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丁天一比蒋靖麟好劝很多,没威胁几句就和盘托出了。 这一切果然都是汪兴民在背后指使的。 他身为研究院的院长,蒋万旌的亲戚,正出于一种不明的目的推进着人类向纳斯塔演变,而其中的缘由连丁天一自己都无从得知。只是当问及汪兴民又是受谁指使的时,丁天一却很不假思索地,给了文天成一个极其出乎他意料的答案。 “三代里?那只能是镇海了。”他说,语气甚至都带上了点鄙夷的色彩,“要不然那白夜能随便被塞进来?” 然而,他最后自首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说。 面对着从之前逼问出的实验地点搜出的人证和物证,他只是大笑,号称这都是他一人所为。 文天成其实早就想到了他会整这出,但无奈先前威逼的录音并不合法合规,他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证伪。 不过仅仅只是这点还并不足以令他苦恼,真正令他头疼的另有其事——那就是丁天一最后所说的,白夜其实根本就是被镇海明目张胆安插进来的。 这让他好不容易确定下的局势又突然扑朔迷离,混乱了起来。 “所以研究院其实早就知道白夜是镇海的人?”他翻着从丁天一物证里复印下来的名册,名册里记录着每一个受害者的信息和被改造的实验记录,“那镇海之前难道是在骗我?” 这念头一经出现,就像燎原烈火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想到了镇海评价那条黑鱼时的“因为贪婪”,又想到他黄雀在后般说出的那句“我只是给他提供了一个更好的捕食机会罢了”。 就连他们特意提供出来的那些有关奕权的线索,现在看来似乎都好像太过顺理成章,就如同特意给他制造可跳的沼泽一般。而他还幼稚地以为那是真相的熹光,像个呆子一样信以为真地搜证。 难道他才是那条需要咬饵的鱼?难道他才是那把需要被利用的刀? 不行,不能再想了。因为再想就要涉及到白夜放走他时钓鱼般说出的四个儿子,再想就要涉及到凌顼,涉及到他是不是知情,是不是包庇,是不是镇海安插在他身边…… 不,绝不可能。 思绪在这时停止,既是不该,也是…… “亓……楠……?”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手中停滞的那本实验记录,记录里一个名叫亓楠的女孩正静静望着他。 她有着乌黑的发丝,纯净的面容,她明明除了名字之外,和他认识的那个人没有一点相像…… 但只有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 那双眼睛把他拉回了无数他独自等待秋翊的时刻。 “亓楠她……是女的……?”那个一直屁颠屁颠给秋翊泊车的五颜六色的小跟班,“居然还是……受害者……?” 文天成既惊又悚,惊自己与她相处这么久居然连最基本的都没发现,又悚她作为最初的一批实验体,怎么能这么光明正大留在秋翊的身边。 秋翊……秋翊……! 他顿时汗毛竖立,浑身颤抖,心惊肉跳地打开黑名单里那个被他放置了许久的名字,看着它,手指…… “爸?” 他几乎是触电般收回了那根即将按下去的指节,回头—— “楚渭……!”他被近在咫尺的那张面容吓了一愣,热气腾腾的,翠色的眼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带着狐疑,审视,打量,“你吓我一跳。” “至不至于这么吃惊。”楚渭挑着眉,但很快沉静下来,“刚刚洗澡的时候我想了一下。我觉得今天我有件事做得不太对,所以想向你道歉。” 这话有点出乎文天成的意料,于是他熄掉了屏幕,把它反扣在了桌上:“是吗?是什么呢?” 楚渭的神色似乎有些犹豫,只见他咬了咬唇,才:“我觉得我今天不该那么冲动,不该在你身份暴露的时候真在蒋靖麟身上开几个洞的。这样给你带来的风险实在太高了。” 男人不由微微怔了两下:“这是……什么意思?”他问,“可我不是也同意了吗?” 楚渭盯着他,突然坐到了床边,手一伸,竟是顺便就把文天成也拉了过来:“是啊,关键就在于这点。” 他抱住父亲的身体,将一颗愁闷的脑袋贴在了他的肚子上,神态恹恹地:“所以……你当时为什么就没有拦住我呢?” 心里突然闪过一种奇异的悸动,这悸动让文天成终究没忍心将这忽显脆弱的小孩推开。 “嗯?那你是希望我叫停你吗?”他禁不住摸了摸小孩微卷的软发,“在你那么生气的时候,说没事,我不在意,威胁威胁就行了,别真伤着他?” 楚渭的身体有一瞬停滞:“……才不要。”他瓮声瓮气地,“明明是你让我帮你教训他一下的。” “那不就好了。”小孩别扭的直白让男人笑了,他轻轻地,“所以啊,这件事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你是为爸爸着想,为爸爸生气,爸爸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觉得你做错了呢?” “可万一,我当时真的失手,一不小心打死了他……!” 男人终于叹气,他强制地掰起了楚渭的脑袋,强迫那双溢满了歉疚的绿眼睛看向自己。 “楚渭,听着,虽然这句话有点三观不正,但是,如果哪天你真的是不小心因为我杀了人,那没成为共犯会让我很遗憾的。” 他一字一句,非常认真地说:“爸爸不需要你当那么思虑周全的人,活得自由一点也可以。” 因为这不是楚渭的私心,而是他自己的。 没办法了。 楚渭感觉自己的心也随着这扭曲的教诲一起扭曲了,扭曲成盘根错节的树根,从不知名的幼时就开始一点点向上腐烂。 “都怪你……”他艰难地吞咽,几乎用上了一种责怪的语气,“这样……让我怎么能不爱你。” 然后他便拉着他的手让他跌进床里,欺身压上去,舔进了男人微微张开的唇瓣。 “唔!”唇舌的侵袭让被动的文天成有一瞬慌乱,他伸手推他,却没能推动,直到儿子的舌头在嘴里强硬地逛过了一遭,才勾着一条沾了血的水线喘了出来。 “楚渭……”他红眼,最后一次提醒,“不要再逾矩。” “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他却听他心里永远的小孩轻轻一笑,说,“我想要你,我没办法不逾。” 怎么能……这么任性。 于是不敢再看那双沾染了欲望的眼睛,男人埋下头:“真的不可以。” “……那凭什么秋翊就行了?” 心跳在一瞬间停滞了,他慢慢抬头,万般用力才牵动了嘴角:“你说什么……?” “我说秋翊。” 楚渭似乎不想提他,但做不到。他果然还是看到了,眼底涌动起了一种既伤心,又嫉妒的情绪,“你刚才可盯着他的名录一直看着呢,那种表情,要说他什么都没对你做过……” 他抿唇许久,终于还是:“我才不信。” 再不能平息了。 文天成几乎是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推开了他,但是刚起身却又很快就被拽了回去。 “楚渭,松手!” 他们明明刚刚还那么要好。但现在,就因为两人的爱不一样,他们不得不彼此争斗,相互都不愿做出退让。 “不要再忽视我的感情了,好吗?” 楚渭几近崩溃地压制住了他,在他还没来得及起身的时候,就掰开他的双腿,将争斗中已然半掉的外裤狠狠往下一扯—— “停下……” “啊哈,我说什么来着?” 手指轻轻地,怜惜地抚上腿上三个藕粉色的印记,楚渭俯身,却在下一刻就狠狠掐了下去,“要是你真能让我猜错一次,哪怕只有唯一的一次……!” “停下……!” 没有理会,楚渭大笑了,啖肉饮血般咬牙切齿地:“不过没关系,我是那么的爱着你。” 他神经质般,突然又安静了下来,再次用刚刚才被咬破的嘴去吻男人闪避的唇:“所以我愿意承受你的一切,只要你能爱我,答应永远留在我身边……” “停下!!!” 当最后一句呐喊响彻房间,时间,静止了。 终于用上了言令的男人又深又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他万般复杂地看向楚渭猝然呆愣的眼睛:“对不起,楚渭,我知道这样很自私,但……” 但,他没说完。 因为这时,一声毛骨悚然的刷门声清脆响在了几米开外。 凌顼,回来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天堂地狱 四目相对的一瞬,文天成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惶恐,仓促,愕然如惊弓之鹿,不顾一切地推开楚渭,却在脱手下刻就被出了笼的烈兽一掌握住了脚踝。 “凌顼!快让他停下!” 他羞愧地大喊,想等会儿再解释。但本该立即出手的青年这次却竟没制止,只安静地关了门上前:“楚渭,”他对着只比自己早出生几秒的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楚渭的心情看上去不是很愉快,瞥他一眼,便闷闷不乐地把还在挣扎的男人拖回来,从后扒开他大腿,露出刚被掐红的一块软肉:“偷吃。被秋翊干了。” 毫无招架之力,文天成扭了身子就往后看:“凌顼?!” 他求救的双眼和青年对视了,满是信任和依赖的眼却深深刺激了明明最先在场的第三者。 啪!手起掌落,一道轻轻的掌印便惩罚似的,瞬时显在了被拽掉内裤的臀肉上,楚渭很不高兴地:“你再乱动。” 他居然像个小孩一样被自己的儿子打了屁股! 一时间,文天成静下来了,他看向凌顼微微绯红的脸,和无波无澜,平静到似曾相识的眼,终于总算,不得不承认了这残酷的真相:“凌顼你……喝酒了?” 但没有回答,当然也不会回答,因为青年的目光早已不在男人的脸上,而是定在了那颗挨了打的屁股间。它的穴口正随着浪荡的颤动轻微拉扯,好像下刻汩汩水迹就要从那隐秘的缝里淌出来了。 小时候连洗澡都不愿脱下的手套这时却摘下得非常利落,他冰冷如蛇的指腹游走上那道被兄弟抽红的皮肤,又轻划而下,逡巡,摩挲,直至完全隐没进他或许从小就企及的洞口: “嗯。”他终于出声,嗓音却慵懒,带上笑意的残忍,“是该给点教训了。” 回应他的是楚渭鄙夷轻蔑的一声冷嘲,和紧皱了眉头却终究没说出的那句“滚”。 在两兄弟的配合下,男人很快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 他浑身赤裸,被两人一前一后地占据:“停下!停下!你们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甚至直到这刻他都还不愿意相信,慌乱地挥被楚渭牵制的手,蹬被凌顼握住的腿,“我是你们的父亲!如果你们这么做了我发誓一定会让你们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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