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眠啧啧几声,“薄易,你可不是一个小傻子。” 小傻子可不会在不知道七号路的情况下猜到他想做什么。 薄易:“我聪明着呢。” 他就是感情不开窍而已。 江屿眠把玩着薄执言的右手,右手虎口有着淡淡的薄茧,是薄执言在部队历练的时候留下的,他将自己的左手覆盖在上面,十指相扣,与他左手上的茧重合。 “放心吧薄易,亲自出手这种事是不会发生的。” 薄家看似被薄执言脱离,更大程度上是保护,江屿眠知道他要做什么。 墙倒猢狲散,薄执言这样做没有错,也是最聪明的保住薄家的办法,薄执言再薄凉,那也是她母亲辛苦了十几年的公司,她的心血所在。 老爷子纵然有错,但他依旧是薄执言的爷爷。 但这远远不够,江屿眠垂下眼皮掩埋了暗色。 薄执言不能出任何事。 …… 薄执言走后,薄关山已经在医院修整完毕,定制的中山装,腰杆挺拔,颇有当年老将的风采。 护工正在帮着薄关山整理袖口,薄关山眼神扫过薄长安:“老三,集团立刻开启新闻发布会,我坐镇,通报解除薄执言总裁一职。” 薄长安微微蹙眉,有些为难的开口:“阿言想明白了,说不准就回来了。” “你是要他回来,还是老二从监狱回来。” 二嫂就在他不远处瞪着他,薄长安不说话了,现在这个局势自己里外不是人。希望他的傻儿子薄易能聪明点。 维科集团的新闻发布会邀请了全国知名的财经记者,甚至不少娱乐记者听闻风声都来了,毕竟薄执言长着一张可以称霸娱乐圈的脸。 一个集团的总裁在经历过亏损风波后被辞退,这种新闻怎么可能不热闹,是属于执行人的决策错误,新闻发布会一出,所有黑锅都被薄执言包揽。 整个淮市的上层圈子里热闹的不行,众说纷纭,什么薄老董事长大义灭亲,薄家祖孙相残,血雨腥风的标题怎么劲爆怎么来。 一时间维科集团内部人心惶惶,就怕总裁被离开后,自己后路也不保。 薄执言离开所带来最大影响就是股份疾风骤雨般下跌,在新闻发布会结束后,维科股市蒸发近乎上百亿。 这股热闹也传到了海市。 赵启刚满意的看着直播剪辑后的视频,七十岁的老将重新弛聘商圈,看似容光焕发精神照人,发表的言论确是一个笑话,离场的时候后背都佝偻几分。 他没想到薄建民这步棋下的这么成功。主要还是归功于薄执言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大义灭亲,薄执言才是最优秀的代表。 堂堂海市市长的办公室和外界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只有简单的办公桌,会客用的玻璃茶几以及黑色皮质沙发,角落陈旧的木柜还是上一任市长任职是留下来的,唯一不同是,原本空落落两边古朴的木柜被各种嘉奖证书以及奖杯占据。 “父亲,现在网传薄家面临破产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的,薄家还要动吗?” 赵雅心端庄的坐在赵启刚对面。 赵启刚从视频中抬眼,嗤笑道:“薄家没有了薄执言简直不堪一击,有你母亲在,随便两次大检查就可以把他下面的工厂封了。薄关山机关算尽了一辈子,还不是毁在自己手里。” 又转换了一个话题:“你和江远舟的备婚怎么样了。” 赵雅心笑的甜蜜的说:“江平津说要在游轮上办一场豪华婚礼。” 赵启刚手头的文件放下,睥睨着她:“游轮上?江平津和陆家在合作。” 赵雅心点头:“是,游轮就是陆家提供的。” 赵启刚起身绕过桌子,温热的手掌拍在赵雅心的单薄的肩膀:“你这个婚礼应该是一场世纪婚礼了,我的女儿该这样,就该风风光光出嫁。” “到时候我会把你认识的叔叔伯伯都请到现场为你祝贺,你母亲那边政圈的人也不少,到时候人肯定很多,你们两口子这两个月备婚辛苦了。” 赵雅心攥紧了手提包,指甲泛白,面容却是笑着说:“不辛苦,我们家总归都是些大人物,我也不能小家子气。” 赵启刚摁下桌子上的传话机:“张助理,进来一下。” 没几分钟被叫做张助理的男人就进了办公室:“市长,您叫我?” 赵启刚郑重其事道:“嗯,我女儿要结婚了,帮她拟好名单送去江家。该请的人一个都不要漏,结婚就是要喜庆,人多才热闹。” 张助理透过镜片看了一眼坐的板正的赵雅心应声是。 赵雅心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去了一趟卫生间,使劲的搓着手臂,皮肤上全是鸡皮疙瘩,好似那种温热的触感还在,连带身上的裙装她都想现场撕掉扯烂。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她的婚姻就是一场羞辱仪式,赵启刚在告诉她,就算是脱离了赵家,依旧有无数人盯着她。 可惜了,她已经不在乎了。 摸着通红的手臂,她盯着镜子里狰狞狼狈的自己,整理着略微凌乱的秀发以及妆容,朝着镜中再一次完美的自己露出微笑。 她是市长千金啊,海市名媛里的顶流,她怎么可以狼狈呢。 她要所有人都狼狈。 …… 江屿眠和薄执言回到欧景公馆,管家爷爷正在打包他和薄执言的生活用品。 “别墅是薄家的财产,先委屈我们阿眠了。”薄执言半开玩笑的说,“怎么办,现在我没有钱了,养不起江屿眠了。” 江屿眠眼睛一亮,不假思索道:“我养你啊,你养了四年,现在换我养你。” 薄执言揉着江屿眠的脑袋:“金丝雀出息了。” “不过,养你还是足够的,我在海外有部分投资,资产虽然没有薄氏多,但养江屿眠绰绰有余..” 江屿眠故作失落,叹惋:“薄叔叔真有钱,想我这种小明星打工一年也只有几百万,连薄叔叔身上的衣服都只能买几套花销就完了。” 指尖捻着薄执言袖口的蓝宝石,薄叔叔是真的喜欢,自从他送过这个袖扣后,薄执言每每重要场合都会拿出来使用。 江屿眠正扯着薄执言的领带,垫脚... 薄易突然从别墅里冒头出来:“哥,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江屿眠脚后跟着地,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整理着薄执言的领带。 气氛全没了。 就是薄执言也感觉无语,好好的一个吻就这样没了,刀子一样目光朝着薄易刮过去,冷冷的说:“回海市。” 薄易感觉自己出现的时机不太对,摸了摸鼻子转身离开了。 海市自然也不是什么太平地。 几天后,薄建民最终还是被薄关山从海市的监狱里捞了出来,但仅有他,还有大半的财务以及董事会的成员只能待在里面顶罪。 薄执言每天都在注意薄家的动向,一夜之间,薄家就不复往日的辉煌。 这四年有很多国内的合作商都是看在海外创生科技总裁薄执言坐镇的缘故和维科合作,现在没有薄执言这个执行董事作为顶梁柱,不少合作商取消了合作,薄长安和薄建民作为集团的剩余柱子,忙的焦头烂额。 “我爸最近都在喊我回公司了。”薄易蹲在沉导身边,无聊的揪着狗尾巴草,看着监视器里的韩清演戏的画面发呆。 薄家已经需要他这个二代废物回去担任要职,可想而知乱成了什么样子。 “哥,你是真淡定啊。” 薄易看着改穿黑色卫衣看着年轻好几岁的薄执言,惬意的喝着江屿眠保温杯里的枸杞水,提前进入养老时代。 薄执言吹了吹浮在水面的枸杞:“不淡定又能怎么样,薄家现在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薄易倒是烦躁的很,扔了手头的狗尾巴草,托腮看着导演:“我开的娱乐公司可能要倒闭了,薄家已经不再进行财政支持了。” 沉导当然懂薄易说的什么意思,指着镜头:“资金已经足够了,还有最后一场坠崖的杀青就完工了。制片前几天和我算了一下后期宣发的钱也够。” 薄易点点头,“那这部电影会赔多少啊?” 沉导一脸不可置信,“赔?”他指着自己,“你在和我开玩笑吗?我的电影就算是国内不让上映的禁忌题材在国外上映后都不可能赔。” 薄易拍着沉导的肩头:“那就托你的福气,这可是韩清息影之作,希望他可以好好上映。” 沉导眉头皱起:“熄影?你从哪里来的消息。” 薄易捂住自己的嘴巴,好吧,他就是一个大嘴巴。 “他想提升学历在国外深造几年,以后我就不知道了。” 沉导眼神赞许:“行吧。” 现在资本市场乱七八糟的,他也想再去进修一个博士出来。 薄执言听着话他们的谈话,思索了一下,“也许,我也可以读个计算机的博士回来。” 薄易俩大眼睛转到薄执言身上:“不是,哥,你不是有mba的博士学位了嘛,现在退休了,怎么都想着提升学历....不应该吃喝玩乐嘛,陪着我嫂子环球旅行啊...” 薄执言喝下一口枸杞水,淡淡道:“学无止境。”
第77章 掠夺 薄易竖起大拇指,“佩服。” 江屿眠刚从特效化妆室出来,手腕还有脚腕甚至面部胸口都是化出来的鞭痕伤口,血淋淋的看着有几分唬人。 这场戏是李子州在被迫离开老师后被母亲送去戒同所遭受了非人哉的虐待,以至于不得不屈服于戒同所而忘记老师。 江屿眠指着那边的电击床:“导演,这个设施太好了,是做mect的,真正的精神病院是不会用这种。” 沉导挑眉看过去:“你了解的比我都全面,道具老师去对比了一下,那些传统的看着太变态了,早就被淘汰掉了。我们这个题材本年就敏感,但是也不能太敏感往上叠加buff。” 薄执言沉默的喝着水,不是江屿眠了解全面,而是他真的经历过。 现在可以云淡风轻的说出,江屿眠对于过去是真的已经放下了吗。 离开薄氏一方面是顺应赵启刚的阴谋,降低他对薄家的注意力,一方面根据赵雅心那里得到证据举报赵启刚。 但他总感觉江屿眠并不是想这么做。 赵启刚为江家开了不少后门,肯定是留下了把柄。 但是都不是‘七号路’的证据,只能通过廉政公署举报赵启刚贪污腐败罢了。 这种事情很容易找到替罪羊。 江屿眠在薄执言面前打了一下响指。 “你在想什么?” 男人即使穿的年轻了几分,面上依旧矜贵冷淡,让人看不出情绪,不过江屿眠知道他在发呆想事情。 薄执言指腹摁在江屿眠的手腕上虚假的伤口上:“会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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