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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源编年

时间:2024-08-22 12:00:02  状态:完结  作者:奉旨填词柳三辩

  而且,儿子?有没有搞错?他自己也才只有十五岁啊!他尚且还没觉得自己摆脱了孩子的行列,又怎么可能去认领一个新的,据说是属于自己的小孩?!

  这未免也太扯淡了吧!

  所以他指节在舱沿上按了又按,按了又按,终于还是蜷缩着妄图偷偷摸摸地溜之大……

  一道柔软的重量突然被迫着施加在他的臂膀上了,并且伴随着,一阵甜甜的,只属于婴孩特有的香气。

  没想到林秦突然把小孩塞进了自己怀里,M237抱也不是,闪也不是。可他哪会抱这么小的孩子啊,手臂成直角巴巴地托举着,不像抱小孩,反倒像捧着个即将献祭的贡品。

  小孩被弄疼了,哇一声哭了。

  哭得翻江倒海毁天灭地,一双清透的蓝眼睛变成了大西洋永不干涸的海床,眼泪把本就稀疏的几缕奶黄胎发都沾染得紧贴在头皮之上,就连小脸都哭得皱皱巴巴的。

  哇……也太丑了吧……

  下意识的,M237自觉改变了搂抱的姿势。他左臂上举右臂下托,是个娴熟而标准的,甚至充满了母性的搂抱姿势。

  可他只是不想再让这小孩呼啸般的哭喊继续糟蹋自己一双耳朵了啊!

  所以搂在怀里带动着那一小团绵软轻轻颠了颠身子,无师自通的。

  颠着颠着,小孩的哭声逐渐平息下来了。他最后发出了猫儿似的一声呓语,嘴里啵叽一下吐了个泡,安静了。

  他又开始用那双冰蓝色的瞳仁乖乖巧巧打量起他。

  每眨动一次眼睛,他那对茸茸小小,还圆圆乎乎的豹耳朵就会随之轻微地扇动一下。灰蒙蒙一条尾巴只有根部是粗的,越往下越细,就像一根刚冒尖的小竹笋。它在M237臂弯间惬意地晃荡着晃荡着,撩过手肘,扫过脖颈,最后轻轻柔柔地在大臂上环了个黏唧唧的半圈,不动弹了。

  半睁的眼睛开始一点一点眯起,漂亮的,也同样是浅金色的长睫毛忽闪忽闪地搭颤下来。他虚握起那对冻糕一样粉润的小手往M237胸口一靠,终于咂吧了两下小嘴,心满意足地带着甜甜笑意睡过去了。

  这馨恬景象不由把林秦也看得一愣:“……你还真不愧是他的亲生父亲。”他慢慢挑动起那短了半截的小毛尾,把小小的男孩从更小的男孩手里解救了出来,“S001已经出生满一个星期了,我还是头一回见他这么温顺高兴。”

  温顺?听见这个词语的M237皱了皱眉头,因为它听起来好像在形容一件没有灵魂的物品。但此时他也无暇再去顾及:“什么叫恭喜我成为父亲了?林伯伯,我没有,我是说,那样的事情,做、做……”

  他的小脸胀红了,一个“爱”字在嘴里兜兜转转了半天硬是没吐出来。

  “哦,你当然没有。你怎么会有呢,我们是不会允许这种情况随意发生的。”林秦低头,嫌弃地看了眼自己被小家伙口水沾湿的前襟,又转而将他放回了软和的舱里,“这是研究院人工受孕的伟大成果。”

  “人工受孕……?”

  “对,人工受孕。就是在最适宜的温度下,将从你那里采集出的,活性最高的优质精子用宫腔内人工授精的方法注入子宫以达到怀孕的一个科学方式。”他看着那非人的物种一笑,同样慈祥的笑容,“要知道,在为数不多的A等里挑选出已经开始排卵而且排卵期接近的女性可并不容易……”

  没想到自己的精液竟是以这样被动的方式进入了别人的身体,M237心下禁不住一颤:“女性?什么意思?是他的母亲吗?”他站立在空荡的育婴房里,忽然感觉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人却孤零零得渺小,“那她人呢……?”

  “嗯……是呢,这个问题,伯伯也很想知道。”林秦半俯下身拍了拍男孩背脊,“她出去了,去到了研究院外头,但至于到底是哪里,我们答应了不去追究。”

  他拍动的力道逐渐变成了轻抚,带着暗示意味的:“不过,我的好孩子,你们并不认识,这与你又有多大关系呢?”他笑说,“你只要记得,从此以后,你拥有了一个重要程度不亚于你的S级儿子,你的地位会比以前更高,你在研究院里会更受别人拥戴,这不就够了吗?”

  他按着M237的脑袋,以并不显著的力道把控他向下望去:“你看,他多可爱啊。特别是这个小嘴巴,简直和你一模一样。”

  睡梦里的小孩无辜极了,他毫无自知地挪了挪小手,又翘着唇梢淌下了一行晶莹的口水。

  M237的生活好像开始有些不一样了。

  但之所以用好像这个词语来形容,就是因为它似乎同以前有所区别,又可以说没有。

  研究院这次破天荒的,并没把最新成果公之于众。他仍是每日体检,仍是每周取精,仍是闲来无事就同F263一起看书闲聊,也仍是对自己英年早父的身份持有非常的怀疑。

  他还没准备好去做一个父亲,也并不会做。

  他曾尝试着去给S001喂奶,用医护人员提供的母乳兑着奶粉冲泡出来,再装进淡黄色的小瓶子里,让小孩自己嘬着奶嘴吮吸。但M237实在是太没有经验了,他不知道自己的温热对于小孩就叫做滚烫,特别是S001还有着猫科动物一般的特性,那生来就敏感的猫舌头碰不了任何带烫的东西。

  所以他大哭了。不是因为来到这满是傻瓜的世界而大哭,而是因为他的父亲正好是这不多不少的傻瓜当中的一个。

  于是自此以后,M237便很少再去掺和育婴这样的琐事了。反正他不会做的事情,有人能替他做得更好,他没有负担,也没有必然的义务——就好像只是一位看着弟弟成长的哥哥一样。

  但令所有人惊奇的是,即使在这样冷漠而疏离,每天只有一小时陪伴的人情关系下,S001却仍是对他父亲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喜爱。而且这种喜爱与单纯的喜爱还略有不同,它不是见到了就笑,分开了就哭,而是一种更加难以琢磨的,如同雷达般直击沸点的感应程度。

  S001从不掩饰自己的喜爱,当然,小小的孩童也学不会掩饰自己的喜爱。

  他在五个月大刚能颤颤巍巍拽着护栏从小摇篮里站起时,就已经能在M237熟悉的脚步抵达前,高翘着激动的斑点小长尾,用如水一般潮湿的目光期待地昂首以盼了。而每当他预知正确,看到父亲那张青涩而俊俏的笑脸出现在视野中时,更是会欣喜地咧开那张才长起乳牙的小嘴,嘴里叽里咕噜地念起不标准的哼唧:“阿巴阿巴——”

  这时M237往往会笑起来,温柔地摸摸他脑袋——从两只毛绒耳朵的中间穿过去,再在耳背处偷偷摸摸地各揉一下。他以为S001这么小肯定意识不到自己的居心不良,但他不知道,那条绕到他身后看似无动于衷的灵巧尾巴,已经在视线与触感开外自得其乐地悄悄摇晃了起来。

  他什么都不知道。

  但不知道其实是好的。

  以至于后来M237在回忆的时候,总是会喃喃出这样一句话——他所有的痛苦与不幸,都是由一点一点的意识到,一步一步累加出来的。

  比如那天,S001在像往日一样站起身来迎接他后,却以一种极为反常的姿势扒上了他的衣襟。幼小的孩童蹬着那双前端还空出了一头的粉色小袜子,挥舞起那双短短的手臂去遮蔽他一直爱看的,父亲那双温暖的眼睛。

  他显得很不情愿,不太高兴,喉咙里发出小狗一样悲伤的嘤嘤叫唤,尾巴上的绒毛都警惕得根根竖起。

  也就是在这样的时刻,M237意识到了些许的诡异。

  但到底是哪里诡异呢?

  他于是轻轻抱起了S001,按下他无措的小手改为圈住自己脖颈。

  他忽然讶异地发现,在刚刚被S001故意遮挡的那片视野里,在他已经许久不曾注意到的那片育婴舱中,一道暗色的阴影正悄无声息地沉寂着。

  从三个月后就很少哭泣的S001又开始放声大哭了,他企图用哭声吸引父亲的注意,止住前进的脚步。但徒劳,年轻而好奇的父亲已经迈着探索的步伐上前去了,去看那个让他不由自主感受到危机的生命体。

  他好害怕,稚嫩的S001将围在父亲脖子上的小手搂得更紧了,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那种危机就像是从灵魂的最深处渗透出来的,冒着灰黑的雾气,要把他最喜欢的父亲围在其间慢慢地撕裂成两瓣。

  但他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阻止不了。他只能哭泣,或者选择将父亲搂得更紧。

  S001的轻颤和用力在不知不觉间感染到了M237,连带他也莫名其妙紧张了起来,却仍旧在行进间匀出手臂轻轻拍了拍小孩的肩背。

  而就在这一起一伏的拍击声中,他的脚步却突然同小孩的哭泣一起,在某一瞬间不约而同地按下了暂停。

  这下,M237总算看清了,原来先前那道暗色并不是什么所谓的阴影,而是一个黝黑又瘦弱的小男婴。

  他仿佛具备着童话书里龙一样的特性,但不论是身后透明到缺乏血色的翼膜,还是头顶那一对软软的小角,都病怏怏得好似下一刻就要死去。一张氧气面罩正牢牢覆盖在他那张只有巴掌大的小脸上,他闭着双眼是那样安静,静得仿佛不曾发出过任何声音。

  一条熟悉的尾巴突然半垂着降落到育婴舱里去了。

  就在M237还没反应过来的当口,那灵敏的活物已然暗含着恶意勾起了输氧的软管,S001从父亲颈间侧过了半张婴儿肥的小脸,湛蓝的泪眼里只剩下了冰冷的严寒。

  一、二……

  软管被拉扯到了极限,只差一点就将濒临崩落。

  一双金黄的竖瞳却突然从那张病弱的小脸上猝然睁开,用与外表不符的戾气往S001脸上威胁一对。

  欲行坏事的尾巴停住了。

  金黄眼眸也在偷扫了M237虚弱的一瞥后,再次缓缓地阖了回去。


第五十八章 零零二号

  被那双非人竖瞳掠过的瞬间,M237有种想逃的冲动。

  他当然不知道一次无言的交锋已经在两个孩童间上演了一轮,还以为是对自己将其吵醒的罪怪。那小小的人儿睁开的第一抹眼神,那么凶,那么狠,那么彻骨地往自己身上一瞥……

  他不明白一个刚出生的小孩怎么能拥有这样警惕而野性的眼神,就好像草原上搭着前爪沉睡的野兽。但这头野兽是受了伤的野兽,即使往后会再怎么威严可怖,现下呼出的气息也都是懒散微弱的,甚至连只猫都不如。

  这小孩到底会是谁呢?

  一个念头在脑海里像游蛇盘绕般贴着心脏顺藤而上了,从背面,隐秘而不太情愿地。

  他下意识捏起了S001颈后一块滑嫩的软肉,听着小孩在他耳边细声细气地哼唧了两下,脚跟却不由自主向后倒退了起来。

  他果然还是逃跑了,虽然心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无法明白的愧疚。

  “嘀嘀——”

  突然,一阵警报不知从哪儿尖锐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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