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凉夸一句,凉了就顺理成章牵着塞进自己口袋里。 贺远川做得大大方方光明磊落,倒是程澈不好意思,做贼似的,手一牵上就歪头偷偷往后看。 “我们不是在偷.情。”贺远川看见了,打趣:“当然,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演一下。” “我喜欢你现在闭嘴。” 两人生着病,大家伙不让他俩干活,叫他俩上一边玩去。 他俩索性去了楼边上的小花圃,拎着小铲子松土除草。 落新妇快要到花期,看样子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开了。 程澈有人哄,乔稚柏没人哄。 期间有人送外卖来,别人都在忙,乔稚柏没什么心思地开门去接,一看,情侣套餐。 他彻底干不下去活了,无头苍蝇似的在院子里乱窜:“谁能掐我一把?谁能掐我一把?” 王杉拿着把蒲扇往烤架上扇风,听见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拳:“傻了?” “嗷——”乔稚柏捂肩惨叫:“我让你掐,没让你捶,感觉肋骨都要碎了。” “你家肋骨长肩上。” 王杉把串翻了个面,抬头往花圃那看了眼,转头朝乔稚柏点点,声音不大:“啧,看见没,蛮好的。” 贺家小院很大,站十几个人也完全绰绰有余。 旁边人吵闹,他俩在这边说话,风一吹,花圃那儿蹲在一起的两道人影远远地听不见。 “不是,”乔稚柏顿时来气了:“我看你们个个都挺平静,怎么感觉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王杉看他一眼,叹气摇头。 旁边搬蔬菜的刘俊经过也看乔稚柏一眼,叹气摇头。 孙子阳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傻呗。” “兜兜转转十来年,嫂子竟在我身边。”乔稚柏蹲那抱着脑袋。 当年贺远川那样一个什么都漠不关心的人,肯去撕海报,肯去为程澈打架出头,连喝酒都看得紧,死死护着怕喝多咯,已经够说明很多东西。 其实这些乔稚柏不是不清楚,甚至他见过的比王杉刘俊他们要多得多。 他虽是神经大条,高中时也能看出贺远川对程澈跟对别人不一样。 贺远川从小嘴巴就硬得像块钢,但他从没见过贺远川对程澈说过什么重话。 只是一隔这么多年,他们都长大了,在各自的生活里扮演不同的角色,不再是当时的少年。 原以为只是大家青春里的一段小插曲,没想到爱确实能够跨越时光抵万难。 也好。 乔稚柏看着烤架上吱吱冒油的肉串。 以后就不用再孤单一个人咯。 他们带来的食材多,分工明确,小院热热闹闹了一整晚,大家聊了当年上学时候的一些琐事,都喝了不少。 喝到尽兴时哪个没忍住挤了点眼泪,原本觉得做个成年人是自由又惬意的事。 真长大了,装作成年人的模样融入社会中去,反倒无数次在梦中出现清野中学那扇吱吱呀呀的大风扇。 原来长大和想象中并不一样啊。 程澈和贺远川坐在一块,听着听着垂眸,贺远川便轻拍他的手背安抚,指尖揉搓他手心里下意识掐出来的几个小月牙。 “怎么又掐自己。”声音轻,男人拨起他的指尖搭到男人自己的掌心:“掐我的,我不怕疼。” 程澈不掐,只是往人胳膊那靠了靠,身子倚上去。 “还吃不吃?”距离缩短,贺远川偏头说话更方便了,垂眸看他,用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音。 他点头。 贺远川便取了根刚烤好的串,用筷子把肉拨到碗里,之后将盛着肉的碗放到他前面,把他的空碗拿到自己那边。 其实程澈掐月牙的频率近来已经低了许多,从前状态最差的时候,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掐到烂尝到疼才觉得安定。 现在不用了,他的安定就坐在他身旁, 一直闹到很晚,大家都喝了酒开不了车,就把车留在这儿第二天再来取,一帮子人收拾干净小院后拎走了垃圾,去路边打车离去。 这晚一面后,贺远川和程澈在小洋楼里又住了些天。 之后乔焕再给贺总打电话,得到的是亲哥的飞踹:“你这死孩子,没急事就等几天再打!” 他俩一直住到感冒痊愈,期间某人又让跑腿送了两盒东西,消耗完毕后开车带程澈去了趟开心兽医站。 是程澈要求去的,衣服鞋都在那儿,没记错的话睡椅上的毯子这次回去可以直接扔了。 他俩在屋里收拾东西,进来几个青少年,为首的是魏小燃,看到了贺远川: “哎?这个哥哥我小时候见过呢!” 孩子们都长大了,现在上初中的上初中,上高中的上高中,还有几个大的已经参加完了高考。 当真是报的动物医学。 程澈笑:“记性挺好。” 魏小燃爱看小说漫画,盯着他俩看,左看看右看看,嘿嘿直笑:“挺好,挺好啊。” 说完慈爱地看了两人好一会,没忍住捂着嘴巴从喉咙里打了个鸣,面红耳赤地跑开了。 太好代了……太好代了…… 这脸这身材,收拾东西就收拾东西,个高的那个偶尔还摸摸程医生的手,手背上还浮着青筋…… 天爷啊,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的。 程澈不知道魏小燃脑子里翻天覆地想了些什么。 收拾完东西低头一看,锁骨上几个大红印子,吓一跳:“昨晚不是还没有?你什么时候种的?!” 贺远川看了眼,“今早。” “……”完了,全被看见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睡着了。“贺远川笑两声:“不过什么都没耽误。” 程澈拾起件衣服就朝人砸过去,难怪今早的梦奇奇怪怪。 收拾完东西两人离开了清野镇。 贺远川原本想让程澈直接去他那儿住,大平层空间大,小刺也在家,平时有阿姨,生活起来更方便些,离公司离飞屋之家都挺近。 谁知车刚开到市里程澈就接了个电话,小狗急症店里处理不过来,贺远川就给他送去了店里。 处理工作时的程澈没有多余的情绪,跟平时笑呵呵的模样完全不同,具备丰富专业知识与能力的同时带有锋芒。 果断中险路求生。 贺远川坐在店里的沙发上看忙碌中的男人,难免不自豪。 不愧是他贺远川看上的人。 恍惚间回想起抱着小刺刚来的那会儿,现在想起当时,两人明明什么都记得,还装作生分的客套模样。 背地里恨不得把人推到二楼办公室桌子上狠.做,他看过了,桌腿够结实。 面子上只能抱着茶杯人模人样坐在沙发上,盯着剪刀上的手心猿意马地喝茶。 程澈在店里整整忙活了三天。 贺远川怕他饿着,每天订了特别多的菜式送到店里,几家酒店轮着订,所有店员一起闷头苦吃才吃得完。 订这么多也只是盼着某个嘴挑的人能多吃点。 期间贺远川也忙了两天,赶行程连着开会,事情安排好后就上飞屋之家找老婆。 许信刚开始还是不太信,毕竟回来后老板忙着工作,和贺总两人看着虽是亲昵,但也还行。 他给贺总端上去杯热茶,下来后跟周洁说:“也不一定吧,也可能就是老同学感情好呢。” “你得了吧。”周洁懒得搭理他:“跟你个小直男说不到一块去。” 许信的坚持很快就被打破了。 一旦忙起来,程澈就想不起来吃饭,贺远川为了杜绝这种情况的出现,每天到程澈二楼的办公室里坐沙发上等。 稍微空出点时间,程澈便上楼找人去。 如此频繁来往的频率,程澈桌子上那张合照自然而然就被看见了。 与其同时,他爱看财经台里的贺远川这件事也自然而然被发现。 “其实是第八条,我总觉得该做完。” 程澈轻声道,上前抱住红着眼睛的贺远川:“……以后我不会跑了,真的,再也不跑了。” 贺远川回抱住他,慢慢身体开始发颤,好半天后他痛苦闭上眼,艰难开口:“我以为你已经不再害怕下雨了。” “害怕,但没那么害怕了。” 程澈把脸埋在男人紧紧的怀抱中,从前的往事种种件件浮现在眼前,叫他怎么会不难过呢? 他声音有点抖,爱意终见天光,也说得艰难:“……因为发现最害怕的其实是一张照片都没留,就那样……跟你再也不见。” 于是他们吃着眼泪接吻。 贺远川红着眼睛把他摁在桌上狠狠惩罚了一番,待程医生再下楼时,衣服虽是穿得周正,但是走路腿会打颤,不知道为什么。 这么几次下来后,某天许信亲眼看见早上还好好的老板上楼一趟,再下来跟做贼似的,缩着脖子急匆匆出了门,到门口那还差点绊了一跤。 后脖颈的碎发下一片红色的吻痕。 不一会,穿戴整齐的贺总戴着墨镜也下来了,急匆匆的,好像是追人去了。 许信很快接受了现实,加入了以周洁为首的老板的娘家军。 “为什么是娘家军?”直男许信问:“你怎么知道……” 知道上还是下。 周洁眯眼睛:“一种直觉。” 店门口外远远的拐角处有两道黑影,一个比另一个高半个头。 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在黑暗里拥抱。 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老板确实好命,贺总那是真宠啊。 - 程澈拗不过,最终还是搬到了贺远川的大平层那儿住。 衣服家具什么都没带,贺远川全给买了新的,他就带了个人去。 房子挺空的,贺远川一向不爱装饰这些。 程澈去了后,他反倒兴致勃勃,没事时就开车和程澈两个人一起去逛家居店。 买些稀奇古怪的小摆件或是画回来,把空荡荡的家一点一点填满。 程澈有时嫌浑身酸疼,贺远川索性打电话要往家里送台功能齐全的按摩椅。 程澈骂:“我酸疼是为什么你不知道吗?” “我错了。”说是这么说,诚恳又可怜,但下次还敢。 贺远川刚连轴开完会,边回办公室边在电话里轻声哼哼唧唧:“原谅我吧,请原谅我吧,求求你了。” 程澈也不是真生气,晚上回来被抱着一哄一磨就消了气,吵着说要吃芒果冰。 贺远川便开车带他去。 没两天椅子就安装好,程澈看一眼价格,咂舌,有钱人的世界太可怕。 人躺进去一试,哦吼太爽了,值! 可怕就可怕吧,他自己的人,程澈的人。 两人大部分时间住贺远川那儿,平时有空也会来程澈房子这儿住几天,两头跑。 两边都备了东西,草莓味,芒果味,茉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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