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齐思明犯难的地方不在这里,他蹙起眉毛,“你要说让我查个什么公子哥的风流艳史,我免费都可以帮你,但要让我查你爸和裴温…你怎么不干脆自己去问他们?” “我要是能问出来就好了”,盛明炀郁闷起来,这么多次不寻常的事件,他要是再被他爸和裴温的三言两语糊弄过去,那他可真就是个废物了。 而且,最让他担心的,就是这段时间公司里的那些风言风语。 就好像是故意在为他造势一样。 那些夸赞的言语和周遭传来的觉得他非同一般的目光,如果不是在捧杀,那就是真的在计划着扶他上位了。 可如果他真的上位之后呢? 裴温怎么办 盛明炀心悸颤抖,不敢再往下深想。 到现在为止,他所有的猜想都需要证据来佐证,来让裴温和他爸彻底哑口无言,没办法再去欺瞒他。 “你一个大男人,唧唧歪歪,东怕西怕的,你就告诉我,能不能查吧!不能查我就找别人去了”,盛明炀越想越烦,起身就要走,齐思明赶忙拦住了他。 “能查能查,但我需要一些时间。” 盛明炀抬眼看他:“你要多久” 齐思明比了个二:“你也知道你爸的消息肯定不好查,你给我两个月时间,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太久了”,盛明炀眉头蹙了起来,他伸出手,摸上了自己左胸膛的位置,那里带着道不明的焦急,他寒声说,“我最多能给你一个半月的时间。” 一个半月,是江渝的生日。 到时候他就能对裴温袒露自己的心意,但在此之前,他必须查清楚这一切。 齐思明臊眉搭眼的,心里一边吐槽盛明炀不知人间疾苦,就知道难为人,一边又舍不得那两支股票。 盛世现在的一番操作,又是赶盛家大房下位,又是大批量的抛售股份,谁看不明白?这是准备整顿董事会的人员结构,改变亲戚掌权的格局,进行融资了。 所以盛明炀给出的报酬,含金量是极大的,齐思明有些好奇的问:“你为什么不去专门找家事务所来调查?他们的速度不比我快吗?” “还是说你怕一—” 盛明炀分明没说话,齐思明却打了个冷颤,自觉噤声了,盛明炀深色的瞳孔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只觉得好冷。 然而下一刻,盛明炀眼睛里的寒凉就消失殆尽,他嗓音很低,听不出情绪的说道,“你要跟着我混吗?齐思明,我想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而不仅仅再依附裴温和我爸替我铺的路。” 齐思明表情一僵,或许是他的错觉,此时此刻,他居然觉得盛明炀的眼神就像看到生肉的狼,而且是饿了好几十年才突然觉醒味蕾的恶狼,他皮下的心跳像是小鹿在撞,盛明炀这是突然受到什么刺激了? 别人都巴不得前人栽树,盛明炀偏不想乘这个凉,甚至还说将枝干都给砍掉,自己重新再栽。 虽然这样比喻有些夸张,盛明炀也不是真的要舍掉盛世自己创业,但明明裴温和盛老爷子已经替他清扫了公司的大半障碍,盛明炀只用坐享其成就好,他却偏偏不依,非要自己另寻他路。 齐思明收了收惊讶的下巴,挠挠头:“那个,我是可以啊,但我们家可能不太行,你知道的,我自个儿都还被我爹整天拿棍子追着打呢。” 而且,他也怕盛明炀是三分钟热度,他胆子小,不敢拿整个家族企业来陪盛明炀玩。 “没关系”,盛明炀拍了拍他的肩膀,天生上位者的气质初步显露头角,就让齐思明浑身一凛,“先把眼前的事情办好吧。” 说着,他便要来纸笔,将那两支股票的代码写了下来,思考了一会,他又让齐思明给裴温打电话。 自打从临城回来,他已经好几天都没能和裴温单独相处过了。 每次他去办公室找裴温,要么裴温已经吃过饭了,要么就是工作太忙,让他出去,没事别瞎晃悠。 盛明炀不知道他是在因为自己戳穿了他在吃醋而生气,还是事后算账,终于觉得自己趁人之危,对他太粗暴了。 可是,他都没有因为裴温有事瞒着自己而生气,裴温却在和他拉开距离。 齐思明在他的示意下拨打电话。 “谁?!!” 裴温满头大汗地醒来,高楼外的霓灯穿透单向落地窗给昏暗的卧室打上几缕奇幻的微光,他在床上坐起身,额发让汗水沁得半湿,一簇一簇凌乱地粘黏在脸侧。 手机铃声响个不停,裴温拿起接通。 “喂?裴总啊?我是齐思明,盛明炀在我这里喝醉了,你方不方便来接他一下啊?” 裴温捏捏眉心,哑着声音问:“他怎么又喝醉了?” “这……”,齐思明抬头看了一眼完全清明,没有一丝醉意的盛明炀,心虚的咽了口唾沫,“我也不知道啊,他一来我这里就在喝酒,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他让你打给我的吗?” 盛明炀朝着齐思明掀了掀眼皮,齐思明结结巴巴的撒着谎:“不、不是啊,但以前不都是你来接他的吗?” 裴温甚至听见了电话那端有人砸酒杯的声音,他伸手拿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黏腻的难受,裴温皱着眉头淡淡开口:“那我觉得他可能需要的不是我,你要不给另一个人打吧?” 另一个人是谁,不用多说也都知道。
第53章 吵架 盛明炀霍然站起身来,从齐思明手里抢过手机,声音里除了怒火之外还有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厉声质问:“裴温,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从临城回来你就开始躲着我!你他妈、你他妈是不是还在怨我,但当时那种情况我能怎么办,被下药的人是你不是我!何况......” 好在盛明炀还有一丝理智,没把剩下的话讲完。 但控诉一样没头没脑的酸话不仅让一旁的齐思明吃惊的捂住了嘴巴,同时也让裴温听傻了,他背靠在床头,心情复杂。 一边想,盛明炀是个混球,明明是他骗自己在先,有了江渝为什么还要来纠缠他,一边又实在是舍不得盛明炀如此委屈的样子。 电话在盛明炀那边挂断,裴温的视线便落在了手机通信界面上,他点开那个陌生的号码,避开了那张会令他心脏锐痛的照片,然后发送了一个地址过去。 【盛明炀喝醉了,你去接一下他吧。】 做完这一切,裴温下床踩上拖鞋,进了浴室,而另一边的齐思明有些尴尬的看着因为没电自动关机的手机。 直到半夜的时候,裴温被床边下沉的动静惊得瞬间从床上醒了过来,脑海中居然还浮现了“鬼压床”的念头。 盛明炀喘着粗气,表情有些扭曲的压在他身上,裴温一时之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的叫了一声:“明炀?” 盛明炀咬牙问:“你为什么没有来接我?我一直等你,整整三个小时,甚至我都想到了你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但结果,把我丢下,你倒是睡得香甜!” 裴温有些发愣:“怎么会?我明明给江渝发了消息......” “没有人!” 盛明炀黑着脸,整个人都被惹火了,“江渝没有来,我说要你来接我,你明明答应好了,却还是没来。” 怎么可能? 这次裴温是真的疑惑了,难道那个号码不是江渝的? 也不对,在病房的时候,明明就是江渝提醒他看手机的,而且他是确认了短信已送达,并且有了“已读”显示之后才睡觉的,也可以排除掉江渝没有看见消息的可能。 那为什么盛明炀等了三个小时都没有等到人?他们不是情侣关系吗? 盛明炀眼睛憋的发红,若说之前他只是单纯的想见一见裴温,那在长达三个小时的等待当中,他是真的要生气了。 他怕裴温是路上出事了,着急火燎的让人给他送过来,裴温不仅在睡觉,居然还告诉他,他让别人去接自己! 不管江渝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件事的确是自己考虑不周,裴温撑起身子摸了摸盛明炀有些冰凉的脸,低声说了句抱歉:“还难受吗?我去给你煮完醒酒汤好不好?” “不好!裴温!难道你觉得我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吗?!” “对不起,那你说怎么办?” 盛明炀用实际行动回应了他,三两下就把自己的上衣脱了,然后伸手去扯裴温。 裴温都不知道他一个喝醉的人哪来的这么大力气,直接被盛明炀侧着身体摁爬在了床上,腰下还被垫了一个枕头。 盛明炀的牙齿顶压在裴温跳动的颈脉上,犹如猛兽蛰伏一般研磨着裴温动脉上方稚嫩的皮肉。 “不,不可以”,裴温使劲推开他的头,试图和他讲道理,“明炀,不可以!你现在已经和江渝在一起......” “我没有!” 话一出口,盛明炀顿感一阵放松,福至心灵一般的想到:对啊,反正他告诉裴温,裴温也不会说出去的,再者,裴温也不是那种会跑到江渝面前炫耀让他难堪的人。 所以,江渝之前假设的那些完全不成立,他是可以和裴温讲明白的。 盛明炀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大片明朗的空地,他听见雪山融化后溪流的美妙声音,他看着裴温漂亮如琉璃般清澈的眸子,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心脏不由得剧烈加速起来。 “没有什么?” 裴温好奇的询问,他们的视线交汇,时间仿佛停滞了,裴温的心情也被感染,盛明炀越发炽热的视线让他好似陷入了一场奇幻的梦境。 “裴温,其实我喜......” 一阵剧烈的敲门声陡然响起,大有屋内人如果不开门,就不会停止的架势。 “谁?该死的?!” 怎么偏偏这时候出来坏他的好事! 裴温也很疑惑是谁,因为他住在这里,周围几乎连个邻居都见不到,就算平日里下楼跑步遇见其他单元的住户,也不过都是点头之交。 敲门声还在继续,裴温抱歉的看了一眼盛明炀,这下倒是轻而易举的就将他推开了,裴温下床打开了房门。 下一秒,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江渝脸色惨白的扑到了他身上来,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看起来就像是要晕倒了一样,然而他的嘴里却喊着盛明炀的名字。 “明炀,明炀,你抱抱我,好不好?我去了酒吧,可是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他们、有人在欺负我,明炀,你不是说过要保护我的吗?” 在江渝身后,还跟着一脸歉意的齐思明。 裴温一动不敢动,江渝疯了似的抱住他,明明是很柔软的一具身体,却让裴温更加的惊慌迷乱,那种窒息感仿佛真的透过梦境来到了他身边,撕裂他的胸腔,扼紧他的喉咙。 裴温身体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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