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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玫姐！我马上联系葛老板，拜拜拜拜。” 挂掉电话，奚林连忙把视频转发给葛群，留言道：「阿旭今天有个视频火了，人气比以往都高，店里估计要爆满。你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奚林看了下时间，知道葛群正陪闺女睡觉，便没指望他秒回。但出乎意料的，葛群很快回复了。他问：「谁让邱程旭穿这东西跳舞的？」 奚林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正要回答，葛群的电话过来了。 奚林接起来，解释道：“玫姐送的衣服，阿旭自己同意穿，你知道的，他不擅长拒绝别人。” “嗯。店里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明天就回去了。”葛群的声音低沉喑哑，似乎很疲惫。 “家里的事办妥了？”奚林问道。 “早办完了，老家伙作恶多端，根本没什么人来吃席。这几天我在变卖家产，卖光了以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奚林无奈。他们三人之中，葛群的家庭是最让人糟心的，母亲出轨，试图谋杀父亲，败露后父亲开始家暴，并屡屡在外嫖娼。长久以来，葛群唯一的心愿就是和家里断绝关系。这两年父母接连病逝，他发自内心地松了口气。 “茵茵呢？”奚林问道。 茵茵是葛群的女儿。葛群虽然有个糟糕的原生家庭，自己却是很好的丈夫和父亲。他和妻子戚晓枫高中相识，大学毕业后结婚，两人的爱情故事一度传为佳话。后来戚晓枫遭遇交通事故，丢了性命，孩子幸运地活了下来。葛群为此消沉了好几年，随着女儿长大，才逐渐振作。他给女儿取名茵茵，随母姓。 “茵茵早就睡了。她这几天和村里的狗玩儿得特别好，开心得不得了。”葛群说。 奚林哭笑不得，“小心被咬哦。” “是啊，我每天跟在她屁股后面，提心吊胆的。” 想到葛群魁梧的身躯惴惴地跟在小小的女孩后面，奚林忍不住笑出声。 “你明天什么时候到？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带上茵茵。” “再说吧，”葛群说，“你最近怎么样？” 这话问得挺新鲜，几乎有些生疏，奚林笑道：“我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没遇到新人？” “遇到了，你想认识吗？” “我才不去认识，我认识你们两个gay已经够闹心了。” 奚林哈哈地笑起来。葛群却没笑，片刻后，突然问：“邱程旭怎么样？” 奚林察觉到浓重的违和感，问：“你们俩怎么都在我这里问对方的事？吵架了？而且你为什么总是喊阿旭的全名。” 葛群沉默片刻，说：“我没和他吵架，但我走之前和小洛吵过几句，大家气氛就有点尴尬。” “你和小洛？你和他吵什么啊？” “也没什么，一点小误会。” 他语焉不详，大概不方便说，奚林便没追问，只说：“小洛最近有点叛逆，成天瞎折腾。你回来请他吃个饭呗，有什么说不开的？” 葛群答应了，又说：“你还没告诉我邱程旭怎么样。” 奚林无奈，“他也很好啊，不是刚给你发了新视频？人气高得不得了呢。” “没被欺负吧？” “没有，你别总把他当以前那个阿旭，他早就独当一面了。” 葛群低低地“嗯”了一声，打了个哈欠，跟奚林说了再见。 奚林放下手机，重新开始抹身体乳。结果刚抹开，手机又响了——这回是严江沐。 奚林慌忙接起电话，手上还沾着乳液。他开好免提，把手机放在一边，继续做他的身体护理。 “干什么呢？”严江沐已经摆脱了方才的狼狈和兴奋，口气平淡温和，好像真的只是关心奚林的普通朋友。 “在擦身体乳。”奚林答道。 “身体乳？” “是啊，年龄大了就得多保养，这样摸起来才光滑。” “……” 奚林一句话，又把严江沐干沉默了。 “你想看我擦身体乳吗？”奚林问道。 “不想！”严江沐连忙说。 “好吧，我只是找个借口跟你视频，我挺想看看你的。” “……” “不可以吗？” “……行吧。” 奚林于是挂掉语音，拨通视频对话。 严江沐精致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微风吹拂他的领口，锁骨上的痣时隐时现，银色耳钉在路灯下闪烁。 “你怎么在路上？没住酒店？”奚林问道。 “没有，我不习惯住酒店，”严江沐说，“而且我明早有事，今天必须回宿舍。” “那我的房费不是白出了？” “所以啊，你今天太破费，我很不好意思，想和你约个时间，请你吃饭。” “你想和我约下一次，可以直说。” “算了吧，跟你有话直说只会吃亏。” 奚林笑起来。 “而且我是真的想请你吃饭，”严江沐说，“像朋友一样坐下来聊聊天不好吗？我知道一家餐厅，很有格调，你一定会喜欢。” 奚林嗤之以鼻，“你要是想跟我做朋友，怎么会大晚上花枝招展地在夜店等我？” “……我确实有点后悔，应该先请你吃饭的。” 他的语气竟然挺认真，奚林愣了下，没猜透他是什么意思。 严江沐紧接着说：“我接下来一周会很忙，下周六开始有空闲。我们下周六一起吃午餐，可以吗？” “午餐？” “嗯，那家餐厅风景很好。” “好吧。” “那我到时把地址发你。” “行，那下周六见。”奚林利落地挂断电话。他一脚踩在浴缸边缘，撩开浴袍，露出刚刚擦过乳液、湿润白皙的长腿，拍了张照片，发给严江沐。 严江沐回了个头疼的表情包，说：「你不要这样！」 奚林哈哈地笑起来，心想：小朋友真可爱，不喜欢骚的，喜欢撩人的。
第十一章 想入非非 严江沐可能想自己掌控节奏——奚林思考方才那番电话的意义，最终得出这样的结论。 依奚林来看，严江沐纯属毛病太多、没事找事。其实他们只是凑一起玩一段时间，谁来掌控节奏都一样，反正最后都要分开。 奚林懒懒地想着，走出浴室，热了杯牛奶喝掉，径自睡觉去了。 第二天，葛群回来了，约奚林和邱程旭去他家吃晚饭。 奚林到达时，邱程旭已经在客厅了，正陪茵茵读绘本。葛群从村里带回不少新鲜蔬菜，正在厨房忙活。 奚林把路上买的糖葫芦递给茵茵，茵茵欢呼一声，跳进奚林怀里，问：“奚林想茵茵了吗？” 茵茵对着他总是直呼大名，奚林早就习惯了，低头亲她的小脸蛋，说：“奚林想茵茵想得不得了~” 茵茵笑起来，把糖葫芦递给奚林，让他咬了一颗。 奚林抱着她坐下，扭头问邱程旭：“小洛不来吗？” 邱程旭摇摇头，没说话。 “没事吧他？” 邱程旭再次摇头，意义不明。 奚林皱眉，“如果真有什么事，你千万别瞒着。” 邱程旭微微一笑，“我知道。” 奚林踟蹰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葛群说他和小洛吵了几句嘴？你知道这事儿吗？” 邱程旭摆摆手，说：“别提了，我现在不想管这些事。你别担心，总之不是大事，改天我再给你讲。” 他这么说，奚林便放心不少，说：“行，反正需要我帮忙就直说。” 邱程旭点点头，示意奚林看着茵茵，起身去厨房帮葛群做饭。 算起来，他们三人自17岁成为好朋友，如今已有16年。奚林当年和葛群交好，是因为葛群家穷，衣服总是破破烂烂，班里人都嫌弃他，只有奚林愿意和他坐同桌，还经常把零食分给他吃。再后来和邱程旭交好，是因为邱程旭被学校里的混混欺负，奚林和葛群看不过眼，上去打了一架。三人从此组成铁三角，许是缘分照顾，竟这样一年又一年，始终如初。 当然，只是友谊一切如初，要说各自的人生，哪有不翻天覆地、沧海桑田的。 饭桌上，葛群问起奚林的新伴，得知是相亲认识的，很是惊喜，说：“你爸介绍的，肯定靠谱吧？你可以试着谈个恋爱。” “靠谱什么啊，还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都沾身？” “你不也一样？”葛群失笑，“谁也别嫌弃谁。” “好好好，我是渣男，不像葛老板，是居家靠谱好男人。”奚林不想深谈恋爱话题，转而道：“我的事儿也就这样了，你要关心也该关心阿旭，他才急人呢，这么多年愣是一潭静水。” 葛群哈哈地笑了两声，没说话。 邱程旭原本埋头吃饭，闻言抬起头，说：“我无所谓，怎么过都一样。” 他这话说得意味不明，语气听着很是悲观。奚林怔了一下，看向葛群，想和他交换一下态度，却见葛群眉头皱了一瞬，侧身给茵茵夹菜，不像想接话的样子。奚林便也没说话，心里总有种违和感，心想，找到合适的机会，得找邱程旭问清楚，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些什么。 吃完饭，葛群和邱程旭急着去店里，奚林主动提出帮忙带茵茵，茵茵却扑到邱程旭身上，要邱程旭陪。 邱程旭抱着茵茵，慢慢跟她讲道理，许诺过段时间带她去游乐园玩，前后花了十分钟，才把茵茵哄好，交到奚林手上。 奚林感叹：“阿旭，你真是太有耐心了，好适合带孩子。” “好吧，就当你是在夸我。”邱程旭叹了口气。 他们二人走后，奚林开始陪茵茵玩游戏。他想拼乐高，但茵茵要玩过家家。 奚林：“过家家不够酷，你要玩和别人不一样的，做一个酷女孩。” 茵茵：“你们这些臭男人总是满嘴道理，真烦。” 奚林哭笑不得，问：“跟谁学的啊！” 茵茵：“李婶婶这么说的。” 看来她回村里听了不少八卦。 奚林：“好吧，李婶婶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不提意见了，陪你过家家。” “那你是爸爸，我是妈妈，”茵茵拿起沙发上的布娃娃，“她是茵茵。” 茵茵抱着布娃娃开始摇，说：“我要哄茵茵睡觉。” 摇着摇着，她走神了，问：“奚林，为什么爸爸不给我找个妈妈呢？” 她以前从没问过这种问题，奚林一时哑然，想了想，才说：“茵茵有妈妈啊，只是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茵茵答：“爸爸也是这么说的。” 奚林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茵茵丧失了过家家的热情，丢开布娃娃，缠到奚林身上来，突然问道：“爸爸为什么喜欢阿旭哥哥，不喜欢奚林？” “还不是因为茵茵不够喜欢奚林？”奚林揉了揉茵茵的脸蛋，“你叫阿旭哥哥，叫我就是大名，这叫区别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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