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利用我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事情过去这么久,白昙第一次跟崔灼掰扯起了这事。 “那是最开始的想法。”崔灼解释了一句,但也知道找借口已经毫无意义,便问道,“你想怎么算。” 白昙没回答,又说:“你亲了我还不打算负责。” 床尾的吻让白昙认清了自己的内心,然而崔灼却只是心血来潮,这是让白昙最受伤的事。虽说崔灼一直在补救,但白昙还是觉得不够。 “是我不好。”崔灼说,“现在已经不这么想了。” 老实说,白昙也没有想好该怎么跟崔灼算账,他抛开所有感觉,平心而论,除了他最介意的一点——崔灼没那么喜欢他以外,崔灼对他确实没的说。 知道他介意烟味,从不在他面前抽烟;在酒吧里说是懒得陪他聊天,实际上一直关注着他的安危;一大群朋友叫他去喝酒,最后他选择陪白昙去小公园看雪…… 太多太多了,根本列举不完,而这些都是两人在一起之前发生的事。 71的分数白昙确实不满意,但崔灼竟然会做这种完全不符合他性格的事——跟个傻子似的花29.9元做恋爱测试,这一切都说明崔灼比他想象中更在乎白昙,而白昙实在很难不动容。 但,光是这样确实还不够。 “崔灼。”白昙认认真真地说,“等你未来里有我的时候我们就复合吧。” 崔灼微愣,没能立马接话。 这时白昙的手机响了起来,打破了这郑重的氛围,他看了看来电显示,站起身说:“你帮我收拾下泡面桶,裴艾维找我,我上去一趟。”
第48章 自从方思源离开后,裴艾维再也没有提出过开夜床的要求。偶尔有前厅同事碰上裴艾维回酒店,问他需不需要开夜床服务,他都一概表示不用。 现在这个时间点倒是适合开夜床,但白昙知道裴艾维找他绝不会是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按下3918的门铃,不一会儿后,裴艾维打开房门,对白昙说了声“请进”。他穿着衬衫和西裤,领口随意地解开了两颗纽扣,胸前的布料被撑出肌肉的轮廓,腰线收束进笔挺的西装裤里,完全看不出已是四十的年纪。 白昙跟在裴艾维身后走进客厅,脑子里不可避免地冒出了方思源的描述——紫黑色的大几把,赶紧甩了甩脑袋,把一根茄子的画面从脑子里挥走。 “喝点什么?”裴艾维走向mini bar问。 “不用了,裴先生。”白昙在客厅停下,但也没坐,就那么站着说,“有事你就直说吧。”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裴艾维找白昙肯定是问方思源的事,不然其他事大可直接在电话上沟通,没必要特意把白昙叫到房间里来。 白昙没打算多说,一副随时准备走人的模样,但裴艾维到底不是个好打发的人,倒了两杯威士忌,坐到沙发上问:“你们秦总是调走了吗?” 问起酒店的情况,白昙不好敷衍,公事公办地回道:“是的,新任总经理的人选还没确定,现在是我和崔总代为处理酒店事务。” “秦涵调去哪儿了?”裴艾维悠闲地抿了一口酒,像是突然觉得让白昙站着多不好似的,用下巴指了指斜对面的单人位沙发,说,“别站着,坐着聊。” 很显然,白昙不坐,裴艾维就不会聊起正事。而以他酒店vip的身份,他要东拉西扯白昙也只能奉陪,看样子简单说两句就走的打算是不可能实现了。 白昙在沙发上坐下,说:“调回青棠总部了。” 其实他也不确定秦涵那边是什么情况,只是听白韵竹说秦涵似乎很久没去公司了。 “青棠总部在哪儿?”裴艾维继续问着毫无营养的问题。 “就在本市。”白昙说。 “以后秦涵就是去做酒店品牌推广了吗?” 青棠集团的核心业务并不是具体到某一家酒店的管理,而是尽可能地开更多的青棠酒店。用零售业来举例,万维青棠是青棠集团旗下销售额最高的一家的门店,但集团的核心业务并不是继续提高这家门店的销售额,而是以这家门店的业绩为招牌,吸引更多合作方的来投资开店。 秦涵若是调回总部,要做的就是招商引资。 继续被裴艾维问下去无非是浪费时间,白昙索性主动出击:“裴先生这么问是想成为青棠的业主吗?” “暂时没这个打算。”裴艾维转了转酒杯,又抿了一口酒。 “那有事你就可以直说了。”白昙说。 裴艾维轻笑了一声,把酒杯放回茶几上,交叠起双腿,弯弯绕绕这么久终于说起了正事:“我的小狗丢了。” 白昙沉默着抿了抿嘴唇,反应平平地说:“我们酒店不提供找狗服务。” “万一小狗想被找到呢?”裴艾维问。 白昙发誓,他刚进这间房时绝不想跟裴艾维多说,也不想过多掺和这两人的事。但见裴艾维这副游刃有余、无比笃定的态度,他心中冒出了无名大火,只想问: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考虑到对方的身份,白昙尽量把那股火压了回去,说:“裴先生,我很肯定,你的小狗不想被你找到。” 裴艾维从容的表情中终于出现了一些别的东西,倒不是急迫和慌张,而是好奇和有趣:“你确定?” “你又为什么觉得他想被你找到呢?”白昙诚心发问。 “他爱我。”裴艾维说。 他的语气很是稀松平常,就好像去新婚夫妇家做客,对丈夫说你老婆连内裤都给你洗啊,丈夫一脸理所应当地说因为她爱我。 白昙简直想让方思源出一本《演员必修课》,他到底是装得有多乖、把裴艾维舔得有多好,竟让裴艾维生出这种错觉? “他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乖孩子,但为了破坏我和我太太的婚姻,不惜做出那样的蠢事,这难道不是爱吗?”裴艾维说,“白秘书,你可能以为他是在躲着我,实际上只是在跟我闹别扭而已。我对他的惩罚不过是我们之间的小情趣,你无法理解也很正常。” “我确实无法理解。”白昙点了点头,掏出手机,点开方思源发给他的照片,递到裴艾维面前说,“这是他新交的男朋友。” 照片上,方思源和一个帅气的年轻男生搂在一起,两人都背着书包,背景是被冰雪覆盖的纯白校园,红色围巾紧紧围绕着两人的脖子,一眼便知是亲密无间的小情侣。 裴艾维的眼里闪过一丝戾气,非常短暂,很快便恢复如常:“这是什么时候拍的?” “前两天。”白昙收起手机说,“你对他的教育是成功的,他回学校读书去了。” “在哪儿?”裴艾维皱起了眉头,刚刚的从容已消失不见。 白昙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说:“他周围全是青春洋溢的男大学生,真羡慕。” “是他让你来气我的吗?”裴艾维似乎想出了这种“合理”的可能,尽管仍皱着眉头,但比刚看到照片时还是淡定了不少。 “裴先生。”白昙决定直话直说了,“你说他想破坏你和你太太的婚姻是因为爱你,你有没有想过,他是真的想提醒你太太,你在外面……” 顾及着裴艾维的面子,白昙没有说得很明白,又说:“至少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你把他从房间里赶出来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了,我就问你一句,那之后他有让你碰过他吗?” 裴艾维重新拿起酒杯,开始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床照事件之前他确实找过方思源,说想草小狗了,但方思源直接挂了他的电话,当时他还以为方思源不过是在跟他闹别扭。后面得知方思源给舒婧发床照,基本证实了他的想法,小狗就是在闹别扭,而他也不是没底线的主人,该惩罚自然要惩罚。 但如果是像白昙所说,方思源压根就不想跟他玩了呢…… “他人在哪儿。”裴艾维沉声问。 “你别看他一副很随便的样子,其实以前就有富豪想包养他,他没答应。”白昙事不关己地继续往裴艾维的心窝上扎针,“他跟你是因为他真的喜欢你这种类型,说是只谈钱不谈爱,结果还是陷进去了。哎,不过这次之后他应该不会再找比自己年纪大的了,现在这个精力充沛的学弟就不错……” “给我他的地址。”裴艾维皱眉打断。 “他现在过得很好,不想再见到你。不是我说的,是他的原话。”白昙起身告辞,“小狗丢了就丢了吧,不牵绳怪谁呢,是吧。” - 方思源跟了裴艾维小半年,还是攒下了一笔积蓄,在不用为生计发愁的情况下,他暂时也不想工作了,干脆选了个不错的学校,报名了自考本科。 白昙自然是支持的,偶尔给方思源同步下酒店的八卦,比如秦涵和贺超,又比如自己和崔灼。方思源跟白韵竹的态度截然相反,让白昙珍惜眼前人,别等到失去了再后悔。这种话一点也不像从方思源嘴里说出来的,好像在经历裴艾维的事后,他整个人都沉稳了不少。 “你没看他的表情,都快裂开了。”白昙加完班回家,躺在床上跟方思源打电话。 方思源听完后,难以置信地问:“‘他爱我’,这真是他说的?” “是啊,你也太会伺候人了吧,都给他伺候到天上去了。” “那是,我K活可是一绝,魂都能给他吸出来。” 人是变沉稳不少,但喜欢说骚话还是没变。 “他问我要了好几次你的地址。”白昙说。 “别给。”方思源说,“压根懒得搭理他。” 白昙本来也没打算给,这时贴在耳边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下,拿下来看了一眼,是崔灼发来了微信消息:【在跟谁打电话】 这条消息上方还有一个未接通的视频请求,因为在打电话,所以微信自动驳回了。 “我先不给你说了,你千万别让裴艾维找到。”挂掉电话,白昙在微信对话框里回复了一个【1】,表示自己现在有空——今天还是崔灼送他回家的,两人刚分别不久,若是没事崔灼不会开视频找他,而崔灼收到消息,立马弹了个视频过来。 “在跟谁打电话。”崔灼又问了一句。 “方思源。”白昙改为趴在床上,看着还在电脑前处理工作的崔灼问,“你还在忙呢。” “刚收到消息,明天业主要来进行年度审计,我们先拉高管开个短会。” “……业主?” “就是万维的人。” 青棠集团的绝大部分酒店都不是自己修建的,因为拿地修楼需要巨额投入,因此青棠的业务模式基本是和房地产商或政府部门合作,对方负责修建酒店本体,而青棠负责管理运营。 简而言之,一栋酒店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硬件,即酒店建筑;一个是软件,即酒店品牌。拥有酒店这栋楼的人叫做业主,通常业主的名称会挂在品牌名称前面,就比如万维青棠豪华酒店,实际上是万维集团拿地修的楼,聘请青棠集团做的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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