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张嗨到转圈的照片特别可爱,庄定湉就顺手发到了“相亲相爱一家人”。 叶轻舟很快回复:“今天还在音乐节玩吗?” 庄定湉回复了一个小狗点头的表情。 紧接着,叶轻舟在群里发了个定向转账给庄定湉。庄定湉还没发出疑惑,叶轻舟就又发了一句:“钱不多,给你们去玩的,玩得开心。” 庄定湉大大方方地拿了,又发了句语音,认认真真地说:“谢谢妈妈。” 钱与舟嗨完回来,从庄定湉手里拿回自己手机,看到消息之后立马伸手,笑嘻嘻地说:“给我们的,分我一半!” 庄定湉不为所动:“没零钱。” 钱与舟抱着他的腰直晃,脸凑到他的耳朵边上撒娇:“不给我你完了。” 说完还咔咔咬了两下牙齿。 庄定湉拍拍他的脸,无视他的威胁。 钱与舟伸出手准备挠痒痒,眼睛却远远地看到了张弛和周屿。 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大嘴巴,钱与舟立马坐正了。等到这两位走到跟前,他又挤出一个假笑来:“你们俩怎么还在呢?” 张弛一屁股在他们野餐垫上坐下了:“我们俩也来看演出啊,刚走过来就看到你了。” 周屿抬起手跟庄定湉挥了挥,表情很乖地讲:“庄老师好。” 钱与舟极其嫌弃地扫了扫两位:“能不能有点眼力见?” “三哥昨天见吴优了?”张弛问他。 “嗯,见了。” 张弛躺下来,把身体摆成一个大字:“聊得咋样?” 钱与舟站起来,踢了张弛一脚,说:“他们会把还没发的几首歌做完,也算个交代。” 张弛把手交叠放在胸前,说:“最后能这样,也还不错。” “本来分开前最后的回忆是吵架撕破脸,现在变成一起做歌,想想也美好很多。”张弛说。 钱与舟“嗯”了一声,他和张弛的想法一致。 “也算有始有终。” 今天没有太阳,张弛却觉得眼睛有点痛。 “只是大家都有各自的路要走,别说我们这些旁观者了,连当事人也只能接受。”钱与舟说。 “你这次居然不要死要活?要是以前,你得在qq空间发一百篇小作文。”张弛调侃他。 钱与舟给了他一个谴责的眼神,说:“人也是会变的好不好,把握当下最要紧。” 钱与舟下意识转头看庄定湉,结果看到周屿弯着腰,凑得离庄定湉特别近。 介于此人第一次见庄定湉就有勾搭之意,钱与舟咬着后槽牙提了提声音:“周屿你干嘛呢?” 周屿笑了笑,有点得意地挥了挥手机:“我跟庄老师加个微信。” “加你个鬼。”钱与舟立马一大步跨过去,不讲理地说,“给我删了。” “我是工作!”周屿赶紧把手机锁了,“我刚刚问庄老师接不接做巡演海报的活,他挺有兴趣的,我们才加的微信。” 钱与舟抿唇:“你知道湉哥一张插画要多少钱吗?这也敢问。” 周屿扮了个鬼脸:“我们乐队下次应该跟你们搞拼盘,这样就可以享受亲情价了。” 钱与舟“切”了一声,冲他摆手:“滚吧,要看演出去前面。” 等周屿和张弛走了,钱与舟伸手戳庄定湉的肩膀,别扭地来了一句:“怎么谁你都加啊?” 庄定湉仰着脸看着他笑:“怎么谁的醋你都吃啊?” 钱与舟眼神飘忽出去,他感受到庄定湉正在捏他的手指,从指尖捏到指缝,轻飘飘地划过他的手心,最后停在腕骨的地方。 钱与舟很轻易地被哄好了,他坐下来,挨在庄定湉身边,说:“你可要狠狠要价,别跟他客气。” 庄定湉被他逗笑,他伸出手,揉了揉钱与舟的头发,格外耐心地说“好”。 隔了一会儿,又有两个钱与舟认识的朋友出现了,这两位简单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留下了一盒炸鸡,就走了。 接下来,谈昕和张明熙一起走了过来,给他们带了两杯精酿,谈昕应该是得到了周屿的消息,和庄定湉谈了一会儿巡演海报的事情。 钱与舟喝着啤酒吃着炸鸡,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之后的两个小时里,不断有圈内好友出现,进行投喂之后消失。钱与舟举着一个鸡蛋仔,看着倒淌河乐队主唱离去的背影,嘀咕了一句:“我总觉得我们变成了一个景点。” 庄定湉正在挖鸡蛋仔上的冰激凌吃,他不太在意地说:“我没记错的话,这些人都是昨天在你们休息室里的,我估计是张弛或者周屿报信,大家都想来八卦一下。” “确实。”钱与舟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甚至还有几个昨天不在的,我怀疑谁在群里说了,然后一个一个都要来围观。” “挺好的,都不用自己去买吃的。”庄定湉吃完冰激凌不太想吃鸡蛋仔,就递给钱与舟。 钱与舟看了眼时间,说:“吃完这个我们可以收拾一下到前面去了,最后两个乐队我都特别喜欢。” 夜幕已经降临,靠近海的地方,夜晚有一种幽微的美丽。 他们收拾好东西走到前面,无数的旗帜聚集在舞台前面,风让旗帜舒展翻飞,舞台的灯光刚好把它们照亮。 庄定湉仰起脸,读过上面各式各样的文字,他碰了碰钱与舟的手背,笑着说:“我看到你们乐队的旗了,好像就是昨天我等你时候的那个。” 钱与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笑着说:“这里有好多旗子都是歌词,大家做旗子都是用自己喜欢的东西,这么一想就很高兴,摇旗的人看来很喜欢我们。” “有很多人都很喜欢你们的。”庄定湉笑起来。 站着听歌和坐着听歌的感觉很不一样,正在演出的乐队歌曲旋律都很优美,庄定湉感觉自己在不自觉跟着音乐,轻轻摇晃身体。 他想起钱与舟跟他说过的话,他说任何音乐最重要的是和人之间的一种共振。 他小时候躲在被子里随机听到国外的一些乐队,听不懂歌词,或者没有歌词,但根本不影响。 他说一会儿听得热血沸腾,一会儿又觉得低落悲伤。 音乐就是这样的东西,在某一个瞬间会带给人巨大的力量感,这种共振带来奇妙的情绪体验,无数次都让他觉得特别感动。 此时此刻,庄定湉好像能够明白一点,主唱的声音优雅而富有故事感,旋律无比美丽。 / 你看星夜不停旋转 而明天又该去向何方 于是在只有旗帜和歌声的世界里,庄定湉转过脸,找到钱与舟的眼睛。 钱与舟没注意到他的目光,他专注地看着舞台,在黑暗之中,他的眼睛犹如明星。 庄定湉不懂这首歌怎么会让他这样想哭?还是钱与舟站在他身边这件事让他想哭?或是爱这件事本身让他鼻酸到几乎要流泪? 灯光突然全部熄灭,一切安静得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歌声。 庄定湉看到舞台上,主唱的立麦上绑着一束白色的百合花,那么遥远的一束花,似乎在静夜里发着光。 她盛放着,亭亭地立在那里,犹如一座灯塔。 四周默契地响起合唱的声音,舞台灯光从四面八方亮起,如同众人举起火炬。 庄定湉准确听到钱与舟的嗓音,让他心醉。 / 黑暗中 我们紧紧地相拥 就这样并排躺在一望无际 麦田的中央 直到再也没有人能够比我们更为接近对方 庄定湉感觉他被什么催促着,是歌声或是鼓点,都不重要,他伸出双臂,环住钱与舟的脖子,如同歌唱的那样,他紧紧地拥抱住了他。 夜空如绸缎一般,庄定湉感受到一片湿意。压抑了一天的雨终于落下,被灯光照着,变成千丝万缕的银线,仿佛一场盛大的,垂直落下的烟花。 他哑着声音,说:“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没有人能够比我们更接近对方》声音玩具
第104章 也是下了这么大的雨 他们回到帐篷之后,雨开始逐渐变大,落在帐篷顶上,雨点的声音听起来很重。 两个人顾不上擦身上的水珠,互相抱着,吻住对方。 帐篷里没有灯,只有钱与舟腕上的手表因为他的动作,偶尔亮起。 但这一点光线还是太微弱了,只够钱与舟短暂看清庄定湉滚动的喉结。 事实上他们也不需要灯,因为太过熟悉,黑暗中也能准确找到彼此的嘴唇。 吻到最后近乎变成撕扯,可这样也不够。 庄定湉仰面躺在防潮垫上,他的头发全散了,发尾湿淋淋的,被钱与舟握着,落在他的指缝里。 雨下得好大,雨声灌入耳朵。庄定湉却觉得这种声音听起来无比遥远,此刻,心跳好似轰鸣,喘息如同大风刮过,在混乱的声音中,他听到钱与舟深刻的呼吸,那么重。 钱与舟匍匐在他的颈侧,颤抖着说爱。 我爱你三个字才像真正的惊雷,庄定湉偏过脸,没有在音乐节现场落下的那滴眼泪,顺着他的眼角,突然就滑了下来。 眼泪混在雨声里,潮湿的气味钻入肺腑,庄定湉抱钱与舟抱得很紧。他闻到泥土和青草的气味,和淋了雨的钱与舟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钱与舟用鼻尖蹭庄定湉的脸颊,他碰到了庄定湉脸上潮湿的地方,于是他的嘴唇贴过去,从脸颊吻到他的眼皮。 吻变得轻缓而温柔,庄定湉的呼吸逐渐平缓。 他们没有说话,就这样拥抱着,在黑暗里躺了很久。 庄定湉逐渐听到另一种声音,这样大的雨声里,露营区里还有人在唱歌,那是成群结队的歌谣,伴着悠扬的旋律,在大雨中穿行。 他轻轻笑起来,说:“年轻真好。” 钱与舟又亲了亲他的脸,然后慢腾腾地坐起来,找到放在帐篷里的露营灯。 钱与舟打开开关,一盏露营灯的光刚好照亮这一个帐篷。 昏黄的光,带来一种温暖陈旧的感觉。 庄定湉的脸映在光里,眼珠仍旧是湿润的。 如果从帐篷外面看,可以看到两个人对坐的影子。 庄定湉垂下眼睛,笑了笑:“这种感觉好新奇,特别像躲在秘密基地里。” 雨声不停,四周的人声也很嘈杂,隔着一层帐篷布,听起来更像一种白噪音。这种声响反衬得他们之间很安静。 钱与舟静静地看他,他倾身过来,握住庄定湉的手。 “去年我们在这里,也是下了这么大的雨。”庄定湉说。 钱与舟当然记得那一天,他捏了捏庄定湉的手心,感慨道:“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外面的人声接近了,巡酒的年轻人在欢呼,互相碰杯,互相在说“新年快乐。” 庄定湉被逗笑,他说:“你今天带来的啤酒呢,我想喝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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