他觉得人就是不断在膨胀的辛福感之中变得贪心的,从觉得再见到姜柏就会快乐到无法拥抱姜柏所以不快乐,付初谦只用了短短三天。 周五的午休,Kelsey变戏法一般从包里掏出了一大堆制作得有点简陋的请柬,在律所里走来走去,随机塞给路过的律师。 付初谦也获得了一张,他心情复杂地把那张薄薄的纸翻来覆去看了几次,只获取了派对主题为“Disco Heaven”和“不谈工作Just Dance”两个有用信息,中英混杂,很有Kelsey的风格。 Kelsey对这个派对很有信心,她周三和周四拉付初谦当劳动力,坐在地上吹了一个小时气球,又扎了一个小时彩带,最后很骄傲地告诉付初谦,她将会严格把控来的人员,男女比例控制在三比七,且绝不邀请不风趣、不幽默以及不帅气的男性。 在付初谦独自站在走廊落地窗前认真觉得Kelsey可能还不明白中国的法律民工过着怎样的生活时,姜柏突然走过来,破天荒地和他主动说话。 “你去K派吗?”姜柏看上去有些为难。 付初谦欣喜若狂,但努力压制嘴角,尽量镇定:“什么是K派?” “Kelsey的派对,”姜柏说完后无语地撇撇嘴,“她自己简称为K派。” “…应该会去。”付初谦明白姜柏对Kelsey日常无厘头的无语,毕竟他已经体会了将近二十年。 “如果不去的话,”姜柏向他寻求建议,“会不会以后被同事使绊子?我听说很多因为不合群被职场霸凌的例子。” “知濡和心奕绝不是那样的人,我和Kelsey更不可能,其他诉讼岗的律师未来接触也不会很多。”付初谦为所有人担保,担保完他又觉得可以稍微多说一点。 姜柏在职场上表现出的不熟练让他不自觉靠近和依赖付初谦,付初谦对此很高兴,甚至想使坏,他的话在心里转了几圈,斟酌着说出口。 “不过这也算我们团队的第一次团建,如果有时间的话,去露个脸也不错,你觉得呢?第一次团建大家大概都很期待,”付初谦循循善诱,为姜柏想出一个听起来完美的主意,“你可以呆半个小时就走,说你有急事就好。” “也只能这样了。”姜柏艰难地适应付初谦胡诌出的“人情世故”,话题一结束又表现得不爱理他,自己坐回工位上继续起草合同。 付初谦马上在手机上向Kelsey确认,当天是否可以想办法多留姜柏一会? Kelsey放出豪言壮语,例如party上的一秒等于十分钟,最后进行总结性发言。 「你只要把自己收拾得更帅,老实喝上几杯酒,在我的disco音乐里不断向他靠近就行了!」 他觉得很有道理,虽然大概率是死马当活马医。 但人生难预料,付初谦根本没进去派对的大门。 周六晚上,他在镜子前傻乎乎地弄了半天衣领,握着Kelsey送过来的发胶看了十分钟,十分犹豫,最后还是没有喷。 根据约定,为了不在律所里暴露他和Kelsey住对门从而引起许多茶余饭后的闲谈,付初谦坐在家里等待她的通知,当姗姗来迟的大明星,也能避人耳目。 好不容易等到通知,付初谦很高兴地拉开家门,然后看见了Kerwin的脸。 “我刚准备敲门,你要去哪?”Kerwin惊奇地打量他, “你的邻居在开party吗?好吵。” 付初谦的笑僵在脸上,最后垮下来,还没来得及问Kerwin为什么突然出现,就被Kerwin挤开往里面走。 “太冷了,最近降温好快,”Kerwin自然地换了鞋,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文钰阿姨让我给你带的饺子,顺便检查你有没有按时吃饭。” “你怎么还没回美国?”付初谦不高兴地关上门,板着脸走回客厅。 “为什么全世界都在等我回美国,”Kerwin坐在沙发上,双手枕在脑后,“我问Kelsey能不能见面,她也叫我滚回美国,你有没有她的消息?” “没有。”付初谦否认完又很心虚,出于对朋友撒谎的愧疚,他给Kerwin倒了杯温水,却因为隔壁朦胧的欢呼的尖叫声手抖了抖。 “真的不会被报警勒令解散人群吗?”Kerwin匪夷所思。 “这栋楼业主很少,大部分都不在本地。”付初谦耐心解释,还想说而且作为邻居的他也不介意,隔壁又开始响起呼喊人名的声音。 “Kelsey!Kelsey!Kelsey!” 于是他沉默下来,不敢看Kerwin的眼睛。 “可能只是同名。”付初谦强装镇定地解释。 “付,你上次和我说你不站队,我记错了吗?”Kerwin站起来,眼神暗沉,再开口时就有些气急败坏,“我找了她快两周了!” 他拔腿往门外走,付初谦拽住他,心里发慌:“Kerwin你冷静点!” “她是成年人,选择在哪里工作、在哪里居住都是她的自由,”付初谦试图讲道理,“我没有帮谁的意思,我也不知道你们这次到底为什么吵架,但你现在冲过去只会加剧矛盾。” “我不是要干涉她,但她一声不吭地消失,不接电话不回信息,完全没有考虑家人的感受!我和她是…”Kerwin停顿了一次,深呼吸,“兄妹,就算我是领养的,也是兄妹,你还要拦着我吗?” 好吧,付初谦觉得自己找不到别的理由了,他试图劝Kerwin改天再来,但Kerwin显然在气头上,长腿一迈就站在了Kelsey的门外。 “你应该约她出来,好好谈一谈,”付初谦追出去,做最后的努力,“你看,你不知道她的家门密码。” Kerwin冷哼了一声,大概只思考了一秒就输入了一串数字,门锁响了两声,付初谦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头也不回地钻进去。 “等会,别关…”姜柏突然从楼梯拐角冲上来,焦急的声音被关紧的门打断,他失语地站在原地。 “姜柏?”付初谦踩着家居拖鞋,“你才来吗?” 姜柏气喘吁吁地转头看他,又看他身后大开的家门,短暂地疑惑后才向他进一步确认:“你住这?她隔壁?” 付初谦如鲠在喉,觉得现在否认无疑是傻瓜,只能点点头,又急切拉开话题:“你怎么不在里面?” “Kelsey拜托我去楼下买酒,”姜柏提着一大袋东西,气还没喘匀,“现在好了,我的钱包衣服家门钥匙都在里面,手机也快没电了。” 他烦躁不安,用力拍了几下门,但在里面震天响的音乐面前不值一提。 姜柏还和以前一样,一着急话就多起来:“她们肯定喝昏了,怎么办?” “你别着急,”付初谦安抚他,“我朋友刚进去了,我给他打电话,他没喝酒。” 他动作迅速地拨Kerwin的电话,然后听见铃声从自己家的客厅里传出来,显然是Kerwin落下了他的手机。 “…”姜柏沮丧地把一大袋酒放在地上,有了一周来最鲜活的表情,“我就知道来这肯定没好事。” 夜风吹过来,凉意渐浓。 付初谦是真心实意同情姜柏的遭遇,也明白一定是Kelsey为了留他想出来的跑腿小妙招,所以根源还是付初谦的私心——但他现在变得很坏,一点也不愧疚。 “姜柏,晚上太冷了,”付初谦慢慢试探,主动给姜柏让出一条通向他家客厅的路,“你先进来避避寒,我陪你一起等,好不好?” ---- 交朋友就交大k小k这样的 好多人啊,宝宝们iloveu
第36章 32 付初谦开始讨厌他住的房子没有最好的隔音效果,因为Kelsey的派对音乐从墙里隐隐约约飘过来,让他和姜柏的独处空间变得不私密、不安静和不亲近。 他把所有窗户都关紧,找出一个干净的杯子给姜柏洒上温水。 姜柏坐在沙发上,表情从门外的焦躁不安中缓和下来,昏黄灯光映得他皮肤如同暖白玉瓷,他接过付初谦的水,礼貌地说谢谢。 付初谦坐下来,紧张而开心,他的耳朵可能因为能捕捉到姜柏的呼吸声红了一些,脑子里太乱,他想不出什么有意思的话题,又害怕姜柏还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眼睛瞟来瞟去,落在大理石茶几上那一大袋酒上。 “你想喝点吗?”付初谦把塑料袋拽过来,从里面拎出一瓶平价红酒,“我正好有高脚杯。” 话说完,他又觉得自己十分唐突,两人独处一室还提议喝酒,十分不理智,可能还惹人讨厌,不自觉结结巴巴:“我是说,你不想喝的话,我没有别的意思,都可以。” “喝点吧,”姜柏难得爽快,说完又皱着眉,“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我怕你又要说,我们只是同事,上下级。”付初谦小声抱怨,还是期待地站起来去柜台取了两个高脚杯过来。 “你居然会有高脚杯,很神奇,”姜柏盯着杯子看,主动问,“你现在酒量好多了,是不是?” “工作后经常应酬,”付初谦忍住靠近姜柏的冲动,“今年年初团队刚成立的时候,因为太焦虑,每天晚上都要喝点才能睡着。” “我现在能想象了,非诉确实很忙。”姜柏眼神复杂地吐槽。 付初谦听得警铃大作,语气慌张地向姜柏确认:“你要离职吗?” “付初谦,你别这么一惊一乍,”姜柏好像被他语速飞快的问句吓了一跳,抿着嘴,“我没有这么说,也没有这么想。” 他话到嘴边又憋回去,很想说他希望每天都能见到姜柏,也希望姜柏不要那么冷淡,但付初谦想这样说的话,姜柏就会立马冷淡回去。 他们彼此不说话,一口接一口喝红酒。半杯下肚后,付初谦觉得小腹发烫,他猜想是是酒太廉价,容易上头,把外套脱了,抬头看姜柏时才发现,姜柏的反应更大,脸已经全红了,眼神也恍惚起来。 “如果Kelsey买的都是这样的酒,那隔壁所有人现在肯定都晕了,”姜柏把剩下半瓶酒推开,指挥付初谦,“快拿开,我们不能再喝了。” “我也觉得。”付初谦把它收起来,随手放在置物架上。 姜柏顺着他的动作转头,慢腾腾地说:“好多唱片,你也听吗?” “你说哪张?”付初谦侧身,他在那半杯酒带来的晕眩中敏锐抓住这个话题,“我还有一张很贵的,导购说它绝版了,告诉我机不可失。” “是谁的?”姜柏真的站起来,往他的方向走,天真地看他,但是付初谦没有骗他。 “Gaga,”付初谦手指掠过成排的CD和黑胶,缓慢地翻找,“是蓝色的。” 真的很贵,他当时才刚工作,收到第一笔工资后站在唱片店里,看着导购的嘴上下开合向他推销那张蓝胶。付初谦其实听不懂他说的大部分术语,也不懂Gaga的那张专辑多么的伟大,他只觉得,如果以后能再遇见姜柏,可以把这张花掉他小一千的珍贵蓝胶送给姜柏,告诉姜柏,他思念姜柏的大部分时间都是靠这样的音乐度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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