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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巡微微蹙眉，“走读？” “嗯。”江父又看了他一眼，说，“我们打算把你爷爷接回来住，你得留在他身边尽尽孝道，而且你也该准备出国了，我给你找了个家教，轻松拿下雅思不是问题。” “不需要，我就住宿舍。”江巡盯着他爸，说，“我也没说过要去留学。” 江父皱皱眉，但没有把江巡的话放在心上，只当他是小孩子意气用事，这会儿叫嚣得再厉害，最后还不是得乖乖听话，顺着父母给他安排的路走。 江巡又低下头去，手机刚好传来振动，他马上按亮屏幕看了一眼。 宋谷雨发来很多闪电表情包，震声回答他说【好的！】 抵达医院后，江巡和父母一起去了解爷爷的病情，医生说还好摔得不重，但也不算轻，现在还挂着氧气机，今晚需要陪护，以后也要仔细调养。 忙了一天，等爷爷病情好一点了，江巡就被叫回去上课，他父母留下处理转院事宜。 被司机载回粤湾的路上，江巡看到这个城市路边在卖桂花糕，飘进车里的味道很清甜，便叫司机停车，打算下去买一份，带回去给宋谷雨。 早上十点的时间段，人们大多都在上班或者上课，小店人不多，江巡排了几分钟就排到了。 卖桂花糕的婆婆人很爽朗，笑咪咪的，问江巡是自己吃还是送人的，江巡说自己不吃甜食，婆婆说那就是送给喜欢的人咯，江巡顿了顿，“嗯”一声承认了，还说对方很喜欢吃甜的东西。 婆婆笑得更开心，很好心地帮他换了一个超级可爱的包装，又多加了几勺桂花糖浆，但江巡怀疑宋谷雨不会对可爱包装多看一眼，只会对食物本身大加赞赏。 车开到学校的时候，中午的放学铃刚好响起来，他直接拎着桂花糕回宿舍，又过十分钟左右，宋谷雨也回来了。 宋谷雨本来慢吞吞的，背着书包，推开宿舍门，抬眼看到江巡，闻到桂花的甜香味，一下子就笑起来了。 “是什么啊。”宋谷雨关上门，走过来，靠在江巡身旁，看着桌上略微夸张的糕点盒。 “给你的。”江巡抬抬下巴，示意他拆开。 他便坐到椅子上，伸手拆盒子，但婆婆的彩带扎得太花俏，他找半天才找到线头，接下来看到好几层粉嫩闪亮的包装纸，果然皱皱眉开始吐槽：“包装太复杂了。” “那下次我叫她不用包这个。”江巡说。 但宋谷雨拆开的彩纸没有扔垃圾桶，放桌子又太占地方了，他看看江巡，说：“你帮我拿着，叠起来吧。” 江巡只好帮他叠好了，收起来。 桂花糕很香，宋谷雨把婆婆给的糖浆都淋下去了，没有自己先吃，拿勺子挖起来，递到江巡嘴边，叫江巡吃。 “帮我试试毒。”宋谷雨说。 江巡无奈张嘴吃了，宋谷雨高兴起来，坐到椅子上，认真挖着桂花糕吃。 江巡坐在他身边看了一会儿，突然说：“我最近可能要回家住，我爷爷摔倒了，身体和心理都有些脆弱，医生建议亲人多陪在他身边。等爷爷情况好一点，我就住回宿舍。” 宋谷雨低着头没有说话，江巡就继续说：“不过我中午还回宿舍睡，有空就去玻璃房找你，一定陪你看完整个盆栽开花的周期，好吗？” 宋谷雨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江巡就叫了他的名字，提醒他别走神。 宋谷雨推开桂花糕的盒子，抬头看了江巡一会儿，靠过去抱住了他的腰。 五分钟左右，宋谷雨才轻轻出声，问：“你一定会回来住的吧？” “嗯。”江巡摸摸他的脑袋，说，“会的。” 宋谷雨又抱了一会儿，有些勉强地说：“好。” 江巡伸手抬他的下巴，看他脸上的表情，他就勾勾嘴角，努力地笑笑。 江巡忍不住抱住了他，把他单薄的身体揣进自己的大衣里，安静地亲亲他的额头，又好像安静只是表象，他是在轰鸣的世界里下意识抱紧了喜欢的人。 宋谷雨任由他抱着，双手自然垂落在身侧，过了片刻，就被江巡捉进了大衣兜里，手指岔开他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藏在口袋深处，彼此轻轻摩挲着。 宋谷雨的身体软下来，抬起头，看看江巡的脸，又重新靠回江巡怀里，用发梢去磨江巡的下巴。 江巡空出一只手，又搂了搂他的腰，两人紧紧贴合在一起。所以宋谷雨也伸出手，抱住了江巡的腰。 “大学我们考在一个城市吧，最好是同一个学校，”江巡低低和宋谷雨打算，“这样我们可以申请继续住在同个宿舍，或者在学校附近租房子住，好不好？” 宋谷雨这才又开口了，说：“江巡，我只想和你一起住。” “好，租个一厅一室的房子，”江巡的嘴唇碰碰宋谷雨的耳朵，说，“我们住在一起。” “嗯。”宋谷雨高兴起来，说话声音又变亮了，揪住江巡的衣角说，“江巡，你答应我了就一定要做到，不然我就要开始讨厌你了。” 江巡还是紧紧抱着他，低声说好，又问宋谷雨可不可以接吻，宋谷雨说可以，他就得到了一个桂花甜香味的亲吻。 几天后，林女士来给江巡办理走读手续，搬离了宿舍，宋谷雨晚上回到宿舍，看到隔壁空荡荡的床位，给江巡打电话，跟江巡说：“我想你了。” 江巡就会拿来吉他，开始在电话那头给宋谷雨弹琴，哄到他睡着了，才会缓缓停止琴声，低声和熟睡的宋谷雨说：“晚安。” 尽管电话不断，但宋谷雨在状元班，江巡在多元班，中间隔着一条空中走廊，高三老师下课后经常喜欢拖堂讲题，课间基本没有时间见面。 江巡办理走读后说中午会回宿舍睡，但更多的时候，是被江家的司机接走了，所以再除去了中午，宋谷雨见到他的次数就更少了。 江巡不在学校，宋谷雨中午又不回宿舍午休了，重新回到玻璃房里，拿着小铁楸给植物松土浇水。有时候他的手机会振动起来，唐舟发来了好几条信息，又发来地址，想找他出去看演出，宋谷雨以学习任务繁重拒绝了。 又过了一周，到周五的时候，宋谷雨刚坐上妈妈的车，就收到了江巡的微信，说这个周末要来找他，所以宋谷雨和江巡短暂地待了两天，到了周一，回学校上学后，就又变回了原样。 月底，考完月考最后一个科目，宋谷雨交卷后走出教室，给手机开机，低着头浏览微信上的未读信息时，听到了江巡在身后叫他。 转身之前，他又看了看手机，确认时间恰好是下午5点20分，江巡就站在走廊尽头，夕阳余晖打在他身上，显得他更阳光，也更加温暖，所以宋谷雨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两个人去食堂吃晚饭，聊一些最近发生的新闻，不过等他们走出食堂门口，江家司机的电话就打来了，江巡临走之前和宋谷雨约定，晚上会回来陪他一起观察花苞开花。 上完晚自习，宋谷雨依约来到空中花园，缩在玻璃房里，打开手机光源等着江巡来。后来等得久了，手机电量不足，他就给江巡去了电话，刚开始没打通，等第三个才接通了，电话那头环境有些嘈杂。 宋谷雨捂着话筒，怕惊扰到别人那样，小小声对江巡说：“我已经到了。” 江巡那头说话伴随着汽车喇叭声，看情况塞车很严重，宋谷雨听得抓紧了手机，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承诺江巡，说：“我会等你的。” 又过了十五分钟，外面有手电筒的光线扫过，宋谷雨怕是来巡察的教导主任，躲着没敢出声，等来人脚步声渐渐靠近，他探头探脑，看到了站在门口找他的江巡。 江巡推开门走过来，碰碰宋谷雨的肩膀，冷风灌进来，宋谷雨突然觉得有点冷，就抬头对江巡说：“今天降温了，没想到路况却比平时还差。” 话还没说完，他整个人就被裹进了江巡的大衣里，声音闷闷从布料里传出来，“也不知道这几盆花苞今晚会不会开花。” “养到现在，我还没有养到一盆成功开花的植物。”宋谷雨有些担心地说。 江巡要帮他调整盆栽的位置，脱下外套叫宋谷雨穿上的时候，碰到了他冰凉的指尖。没有去看盆栽，转而拉了宋谷雨过来，拉到面前，把他双手都拉进自己衣服底下，放到腹前的皮肤上捂热。 “我看过科普纪录片，这种状态的花苞还需要时间酝酿，没那么早开。”江巡简单看了看盆栽的状态，低声告诉宋谷雨，“先送你回宿舍睡觉吧，明晚我们再来看。” “今晚开不了哦。”宋谷雨有些遗憾地看了看江巡。 但没有多说什么，“好吧，那你明晚真的还来吗？”宋谷雨说。 江巡说：“会来。”低头去亲宋谷雨的脸颊，却亲到了一片冰凉，于是眸色变得深变黑，抬手捂热宋谷雨的脸颊，有些没办法地抱住了他，说，“以后冷了要说。” “嗯。”宋谷雨含含糊糊答应了，没当一回事，只惦记着自己的盆栽，抬头轻轻吻了一下江巡的嘴唇，对着他加油打气，“江巡，有你在，就一定会开花的。” 江巡送他到宿舍楼下，看着他走进去，又打车回家，走到他专门用来培植盆栽的花架前，对着其中一盆半开未开的红玫瑰喷了一些营养液，然后转移到可以照射更多温暖阳光的位置上。 除了常见的红玫瑰，他还培育了其他玫瑰品种，满满当当摆了快一墙，第一层放的是红玫瑰和白玫瑰，第二层放水晶玫瑰和黑玫瑰，第三层是茱丽叶玫瑰和绿薄荷玫瑰，等等，罗列出来，差不多十多个品种。 都是那次江巡去种子商铺帮宋谷雨赚第一桶金时候买的，连工具都没少买，花了大几个小时，打车找到宋谷雨指定的那家店，把宋谷雨念叨着想要拥有的玫瑰种子全买了，还看了玫瑰培育记录片，稍微研究了一下，才知道这里面大有学问，也知道了宋谷雨为什么老是培育不成功。 江巡戴上作业手套，在阳台外面待了很久，直到帮工阿姨看不过去，煮了姜汤端给他喝，他才放下修剪工具。 喝完姜汤进去客厅，林女士坐在沙发上看采访材料，江巡走进来她抬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等江巡洗完手，打算上楼的时候，她就喊住了江巡，说陪她坐会儿。 江巡走到沙发坐下，林女士停止整理材料的工作，摘下眼镜捏捏鼻梁，转头看了眼阳台外墙上的花架，抬抬下巴，问：“你真谈女朋友啦？” “这打开满柜种子，满墙玫瑰的，不认识你的人，还以为你变成情痴了呢。”她看了看江巡，一副好奇的样子，“是哪家的女孩啊？我看你好像很喜欢她哦。” “没有哪家女孩，”江巡面无表情地说，“希望你少打听我的八卦，多专注你的本职工作。”说完直接上楼了，对他妈明显不信的啧啧声置之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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