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江棋瑞房间也许有备解酒药,宋思玺放下手机,上前拉开第一层柜子。 柜子拉开的瞬间,成排的药瓶出现在宋思玺视野中。 他动作微顿,而后逐一拿起。 越看,眸色越沉。 没有一瓶是常见药品。 脑海中再次闪过江棋瑞在车里说的话。 ——阿玺,我走不动了。 · 江棋瑞昏昏沉沉睁开眼,习惯性望向天花板。 却是望见一片漆黑,视野像是被什么铜墙铁壁挡上了。 他有些发懵,逐渐清醒过来,听到近在咫尺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不是铜墙铁壁,是人的胸膛。 他正躺在某个人怀里。 这个认知让江棋瑞瞬间清醒。 他猛地抬头,看清抱着他的人面容的瞬间,又停了动作。 是宋思玺。 他正趴在……宋思玺怀里。 江棋瑞大脑短暂空白,就这么看着宋思玺,半晌不见反应。 直到看见眼前人的睫毛轻轻颤动。 他瞬间心跳加速,想要坐起身。 一动,发现宋思玺的手正搭在他腰间。 他热了耳根,低下头,小动作拿开宋思玺的手。 轻拿没等轻放,先听见头顶上含着喑哑笑意的一声:“早上好。” 江棋瑞动作一僵,托着宋思玺的手一时间放也不是,举也不是。 但到底,最终还是放下了。 而后他缓慢坐起身,稍退开些,也不看宋思玺,轻声应:“早上好。” 应完,又缓慢开口:“你怎么……” 他刚才看过了,这是他的酒店房间没错。 所以是宋思玺出现在了他的房间。 余光瞥见对面人也跟着坐起。 “不记得了?”宋思玺问他。 江棋瑞被这么一问,空白的大脑终于浮现些许记忆。 昨晚他参加饭局,喝了不少酒,遇到了一个难缠的人,又刚好碰见宋思玺。 宋思玺好像,教训那个人了? 没有画面,只记得声音。 那人似乎叫得很惨。 江棋瑞下意识朝宋思玺的手看去,一眼便望见了宋思玺拳骨间已经结痂的两道伤口。 他呼吸一紧:“你的手……” 宋思玺慢悠悠的声音响起:“嗯,昨晚被人揍了。” 江棋瑞猝然抬眸朝宋思玺看去。 那张帅脸分毫未损,深灰色双眸正懒洋洋挑着,含笑看他。 江棋瑞不太确定地回忆了会:“不是……你揍人吗?” 宋思玺眼底笑意缓缓加深:“记得啊。” 江棋瑞轻应:“嗯。” 宋思玺又问:“还记得什么?” 江棋瑞继续回忆:“遇见了安楠子琪他们,然后你说送我回家。” “还有吗?” “还有……在车上,我们……聊了些什么?” “聊什么了?” 江棋瑞仔细回想,却是想不起来了。 就记得宋思玺好像帮他系了安全带。 当时很黑,宋思玺说话声音很轻,雾蒙蒙的,像跟他隔了堵墙。 江棋瑞轻摇头:“记不起来了。” 又问宋思玺:“是什么重要的话吗?” 宋思玺看着他,没应,许久反问:“还记得其他吗?” 江棋瑞继续回想,只记得宋思玺开车回去路上,他似乎睡着了。 后面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摇头,问宋思玺:“还有其他吗?” 宋思玺目光沉沉地注视着他,良久,开口的语气里带上些许失落:“只记得这些啊。” 江棋瑞呼吸微滞:“是……后来又发生什么了吗?” 宋思玺看着他。 看眼前人脸上是真真切切宿醉后的空白,他缓缓开口:“嗯。” 江棋瑞莫名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不自觉放轻呼吸,刚想问发生了什么,就听见宋思玺不问自答。 “昨晚回到酒店,你亲了我。” 江棋瑞瞬间怔在原地,大脑一时间无法消化这简短的字眼。 他晃神间,后知后觉注意到了宋思玺唇上的伤口。 结了痂,很小一个,很明显是被人咬的。 江棋瑞试图回想,可大脑完全空白。 正混乱间,又听见宋思玺声音:“要我帮你回忆吗?” 江棋瑞动作迟缓地看向宋思玺。 宋思玺对上他视线,缓缓开口。 “昨晚回到房间,你躺上床后,从枕头低下拿出了这个。” 江棋瑞视线跟着宋思玺的手垂落,而后便看见宋思玺将手伸进被子,缓缓从里面摸出一件皮夹克。 看到皮夹克的瞬间,他大脑“嗡”得一声,整个人迅速从脸红到脚。 他又听见宋思玺继续:“然后你抱住我……” 江棋瑞扑上前一把捂住宋思玺的嘴。 他整个人红得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血来,捂着宋思玺嘴巴的手发着颤,小声开口:“我……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 宋思玺安静下来,眸中含笑看他。 没了声音,拍打在掌心的滚烫呼吸一瞬间变得格外不容忽视。 江棋瑞又缓慢将手收回,不知所措地看着那件被宋思玺抓在手里的外套。 宋思玺再开口:“就只是知道了?” 江棋瑞抬眸看宋思玺。 宋思玺看起来有点失落:“亲了我,不打算负责吗?” “负责……” 江棋瑞轻喃,不知想到些什么,涨红的脸又缓慢落回颜色。 宋思玺一瞬不错地注视着他。 看着他琥珀色的眸逐渐变得空茫,宋思玺想起几天前在他家厨房。 那时他捡完瓷碗碎片,抬眸看江棋瑞,江棋瑞也是这样一副神情。 彼时一无所知,看着是冷漠且不近人情,而今耐下心来细看,根本就是空洞。 宋思玺眸色微沉,开口转移眼前人注意力。 “不负责也可以。” 江棋瑞猝然抬眸看他:“我……” 宋思玺吐出后话:“你还我一次。” 江棋瑞忽然觉得今早醒来后听见的所有字眼都格外晦涩难懂。 “还?” 宋思玺应得理直气壮:“嗯,接吻可不是小事,你把我嘴都咬破了,总不能白亲。” 江棋瑞下意识看一眼宋思玺唇上伤口。 他一张脸又再次烧得滚烫:“我没……要白亲。” 他俨然是被宋思玺绕进去了,又轻声问:“你是……要亲回来的意思吗?” 宋思玺看着他,缓慢应了声:“嗯。” 江棋瑞红透一张脸坐在床上,如同被烧坏核心的机器人般,半天不见反应。 直到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响。 江棋瑞猝然回过神来,拿过床头手机。 来电提醒是崔滢璇。 他看一眼宋思玺,轻声道:“助理。” 宋思玺轻抬下巴:“接吧。” 江棋瑞暗暗松下一口气,接通电话。 崔滢璇听说了昨晚在山庄里发生的事。 “江总,您一切都好吧?” 江棋瑞应没事,对面人放下心来。 “那今早十点半的会议,您看?” 江棋瑞移开手机看一眼时间,发现竟然已经八点。 他很少一觉睡到这个时间。 看一眼宋思玺,他回答崔滢璇:“照常。” 崔滢璇应好,等待江棋瑞挂断电话。 结束通话,江棋瑞放下手机,抬眸看宋思玺。 宋思玺配合地给他递台阶:“早上有工作?” “嗯。” “还晨跑吗?” “要跑的。” 宋思玺率先下床,主动开口:“那洗漱吧。” 江棋瑞一颗悬着的心缓慢落下。 没等落地,又听见宋思玺慢悠悠补充:“不着急还,以后什么时候都可以。” 他起身的动作一绊,险些扑进床上那件皮夹克里。 没等坐稳,又听见宋思玺声音。 “你很喜欢这件外套吗?” 江棋瑞刚降下点温度的脸又瞬间烧红。 “我……” 想解释,又无从解释。 他只能哑口无言地听着宋思玺继续道:“很喜欢的话,送你好了。” 江棋瑞沉默半晌,认命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 江棋瑞第一次晨起洗漱洗了将近半个小时。 其中十五分钟,是在忽然反应过来,他身上穿的是他原本叠好放在衣柜里的睡衣后,手动延长的。 洗完脸,他脑袋埋在洗漱台里半天不见抬起。 额头轻砸上洗漱台,试图让生锈的大脑稍微再多点昨晚酒后的记忆。 偏方不可取。 大脑依旧空荡得可怕。 在江棋瑞即将在卫生间里长蘑菇之际,敲门声响起。 宋思玺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入。 “还晨跑吗?” 江棋瑞一下子直起身,忙拿过毛巾擦脸,应:“跑。” 他打开门,已经在客厅卫生间洗漱好的宋思玺正坐在床边,低头看那件还躺在床上的皮夹克。 江棋瑞现在简直想马上将那件皮夹克毁尸灭迹。 可一想到那是宋思玺的,他又想算了。 听见动静的宋思玺站起身,拿过床头柜上的温水和醒酒药。 “先把药吃了。” 江棋瑞看见药片的瞬间,视线下意识扫过床头柜。 宋思玺似无所觉,随口解释:“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醒酒药,昨晚外卖点的。” 江棋瑞暗松下一口气,接过药。 “我这没有,谢谢。” 吞完药,他走到客厅,将客厅茶几下的医药箱拿出。 而后看向宋思玺。 宋思玺意会地走到他身旁坐下。 江棋瑞拿出医药箱里的碘伏,拉过宋思玺手。 近看,发现伤口比想象中深。 他眉心轻蹙:“你打到他哪了?” 宋思玺如实应:“牙。” 江棋瑞短暂失语,抬眸看他一眼。 正撞上宋思玺朝他投来的视线,他又垂下眸,轻声道:“打了他,你也受了伤,不值当。” 宋思玺一时没应。 短暂沉默,他反问:“你手怎么了?” 江棋瑞动作一顿。 他不太自然地轻眨了下眼,才开口:“摔碎了杯子,处理碎片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 宋思玺将他的反应尽数收入眼中,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又是短暂安静,江棋瑞才应:“从你家回来那天晚上。” 宋思玺忽然没了声音。 等江棋瑞感到奇怪抬眸看他,他又神色如常问:“严重吗?去医院了没有?” “不严重的。”江棋瑞轻声应,“没去医院。” 宋思玺看一眼纱布:“自己包的?” 江棋瑞照实回答:“那天晚上是自己包的,现在这个是姐姐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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