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去一年很快就回来了,很快的,而且我不会不想回家的,也不会、不会觉得他们好。” 沈栖微微抿了抿唇,很缓慢地往后退了一步,说:“我……我去的时候把戒指戴上,行吗?” “两分钟。” “您不放心的话,我每天都给您打电话,尽量不让自己生病。” “一分钟。” “我会照顾好自己……” “三十秒。” 沈栖手心沁出潮热的汗,倒计时像是不断逼近的火把,烤的他又焦又躁,语气急道:“我真的不会喜欢别人,如果您不信,可以安排人跟着我监督我,我保证不会和任何人接触,不跟任何人有私下相处,我……” “十秒。” “我……”沈栖真的想不到还能怎么保证,他已经这样了,梁喑再不许他真的没有办法。 沈栖眼睛微微发红,急得思绪全乱了,根本想不到什么更有力的办法。 “五。” “四。” 沈栖心里一急,勾住梁喑的肩膀下意识凑唇过去试图阻断危险的读秒。 下一秒,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瞪大了眼慌忙撤开身子却被掐着腰带了回去。 “恭喜你梁太太。”梁喑唇角微勾,说:“成功说服我了。” 沈栖发愣,就这样? 这么简单……就好了? 梁喑托着他的腰把人放在办公桌上,低低出了口气。 沈栖人是瘦,但该长肉的地方丝毫没被亏待,又软又翘,这么拧来拧去简直跟勾引没两样。 梁喑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点出一个问题,“如果你去做交换生,你师父的工作室怎么办?” 沈栖完全忘了这茬儿,他本以为自己能够兼顾,可上了大学他才知道课业有多繁重,根本做不到两者兼得。 “梁先生。”沈栖动了动喉咙,酝酿了足足一分多钟才把头埋在他脖子里,小声示弱:“您帮帮我,我不想让工作室倒了,师父虽然很凶但对我真的很好,我不想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坚守了一辈子的东西慢慢消亡,再含恨而终。” 梁喑明明一直在等这句话,却还要故意拿乔:“我可以帮你,但你打算拿什么报答我?” 沈栖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语速很慢地说:“您、您要对我做什么都行。” 梁喑简直要气笑了,做什么都行。 “我把你扒光了带到床上去也行?拿这个来报答我,是觉得我对你们有大恩,无以为报了?” 梁喑见他迟迟不开口,让他气得胸口疼,直接把人从怀里拽出来,一手掐着腰一手点在他的腿上,“分开。” 沈栖呼吸一窒,下意识将腿收了回去。 梁喑嗓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分开。” 沈栖进退两难地不敢动,梁喑拉住他的左手,把手掌摊平了捂在小腹上。 “我会让你哭都哭不出来,即便求饶也只能忍着,这样也行?” 沈栖膝盖都要麻了,轻轻挣扎了下。 “梁先生……” “我会把这儿撑开,你能从这里看到我怎么欺负你,你的手会感觉到每一次异动,这样,你觉得也行?” 沈栖被他的描绘弄得不敢抬头,脑子里却不受控地浮现昨晚的春梦。 濒死的快感,窒闷的狂乱。 他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湿淋淋地痉挛、失神,最后无法控制地弄脏床单。 “什么都敢承诺。”梁喑收回手,在他腰上轻扇了一巴掌,“真觉得我是什么施恩不图报的好心人,有你哭的那天。” 沈栖下意识往他那儿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 沈栖屁股发紧,畏疼的感觉上来,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下来,准备走了。” “去哪儿?” “去你师父那儿,真想让我在办公室欺负你?”梁喑余光微偏,被心里那股子邪火一烧,改了主意。 他把人从桌子上抱了起来,面对面托着。 “梁先生!”沈栖没顾上他那个直白的言辞,下意识夹住他的腰又火速松开,两腿纤细的长腿垂在两侧晃荡,连着声音也晃,“您抱我……抱我去哪儿。” 梁喑单手托着他的,把人抵在落地窗上。 外面华灯初上,一回头就能俯瞰全程的景色以及鲜红的车尾灯,以及远处高矮不同的大厦。 “我再问你一遍,真让我做什么都行?”梁喑把人抵在落地窗上,咬着他的耳朵低声说:“情窍还没开,先把骚浪这一条学会了,谁教你的?” 沈栖怕掉下去,本能夹住他的腰,后背玻璃纤尘不染,他有一种被吊在高空的不安与恐慌。 “我下次不说了,梁先生,我不说了。”沈栖不敢回头,有种会被人清楚看到他怎么被压在落地窗上的错觉。 这个人明明是始作俑者,沈栖却把他当成救命稻草,用力抱着他脖子连声求饶。 “下不为例。”梁喑把人放下来,垂眸间微微一怔,随即笑了,修长指尖轻轻一点,“嗯?确实长大了。” - 两人一起到了工作室,沈栖脸上的红霞还未散。 梁喑瞥他一眼,轻笑:“还害羞呢。” 沈栖眼睛红得厉害,瞪着两只眼睛像是要吃人。 “我帮了你,你反倒要瞪我,娇蛮也要有点限度。”梁喑拿过文件夹下车,说:“跟上。” 沈栖人生中头一次在清醒的时候有欲望,清清楚楚看着梁喑为它开一道门扉。 头次盛放的鲜嫩花蕊不知如何面对世界,怯生生又大胆地吐露花液。 一小滴清露挂在蕊心要落不落,随着风吹草动,像刚被吐出来的蛛丝一样寸寸拉长,最后无声无息地滴在地上。 梁喑的手修长有力,手背青筋随着攥握微鼓,碰上的一瞬间沈栖有种被电流击穿了的战栗感。 没等他反应过来,玻璃就脏了。 他羞窘得几乎要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偏偏梁喑还要笑,“嗯?只有四秒钟啊。” 沈栖难堪得几乎要哭了,“你、你又很慢吗。” “嗯?”梁喑俯身逼近,强硬捏起他的下巴抬起来,微眯着眼睛语气森冷地警告他:“别发骚。” 沈栖收起思绪,咬着牙推开车门下去。 李仁芾还未睡,坐在院子灯下磨刻刀。 “师父。” 李仁芾回头,先看了眼沈栖又把眼神落在梁喑身上。 “师父,他是我……”沈栖想了想,说:“嗯,叔叔。” 李仁芾把刻刀一放,打量着这个西装革履一身上位者气息的男人,极其敏锐地眯了眯眼。 梁喑伸出手,很敬重地自我介绍:“梁喑。” 李仁芾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和他握了一下,“你们来这儿是有事?坐吧。” 沈栖去倒了两杯茶来,一杯给李仁芾一杯给梁喑,接着才说:“师父,我有一个想法,关于工作室的未来发展。” 梁喑把文件夹递给他,李仁芾仔仔细细看了计划书,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游戏植入、文化品牌、产品联动、完全商业化的模式,完全颠覆了他这些年的认知。 “不行,这样下去,皮影戏岂不是成了赚钱的工具。” 梁喑眸色冷淡,毫不留情地戳破李仁芾的幻想,“老先生,我坦白告诉您,皮影戏无法为我带来任何正面效益。相比较它带来的好处与我划出一个团队来做这件事,它远远达不到我的成本。” 沈栖转头去看他,“梁先生。” 梁喑停顿,偏过头给他一个相信自己的眼神。 沈栖抿了抿唇,很轻地点点头。 梁喑说:“老先生,传承固然重要,但一味地守旧只会加速传统灭亡,我认为与时俱进,改变策略才能找出真正的求生之道。” “您需要的是皮影戏活下去,被更多人知道,选择什么样的方式重要么?” 梁喑完全从商业角度出发,他不觉得有任何问题,人是趋利动物,只有能带来名利的东西才有发展的机会。 李仁芾握着计划书迟迟没说话,紧抿的嘴唇几乎绷成一条直线。 沈栖虽然不懂生意,但他认为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师父,只靠我们自己雕刻是没办法的,要先活下来,才能传承。” “我还是不能答应,这件事不用谈了。” “师父,为什么?” 李仁芾牙齿咬得发酸,他并不只是担心这一样,更重要的是他没有钱,这个破院子卖了也拿不出执行这项计划书的钱,他不能再让沈栖来出。 梁喑说:“老先生,你这样坚持的结果就是明珠蒙尘,闭门造车能造多久,沈栖将来是否也要与您一样,闷在这个小院子里,守着没人知道的皮影戏坚持一辈子。” 李仁芾眼睛微湿,声音沙哑而悲伤:“我不明白吗?我比你们都明白,所以我才不能让沈栖继续在这儿,也不能再让他出钱养这个无底洞。” “这笔钱由我来出,团队也由我来组建,资金方面您不用担心。” 李仁芾缓缓抬起头,浑浊的双眸落在梁喑脸上,“你不是说不赚钱么?怎么你愿意……” “是不赚钱。”梁喑做这些仅仅为了沈栖,“有些时候不一定非要赚钱,况且我有把握,能把它从不赚钱变成赚钱,我需要的是你的全权委托。您需要做的是教学生,保证您这一门薪火不断,这样可以么?” 李仁芾一怔,“我只需要教学生?” 梁喑:“既然要传承,总得收学生才能走得更长远,工作室的收入我分文不取,全都用于维持工作室运营。” 李仁芾被天降大饼砸得晕头转向,十分怀疑梁喑是骗子,更怀疑沈栖是不是为了钱出卖什么了。 尽管他不懂什么奢侈品,但也看得出他身上的西装价值不菲,腕上的表与全套的领带夹、袖扣,处处都透着位高权重的低调奢华。 沈栖什么家庭他一清二楚,沈家虽有钱,可他在家里并不受宠,哪儿来这么个叔叔这么疼他? 李仁芾看着梁喑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眉头皱得更紧,“沈栖,你老实说,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沈栖下意识去看梁喑,小声说:“师父,梁先生他是……是我……” 梁喑抬手按在他头上,低声问他:“要告诉你师父么?” 沈栖动了动嘴唇,轻轻点头:“您、您说吧。” “好。”梁喑笑了笑,抬起头看向李仁芾重新做了个自我介绍:“我是沈栖的先生,梁氏的梁喑。” 李仁芾一口气险些没上来,脸色一会白一会青,足足三分钟才找回理智:“你……你们……” 梁喑说:“老爷子,不是瞒您,是沈栖没准备好把我们的婚姻公开,但我必须告诉您,他没那么多时间学业工作室两头兼顾,请您体谅我作为一个丈夫,舍不得我的先生吃这么多苦的苦心与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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