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霆闻到他发梢传来的馨香,有点忍不住,开始吻他,从两眉之间,沿着秀挺鼻梁,轻轻啜吻到鼻尖。 这时候停了下来,和沈宝寅对视一眼。 沈宝寅胸口起伏很乱,盯着他不放,明明动了情,却昂着头不肯主动亲一亲他。 丰霆猝然笑了,低声道:“张嘴,不准咬我。” 说完也不等沈宝寅回答,仿佛只是告知一声,低头重吻住沈宝寅温软红色的嘴唇。 丰霆很喜欢舌吻,但沈宝寅很讨厌,因为容易呼吸不畅。 每次丰霆拿舌尖撩拨他,他永远紧紧闭着嘴,丰霆若是强行打开他的嘴,他一生气,还会咬丰霆。 丰霆这张嘴不知被他咬破过多少次,丰姗和沈振东身为父母长辈,都只装作看不到,朋友就无所顾忌了,调侃他:丰总究竟是年轻热气太壮,还是家里那个太火爆啊,怎会日日都上火! 这次,大概是觉得丰霆哄得还不错,沈宝寅乖乖张了嘴,舌尖探出来,迟疑着和丰霆碰到了一起。 沈宝寅近来主动的次数简直称得上频繁,丰霆骤然惊喜住了,心里一阵发颤,吻得更深,紧紧把沈宝寅搂进怀里,厚薄相差极大的两块儿胸膛贴在一起,心跳得都很快。 要是沈宝寅一直都这么温驯听话,就是他要摘星星摘月亮,丰霆此刻也甘愿扛着登云梯去了。 顺理成章又做了。 没做到头,床头柜的安全套不知何时用完,丰霆再也不敢在他身体里留下东西,上次车里互相没有把持住,沈宝寅转头便发起低热。 后半夜,丰霆准备回自己房间,他以为沈宝寅睡着了,蹑手蹑脚下床,结果刚掀开被子,沈宝寅背对着他突然开了口。 “我不是嫌累……” “刚才不是说困了?”丰霆讶然,他没太听清,回身凑近沈宝寅的脸颊,拿食指戳了戳沈宝寅的脸颊,“睡不着?那……” 手意犹未尽伸到了沈宝寅大腿中间。 大色狼只知道做这档子事! 真让丰霆做到饱,明天他哪里还能下床。 沈宝寅拿膝盖夹住他的大掌,自顾自道:“我可以做事,做再多都可以,我学东西很快,只要有人肯教,再苦再累我也愿意去学去做。我本来以为唐生的项目做完你就算没有对我另眼相看,也应该知道我有了进步。但跑腿,不识字的人也能做。爸爸叫我跟你学管理公司,你就算不想教,也别那么对我,丢垃圾一样随便丢给别人。” 丰霆愣了一会儿,他把手抽出来,去扳沈宝寅的肩膀,把人扭过来对着自己以后,居高临下看着面色平静的沈宝寅,想了想,说:“你觉得钟沿欺负你?” 他都没说“别人”是谁,丰霆就猜到是钟沿。 “原来你知道他不喜欢我。”沈宝寅面带嘲讽,“我没觉得他做错,他只是听上司的话。” 哦,原来不是觉得受钟沿欺负,是觉得受他欺负。 “那你想怎么样呢,我都听你的。”丰霆半眯着眼睛,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梳着沈宝寅柔顺的黑发,“但是你得知道,没有真正轻松的活计,平常忙起来就是我也免不了四处奔走。这次就算了,是我忽略你,下次,好好地跟我讲,不能再像这样,受到一点点委屈就回来朝我乱发脾气。好不好?” “不管做什么……”丰霆用的力气并不大,沈宝寅的头皮被按得很舒服,有点昏昏欲睡,但他不喜欢丰霆把自己当猫儿狗儿地拨弄,于是歪头躲开那只手,“反正我不要再当传话筒小帮闲。” “知道了。”丰霆明白他什么意思,“明天拿个椅子来我办公室,以后跟我坐一张桌子,我做什么工作,你就做什么,我手把手教你,这样高兴了吗?” 沈宝寅是见好就收的人,看了他一会儿,安静地翻了个身。 丰霆盯着他单薄的背影看了会儿,忍不住笑了,下床穿鞋,想起来什么,又转到床边,弯腰探手拍了拍沈宝寅的屁股:“也不可以再随便打我,手上没轻没重……你倒是也不心疼我。” 沈宝寅不搭理他,只在心里腹诽:撒什么娇,长得人高马大,一身硬邦邦肌肉,能叫我那几下子给敲坏了? 丰霆往常都是自说自的,也不期盼沈宝寅当回事,但今晚,也有些被惯坏了吧,一定要沈宝寅应承不可,说完还是不走,反而弯腰弯得更深,双手撑在沈宝寅身体两侧,宽厚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身拉出了一身漂亮的肌肉线条。 “刚刚我看出来你很生气,但是你没有第二次动手,你忍住了。你很棒,阿寅,我要你忍不是想你受委屈,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看,你好好说话,我们也能把事情解决,你也不用流眼泪。对不对?我们面对面的时候,不是只有吵架和上床两件事可以做,是不是?” 沈宝寅背影一动不动,丰霆耐心地等着。 一秒钟后,有个声音,闷闷地,小声地传了过来,语气柔软,是听进去了的意思。 “见好就收。你也不必把我夸得天花乱坠,这次不同你计较,不代表下次我也能忍得住。” “一步一步来。”丰霆倒是好讲话,“这次打得比较轻,下次我们争取不抬巴掌。” 沈宝寅在被窝里缩了缩头,短促笑了声。 挨了打,还要豁达地哄打人的人高兴,丰霆真觉得自己这日子过得也是有意思。可笑的是,沈宝寅一笑,他心里真就什么都能原谅,脸上情不自禁浮现起笑意。 “以后再请客给我要准备一份。”真得走了,丰霆直起身子,边回头说边往阳台移动,“所有人都有你不给我,你是故意要我丢脸?” 沈宝寅没回头,说:“你又不爱吃。” 丰霆说:“你管我吃不吃,我也要。”怎么还不走。 到底还要趁乱从他这里讨多少好处? 刚才那巴掌就该打下去的…… 沈宝寅的耐心耗尽,终于转过头看他了,双眼皮的褶皱单薄上扬,有点似怒非怒的俊俏。 “真啰嗦!还不快走,等下公鸡都要开始打鸣,你一天才睡那几个钟头,上班还能有精神?别还没轮到我手上,就已经把我家的产业全部败光。” 这是关心他呢,虽然依旧别扭。 丰霆暖烘烘地笑了,锐利的眼角弯起来,像一条冰封整个世纪的河,到了春天,自然而然冰释复苏了的壮丽。 他长得严肃冷峻,给人的距离感很强,其实笑起来很温柔,有这么一双眼睛,怎么都好看的。 沈宝寅不自然地别开脸,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第二天晨会后,钟沿照例给沈宝寅安排今日工作。边上是落地窗,日日都有工人清洁,玻璃透明干净,沈宝寅低头心平气和地听着,实则余光在欣赏墙角的蝴蝶兰。 没多会儿,丰霆路过,停下脚步。 钟沿立马笑了,说:“霆总,早。” 沈宝寅慢吞吞转头,微笑了一下,也跟着喊了声:“霆总。” 咬字也慢,别有深意的样子。 丰霆脸上不动声色,隔着笑容满面的钟沿和他短暂对视一眼,底下却几乎叫他绵绵软软的嗓音叫硬了,“沈宝寅以后还是跟我,钟沿你先走。” “什么……”这可太突然了,钟沿愣了一会儿,瞪大眼睛急急说:“霆总,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说完转头看了一眼沈宝寅,表情非常明显,你告状了? 沈宝寅温和地对视回去。是的。告状了。 把你刻薄的一面如实报告给你最敬爱的霆总。 你用小孩子把戏折磨我,我也用小孩子把戏回敬,互相扯平,以后谁都不要讲谁的不是。 “那倒不是。”丰霆这回是真看出来了,这俩人确实不对付,都年轻气盛,都是家里的小少爷,早分开早好,“上半年你评绩不错,下个月董事会开完升调你的通知就会下来。这段时间你会很忙,沈宝寅的工作我以后都亲自安排,你专心做好工作交接,不要耽误自己分内工作。” 是自己误会了沈宝寅,钟沿赧然极了,有点儿还没反应过来似的,愣愣看了眼沈宝寅。 沈宝寅也有些意外,丰霆的袒护,钟沿或许没察觉,但他怎会看不出。 他以为,丰霆即使答应他不会再令他受委屈,也不会屑于来管两个下属的小矛盾。可现在,居然面不改色撒谎,费口舌为他粉饰。 该感动吧,但这架势,真像是给两个小学生拉架劝和。 沈宝寅有点想笑。 心里如何想,他全没表现出来,微笑着适时祝贺:“恭喜啦钟秘,到时候办升职宴记得请我。” 钟沿的表情有点复杂,说高兴吧,差点儿意思,心里憋着什么似的,最后叹了口气,说:“霆总,我进公司第一天就跟了您,我舍不得走。” 丰霆说:“聚散有时。人往高处走,我替你高兴。” 钟沿当即狠狠点了点头。 沈宝寅看到他们师徒情深,突然觉得有点儿刺眼,虽然丰霆那话听起来挺真诚仔细一琢磨其实相当客气,他还是像咽了口芥末,心口烧得慌。 生气,他知道自己又生气了,心里火大到又想抽丰霆巴掌,可脸上的笑容却更深了。 第45章 热吻背后万丈风波(10) 人逢喜事精神爽,自从得知将要正式上任,沈宝寅每日笑眯眯做事,下午茶也愈加丰富,办公室里人人一到下午就翘首以盼。 沈宝寅原先都是等所有人挑完才慢悠悠去拿剩下的茶点,自从答应丰霆要给他送下午茶,每天提前去等外送,挑最完整漂亮的一盒亲自送到丰霆桌上。 丰霆不喜欢吃糖,但沈宝寅每次送来,无论如何都会尝一口,有时候沈宝寅故意坏心眼拿一盒马卡龙给他,也面不改色咬下去,等沈宝寅心满意足离开,捶两下胸口,按下内线叫助理送壶铁观音。 日子飞速越过,沈宝寅二十一岁生日过完,马上到了半年一次的股东大会。 父子俩并排在后座,沈振东第一次和沈宝寅一起穿着西装坐同一辆车上,觉得很有新鲜感,从出门起就打量沈宝寅,说:“做了半年多正事,果然有点样子了。爸爸刚上班时跟你年纪差不多,但没你这么气派,我穿商场里二十块一套的廉价西装,皮鞋更便宜,就那么穿着去求人家把业务给我做……” 沈宝寅是真的觉得他爸爸明显见老,不是外表,沈振东年轻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现今天命之年也不见老。 这种老态是由内而外散发,至少沈宝寅见过的人,只有老人才这么喜欢忆当年,尤其是功成名就的老人。 不禁联想,丰霆原本就爱唠叨,不知到他爸这个年纪,会不会更加喋喋不休,那可真是太让人倒胃口。真有那天,他必定是要同这个人一刀两断的。 想到这里,不由得心神一震,真奇怪,难道他被爸爸传染,居然想到了那么遥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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