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您说,拍摄这个团综的本意是记录他们五个人的日常相处情形,一是作为粉丝福利,让她们放心;二是这个团综也算一个小型纪录片,算是waningmoon五人形式的非正式亮相。既然非正式,那就不需要用常规的标准来衡量完成度了,对不对?至于后续的发酵和讨论度,他们几个都不是新人了,心里都有数的。” waningmoon现在已经不是可以被随便什么节目组揉搓捏扁的小组合,虽然刚出道的时候也受过冷脸和差别待遇,但黑糖娱乐底气足,高薪又是个超级护犊子的经纪人,几次三番的磨练下来,waningmoon靠实力争取到一席之地的同时,对娱乐圈圈内奇奇怪怪的规矩也都摸清个七七八八,便鲜少再踩坑。 而饱尝人情冷暖的荆棋灯更知道他们现在的表现大概是不尽如人意的。 他心不在焉地往外走,却听砰地一声显然被来人撞倒。 “欸?对不起对不起,荆哥疼不疼,我撞到你了吧?”杜安安是从楼梯上三步并做两步跨着蹦上来的,拐弯进卧室没刹车,跟要出屋的荆棋灯撞了个正着。 荆棋灯眼睛有些冒金星,俩人刚才脑门撞到一起,滋味着实不好受,他扶着门框缓气,然后说:“……啊,没事没事。” 杜安安捡起被撞掉的簪花,又给荆棋灯戴好,抬头仔细看了看荆棋灯的脸才松口气:“谢天谢地,没肿起来。” 荆棋灯看着杜安安眼中的担心心里一暖,他抬手帮杜安安把头发理好,问:“有急事吗?怎么是跑上来的?” 杜安安摇头:“我是待得无聊,找点乐子。” 荆棋灯笑他小孩子心性,突然明白了杜安安和秦执总能忽然就吵嘴,都是天真未泯的大男孩,谁也没比谁成熟。 杜安安问:“荆哥你要下楼吗?他们也都回房间了。” 荆棋灯倒是不着急下去了,只是有些疑惑:“都回房间了?” 杜安安点头:“还是自己屋待着舒服,能躺能坐的,卧室就这一个摄像头,不像客厅站一排人,这多自在。” 荆棋灯有些迟疑,又问:“这样可以吗?高哥同意吗?” 杜安安瞬间明白荆棋灯在担心什么,他拍拍荆棋灯的肩膀,笑着说:“放轻松啦,高哥虽然有时候很严厉,但其实特别爹!是个有操不完的心的老父亲!这方面你放心,咱们摆烂也大半天了,午饭叫的外卖,还没聚到一起吃,你看他都没有出来说什么,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杜安安开始给荆棋灯科普高薪的种种事迹,最后总结陈词:“综上所述,我们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度过这几天的团综,没有任何问题!” 荆棋灯没见过这样的组合,也没见过这样的经纪人,更没经历过这样的团综录制。 他心里好奇,却也没法多问,因为这里的一切都跟之前的自己截然不同,像是相互割席的两个世界。 “……可是,最后拍出来的团综,会让粉丝开心吗?她们会不会觉得敷衍?”他问。 “不会。”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秦执突然出声,他看向明显被吓了一跳的荆棋灯,放轻语气说:“她们会分辨出什么是模板化的人设,什么是真实的日常。” 秦执沉声道:“团综在团不在综。荆老师,你说对吗?” 第12章 012 “荆老师”这个称呼出来,就连秦执本人都愣了下。 荆棋灯搬来也有段时间,其他人都喊他“荆哥”,高薪喊他“落落”,助理管他叫“荆老师”,秦执现在这个称呼,听着要多陌生又多陌生。 荆棋灯的反应不大,似乎并不在意被叫什么。簪花没戴稳,低头的时候滑了下来,荆棋灯捏在手里,揉搓着簪花花瓣。 “嗯,你说得对。”他说。 荆棋灯的语气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是秦执听着就莫名不舒服。 他微微蹙眉,下意识想,如果是杜安安喊“荆老师”,荆棋灯可能会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告诉他叫名字就好; 如果是肖柠喊“荆老师”,荆棋灯肯定也没什么反应,因为肖柠本身看着就很稳重高冷,不会让人有别的想法; 如果是峰洄喊“荆老师”,荆棋灯说不定会跟峰洄约定一起去练舞,峰洄是个在舞蹈上很傲气的人,但却毫不遮掩地表示欣赏荆棋灯,得到同是舞担的认可,荆棋灯一定很开心。 轮到自己,荆棋灯只是抬眼看了看自己,答完话就去摆弄手里那朵簪花,一点眼神也没分过来。 秦执脸色冷下来,突然意识到,他接受不了荆棋灯对自己的区别待遇,哪怕是想象中的也不行。 可他不会说软话,横冲直撞惯了,他的礼貌都是带着冰碴的距离感,是他在别人都接纳了荆棋灯的时候还心有抵触。 抵触。 秦执忽然心惊,想不通自己的抵触是因为什么。 他并不是讨厌荆棋灯,相反,他很欣赏专业能力强的人,尤其是在通稿满天飞的娱乐圈里,他很佩服荆棋灯这样有真本事的艺人。 那自己在潜意识抗拒什么呢? 秦执想不通,第一次陷入了对人际关系的纠结。 - 晚饭的时候,几人聚在客厅,没有吃外卖也没有吃减脂餐,高薪亲自下厨,肖柠和杜安安打下手帮厨。 “意外吧?高哥做饭很有一手,但他不经常给我们做,一个是要控制体重,一个是他嫌弃我们吃得多。”峰洄跟荆棋灯收拾桌面摆放碗筷,小声跟他说些好玩的趣事。 都是些无伤大雅的黑历史,是当事人听到都会跟着笑的小乐子。 峰洄说到秦执,说:“秦执还真没什么黑历史,大概因为他这个人就是个行走的冷风机吧。” 荆棋灯弯弯眼睛,觉得这个形容词很好玩:“很酷。” 峰洄一笑,神神秘秘地说:“酷是酷,穿上风衣戴上墨镜直接能上楼顶走T台,从小到大就这样。” 荆棋灯好奇,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峰洄看出他的疑惑,主动解释说:“发小,损友,从祖辈就有交情了。他小时候比现在可爱一点,现在这脾气真是狗都不理。” 从话中就能听出两人关系的亲近,是真的从小到大玩出来的旁人比不了的熟稔。 荆棋灯试着想想秦执小时候的样子,他想象不出来,只能勾画出一个穿着小西装板着脸但是还要在地上踩雪玩的糯米团子,跟Q版小人似的。 Q版小人等比例长大,变成了站在门口管他叫“荆老师”的秦执。 荆棋灯忽然回神,说:“是吗?” “不过……”峰洄话锋一转,道:“其实这也是他的保护色。” 峰洄看向荆棋灯的眼睛,有些认真,但还是那副温柔样子,意有所指地说:“很多时候词不达意,是锋利的面具,也是他面向自己的刺。” 有摄像机在,峰洄没多说,荆棋灯也知道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也就没追问。 他压下心里的疑惑,听到靠近的脚步声,一回头秦执手里拿着一束百合花进来。 “有花瓶吗?”秦执问。 峰洄又变成平常的状态,纳闷道:“你出去买花了?” 他看看外面被吹得东摇西摆的树,问:“这个天你还去外面了?什么时候出去的?” 峰洄简直百思不得其解:“今天是什么节日吗?为什么要买花?以前也没摆过花啊。” 又想起秦执的问题,峰洄吐槽:“你不知道的话我就更不知道了,咱们还有花瓶这种东西?酸奶瓶倒是可以有。” 秦执蹙眉,嫌峰洄问题实在太多,索性一个也不答。 峰洄早就习惯了秦执的狗脾气,知道这人就是嘴上逞能厉害,某种程度上也是好逗好欺负。 峰洄翻柜子倒腾出一个玻璃瓶,上下一般宽,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来的,一直在角落里吃灰。 “用这个吧。”峰洄清洗干净又放了三分之二的水,吐槽道:“你这花买太多了,放不下。” 峰洄从没见过秦执买花花草草,别说买了,从小跟秦执互相串门的峰洄太知道了,秦执家里就没摆过鲜花。 秦执耳朵有些红,他自然知道自己的行为太过反常,但又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突发奇想出去买花,现在又有镜头拍着,他不乐意把那些自己还没捋清的纠结说给别人听。 秦执嘴硬道:“春天来了不该买些花吗?一看你就没有情调。” 峰洄一口子卡嗓子差点呛着,他震惊到失语,摆摆手远离是非之地:“不行,有点恶心。” 秦执便自己捣鼓花瓶,一大束百合放在一个小瓶子里,实在是不太好看,看着头重脚轻的,都怕它半夜突然翻下来。 可他没侍弄过花花草草,弹琴玩架子鼓都不在话下的天才主唱,就这么被一瓶花难住了。 荆棋灯看他不得章法的笨手笨脚模样,心里失笑,说:“明天我去买个花瓶,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他问:“就普通形状的,上窄下宽圆肚的那种,可以吗?” 秦执手下力道没收好,一支百合被碰出了花瓶掉在桌子上。 荆棋灯捡起来,递还给秦执,想了想,又说:“我来吧。” 秦执第一次认识到手巧与不巧的差距有多大,百合花到了荆棋灯手里乖巧又听话,完全没有自己摆弄时浑身都是反骨的叛逆。 “别出去买了,在网上订吧。”秦执一想到昨天差点被堵在游乐场的经历,又看看荆棋灯清瘦的小身板,真心不觉得荆棋灯能跑过粉丝或是看热闹的路人。 荆棋灯说:“可是花瓶要用很久,不实地看看,材质手感都不清楚。” 他说出口又有些懊恼,这是自己第一次反驳别人,尤其这个人还是秦执。 秦执果然不说话了,就在荆棋灯想要收回刚才那句话的时候,秦执开口说:“明天吃过早饭就去买,我跟你去。” 他像是在确定荆棋灯的反应,又加了一句:“就这么定了。” 荆棋灯没想到会是这个走向,但比他预想的任何一种结果都好得多。 “嗯。”他答应下来。 秦执收回视线,偷偷松口气,又不说话了。 第13章 013 第二天六点不到,秦执就起床了,为了不打扰峰洄睡觉,他特意去的外间卫生间洗漱,结果推开门正对上峰洄的爆炸头。 峰洄困得睁不开眼睛,躺在床上眼睛半睁不睁地问他:“怎么起这么早?” 秦执像是要偷跑出去玩却被家长抓包的小学生,挣扎半晌还是如实说:“去买花瓶。” “哦,去买花瓶……”峰洄重复了一边,方才猛然回头,他看看被遮光窗帘挡的严严实实的天光,以及秦执床边亮着暖黄光线的小夜灯,又拿过手机看时间,吃惊道:“现在才五点四十七!你这个点起来说要去买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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