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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在陆珩身上扭了扭腰想缓解。 陆珩注意着他的小动作，单手抓毛巾单手抱他往浴室走，“我都看了的，这次没出血，上次的药还在，洗完澡给你涂。” 这次没出血？那上次？简洵看着浴室门关闭，脸色唰白，指尖发凉。他用了好久的时间，浴缸里水都快放满了，他才找回因陆珩的话丢失的身体力气，透过氤氲水汽小心打量陆珩神情。 陆珩脸上并没有任何试探和怀疑，他暗暗松了口气，乖乖任陆珩往他身上抹沐浴露泡沫。 下午近三点时，向荣已在酒店侧门等候多时。司机下车吸烟，他待在车里也是无聊，索性也下车，进了酒店后花园，在凤凰木下长椅坐下。 陆珩搂着花牵着简洵走出来时，他正在打一个工作电话，看见陆珩后站起来，简单交代完挂了电话。 向荣自觉目不斜视，并没看到两人交握的手，倒是简洵，看见外人手上下意识就是一挣，被陆珩以更大的力道握住，牵上了车。 隔板升起后，玫瑰的香气渐渐充斥车内。 刚才下楼时，陆珩把花也带了下来，嘴上却没说为什么，简洵因拿不定他的意思而惴惴不安，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陆珩如果逼他把花带回家，他不会拒绝，进了小区再扔掉就是。 当然，简洵看着车窗上映着的自己，现在有一件事比花更急迫。 陆珩亲得他脖子上好多吻痕，红红的散不去。对着车窗，简洵根本忍不住，不断把目光放在车窗映影里自己的脖子上。 他动作已经极尽小心，陆珩却还是注意到了，舒着眉，“在楼上不是用粉给你扑过了？看不出来的。” 小心思被直接戳破，简洵脸耳自然一热，同时有些紧张，见他笑着才放下心，不敢辩说自己没在担心这个，更不敢冲他发恼，低头装作看花。 他要装，陆珩也乐意装，装作不知道他的忐忑，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停车。 简洵是一秒也不想在车里多待，车一停稳，就要推门下车，只还没动作，忽的像是想到什么，降下车窗，伸脑袋左右顾盼了好一会儿，才一溜烟儿小跑进了小区。 陆珩全程没有出声，明白过来简洵左顾右盼是在担心什么后，连花被落下都不生气，见简洵背影消失在小区里，笑声低沉愉悦落满车内。 进了小区的简洵一口气跑上三楼，开门后见家里没人，快快进了房间，一颗卜通乱跳的心才算渐渐缓下来。 换了身家居服后，他躺上床，气刚喘匀，听得手机震，心中一紧，忙不迭看。 还好，只是三人小群里黎漾在说话，配了张她照的茉莉花束图。 她艾特了严序和简洵，“我的花长这样，你俩的是什么样的？” 简洵看得正云里雾里，严序回了张图，“我的是向日葵。” “什么！啊啊啊我也想要向日葵不想要茉莉。”黎漾秒回，连发两个“抓狂”表情包后，“听说不止餐厅、酒店的员工有，赌场的员工也有呢，想不到我们老板还蛮浪漫的嘛。” “什……么……”看清黎漾消息的简洵瞳孔猛地就是一缩，脱口喃喃。 “听说他很年轻，又是在国外上的学，520各处忙，他会送员工花也很正常啦。”严序回得很快，“你不早说你要向日葵，早知道就跟你换啦。” 他俩还在聊着，简洵却是没有再往下滑，目光停留在严序所发的消息上，久久不曾眨眼，直至眼睛发干发涩，方熄屏躺下。 他脑中尽是陆珩送他回来时，车上那束花。白色洋桔梗配白玫瑰，那样漂亮……他阖上眼睛，睫毛轻抖。 他不知在床上躺了许久，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被想至散去，他穿了拖鞋拿着猫条下了楼。 与此同时，另一边，陆珩也回到了酒店，向荣跟着他一块上楼。电梯里，向荣目光匆匆在他怀中花束一扫而过，低下了头眼观鼻鼻观心。 “我记得房间里是有花瓶的吧？” “应该是有的，房间里没有，找酒店要就是，插好能养好几天不败。” “是嘛？挺好。”轿厢开门，陆珩哼着歌走了出去。 第二天，因是521，这天也相当忙，忙到什么程度？简洵下了班才意识到陆珩今天竟没找他。他暗暗在心里希望，陆珩最好永远不找他。 大抵老天爷是听到了他心中所想，接下来几天他都安安生生地上了班，在黎漾假后，他也休了三天假，舒舒服服地补觉、吃饭，来到月底最后一天，三十一号。 当天因为闲，又发了工资，他们仨人小群里聊了能有几百条消息。 快三点时，从中午起就翻涌的乌云里雷声滚滚，酝酿已久的一场雨终于下来，有倾盆之势。 简洵换了衣服，打卡后撑伞走到附近公交站，望眼前积水出神，手机震了好几下方回神，看眼来电人，拧起心来。 是曾丽琴。 今天发了工资，难不成是提钱的事？ 他满脑疑惑，接通后声音小心，“妈，怎么这会儿给我打电话，怎么了？” 听筒放大了曾丽琴语气的尖刻，“你下班没有？下班赶快回来。” “在公交站等车呢，下雨天有点堵——” 曾丽琴打断他的话，“还等什么公交，你赶紧打的回来。你也真是的，朋友来家里你也不提前跟阿霖说一声，搞得我们手忙脚乱！” “朋……什么朋……”简洵下意识反问，只还不等曾丽琴答他，听筒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正叫着曾丽琴阿姨。 竟是陆珩！ 曾丽琴似是没听到他的反问，只不耐烦地交待他，“总之你赶紧回来吧，真的是服了……”骂着人挂了电话。 轰隆隆一道雷恰在“嘟嘟”声后响起，简洵如坠冰窟的僵硬四肢即刻有了动作，伞都来不及撑，跑出公交站拦雨中的士。 陆珩……他！他上李家这是要干什么？！
第12章 上了的士，一路上，简洵心似油煎，不停催促司机快点开，偏雨势大，车堵长龙，挤得满街都是。好不容易到了地方，简洵后背湿透，下了车急急忙忙往小区冲，忘了拿伞，司机降下车窗钻出来喊他。 真是越心急越乱套！他咬咬牙，速跑回来拿伞，也不管雨还在淅沥下，一口气跑上三楼，在门前急刹住脚步。 得想想进去后该怎么跟陆珩打招呼，他深吸口气，咽着跑干的喉咙，抖着手拿钥匙开门。 客厅里有穿堂风，沾带雨气透着凉，简洵进去后自顾换鞋，弯身时觉察到额头由雨水带来的冷意，抹了把脸，起身冲着李霖和陆珩时已是一张笑脸。 陆珩正和李霖并排坐在沙发上喝茶，陆珩带来的见面礼中有极好的大红袍，泡来香气馥郁，滋味甘醇。 简洵没进门前，他俩似乎聊得不错？此时此刻，眉梢俱有没散尽的笑意。 李霖性格和曾丽琴很像，在外人面前都惯会装，今天因为有客人，他是难得对简洵有了笑脸，语气温和得简洵几起鸡皮疙瘩，“下班回来了？有伞怎么还淋湿了？赶紧去换个衣服，别感冒了。” 简洵忍着心中升起的难言的怪异，冲他点了点头，顺道也向陆珩点了点头，朋友式地笑着，“你过来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李霖顿时将目光放在陆珩脸上，恰到好处的好奇。 “在附近见个朋友，顺路就过来了。”陆珩脸上有种无奈的埋怨，“还不是因为你，几次我说要登门谢你，你都不肯，说什么只是小事，不用劳动。这次我先斩后奏你没话说了吧。” 李霖眼里的好奇之色散去，转向简洵，“你也是的，救了人这么大的事也不跟家里人讲，搞得今天陆先生上门，我和妈急急忙忙买菜。” 救……人？简洵的心卜通卜通，偷偷看了一眼陆珩，脸皮像被雨水浇久了那般白着。 陆珩应是有所察觉他的视线，却没有转头，而是看着李霖，口吻带着回忆的感叹，“你都不知道，那天我出了赌场，去餐厅吃饭，就是那么不巧，哮喘发作又没带药，还好碰上阿洵及时将我送医，不然已经没有这条命在。” “事后我要谢阿洵，他怎么也不肯，搞得我还被爹地骂，救命的大恩情都不还……” 陆珩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诉说，用词其实有些夸张，李霖却很受用，目光在陆珩腕上手表略略一顿，笑着接过话头，“阿洵都没有跟我们讲，搞得今天……没有好菜。”说着，他侧过身体向着简洵，“你怎么还站在这里，赶紧换了衣服去帮妈，妈一个人在厨房哪里忙得过来。” 他眼带笑声低低，搁哪个外人都看不出毛病，简洵却是听明他话中熟悉的冷漠，僵硬的四肢瞬间活过来，点头后进了房间。 陆珩目光不着痕迹黏在简洵后背，见他进了右边的小房间，心里升起疑问，没记错的话，李霖刚才进出的是左边的？他们难道是分房睡？ 脊骨似被这忽然的念头鞭了一下般发着麻，陆珩不着痕迹收回注视，接了李霖倒过来的茶。 换好衣服的简洵一进厨房，曾丽琴把推拉门“砰”得就是一关，把一把豆角和两条鱼扔给他，“打电话让你打的士回来？这回来用得上半小时？存心磨磨蹭蹭想累死我是吧！” 简洵没有再次解释雨天堵车，拿了菜篮默默摘豆角、杀鱼。 雨停黄昏之际，李家餐桌上摆了丰盛的一桌菜，糖醋鱼、干锅虾、红烧排骨、板栗鸭汤、白灼菜心……李霖特地把那道葱烧猪扒放在陆珩面前，“我妈的拿手好菜。” “哦！是嘛，那我要好好尝尝。”陆珩脸上的笑容十分地恰到好处，拿了红酒要开，被李霖接过后，望向在门边换鞋的简洵，“不是要开饭了嘛？这是……” 曾丽琴笑着，“我喝不了酒，让他下楼买瓶椰汁。” 陆珩眼睛一眨，随即摸向自身口袋，懊恼站了起来，“唉呀我烟掉了，我也下楼一趟好了，车里还有我去拿。” “你抽什么烟？让阿洵顺手买上来不就行了。”李霖不以为意，“又或者你抽我的？”他把烟盒把陆珩手边推推。 “啊……这个啊。”陆珩有几分不好意思，“这个我抽不惯。” 几乎是瞬间，李霖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的笑淡了淡，“那行，我们等你上来再开饭。” “不用不用，你和阿姨先吃，阿姨做菜这么辛苦还要等我那多不好意思。”说着，陆珩便站起来，一副生怕他们空着肚子等他的为难表情，几步出了客厅。 简洵有意跟他岔开，出了门后磨磨蹭蹭，下楼梯前特地往下看了看，不见陆珩身影才抬步。 不过他才走出单元门，右手边凭空横出条男人手臂，一把把他拽进楼与楼之间的过道里。 雨方停，潮湿的空气中有青苔气味，简洵吓了一跳，站定对上陆珩冰冷中带着探究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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