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另一个城市祝你小年快乐。 直到收到对方的“拍一拍”他才笑着收回了手机。 夜晚的海水很偶尔会打个浪卷起来,大部分是宁静而祥和的。 叫人不敢靠近,又叫人期盼。 晚上畅书亦给程恩骄订了个房间,拿到房卡去等电梯,畅书亦扫了眼房间号说,“我们家没有客房,只能委屈你和我一起住酒店了。” 今天大脑活跃的程度也不低,晚上吃完了还陪着点点小家伙玩,又散了步,程恩骄整个人精神有点不济,就是累着了。 于是很没有站姿地倚在电梯的角落,漫不经心抬起眼皮笑着看畅书亦,“你不陪老婆啊,来陪我。” 畅书亦摆了摆手,“嘁”了一声,“我是这么见色忘友的人吗?” 程恩骄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好像就是在宣告,“没错你就是这样的人”。 电梯门打开,他们两个脚踩在地毯上,柔软的地毯让脚步没有一点声音,很轻盈,这种感觉让程恩骄更困了。 酒店是五星级酒店,有个很大的落地窗,拉开窗纱能清晰可见地目光触到高层下面滚动缓慢的海水。 畅书亦订的是标间,程恩骄也没打招呼,自作主张的选择了靠近里面的一个床,这样有安全感一些。 没有女人了,就剩下两个男人,两个男人还曾经是无话不说的朋友。 畅书亦换了浴袍点了根烟,拿起酒店座机给前台打了个电话,“你好,我是5407的住户,麻烦拿一瓶你们店里比较好的红酒上来。” 闻言正在脱衣服的程恩骄顿住了,“刚刚席间还没喝够啊?” 畅书亦坐在白色床单上看手机,程恩骄指了他一下,“你要是敢把烟灰落在我床上我就让你舔干净。” 畅书亦摆摆手,“你放心,我要是弄到你床上我陪你一起睡地板。” “滚。”程恩骄笑着拿毛巾甩他头发,“我去洗漱了。” 洗完出来能明显的感觉到房间温度上来了,畅书亦已经把酒开了,他指了指自己的对面,程恩骄疲惫的坐了下来。 “我喝不动了,坐高铁过来又忙了一天,现在浑身都累。”程恩骄手颠起酒杯,看着红色的酒液在杯中滑动。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就是知道你累,”畅书亦点了点桌子,“喝一杯酒才能睡得更香。” 听了这话程恩骄不再推辞,一口闷了,然后起身躺在床上。 “那我关灯了?”畅书亦走到门口,手指扣住开关。 程恩骄将头枕到自己的肘弯里,低了低头,应了声“嗯”。 房间里完全陷入黑暗,此先的困意又莫名其妙消失了,他基本瞪眼看天花板的这个动作维持到后面凌晨三四点才睡着。 而且畅书亦这厮明明生龙活虎的一点也不困乏的样子,竟然沾枕头就睡,还打起了呼噜,吵得程恩骄恨不得起身把他拍醒。 五星级酒店不愧是五星级,早饭也是客服人员直接敲门送过来的。 程恩骄半梦半醒间听到了敲门声,稍微眯眼看了下,最后还是在起床和忽略中选择了去踢畅书亦。 畅书亦被吓得直接一个大跳步起来,很蒙的看着程恩骄。 程恩骄没看他,接续睡,直到门外再次响起了“先生你好,早餐服务需要吗”畅书亦才迷瞪的把门打开了。 程恩骄又睡了半小时,他还惦记着去赶高铁,心里有数,没敢贪睡。 “你这就走了?”畅书亦看着他把三明治两口塞到嘴里,勾起了车钥匙,“不再多待一天了?” 程恩骄摆了摆手,去洗手间随意地用水抹了把头发,把翘起来的头发顶下去。 他脸上的水迹就用袖子随意一擦,对着畅书亦说,“送我去高铁站吧。” 畅书亦点点头,离开前检查了一遍房间有没有遗漏的东西,遗憾的拉着他的肩,“还没多聊聊,把你拉过来光搞工作去了。”说罢还夸张的叹了一口气。 程恩骄知道对方挤眉弄眼的瞎矫情,也很给面子的附和,“是啊,不过真有事,我最近有约会。” 畅书亦点火开窗,程恩骄这话又很轻他没听清楚,程恩骄也不再重复,要是没追上不就丢大人了。 到了高铁站要刷身份证进去,程恩骄就没麻烦他下车,“你一会儿直接打个方向盘就能走了,别送我。” “行”,畅书亦看着程恩骄解安全带也没进一步的跟他瞎客气,“你今年回去过年不。” 这话刚问出口他就意识到多余了,程恩骄大学毕业后基本不回家,也可以说非必要不回家,“我跟少天通过电话了,他今年也不回去,说想旅游。” 刺眼夺目的光打过来,畅书亦将架在鼻梁上的墨镜往上拉了点,“你要是也不回去的话,可以跟少天搭个伴,你两过来我肯定老婆孩子都不管了,光陪你们,让你们尽兴。” 程恩骄笑了笑,偏头点了根上高铁前最后一只烟,“再说吧,我还没想好。” 畅书亦没说话,窝在车里陪着程恩骄一起把烟抽了。 兄弟之间有时候话不需要多,沉默着也能把不舍的情感悉数表达了。 “走了啊。”程恩骄打开车门,“你开车回去慢点。” 畅书亦点了点头,挥手告别。 下了高铁程恩骄感觉屁股都不是自己的了,坐得酸麻,他也没再勤俭持家的坐地铁,提前在网上叫了车。 回家前他先去快递驿站把烟花秀的票取了,这烟花秀因为是民间著名杂技团组织的,算是传承非遗,又因为场地的局限性,所以购票其实还挺严格的,实施了实名制购票。 票也不是普通的一张破纸,是还算比较精美的粗卡纸,上面用金粉印刷出了票目的名称,杂技演员上的衣服是用刺绣雕刻出来的,处处彰显出非遗的痕迹。 他拍了张照片,着重的把日期字符号近景扩大,随后发给了苏填因。 - 萨摩小狗最好不要经常勤洗澡,医生说会掉毛,而且很容易生病,尤其是皮肤病。 上次带椰丝出去玩,整只小狗已经是浑身脏兮兮的状态,但考虑到洗澡没有一个月,苏填因又硬是强忍着眼睛要遭受毒打的痛苦,坚持到了现在。 如果不是椰丝最近被苏填芝带出去又摸爬滚打更脏了,苏填因原本还想再拖几天的。 填芝都不想去溜了,吸狗也没有乐趣了,她嫌弃的看着椰丝,“哥,你带它去洗澡吧。” 赵女士正在做普拉提,吸了口气,憋着气说,“那你跟哥哥一起去。” 填芝怕妈妈憋死,赶紧上去拍了一下赵女士的背,“行行行,我一起去。” 反正都脏了,苏填因也就任由椰丝在路上滚泥巴,毕竟未来的两三个月苏填因都不打算让小狗再那么自由下去了。 宠物店的小姐姐跟苏填因兄妹两人也很熟了,她掠过两人看了一眼后面的椰丝,惊叹了一下,“这是个大工程啊,怎么那么脏了。” 苏填芝撒娇,坚决抛下这个烂摊子,“都是哥哥溜的。” 店员姐姐用心知肚明的眼神瞟了下苏填因,停下给猫顺毛的手,那只布偶猫就趾高气扬地跳下桌子,环视着自己的地盘。 她拍了拍手,椰丝听话的跟着店员小姐姐身后扭着屁股。 旁边应该也有一只猫在洗澡,不太听话的样子,喵喵叫得很大声。 苏填因面无表情偏了下头,试图遮挡住那刺耳的声音。 “工具准备好了,”店员小姐姐拿出几瓶宠物专用沐浴露,“有很多味道的,你看看用哪种?” 苏填芝扶住自家哥哥肩膀跳起来看了一眼,“用那个无花果味的,上次用的不是这个吧。” “不是,”店员小姐姐说,“上次用的柚子味的。” 她笑了笑,“你哥哥挑的。” 苏填芝很不满意,“酸酸苦苦的味道,也不知道怎么挑的。” 苏填因很不好意思地瞟了一眼自家妹妹,填芝心虚的没敢说话了。 椰丝洗澡很乖,不吵不闹的,还会张个大嘴吐着舌头笑,苏填因觉得很可爱,录了一个很长的视频。 思量着这视频太长内存又很大,打算剪辑一下再给程恩骄发过去的,不过他又从头到尾翻阅了一遍,根本就舍不得删。 因为每一帧画面都很可爱。 一咬牙就把视频全发过去了。 椰丝刚洗完澡像是知道自己现在是干净的小狗,也变得扭捏起来,苏填因站着跟椰丝大眼瞪小眼,苏填芝却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小家伙是想要让人抱。 “我打个滴吧,”苏填芝拿出了手机,“那么重的一只狗,抱起来不得人和狗半路都毁了。” 苏填因想了想没答应,他还想检验一下自己的学校成果,于是路边扫了辆单车,椰丝稳稳地坐在后面。 苏填芝觉得自己哥哥好像有点大病。 他刚起步还有点重心不稳,差点车和人都倒了,后来心里默念着程恩骄说的方法,才算有惊无险的顺利回到家。 到家之后刚把椰丝从怀里放下来,手机就响了一声。 果然是程恩骄发来的消息。 但是自己的视频依然没有发过去,还在缓慢转着圈。 对方发过来的图片里苏填因最先注意到的是对方的手,剪的很干净的指甲握着票根,很好看的一根手指头。 细长有力。 他心猿意马地存下照片,然后放大去看。 这也算如程恩骄的意了,票根上面他最先注意到的就是时间,星期六。 苏填因算了一下,那就是后天,很快他们就要再见面了。 此时椰丝洗澡的视频也传输了过去,程恩骄很快就打了个电话过来。 心虚这种心情好像是会很神奇地产生,他瞥了一眼正在看电视的妹妹,等回到自己的卧室才接了电话。 “你很爱你的小狗。”程恩骄说,“之前打算你带小狗一起洗澡的话我也跟着去,有点遗憾,我最近几天有点事情。” 苏填因笑了笑,握着手机的手心有些湿润。 “我很期待和你见面,”程恩骄轻唤,“填因。” 苏填因有些不敢再听,当对方如此地唤出自己的名字,他心里先是涌上了一股羞耻感,随后是无限的焦虑。 他意识到有些事情无论自己是否认清,终究无法避免,终究会按时到来。 他在紧张的滞后感中无限的按压音量键,使之到最低。 但手机在没有开静音的情况下,哪怕音量放到最低,在通话过程中仍会留下一线声音。 那个声音好像就象征着动摇,象征着不会消失的可能。 这通电话苏填因到最后也不知道后面具体聊了点什么,自己好像全程就是嗯嗯啊啊的,而且刻意降低了音量,他也压根不知道程恩骄说了什么。 不过挂断前的最后一句倒是听着了,可能回神了,程恩骄无奈又带着笑,“别嗯了,嗯的我有点难受,后天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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