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cd?蓝秀风挑了下眉,没憋住,噗嗤乐了出来。 被打断的周嘉善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蓝秀风突然笑什么。 “笨蛋。”蓝秀风眼睛笑的弯弯的,“你从哪学的画abcd?” 周嘉善傻了,蓝秀风是怎么猜出来的?还是他看见自己做的笔记了?那也不对啊,他的小本本锁在抽屉最里面,蓝秀风不可能看见的啊。 “没,没学。”周嘉善左瞄右瞄不承认。 “我是不是说过你很不会撒谎来着?说说吧,你还学什么了?” 周嘉善后退几步要跑,却被蓝秀风牢牢锁在怀里,蓝秀风说:“干嘛要去网上学,你想学什么我不能教你。” 周嘉善面红耳赤,小声嗡嗡,“没有的事。” 说话间,一股糊味飘了过来,周嘉善鼻子很好使第一个闻到,他慌忙指着蓝秀风身后的锅说道:“菜要糊了!” 交流中断,两个人手忙脚乱去救锅里的菜。 夜深,小区里绝大多数人家都已经熄灯休息,楼道里静悄悄的。 楼梯间的声控灯从下往上一层层亮起,吱呀一声,楼梯间的门被人推开,一个穿一身黑衣从头到脚包裹严实的人从楼梯间走出来,轻手轻脚地往靠中间那户门口走去。 他从兜里摸索出一张叠起来的纸,在靠近门口时将帽檐往下压了压,他弯下腰哆嗦着手正准备将纸条往门缝里塞去,忽然,面前的门被人打开了。 当看见面前赫然出现的一双脚时,那人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身体僵硬,等想要逃跑时,就听见身后传来蓝秀风的声音。 “于杨,别躲了。”
第80章 真相 其实蓝秀风在最开始的时候有怀疑过塞纸条的人是于杨,但也仅仅只是怀疑,因为多少次他去找于杨对方都是一副逃避不配合的样子,他实在想不通于杨有什么理由要冒着随时都会被发现的风险故意塞纸条来警告他远离宁洲。 而起初他最怀疑的是赵以执,疑虑持续了很长时间,可同样也没有证据,而赵以执也没有任何理由去做这件事,直到今天下午,在小区楼下见到特意驱车过来警告自己不要脚踏两条船的赵以执后,这个疑虑就被彻底打消了。的确,以赵以执直来直去的性格只会像今天这样摆在明面上说,不会大费周章绕一大圈。 但排除赵以执后,蓝秀风就再想不到还能有谁了。如果不是那天在医院恰好碰见去看病的于杨,也许蓝秀风还要很久才会确定。 当时于杨逃跑时,蓝秀风看着对方的走路姿势,脑中灵光一闪与记忆里的某个片段重叠,直到今晚一切终于确定。 于杨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再没有要跑掉的意思。 “起来进屋,别吵到别人休息。”蓝秀风抓着于杨的胳膊把人拎起来,于杨的身体软的像滩烂泥,蓝秀风拖着他很吃力,原本站在门口发愣的周嘉善就赶忙跑过去帮蓝秀风,两人一起把于杨带进了屋里。 怕门缝里透出光线打草惊蛇,所以客厅刚才一直没开灯,等进了门,周嘉善就过去把客厅的灯打开。 屋子里重新恢复了明亮,蓝秀风把于杨架到了沙发上,对方身体抖得像个筛子,他意味不明地看了于杨一眼,给他倒了杯温水。 于杨两手接过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喝了个一干二净,喝完水,他似乎好些了,身体也没有那么抖了。 “说吧,为什么几次三番跑过来干这种事,你到底想做什么?”蓝秀风说。 刚才关门前,蓝秀风把地上于杨未来得及塞进门缝的纸条一并捡了起来,和前两次一样,都是从报纸上裁剪下来的字粘成的句子,还是同样的警告。 于杨低着头,说:“我就是想警告你,宁洲不是什么好人让你离他远点。” “那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装神弄鬼?” “我没有装神弄鬼,我...!”于杨情绪激动,有什么话像是要脱口而出,但又被他忍住了。 蓝秀风眼眸微动,“你都知道什么,全都说出来。” 于杨嘴唇嗫嚅,两只手交叠在一起,佝偻个腰,整个人看上去畏畏缩缩的。 “我听你东湖二中的校友说你和文玉高中的时候关系并不亲近,虽然同在一个班,但也几乎没怎么有过交集。我又听文玉的另一位好友说从高中毕业后,你和文玉关系就变得密切起来,那位好友经常能从文玉的嘴里听见的你的名字。我很好奇,两个在高中几乎没有任何交集的人是怎么在毕业后关系变得密切的,那中间肯定是有什么故事的吧?” 蓝秀风弯下腰,直视文玉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还听说,文玉曾经抱怨过不止一次,他的某位友人总是联系他男朋友,这让他很苦恼。”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于杨闭上眼,如潮的记忆翻涌上来,他颤抖着声音将那段往事全盘说了出来。 于杨和文玉两人的确在高中时没有什么交集,或者说高中时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文玉上高中时一直都是班长,他相貌出众,成绩优异,性格也好,班上的人都很喜欢他,而于杨却和他恰恰相反,高中时的于杨有点口吃,再加上家里条件不好,他很自卑,几乎在班上不怎么说话,永远佝偻着腰默默坐在角落里,是透明人一样的存在。 读书时于杨很嫉妒文玉,每当看见文玉被众人簇拥时,他都羡慕的厉害,但也仅此而已,他并未因此想过去做些什么。 一直到高中毕业,他和文玉都没有什么交集。毕业之后,班上同学各奔东西,于杨连最后的同学聚会也没有参加。而毫无意外的,他没考上大学,他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结果,然后找工作打工挣钱。进了社会不比在学校象牙塔可以安安稳稳龟缩一隅,现实把他逼的不得不开口说话,久而久之,口吃好了不少,脸皮也变得厚了。 于杨换了好几份工作,后来跑到一家同性酒吧做服务生,而这成了他很长一段时间内干的最久的工作,也是在这里,他再次遇见了文玉。 于杨是从很早之前就意识到了自己的性向和常人不同,他不喜欢女人,而是喜欢男人。 于他而言,这并不是多难接受的现实,因为家里已经没有人对他能够结婚生子这件事抱有期待了,更何况在他意识到性向的不久之后同性就被允许可婚。 但有人坦然接受,有人就会迷茫不安,文玉就是那其中一个。 那天于杨刚上班就看见了独自坐在角落里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文玉,他当时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好好学生文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等走近了多看了好几眼他才确信,眼前坐着的人就是文玉没错。 说不上来当时是什么感觉,有惊讶,有疑惑,但更多的是发现原来文玉和自己也没有什么区别的窃喜。 于杨主动过去和文玉说话,那时的文玉正处于刚发现自己性向的迷茫期,心里有很多话想倾泄,自然而然于杨这个“同类”就成了文玉的倾诉对象。 那天晚上,文玉将自己的心事和迷茫都讲给了于杨,于杨作为“同类”很知道该怎么安慰文玉,就这样,从那晚过后两人渐渐走的近了。 一开始于杨只是抱着好奇看热闹的心理和文玉交朋友,但相处下来,他发现文玉是个很不错的人,没有好学生高高在上的架子,也没有看不起他,那样的真诚让他也渐渐敞开了心扉。 于杨那时候总想爱幻想能攀个高枝,少奋斗十年,于是成天研究怎么一头扎进富人圈子。 他算计琢磨,还真让他撬开了富人圈的一角,在里面他碰见了个让他一见钟情的,而那个人就是宁洲。宁洲长相英俊,家世显赫,听说还是个很有才情的画家,这每一点都无不让他心动。 那天他好不容易和宁洲搭上线,使劲浑身解数就是想让宁洲多看自己两眼,但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宁洲会看上过来给他送东西的文玉。 事后他回想了下,其实宁洲会看上文玉一点也不奇怪,那样出众的人岂是他们那一屋的土鸡能比的。他又很后悔,要是当时他没让文玉过来找自己,或者他干脆就不去那个局,是不是文玉就不会死了。 但当时的于杨没有那么冷静,他嫉妒的发狂,每天都在阴暗的想到底凭什么,他努力那么久,可到头来文玉什么都不用做,就只是站在那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而更让他愤怒的是文玉就这样和宁洲在一起了,他反而成了中间的牵线人。 他不满,他嫉妒,他愤怒,怨恨像是燃烧的火焰几乎要将他吞灭。 他不服气,很多次都明里暗里联系宁洲,后来被文玉发现了,他们为此大吵一架,最后闹得不可开交。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没有再联系过对方,不联系的日子里,于杨依旧执着于迈进富人圈,混迹于各种酒局。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于杨心里那团火渐渐平息,他开始念起文玉的好来。当他准备主动去找文玉和好时,文玉却先来找了他。 许久不见,文玉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这把于杨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是生病了。实际是文玉没生病,但却发生了比生病更甚的事情。 文玉告诉于杨他的画被宁洲偷走署上了自己的名字,这幅画还拿了国际大奖,一时间让宁洲名声大噪。文玉很愤怒,跑去质问宁洲,但对方却一直在狡辩,还试图用感情绑架文玉。文玉无法接受自己的心血被恋人偷走,要求宁洲给个说法,把自己的心血还回来。 谁知宁洲竟当场翻了脸,和惯常的温和有礼全然不同,就像是一直戴着的面具被摘了下来,露出了面具后的凶狠獠牙,宁洲拿出手机给文玉看了一段视频。 那段视频是某次录下来的,只对着文玉一个人的脸。宁洲用视频威胁文玉,如果这件事被抖落出去,他就把视频发到网上。 文玉不敢相信一向谦和温柔的恋人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愤怒,恐惧,悲伤的心情掺杂在一起,把文玉的五脏六腑都搅和的受不了。 蓝秀风那时候正在准备高考,文玉不敢去打扰他,身边的同学也不敢说,怕别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可他实在太难受了,再找不到人说说话他一定会疯掉的,于是就只剩下了于杨可以倾诉。 那天于杨安慰了文玉一整晚,他劝文玉不要和宁洲硬刚,小胳膊拧不过大腿,画被人剽窃是其次,大不了就再画,有能力不怕画不出更好的,先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后来于杨一直都有后悔,要是当时他能劝文玉去报警,说不定结果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文玉消沉了很久,后来他渐渐想开了,告诉于杨他会重新振作起来,于杨当时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文玉会继续好好生活下去,却不想这只是悲剧的开端。 那天,于杨和一个富二代出去玩,气氛聊的很好,富二代话也多了起来,他给于杨讲了圈子里好多八卦。说到兴头上,富二代给于杨看了他们圈子里的小群,那些表面上看着斯文正经的人,私下里的聊天都不堪入目,于杨面上陪着笑,实际上心里直犯恶心,连带着对这人的那点旖旎心思也消了个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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