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做事稳妥,许星然回国后的很多事都是他办的。 和他商量了一下午,司法那边没有办法插入,就先从舆论入手。 舆论一边倒得也太过,他很难不怀疑背后是否有其他推手。不敢再去细想。 能做一点是一点,先减轻陈森的压力。 沈星然说:“钱从我的卡上划,我明天要看到效果。” 刘义并不直视许星然,快速抿了下嘴,道:“明白。” 刘义离开后没多久,许星然接到了凯伦斯的电话。 说实话,他现在根本没有精力去应付凯伦斯。 任由电话响了两遍,紧接着,凯伦斯的消息进来了。 【空了给我回电话,有急事。】 许星然盯着这条短信看了很久,不明白这个急事会出在哪里。 但是心脏尖尖却像是被人挂了一个称砣,一直坠着,让他想吐。 他给凯伦斯回了过去,对方没有纠缠于他是否刻意不接电话,而是语气很严肃地问他在哪,要求见面。 许星然把咖啡厅的位置告诉对方。 凯伦斯在二十分钟后到达,身边还跟了一个助理,手上拿着一个密封袋。 他的视线先在许星然空荡荡的无名指上掠过,顿了下,进入主题。 “你的港设作品,被判抄袭。” 许星然的脑子此刻有些混沌,反应了两秒,才说:“不可能!” 凯伦斯没说话,助理将手上拿了一路的设计稿递到许星然面前。 许星然来回比对着,发现除了一些细小地方,两个设计在框架上几乎一模一样。 他尽量冷静地说:“你见过的,我画的时候,在酒店。” 凯伦斯:“这也是我先将这件事按下来没让组委会发通知的原因。” 许星然的眼睛亮了一些,凯伦斯又说:“但是对方交稿的时间比你快了一天。” “两份设计。”他停了一秒,“几乎完全相同。” “组委会呢?那边什么意思?”许星然的胸口被坠的发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们只给三天时间。”凯伦斯说:“找出证据,或者,公布抄袭结果。” 许星然知道,这三天,都是凯伦斯据理力争出来的。港设本来就只限获得过国际大奖的人参加,背后资源雄厚,参赛门槛之高,根本不会在乎他这个毫无背景的年轻设计师。 许星然的脸白了几分,脑子尽力地转,想不通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看向那个和他几乎一样的作品下面,设计师的签名龙飞凤舞,觉得眼熟,但是想不起来。 “你有头绪?”凯伦斯问他。 “我想查查这个人。”许星然的食指点在那个签名上,思绪逐渐清明,“查他的关系网,近期交易往来。” “认不认识……”声音彻底冷下来,“许星灏。” “我帮你。” 考虑到陈森的事情,确实不太有精力对付这边,许星然露出感动的表情,“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凯伦斯淡淡地笑了下,“把我的戒指戴上就行。” 许星然放在桌面上的手被烫到似的蜷了起来,忍住塞到桌下的冲动,解释:“我今天早上洗澡的时候摘了忘记拿。” 凯伦斯不太想听的样子,站起来,命令的语气:“陪我吃个饭。” 吃饭的时候,许星然心不在焉的很明显,凯伦斯的脸色越来越差。 送回南府壹城,下车的时候,凯伦斯叫住了他。 他一把将许星然拉进怀里,捏住他的脸颊,语气森森,“你在担心港设的事情?” 许星然愣住,凯伦斯逼近他,又问,“还是陈森?” “……你知道?” 凯伦斯扯了下嘴角,“我知道又怎么样。” 许星然平而直地望进他的眼底。 “你想说什么?”凯伦斯的眼睛威胁地眯起来。 许星然垂下眼,“没什么。” “你是想问,这件事和我有没有关系吗。” 凯伦斯捏着他的指尖用力,许星然的下半张脸全麻了。 “我还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 许星然木木地和他道歉,“对不起。” 凯伦斯一掌甩开他,许星然的头磕在副驾驶座的后背,额头上当即青了一块。他摔到车座下面,狼狈地匐在地毯上。 “滚!” 不敢耽搁,手脚并用地爬了出去,膝盖是软的,跪倒在一旁的草地上。 没有一秒的停留,宾利几乎在一瞬间冲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下章明天,可能会迟。
第66章 崩盘2 心神不宁地回到家,与穿着睡衣敷着面膜的母亲撞上,母亲的视线在他的身上逡巡着,听不出情绪地问他:“偷跑出去被人打了?” 说是打其实也过了。 许星然就额头上青了一块,腿上沾了少许的灰尘,其他看上去都挺正常的。 母亲是在试探他,家里的摄像头很多,说不定母亲已经知道他听到了她和保镖的对话。 他很累,眼前一会是陈森说永远不想再见他时绝情的脸,一会是那两份相似的设计,一会是凯伦斯让他滚,最后是画室中母亲淡然的声音和笑着说爱他时的表情。 许星然回答不了,跪了下来。 郑婉丽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像一个精美而尊贵的雕塑,不会因为外界的任何改变。 滴答,滴答,空旷的客厅只能听见墙上摆钟运作的声音。 良久,母亲终于放过他一回,汲着拖鞋走远。 头顶的压力骤然消失,许星然紧绷的脊背放松下来。 直到第二天佣人开始清扫,许星然才撑着地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一路白着脸走到房间,刚在床边坐下,张妈敲门进来。 她看起来精神也不太好,手里拿着药膏。 许星然知道她又陪着自己一夜没睡了。 张妈卷起他的裤腿,看着膝盖上青到泛紫的淤青,红了眼。 许星然有心说点什么,却发现言语在这样的神情里有些苍白,只能干巴巴地一句,“我不疼。” “我习惯了。”他说。 没想到这句话一说,张妈眼更红了。 许星然有点手足无措。 张妈的手很粗糙,是长期干活的手,和母亲定期去做手部护理的手是两个极端。湿润的药膏涂在膝盖上时,指尖的老茧在淤青上擦过,是有些疼的,但是许星然没说。 两个膝盖都涂完,张妈看了看他头上的伤口,有些犹豫,“应该能涂吧。” “涂吧。”许星然说:“反正死不了。” 张妈不高兴他这样说,非要他呸呸呸,许星然只好顺着她,随意呸了几下。 涂好药,张妈站了起来,没走,欲言又止的。 许星然稍微坐直了一些,“您有话就说。” 张妈飞快地瞥了门口一眼,又坐了回来,拍了下许星然的手,说:“别和夫人作对了吧。” 许星然很认真地回答她,“我从来没有和她作对。” “她永远不会对我满意。”他说:“不管我做什么。” “不是的。”张妈握着他的手,用了些力气,顿了下,安慰似的说:“天底下不会有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许星然一眨不眨地看着张妈的眼睛,问她:“真的吗?” 张妈的视线移开,“哎”了一声。 他有些想笑,于是就笑了一下。 张妈离开后,许星然想睡一会,他的身体叫嚣着累,脑子却很清醒。 硬生生闭眼熬了两个小时,还是睡不着,干脆坐起来,打开手机看热搜。 面馆的热搜还是高高挂在前列,点进去一看,依旧骂声一片,舆论一边倒。 小刘怎么做事的?! 他气得跺了下床,结果扯到膝盖,疼得龇牙咧嘴。 拨了对方的电话,机械的女音传来,“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许星然懵了一瞬,又打了一遍,还是一样的结果。 花了不到半分钟就想明白了,肯定给他事情办砸了,不敢接他电话了。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许星然快气死了,只能边骂人边自己搞。 折腾一上午,比对了好几家公司,最终定了,准备付款的时候,却显示余额不足。 换了张卡,还是余额不足。 许星然的心口抖了一下,快速把回国后的花销从脑子里过了一遍。 他回来的时候卡里有近两百万。 怎么会余额不足? 打开银行的支出流水,许星然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几笔比较大的支出,一笔是在除夕那天,支出了七十万。 他记得,那天小刘问他了教育基金的事情,但是当时他说的是五十万。因为数目比较大,许星然记的很清楚。 再有一笔备注的是医疗保障,日期是大年初十,数目为五十万。 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支出,和这两个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空空如也的账户,手机的关机,他非常不愿意地去相信,小刘卷了他的钱跑了。 在报警和找人之间,许星然还是选择了后者。 他给当初招聘的猎头公司打电话,公司表示也找不到他人。 “但是我们这里有刘义紧急联系人的号码,是她的女朋友。” 收件箱收到对方发来的号码,准备打出去的时候,媒体公司的电话又打进来,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财务没有收到款项。 许星然很艰涩地开口,“明天打给你们。” 拨了小刘女朋友的电话,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就在许星然以为打不通的时候,被接起了。 “您好?”有些弱的女声。 许星然捏紧了手机,“认识刘义吗?” “你是……” “珍珍,谁啊?”电话那头传来刘义的声音,许星然心一紧,吼道:“把电话给刘义!” “找你的。”女人嶙峋的手上插着针头,费力地举着手机,也只举起了一点。 刘义端着水盆,看着那串熟悉的数字,定了几秒,走上前接过,走出病房,关上门。 他靠着白花花的墙,眼睛闭了起来,叫了声“许少。” 许星然穿着拖鞋就冲了出去,到了刘义所说的医院,在医院后门的小花园见到了对方。 什么都没说,一拳头挥到他的脸上,刘义没闪躲,被打的一晃,倒在鹅卵石小路上。 许星然抓住他的领子,脸涨的通红:“是不是许星灏派你来的!!” 刘义的眼镜被打歪,嘴角有一抹血色,看上去很狼狈,但是很冷静,和暴躁的许星然是两个画风。 “不是。”他说:“我不认识许家大少。” 许星然除了这个原因想不到其他,他愣了下,发自内心的疑惑,“为什么?” “我女朋友生病,我需要钱。”
104 首页 上一页 52 53 54 55 56 5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