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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王小满手中的饼干抢过来，把自己的早餐塞了过去：“试一下，不要浪费。” “你……” 言清跑远，朝他扬了扬手上的饼干，笑容肆意：“不许丢掉，浪费食物可耻！” “艹了。”王小满目瞪口呆，眼看着人跑走，拎着袋子里的早餐几度想扔进垃圾桶，犹豫间又被从小到大秉承的“不能浪费粮食”观念给击退了。 算了，给齐星越吃。 齐星越还没见到，倒是见到了在他们教室门口徘徊的施煜。 王小满用袋子挡住脸。 “小满。” “……” 施煜把他的手拉下来：“这是你买的早餐？” 王小满实话实说：“不是，言清给的。” 施煜瞪大眼睛：“你收了？” “嗯，他塞给我就跑了。” “你等我一下。” 施煜走进他们的教室，隔了一会儿后出来，手里多了个包装盒，递给他：“这是我给你买的灌汤包，以后你不用买早餐了，我帮你带。” “你和言清约好的吗？” “什么?” “他刚才也是这么说的。” 施煜可能是觉得有点晦气，脸色不太好看：“他在哪里遇见你的？” “校门口。” 施煜若有所思：“记得把早餐吃了，明天想吃什么发消息给我，不要再随便应付了。” 言清的早餐辗转到了施煜手里，他拎着送还给了原主人，很不客气地扔在桌上。 言清把耳机摘下来，缓缓开口：“什么意思？” “不要接近他。” “他是个独立的人，不是你的附属品。” 施煜神情冷漠：“你应该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下三滥的事，言清，没有下一次了。” 早读的铃声让人昏昏欲睡，王小满把一个灌汤包分给齐星越，让他吃完后顺便把包装盒丢了。 “你快告诉我这是哪里买的，好好吃。” “不是我买的。” 齐星越鼓着嘴巴，不可置信：“你男朋友送你的？” “我艹！”王小满捂住了他的嘴，横他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信不信把你牙打掉！” “唔唔……” 王小满松开手，给了他一个肘击。 齐星越重伤，艰难咽下口中的食物，还不忘打听：“这是……施煜买的吧，你问一下他，去哪里买的，我明天也要去买。” “自己问。” “不行，我怕他眼神杀我。哎呀，你帮我问问嘛，亲爱的同桌，亲爱的小满……” 王小满朝他比了个“嘘”，示意他看看窗外。 “干嘛啊……”他不经意抬眼，一张人脸凭空出现在窗外，正死死地盯着他。 “卧槽尼玛……”齐星越差点没心脏骤停，他讨好地朝李佳笑了笑，掏出课本开始乖乖早读。
第36章 到此为止 xx市发布暴雨橙色预警。 手机弹窗跳出一则消息，王小满顺手点击手机桌面的“天气”图标，发现明天一天都有雨，他“啧”了声，把手机倒扣，起身离开书桌。 明天周末，他和齐星越约好了去市里的图书馆，学不学还不确定，但饭是一定要约着去吃的。 王小满早早睡下，第二天一早就背书包拎伞出了门，阴雨天，公交车上几乎没什么人，他戴上耳机眯了会儿眼，下车的时候在公交站多停留了一下，等着图书馆开门。 这雨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他撑开伞挡住自己的下半身，避免雨水溅到裤腿。 齐星越给他发消息说正在路上，几分钟后就到。 他坐在站台里，小巧的棒棒糖贴着口腔内壁，鼓起一个圆润的弧度。 街道上的行人来往匆匆，他没想过会在这里看到施煜，旁边站着个女孩子，估计是同校的学生，两人正从对面的店铺出来，往右边离开。 在施煜不经意看过来的时候，他举起伞，遮住了自己的脸。 太平静了。 连王小满都意外自己的平静。 喜欢施煜的那些年里，他不是没设想过施煜的恋爱状态，之前他理所应当的设想是漂亮女生，后面施煜亲口对他说自己喜欢的是言清后，他设想的对象就变成了后者。 如今，他终于亲眼看到了这个画面。 觉得过于荒诞了。 王小满盯着自己的脚尖，想着刚刚看到的施煜的表情，笑还是没笑呢，进行着无聊的猜测，平静地等着两人走远，不露喜怒。 街道两旁的树被锯断了枝丫，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冬天的气息已然浓郁。 从图书馆出来，他和齐星越两人进了附近的商场，吃饭的时候齐星越问他想要什么礼物。 “嗯？” “嗯什么嗯，你生日不是快到了嘛，你又不记得啦？” 他失笑，他是真的记不得自己的生日，以前爸父母在的时候，还会给他买蛋糕，带他去外面吃饭，印象最深的是小学，那时候每逢有小孩过生日，就会挨家挨户上门邀请朋友门去吃生日蛋糕。 他也不例外，每年的生日妈妈都会给他买一个大蛋糕，还有水果，所有人围在桌前，一边拍手一边唱生日歌，等他许完愿把蜡烛吹灭，妈妈就会手把手带他切蛋糕，一个一个分给小朋们。 他喜欢把最大的那块，给坐在他旁边的施煜，施煜吃不完，就会拿回家给他爸爸吃。 那时候太快乐了，笑得多，哭得也多，虽然没有生日礼物，但他有施煜，有蛋糕，有爸爸妈妈，还有很多给他庆祝生日的好朋友…… 只是一晃眼，什么都没了。 这就是长大的代价吗？ 王小满淡淡地笑着，对齐星越说：“不用生日礼物，我到时候做个蛋糕，叫上菲菲和周峰，还有我们后桌，就可以了。” “就吃蛋糕呀，不行，我还要买零食，我们去唱歌，玩通宵！” “嗯，可以。” 吃完饭又去了电玩城，各种游戏的音效和音乐混在一起，把王小满的耳朵都要震聋了。他买了一篮子的游戏币，和齐星越玩遍了全场，最后把剩下的币都用来抓娃娃，还真给他两抓到了五只。 齐星越抱着三只走在前面：“要不我们去拍大头照吧。” 王小满选择婉拒。 齐星越：“嘁，你真没情调。” “是是是，我是个俗人。” 王小满闲的无聊，跑去抽卡，估计是踩了狗屎运，抽到了限量版的动漫娃娃，他惊呼着冲出来，和齐星越大眼瞪小眼，把手里的两只小娃娃给出去：“送你了，别客气。” “我要大的。” “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 “我要大的。” “给你个大逼兜子！” 两人追赶着跑出商场，各自收获满满回了家。 王小满对娃娃爱不释手，拍了照片发群里，显摆他今天的幸运值。 莫菲菲：送我，谢谢！ 周峰：送我，别送她，谢谢！ 王小满：送你两上西天，谢谢！ 王小满把娃娃摆在床头，发了会儿呆，又起身将抽屉里的告白信扔进了床底的旧屋箱里，用胶带封住。 周一早上，他去到教室，不出意料又收到了今日份的早餐，他这次没吃，原封不动还了回去。 施煜不在，言清趴在桌子上，捧着脸看他，心情很不错的样子：“需要我帮你转告什么吗？” “帮我转告他，以后别送了。” 言情长长地“哦”了一声，眼睛弯弯：“那你考虑考虑我怎么样。” 王小满深呼吸一口：“我希望你两内部消化。” 言清：“……” 早读下课，施煜过来找他，王小满头也不抬：“有事放学再说。” 施煜站着，很久才说了“好”。 放学，施煜在楼梯口等待，王小满背着书包走过去，两人沉默地一前一后下楼。 教学楼侧面有片空旷的地方，施煜率先站定，回头看王小满慢吞吞跟上来。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王小满单刀直入。“施煜，告白信我没看，以后也不打算再看。” “什么……意思。” “没有意义，我们两个。” “我听不懂。” “意思就是到此为止，我们回不到过去了，过去的我拥有很多，现在的我一无所有，我不会再向你索取什么，你已经没什么能给我的了，我不需要你的喜欢。” 施煜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微微颤抖。 王小满想笑，但是沉重的嘴角勾不起一丝弧度。 “小满，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开心了对吗，没关系，你可以朝我发泄，打我骂我都行。” 王小满差一点点就笑出来了。 “是言清……和你说了什么吗？” “没有。” “那为什么突然……” 王小满舔了舔干涩的唇，就像那天早上在公交站一样，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眼神逐渐失焦，他听到自己问：“叔叔阿姨知道你所说的喜欢我吗？”
第37章 伤疤 王小满已经意识不到自己站了有多久，直到双腿传来些许的酸软感觉，他才稍稍抬起脚踩了一踩地面。 可能是外头校门口的声音太嘈杂了，以至于当他抬起头来，看到对面的人握紧垂在身侧的手落了满脸的泪时，错愕得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是施煜哭得太安静，还是被外面的声音掩盖住了动静，反正不论是哪个原因，都让王小满整个人风中凌乱了。 莫名的，他想到了那个梦。 跪在他尸体旁边的人，背对着他微微抖动的肩膀。 两个不同时空的画面重合，他似乎看到了梦里面施煜跪坐在尸体旁边的痛心入骨，无声的撕心裂肺。 身临其境的真实让王小满萌生了转瞬即逝的退意，他已然分不清，这份极度压抑的难过，到底是属于施煜的，还是他自己的。 这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越来越多的细节丝丝扣入，呈现的悲剧仅仅只是一场他做过的梦吗？ 王小满有些不敢确定了。 站在他面前的施煜看起来那样陌生，盯得越久，心里的恐惧就越加放大，他突然感觉出一股阴森森的凉意，复杂的情绪支配了身体，他皱紧眉，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想把这种荒唐的猜想甩出脑袋。 施煜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向他靠近。 王小满伸手阻拦：“等一下。” 施煜听他的话，停在原地，只是哀戚地注视着他。 “抱歉。”王小满的脑子里正在乱七八糟的横冲直撞，撞得他快变成了一团缠着乱麻的木乃伊，窒息感扑面而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施煜：“我……” 王小满持续舌头打结，他用力地吞咽一口后，说：“我需要时间冷静一下，你最近先别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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