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听见蓝秀风嘴里说出的那个名字后,宁洲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个名字于他而言陌生又熟悉,已经有两三年没有人和他提起过这个人了。 宁洲短暂的愣了几秒,旋即警惕地问道:“你说谁?” “文玉,你不认识他吗?”蓝秀风戏谑地反问道。 宁洲忽而明白了什么,怪不得,怪不得之前蓝秀风总是有意无意提起那些画。他脸色一变,原本搭在蓝秀风肩上的手像是触电一样缩了回来。 宁洲:“你和文玉是什么关系?朋友?” 他倒是回想起来当初文玉和他提过很多次他有个关系很要好的朋友,只不过他当时没怎么把文玉当回事,因而也就只是一听一过没放在心上。 宁洲眯起眼睛打量着蓝秀风,揣测这人到底知道多少事,“是文玉以前和你提过我吗?” “文玉以前经常提起你,和我说他男朋友有多好多温柔多有才华,我听他说的多了,还以为他男朋友真那么好。”蓝秀风定定看着宁洲,满眼都是嫌恶,“我猜文玉也没想到,他的好男友不仅是个人渣,还是个会偷别人心血的小偷。” 此话一出,宁洲眼里闪过几分难掩的慌乱,“你怎么知道的?” “几年前,文玉去了趟隐山,他告诉我他男朋友会和他一起去,后来我不放心他也过去了一趟,结果只有他自己在那,而他那个好男友才刚去第一天就因为受不了这里的环境跑了。”…… “啊对了,还有这幅。”蓝秀风翻出手机里的照片,是他第一次在画展看见的那幅油画,手指往左划了下屏幕,拍照者特意挑选了和油画中所画一样的角度拍下了这张照片,一个是现实,一个是画作,两相对比竟没什么不同。 “这里是我和文玉的秘密基地,平时没事的时候我们最喜欢坐在这发呆望天喝饮料。”蓝秀风故作很疑惑的样子说道:“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幅画的署名会是你呢?是文玉和你提起过这个地方吗?” 宁洲的脸色变的很难看,“你要做什么?” 蓝秀风冷眼看着宁洲,“让你把偷走的东西还回来,受到应有的惩罚。” 宁洲忽而笑了,“你不会是要告我吧?” “你有证据吗?再者说,这件事说出去你看看大家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谁会那么轻易相信获得过多个大奖的天才画家会偷别人的画啊?” 蓝秀风气的额头青筋暴起,他咬紧后槽牙,骂道:“无耻。” 宁洲摊开手心,故作无奈的样子,“可这就是现实啊,无凭无据的谁会相信?光动动嘴皮,那我还能说梵高的向日葵是我画的呢。” 宁洲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蓝秀风,“秀风,和文玉在一起的时候我对他也是真心的,后来他去世了,我也真真切切地为他难过,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们都要向前看,要是你一时冲动做了什么,我可不敢保证文玉的名声会不会因此受到什么影响。咱们都别让文玉的灵魂不得安生,你说呢?” 蓝秀风的两只手攥成拳,双眼猩红瞪着面前人。宁洲被他盯的发毛,倒退了几步,说:“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宁洲拉开门,正好撞上门口周嘉善,可能是心虚,他被吓了一跳,嘴里蹦出了句脏话。 周嘉善长得高高大大,比宁洲要高出去半个头,他在外人面前不笑时自带一种压迫感,再加上他很讨厌宁洲,眼神里都带着点看垃圾的意思。 宁洲被盯的心虚,但又不想表现出来他很害怕,他正了正领带看回去,不动声色地绕开周嘉善快步离开了。 周嘉善嫌恶地看了眼宁洲匆匆离开的背影,他跑进屋担心地问道:“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刚才他就一直担心蓝秀风会因一时冲动而动手,他紧张地仔细检查蓝秀风身上脸上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蓝秀风安抚道,他揉了揉眉心,问:“你头不晕了吗?” “我已经没事了。”周嘉善见蓝秀风脸色不好,问道:“他和你说什么了?” 蓝秀风把刚才宁洲说的话和周嘉善讲了一遍,宁洲的无耻简直令人发指,不过宁洲倒是提醒了他们,他们缺少证据,也是因为这个才会让宁洲这么嚣张。 晚上回到家,周嘉善忽然发烧了。 其实白天就已经有症状了,但两个人谁也没当回事,结果回家后就严重了。 蓝秀风一直守在床边陪着周嘉善,周嘉善烧的有些迷糊,吃了退烧药就睡着了,但看上去睡得也不安稳,眉头皱着,怎么捋都捋不平。 一直烧到后半夜,周嘉善才渐渐退了烧。 蓝秀风一直没睡,守着周嘉善退烧的时候也没闲着,他将手里现有的信息汇总,又罗列出可能会有帮助的点。印象里,他记得当年去隐山的时候,文玉带着他认识了一个和他关系很要好的女生,女生叫金秋梅,当年在读高中,现在应该是在念大学了。文玉说过,金秋梅给他带来了很多创作灵感,他还给金秋梅画过单人肖像,说不定金秋梅会记得文玉画的那幅《隐山孤儿院》。 思索间,周嘉善醒了,他看见蓝秀风坐在床头,台灯的光线调到最低档,微弱的光线就映在蓝秀风的脸上。蓝秀风注意到周嘉善醒了,他放下手中的笔记,手背贴在周嘉善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看上去已经不烧了。 “要喝水吗?”蓝秀风柔声问道。 周嘉善点点头,他被蓝秀风扶起来喝了大半杯水下去。 “你在看什么?”周嘉善好奇地看着蓝秀风的笔记。 “在想怎么收集证据。”蓝秀风把水杯放在一旁,让周嘉善重新躺回去,“过两天可能得去趟隐山。” 蓝秀风充满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之前答应过你要陪你出去旅游的,现在可能去不了了。” 周嘉善摇摇头,他握住蓝秀风的手,说:“没关系,我陪你一起去隐山。” 蓝秀风笑了笑,“好。” “早点休息吧。”周嘉善看着蓝秀风眼底的黑眼圈很心疼。 蓝秀风关掉灯,拉开被子趟了下来,他抱住周嘉善的腰,将脸贴在他的颈窝上。不是很能睡得着,闭上眼就会胡思乱想。 “睡不着吗?”周嘉善轻声问。 “有一点。” 周嘉善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些,他听见蓝秀风喃喃道:“真不公平,为什么坏人总能活的顺风顺水。” 是啊,为什么好人没有好报,坏人却总活的好好的。 周嘉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蓝秀风,蓝秀风好像又哭了,他慌慌张张地去帮蓝秀风擦眼泪。 他垂下头,亲了亲蓝秀风的眼皮,“明天眼睛该哭肿了。” 蓝秀风觉得很丢人,他最近在周嘉善面前哭的频率越来越高了。他抹了把眼泪,故意凶巴巴地说道:“我没哭,你不许记着这事。” 周嘉善呆呆地点头说好,一只手伸过来在他的脸上乱摸,摸到蚊子包时,那只手轻轻搓了搓。 蓝秀风:“这个包好大。” 不碰还好,一碰周嘉善又开始觉得痒痒了。 脸被人捧住,舍尖轻轻扫过,周嘉善脸一红,但也没躲,反而迎了上去。 蓝秀风其实没什么别的意思,他被周嘉善的主动弄的一愣,好像不只是现在,最近这阵子周嘉善都很主动,也不知道他都偷偷学了些什么。 “你别瞎学那些有的没的,再学坏了。”蓝秀风提醒道,虽说周嘉善总不开窍很气人,但他觉得傻乎乎的周嘉善也挺好。 周嘉善往蓝秀风怀里拱了拱,“我没瞎学。” 说着,他学着小视频里的样子亲了亲蓝秀风的喉 结。 蓝秀风僵在原地,半天说不就话来。 周嘉善亲完就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奇怪,他抬头想说话,嘴巴却被封住了。 蓝秀风亲的很用 力,周嘉善都快被亲 缺氧了。 “公主,你真能折磨人。”蓝秀风咬牙切齿地说道,“还发着烧呢你就不能老实点吗?” “可是我已经退烧了。”周嘉善傻了吧唧地顶嘴,又被蓝秀风按着后脑勺亲。 蓝秀风松开周嘉善,他忍着憋着,让周嘉善赶紧睡觉。但奈何周嘉善是个极其不讲究且没“眼力见”的,一个劲的“撩拨”他。 “秀风,你能睡着吗?我有点睡不着了。”周嘉善小声说。 蓝秀风闭着眼,有些无语地说道:“废话,从回来就开始睡到现在,你能睡着就怪了。” 他感觉到周嘉善在用脸蹭他的脖子,“秀风,嗯…哥?” 蓝秀风睁开眼睛,牙齿咬的咔嚓直响,“你到底还要不要睡觉了?” 周嘉善傻了吧唧的笑起来,“你好像我奶奶家的小猫,它生气的时候就跟你一样喜欢炸毛。” 蓝秀风深吸一口气,试图竭力克制住自己,奈何失败了。去他妈的克制,周嘉善这是自找的。 原先还傻乐的周嘉善这回不敢乐了,他小声求饶:“我错了,别,别……” 蓝秀风拍了他一下,“你还知道错了呢?刚才欠欠的撩拨别人的是谁啊?” 周嘉善现在是一万个后悔,他就是想理论化作实践练习一下,奈何练过头了反被人收拾。…… “傻乎乎的,一点心眼子都没有。”蓝秀风嘟囔道。 周嘉善瞪大眼睛,一点心眼都没有那不就成傻子了,他把蓝秀风按在身 下,反抗道:“我才不傻。” 蓝秀风打趣道:“是是是,你不傻,也不知道傻蛋公主是谁。” “反正不是我。”周嘉善低头咬了一口。 蓝秀风嘶了一声,“你属狗的吧你,天天跟谁学的这些。” 他抬起一脚把周嘉善掀倒,没有片刻犹豫,动作麻利地把人拽进怀里锁住,他凶巴巴地说道:“给我老实待着,不准乱动。” 周嘉善动了两下就不动了,他偷偷抬眼想去看蓝秀风的表情,刚才闹这一通,蓝秀风的悲伤情绪应该被淡化了一些。 他抱住蓝秀风,轻声说:“晚安。”
第83章 傻蛋公主 第二天下午,周嘉善和蓝秀风就坐上了最近一趟开往隐山的高铁。 周嘉善的病还没完全好利索,出门之前吃了感冒药,一路上都昏昏欲睡。蓝秀风眼看着周嘉善眼睛闭着,头一点一点的像是要倒下去,为了能让周嘉善睡得舒服点,他把抱枕放在腿上用来垫周嘉善的脑袋,周嘉善就像大虾米似的蜷缩在蓝秀风怀里。 隐山离江城很远,需要坐六个多小时的高铁,蓝秀风的手搭在周嘉善脸颊边,时不时摸摸周嘉善的脸。高铁上冷气开的很足,他怕周嘉善冻着,特意给他披了件外套。 车已经开了三个多小时,夕阳西下,蓝秀风抬眼看向窗外,落日余晖撒满整片山野。 车厢里不知道是谁泡了泡面,满车厢都飘着泡面的香味,有乘务员经过挨座询问有没有要订盒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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