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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与金丝雀

时间:2024-09-03 14:00:02  状态:完结  作者:如缓

  “如果包房客人问起,告诉他们是兰先生买的单。”

  “好的,没问题先生。”

  江遇再次回到停车场。他今晚应酬喝了不少,酒驾是不可能的,好在娱乐会所外最不缺的就是等着挣钱的代驾,江遇刚下单便被接了,不到两分钟就见一推着电单车戴着小蓝帽的代驾匆匆赶来。江遇看了眼在后排睡得香沉的兰殊,将车钥匙交给代驾,随即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直至回到凌云阁,兰殊也没有半点要醒的意思。江遇知道兰殊家在哪儿,也搞得定指纹锁,但他过去没有登门过,此刻又觉得未经允许贸然进入他人住宅并不妥当,最终还是决定把兰殊带回自己家。

  江遇点亮玄关的灯,空旷的房子迎来了入住后的第一位客人。虽然是个醉鬼。

  他本打算将醉鬼安置在客厅的沙发,临到头又改变主意,背着醉鬼进了卧室。

  养尊处优的小少爷,还是对他好点儿吧。

  客卧没料到会有人突然深夜造访,床上只有空荡荡的席梦思。江遇只好把他扔进主卧的大床,然后轻锤了锤本已积劳许久,而今更加不堪重负的腰椎,看着安稳甜睡的兰殊,无奈叹了口气,他关上卧室的顶灯,转而旋亮床头的小台灯,又躬下身替兰殊脱掉鞋袜,扯过一边的薄被盖住他的肚子。

  做完这些,江遇再次看向兰殊酣眠的脸,按照大学时的经验,兰殊这一觉会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其间连翻身都不会有。江遇记得初次见他喝醉的那晚,他睡得实在太沉,以至于宿舍三人每隔两小时便要轮番起身探一探他的鼻息。

  思及此,江遇笑起来,当这些不堪其烦的经历变成片段式的回忆,余留在心的便只剩年少时单纯而憨傻的意趣。

  江遇在卧室的卫生间冲了个冗长的澡,洗净一身因背人而积出的臭汗,又在氤氲的空气中不受控地想起那段斑斓而纯粹的大学时光。他的大学生活总是忙碌的,奔波于家教与课堂,疲于学费与生存,还有孤注一掷的燕大梦和隐秘角落里那永远不会宣之于口却终究没能抑制的错谬的情感。他并不时常想起,他偏执地以为那是与如今的他相比,不够光鲜的曾经,而此刻江遇才发现,抛开他自以为是的回避,那段记忆中有太多散发着淡淡青草香味的只属于那时的他的故事。从过去转身凝望现在,有的梦想已然实现,有的情感仍被掩埋,江遇很满足了,他从不执着于百分百的圆满,情感对于在世俗上已然成功的他而言更加微末。况且,回忆的美好本也源于不纠缠不沉湎的现今。

  洗完这个充满哲思的澡,江遇裹着浴袍刚踏出卫生间便被吓了一跳:“卧槽。”

  兰殊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此刻端正地坐在床边,眼神直勾勾盯着脚下的木地板。

  “你不声不响坐这儿干嘛呢?”江遇皱眉走过去,兰殊闻声僵硬地抬头,呆滞的目光缓慢地聚焦到江遇的脸上,而后便再次一动不动了。

  江遇一愣,他弯下腰,双眸与兰殊对视,兰殊仍没有反应。

  这是,还醉着?

  江遇觉得好笑,他伸手在兰殊面前晃了晃。

  “啪!”

  极有力的巴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扇在江遇的左脸,直把他扇得脚下趔趄,差点栽倒。

  江遇被扇懵了,脑子嗡嗡响,他回过被打偏的头,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仍面无表情的兰殊,只觉左脸滚烫火辣,疼得像是抹了十层朝天椒。江遇站直身,居高临下俯视跟着他抬头的“施暴者”:“你什么毛病?”

  兰殊充耳未闻,只目不转睛盯着他。江遇被他的样子气笑了,真行,8年回来,酒量长了,酒品也野了。

  “嘶。”江遇扯了扯嘴角,十分不解地问,“你这是对我憋了多少怨气?”

  他倒没指望这个生猛的醉鬼真能回答。

  兰殊是断掌,这一巴掌给得也足够瓷实,江遇估摸着如果不立刻处理,接下来好几天自己大概都没法出门。

  他又瞪了兰殊一眼,刚抬脚准备去厨房就见兰殊忽然向他伸直双手,眸子里还浸起薄薄的水光,看起来十足可怜。

  江遇只觉满腹莫名与火气在这一瞬被消解大半,转而化作深深的无奈。

  他顶着刺辣辣的半边脸再次蹲下身与兰殊平视:“又怎么了?”

  兰殊的双手落到江遇的脸颊——这次不是扇的。他轻轻地捧着江遇的脸,认真问道:“我们是朋友吗?”

  江遇凝看他剪水的瞳仁,心里最后的那点火也被压灭了,他叹了口气,说:“是。”

  “一直都是吗?”

  “一直都是。”

  “那你为什么要亲我?”


第29章 无题

  兰殊醒来时脑子还在混沌,他望着纯白的天花板和陌生的顶灯,半晌才想起昨晚的聚餐。他以为自己在酒店,但见周遭明显生活化的家居摆设又否定了。

  左右不过宋元禾或许辉的家,他揉了揉胀痛的头,掀开薄被起身。

  卧室里没人,兰殊倒是不急。他先在卫生间洗漱了一通,等神志清明身体活泛了才终于踏出房门。而后又瞪大眼睛怀疑自己的酒压根没醒。

  “你怎么在这儿?!”兰殊盯着眼前的人。

  江遇道:“这我家,你应该问你自己怎么在这儿。”

  “……那我怎么在这儿?”

  “我昨晚给你打电话问红岭收购的事,许辉接的,说你喝醉了,我恰好在附近,就顺路把你带回来了。”江遇说着,走到厨房,取出一只新杯子,冲洗之后倒上热水,“给。”他把杯子递给兰殊。

  兰殊讷讷接过:“……谢谢。”

  “不客气,”江遇又转身回到厨房,“给你准备了馒头鸡蛋,还有酸奶。”

  “哦,好。”兰殊一手拿着杯子,另一手趁江遇没看见,猛地拍向自己的额头。真行啊,怎么就能醉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对了。”江遇看过来。兰殊赶紧把手收回身后,“嗯?”

  江遇看着他发红的额头,假装没听见刚才那“啪”的一声响:“你哥今早给你打了三个电话,第三个我接了,他让你记得今天回家。”

  “哦。”兰殊点头。

  “吃早饭吧。”

  兰殊闻言默默坐到餐桌,他盯着早餐看了几眼,忍了忍还是皱起眉:“我不吃水煮蛋的啊……”

  “那是我的,”没等兰殊说完,江遇从厨房走出来,将盘子放到兰殊面前,又移走了那颗圆滚滚的水煮蛋,“这个是你的。”

  兰殊看着还滋滋冒着热气的煎蛋,笑了:“嘿,我还以为你忘了。”

  “快吃吧。”江遇坐到兰殊对面,开始剥蛋。兰殊拿起筷子一口煎蛋一口馒头一口咸菜,煎蛋很好吃,江遇把蛋皮煎得酥黄,一口下去满嘴油香,白面馒头的味道却很一般,工业压制的,寡淡又没什么嚼劲,咸菜也不好吃,兰殊少爷病犯了,默默点评,这早餐质量也过于参差了。对面的江遇吃得挺快,一边吃一边不时看手机回信息,两人没说话,于是餐厅便只剩杯碗轻碰的声响。

  煎蛋吃完了,兰殊看着手里还剩一半的馒头,没多少食欲,他瞥了眼江遇又垂头,就着酸奶三两口把馒头咽下去。

  他仍对自己一大早出现在江遇家这件事感到很尴尬。

  “我吃好了,先回去了。”兰殊站起身。

  “嗯,”江遇早放筷子了,低头用手机处理工作,“你的包在床头。车停在负二楼的公共车位,下电梯就能看到。”

  兰殊于是先回了趟卧室,再出来时江遇正在打电话,听起来应该是工作上的事。兰殊走到玄关:“我走了啊。”他说着,给自己换了鞋,认认真真系好鞋带,想了想,又弯腰把拖鞋整齐摆放到架子上,还一并把别的鞋子也理顺了。做完这许多,江遇的电话仍没结束,兰殊回头看向不远处的餐桌:“那什么,谢谢你昨晚去接我。”

  江遇正向电话那头交代着什么,只遥遥朝他挥了挥手。

  兰殊先回自己家换了套衣服,而后驱车去了城郊的老宅。凌砚叫兰殊回去倒没什么特殊原因,凌峰前段时间作为民营企业家代表随商务部领导参加外事访问,昨天终于回来,想两个儿子了。

  兰殊于是在家当起了好大儿,陪他爹下棋遛弯,还和凌砚探讨起凌风地产的部分人事安排,比如那位主管投资的廖副总和资本的蒋总经理。

  凌砚对兰殊的“告状”不置可否:“这两个我知道,业务能力是一般,处理对外关系却很在行,各有各的用法。”

  “可他们的位子也太高了,有能力干实事的被这种人压着怎么乐意?”兰殊说,他想起被所谓文创基金项目折腾得愤愤不平的宋元禾和许辉。

  “错误可以纠正,冲突可以调解,但人无完人,你没必要偏袒,”凌砚道,“对外应酬,不能足够代表企业决策层的身份,企业做到我们这种体量,内部关系的处理同样是一门课程,多数时候都要懂得自行想办法化解,而不是像你这样,动不动就越级提告。”

  兰殊窝在沙发里不说话,福婶端着新切的果盘出来,见他那副恹恹的样子,忙问怎么了。

  “被他训蔫儿了。”兰殊抬手指向凌砚。

  福婶闻言嗔了凌砚一眼,嘴里却说:“那你要再乖一点,听你哥的总没错。”

  凌峰睡足了午觉起床,让两个儿子陪他打高尔夫,兰殊不想去,30岁的大男人,对亲爹撒娇躲懒的功夫仍很熟练。

  等凌峰与凌砚出了门,兰殊干脆和福婶打了个招呼,起身回自己房间。

  “还跟你哥生气呢?”福婶站在楼梯口,抬头问他。

  “怎么会,”兰殊驻足答道,“我就是上班累着了。”

  兰殊没有说谎,他提不起劲,脑子像被塞了团浆糊,想睡又睡不着,浑身都不畅快。

  又是因为江遇。他想起今天见到的江遇,平日精英的派头卸下来了,头发随意下耷在额头,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端着盘子,他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卫衣卫裤,那大概就是他的家居服。兰殊的脑子里忽然浮现起当年306的白背心和格子短裤,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又立刻十分厌弃自己的猥琐。

  兰殊躺在床上,实在百无聊赖。他点开手机相册,他的相册一直是云同步的,换手机也仍旧保存着。他这些年照片拍得很少,一些异国的风景,或者几张挑灯苦读时憔悴的自己。他指尖飞速地划拉翻页,而后终于从某张照片开始放慢下来。他看到了他们大学的毕业照,一群人将学士帽高抛到天上,又被砸得抱头鼠窜。他看到306宿舍集体备战法考,赵子成光着膀子额头上裹着条【必过】的发带,旁边是林逸“非礼勿视”的白眼。他看见自己满脸惊慌地跳到江遇的背上,一手死死搂住江遇的脖子,另一手指着地上那只未及逃窜的硕大的蟑螂,嘴型是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的“卧槽”。那是他这个养尊处优的北方小少爷第一次见到如此油润灵活又极富生命力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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