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一次陆嘉一打碎了一只碗,纪无虞跑进来看了看,说了句:“你很厉害,碗摔出的碎片都比别人多。” 陆嘉一觉得纪无虞在这件事上强迫到有些敷衍。可是他又抵挡不住这句话的魔力——忍不住挺起胸脯说那当然啦! 但是,在纪无虞眼里连系垃圾袋的结都值得表扬的陆嘉一,无论怎样受到表扬,也会对自己无法与纪无虞真正发生更深的关系而失落。 以纪无虞的德行,绝对不是什么柏拉图的支持者,但是因为陆嘉一的身体,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连手工也是陆嘉一主动才会有。 关上灯后,陆嘉一翻过身,盯着黑暗中的纪无虞说:“要不我们试一试,说不定可以的。” “试什么?” 陆嘉一凑到纪无虞的耳边说了几句。 纪无虞推开他,“你能不能清心寡欲一点,最近怎么老想这些不健康的东西,上火了吗。” 开玩笑,陆嘉一以为纪无虞是什么小弱鸡只能挠痒痒吗。憋了这么久的开关一旦开了还能受控制吗,连纪无虞自己都在不知道自己会做到什么程度。 恋爱脑陆嘉一为了纪无虞连命都不要了。 窗外的月光映着雪堆,照着房间,四周是家具的模糊影子,方形的柜子,方形的桌子,圆形的顶灯,不规则的书堆,床上相对而卧的两个人。 纪无虞把陆嘉一捞到怀里,被窗户过滤过的月光洒在两人的脸上,“现在就很好。那些都不重要,吃什么,住哪里,是不是满足了私欲,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我身边,不要中途离开。” 纪无虞也会害怕,在拥有之后害怕失去,害怕自己的爱人像烟花一样在最绚烂时消散,害怕自己走向旷野,遍寻不得陆嘉一。 纪无虞吻了吻陆嘉一的额头,“小七,要长命百岁啊。” 原来不论亲人还是爱人,爱到深处时都一样,都希望被爱的人长命百岁。 幸运的被爱着的陆嘉一头埋在纪无虞的胸口,闷闷的“嗯”了一声,说:“明天是晴天呢,早上要和我一起去公园散步吗?” “要的。”纪无虞说。
第39章 往事 和陆嘉一一起去早炼对纪无虞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陆嘉一那叫什么锻炼呢,沿着公园的跑道一圈一圈的走。纪无虞为了跟上他的速度,必须要把步幅缩到平常的三分之二。 这还不算什么,真正尴尬的是陆嘉一可以跟遇到的每一个人打招呼。 原来凯旋公园竟是陆嘉一的主场,那些老头老太太见到陆嘉一都洋溢着看见熟人的微笑,“小七,最近没怎么见你呀。” “天儿太冷啦,您最近精神不错呢。”陆嘉一老气横秋的说。 遇见人打招呼还能理解,见条狗也能叫上名字。 看着社交范围如此广的陆嘉一,被冷落的纪无虞没话找话:“你真厉害,在这儿比在家还熟。” 陆嘉一骄傲的说:“那当然,我从小就天天在这儿锻炼,刚才那老头儿,我们都是多年的搭子了。” 两人沿着公园跑道又走了一圈,纪无虞说:“我小时候也来过一次这里,遇见一个比我小的男孩儿,不知道是不是你。” “那我可不记得了。”陆嘉一如实说,“我都听你说一次了,你记这么清楚,你们玩的很开心吗?” “没有玩。就是那个男孩跟我说了很多话,跟你特别像,讲了一很多......道理。”算是道理吧,纪无虞想。 “那还真的有可能是我呢,我从小就爱给人家讲道理,小时候不懂社交距离,讲的人都害怕跟我聊天。后来我就跟狗讲,有段时间,好几条狗看见我都绕道儿走。”陆嘉一自己把自己讲乐了。 纪无虞看着陆嘉一笑,也跟着笑了一下。 那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但是为什么十二岁的纪无虞跨越半个城市跑到这个公园呢。当天发生的事情到现在已经记不清了,也许是遭到了杜如梦带来的客人的猥亵,也许是被杜如梦逼迫配合行骗。 总之发生了纪无虞尚不能完全理解的事,世界崩塌的纪无虞可能只是想逃离,也可能是想自杀,但是遇到了一个话痨,八岁的话痨讲了很久的人生道理,居然把纪无虞给讲通了。 这些都是很久之前发生的事,虽然在人生的长河里只是一粒微弱尘埃,但是也组成了今时今日的两人。 谁能断定那连起因、脸庞都记不清的一个下午,有没有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呢。但是,无论作用大小,都不用再费时间去回想。 纪无虞拉住陆嘉一的手,“半个小时到了,回家吧。” 陆嘉一已经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蹭纪无虞的车到店里,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下午选择步行回家。 路过好吃的店铺会停下来买一些带回家,坐在餐桌前看纪无虞吃。 但是这样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几天,纪无虞在手机上发现段彦松去了自己原来的房子。 段彦松在过完春节后确实没有再干预过纪无虞的工作,钼矿的各项费用递上来时也没有什么纰漏。 同样的,纪无虞见到段彦松也会比之前客气。但是对于段彦松来说,这样的关系总是不够牢固,段彦松有时也会想展示一下父爱,在对抗和强权之下采取一些怀柔政策。 于是在元宵节当天家宴中再次跟纪无虞聊了几句之后,段彦松决定亲自登门去看看自己的儿子,这次还带了一些礼物。 但是到了之后才发现家里并没有人,这套房子过户到纪无虞名下之后并没有立刻改密码。段彦松进去之后,光从客厅也能判断出纪无虞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住过。 难道纪无虞在外面又置办了房产? 这对于有独立财产的纪无虞来说也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但是对于段彦松来说就不得了了,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住在哪里,这岂不是更难控制了。 段彦松回去之后就开始让人调查纪无虞现在的房产置办在哪里。 这些事情当然都是在瞒着纪无虞的情况下进行的,段彦松之后又在公司跟纪无虞见了几次面,竟然一次都没有问及过。 这件事几乎没有费任何力气,很快就查到了。 纪无虞也许聪明,但在感情中也不过是个新手,并没有豪门中常见的保护隐私的意识。等发现这一切时,段彦松已经掌握了大部分的资料。 段彦松发现照片上的男孩就是那天自己在纪无虞的房子里见到的男孩,履历实在是简单。 但看上去纪无虞很在乎,窝在老房子里,这样的事情对于年轻时是花花公子的段彦松来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毕竟还年轻。 段彦松自然对陆嘉一这样的出身虽然看不起,但因为上一面的接触,也并没有很讨厌。此时的陆嘉一在段彦松眼里不过是个工具,段彦松要做的就是评估一下这个工具能不能用来控制纪无虞。 段彦松还没出手,纪无虞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段彦松对于这样的结果自然喜不自胜,不必再找什么侦探,就看纪无虞这样的态度,他就已经知道了那男孩儿至少暂时可以当作筹码。 于是段彦松好整以暇的坐在办公椅上,等着纪无虞先开口。 “我知道你在找人查我,我劝您不要做些让自己后悔的事。”纪无虞把几张照片甩到段彦松桌子上,那些都是正在跟踪或者偷拍陆嘉一的侦探的照片。 “你反应倒快。”段彦松轻松的说,“无虞,你不用这么紧张,我是查了,但什么也没做,也没打扰你们的生活,对不对?” “你最好一直不要打扰。这不是你该管的事。”纪无虞点了根烟说。 段彦松皮笑肉不笑道:“我也很忙的,钼矿的情况你都知道,工作都够我忙的了。再说你是成年人,我不会阻拦你的感情生活,只是突然换了住的地方,当父亲的也想关心关心。” “您的关心我收到了。钼矿上只要不是原则问题,我会看着办的,条件您也知道,不要再插手我的生活。这次就算了,下次如果再有你的人出现,就不是这么简单了。”纪无虞把烟抽完,烟头捻灭。 “你还是不懂我,无虞,你不能用对敌人的态度对待自己的父亲,钼矿就算你不帮我,我身为段家的子孙,难道会故意胡来吗?” “这就是您的事情了。”纪无虞不打算听段彦松去剖析自己的内心。 “行,你不想了解我,那咱就不说。就说你这个朋友,看上去你还玩儿真的,别怪我没提醒你,你不要忘了自己是段家的子孙,你以为老爷子的股权是这么好拿的吗?看看我跟段延年的婚姻,哪个能自己做主,你也逃不了的。”段彦松说这些话时带了点真情,自己也有些愕然。 这是纪无虞考虑过也自信能改变的事情,但是听到段彦松这样说,纪无虞还是沉默了一下,“这就是我的事情了,不劳您费心。” 段彦松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我现在肯定不会管,在老爷子反应过来之前让你潇洒潇洒,也算我做父亲的对你的关心。你不要一副仇大苦深的样子,整个段家,你以为还会有谁跟你说这些话吗?” “您最好说到做到,冲我来可以,冲他来,您还是先掂量掂量。”纪无虞站起来准备离开。 “可以,我现在就有个条件,以后在公司里,尤其在外人面前,要对我尊重点。”段彦松说。 纪无虞皱眉,“怎么尊重?” “你自己想,我的要求已经提了,整个集团都说你聪明,怎么做你自己去想。” 纪无虞没有回应,转身离开了段彦松的办公室,他可没时间想尊老爱幼这一套。 晚上回去看到坐在桌前开着台灯画画的陆嘉一时,纪无虞忍不住问:“你最近怎么一直在画画,店里有这么多单子吗?” 陆嘉一叹了口气,大少爷不知道民间疾苦,从纪无虞搬进来开始,别的不说,光加热器就买了两个,屋里暖气、加热器、加湿器开着,像春天一样,穿长袖都觉得热。 都不知道纪无虞原来时这么怕冷的人,虽然家里暖和了很多,不用害怕感冒,但没晚夜深人静时陆嘉一都能听到电表在滴滴答答的转动声。 为了能满足大少爷的春天梦,陆嘉一可不是要多接画稿,补贴电费吗。 但是这种略显小气的事情也没必要让纪无虞知道,毕竟陆嘉一也是知道在男朋友面前维护形象的人,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对呀,挺多的。” 睡觉时,看着已经沉默一晚上思考怎样说服陆嘉一搬家的纪无虞,陆嘉一终于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对我说呀?”
第40章 平替 因为怕吓到陆嘉一,纪无虞决定在陆嘉一面前对这件事情只字不提,继续住在布厂营,只是暗中雇了两个保镖跟着陆嘉一。 直到有一天陆嘉一慌慌张张的给纪无虞打电话,“我发现有两个奇怪的人老跟着我,要不要报警呀?”纪无虞不得已又把保镖撤了,每天接送陆嘉一上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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