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吗?”寒沉突然出声。“想不想知道彼此相爱的恋人最后的结局?” 祁钰猛地看向寒沉,不明所以。 寒沉勾唇一笑,叫价声还在继续,他的声线平稳的述说结局:“他们相爱十年,最后一个迫于家族压力,哪怕与家里断绝关系也要和他一生一世,另一个迫于无法给她想要的生活,最后选择放弃,让心爱的女人妥协接受家族联姻,之后到死也没再见她。而你的母亲也在得知他死后,丢下和他的儿子,毫不犹豫的选择自杀。” “你觉得蠢不蠢?” 祁钰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紧咬着牙,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这个故事中的“他”是谁,也知道那个“她”就是他的母亲。他无法想象母亲当年是如何在家族压力和爱情之间做出选择的,也无法想象那个男人是如何轻易放弃的。 “蠢。”他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既然蠢,那就买回来,觉得无聊了,还可以乐一乐,当个笑话。”寒沉淡淡地说道,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拍卖台。 祁钰紧捏着手中的牌子,寒沉看向他,微微一笑,朝站身后的工作人员挥了挥手。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随后离开了房间,拍卖台上的拍卖师也似乎收到了指示,将台上的戒指送离。并对拍卖现场的其他人表示这对戒指突然被内定,拍卖结束。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有怨言,毕竟谁能不知道能突然内定走拍卖品的绝不会是简单的人物。 而这对所谓被内定的戒指就出现在祁钰的手里,他有些不知所措。 “现在,你可以安心了,你想要的都会到你的手里,只要你想要。”寒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记住,安全感可以寄托在任何东西上面,唯独不能寄托在人身上,是人总有变的一天,早晚也都会离开,别把会致命的人当作依靠。” 当晚,祁钰躲在被子里,手里紧紧攥着那两枚戒指,戒指的棱角刺痛着他的手心,但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只有心痛。 他想起母亲最后的模样,那张曾经充满笑容的脸庞变得苍白无力,那双曾经温柔的眼睛变得空洞无神。还有那个从没见过,却常常听人提起的那个父亲。因为他们的自私,所以都毫不犹豫的丢下自己。 他将紧攥着戒指的手放到心口,回想寒沉说的话,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开般,疼的让人绝望,眼泪滑落在枕头上,很快便消失。 他低声说出原本想回应寒沉最后那句话的回答,而每一一个字对他来说都是凌迟:“可我已经将最致命的人当作了依靠,这辈子都不会变了。” 这句话,祁钰只敢在黑暗中低声诉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那沉重的心情得到一丝释放。他的喜欢难出于口,也难藏于心。 这一夜他终将无眠。书房内的寒沉站在窗边,抽起一根又一根的烟,深深地吸上一口,再慢慢地吐出,袅袅白烟在夜空中缭绕,他的目光深邃复杂,仿佛能洞穿这黑夜的深处。白烟褪去,却又从未有过,眼中只剩淡然。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祁钰的脸上。他眼下乌青很重,坐起身来,盯着手中依然紧攥着的戒指,看了几秒,将戒指收回戒盒里,放到了抽屉的最深处。 他起身走进浴室洗漱穿衣,收拾好自己便下楼吃早餐,寒沉依然在餐桌旁等着他,看着他吃完早餐然后坐车前往学校,很平常的他们没什么两样,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会变。然而,祁钰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在他的心中悄然改变。 可那些又能怎样,只要他不承认,只要他欺骗自己,按照寒沉所希望的方向走去,这些事情的所有都会被抛到脑后,会被遗忘,直到无法在心中掀起半点波澜。 时间仿佛流水般悄然逝去,祁钰的生活依旧如常,每天上课、吃饭、睡觉。也渐渐的有意无意的躲避寒沉,能准确的避开寒沉在家的时间,拒绝和他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不愿再和他独自待在一个空间,多说上一句话。
第34章 寿宴 而寒沉不知道是因为太忙,还是根本没注意到祁钰的异常,又或者是在配合祁钰,他在家的时间一天比一天少,甚至于好几天都不会回家一趟,有事也只会让齐管家和沈辞转达。 这天祁钰刚从学校回家,一进客厅便看到寒沉坐在沙发上,身上穿着设计独特,剪裁得体的黑色新西装,与一旁站着的沈辞谈论着什么。 祁钰的心猛地一紧,他没想到寒沉会在这个时候回到家里。他快速扫了一眼寒沉,然后想尽快从他们面前走过赶紧上楼。 “回来了?”寒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祁钰想要逃离的幻想。 祁钰只得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尽量以正常的态度,低声回应:“嗯。”他扯了扯身上的校服,“我先上去换衣服。”说完又急忙转身要上楼。 “等等。”寒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要换的衣服我让佣人放到你的房间了,晚上有一场宴会跟我一起去。” 祁钰的脚步一顿,转过头来看着寒沉,眼中满是疑惑:“宴会?” “对,一场寿宴,那人我得叫一声应叔。”寒沉目光定格在祁钰脸上,“这是你第一次接触这种场合,如果不想去,可以留在家里等我回来。” 祁钰同他对视,不知为何眼中多了几分坚定,“我去,现在就去换衣服。”祁钰说完,转身上了楼。寒沉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他,直到他消失在楼梯口。 应道青的七十大寿,寒沉自然得亲自登门贺礼。至于祁钰被他收养八年以来,从没让他在这类场合出现过,也不曾让应道明见过,虽说是祁妄江的儿子,但被寒沉惯养了这么些年,想要辨认面相也是不容易了,更何况人老了,眼神都会不好使。 祁钰并不认识应叔是何人,但从寒沉对他的称谓来看,此人绝对不简单。 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服饰上寒沉准备的很好,专门找了顶尖的设计师定制一套略带欧式风格的礼服,款式新颖别致,又完美的凸显出祁钰的身段。 黑色西裤将他的双腿衬得修长笔直,头发被他打理过,柔顺地贴在额上,露出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他的面容清秀,带着一丝少年特有的稚嫩,但又不失沉稳。 祁钰下楼时,寒沉和沈辞都在楼下等着他。寒沉满意地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孩长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我都有种老父亲的感觉了。” 沈辞也附和着点头,视线在祁钰身上,没了平时的严肃,开口道:“祁少长大了。” 祁钰被两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微微低头,轻咳一声:“走吧。” 宴会的地点在山上的私人别墅,车进入主道便有层层关口,安全系统非常严格完善,要到主会场不免多费点时间。 寿宴规模很大。来的人均盛装出席,个个都是身价显赫,不可轻易得罪的人。当然他们除外,连主道的层层关口都不敢拦下他们的车,做任何安全隐患的检查。 入场前寒沉特意安慰祁钰,告诉他不要过于紧张。祁钰呼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但内心却有些忐忑不安。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一时不习惯也是正常。 他跟在寒沉身旁走了进去,身后跟着面无表情的沈辞。好在身旁有他们,一丝一丝的向祁钰递来心安。 宴会厅内,灯光璀璨,音乐悠扬。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着,气氛十分融洽。祁钰被寒沉带着,一路走到了应道青的面前。 “应叔,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寒沉面带微笑,声音温和。 “哈哈哈小沉啊!我可是把你等来了!”应道青穿着唐装,一头染色的黑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看起来十分精神,倒不像是个身体不怎么好的七旬老人。 寒沉笑得真诚:“应叔,还是一样有精神,丝毫不输年轻时候。” 话音刚落,沈辞便躬着身子送上贺礼。祁钰站在寒沉身后心里倒是惊讶,寒沉居然也会说这些恭维的话语。 下人接过贺礼后,应道青乐呵呵地说:“小沉破费了。” 寒沉也谦虚回应:“应该的。” 接着,应道青注意到了站在寒沉身后的祁钰,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努力辨认祁钰的面容,也并没看出什么。 “小沉,你身后这位是?” 寒沉轻笑一声,“忘了介绍了,这是家中小辈,没见过什么世面,借着应叔的寿宴,让他来见见世面。” 祁钰礼貌的微微点头,他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干脆也就不开口了。 应道青上下打量了祁钰一番,脸上笑呵呵的:“不错,年轻人一表人才。”他转过身朝身后的一个人招了招手,“鹏涛!还不过来跟你寒哥打声招呼。” 这时祁钰也将目光放到向他们走来的那人身上。 应鹏涛岁数不大,二十出头,个子高高的,面相不算好,总喜欢用鼻孔看人,眼底透露着狠厉,看起来绝非善人。他是应道青唯一的儿子,是应道明在四十多岁时与妻子所生,应鹏涛因出生时过重,导致母体难产身亡。至此更是被应道青惯上了天,坏事做尽,是个坏种。 在还没有应鹏涛前,应道青将祁妄江收为义子,有意培养成继承人。以前祁妄江对应鹏涛来说是最大的威胁,但祁妄江死后接手他一切的寒沉就成了最大的威胁。 应鹏涛在寒沉面前站定,咧着嘴要笑不笑的样:“爸说的是。以前祁哥是我的学习榜样,现在寒哥便是我学习的楷模。来,寒哥,我敬你一杯。”说着从侍者的托盘上端起一杯红酒,作势就要向寒沉敬酒。 寒沉勾起唇角,轻笑一声,将自己面前的酒杯端起来,隔空与应鹏涛碰杯,随后轻抿一口。“鹏涛,许久不见,越发有应叔年轻时的风范了。” 应鹏涛听后,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放下酒杯后朝祁钰上下打量,又冲寒沉挑眉,问:“这位……我瞧着倒是有些眼生?” 寒沉微微一笑,转头看向祁钰,眼中闪过一丝柔和,“我的侄子,带过来见世面。”
第35章 维护他 应鹏涛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但很快便掩饰了过去,他故作热情的说:“哦,原来是侄子啊,欢迎欢迎。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 “谢谢。”祁钰淡淡地说。 应鹏涛似乎对祁钰的冷淡并不在意,他的目光在祁钰身上打量了一圈,然后笑着对寒沉说:“寒哥,侄子长得倒是不差。” 寒沉闻言,眉头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应鹏涛,“怎么,你这句话是有什么别的含义?” 应鹏涛哈哈一笑,掩饰住眼中的阴鸷,“寒哥这是哪里话,我能有什么别的含义,我就是说侄子长得好,很能继承寒哥你的优良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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