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梦太可怕了。”峰洄太过不可置信,嘟囔着他一定是没睡醒,没再搭理秦执,翻着身又睡过去了。 秦执忐忑半晌,都做好了被盘问的准备,结果考官睡着了,就很无语。 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失落。 他下楼弄早餐,其他人都没醒,反正面包牛奶都是现成的,热热就能吃,秦执也就没给其他人带出来,但在煎蛋的时候秦执却多煎了两个蛋,万一荆棋灯也起床了呢? 他这两天也发现了,荆棋灯的胃口很小,比他们当中饭量最小的肖柠还要小,秦执甚至怀疑荆棋灯是不是在恶性减肥。 “叮”地一声,简易汉堡就做好了,秦执的厨艺都要感谢空气炸锅。 他也没端去餐桌吃,正好牛奶热好,他就站在厨房的岛台边站着吃,是真的一点偶像包袱都没有,也很难让人秦执是名下有多处房产的富养出来的少爷。 秦执心情不错,待会儿出门没有跟拍,他也不用戴那个丑兮兮的假发,他本来吃饭快,可这个时间四处寂静,偶有窗外传来的春日鸟鸣,秦执便也靠在岛台上慢悠悠地吃着。 秦执一边吃一边估摸荆棋灯起早的时间,暗暗打算若是六点半荆棋灯还没起床,他就去进屋捞人。 这个决定擅自主张,一如既往地霸道,丝毫不讲道理。 被念叨的人这一觉没睡好,在床上干瞪眼也躺不住,索性就起床了。 荆棋灯放轻手脚收拾好就从房间里出来,没忘了给睡得四仰八叉的杜安安拉好被子。 他下楼的时候就闻到香气,顿时警铃大作。 现在才六点,不到他们的起床时间,当代好室友杜安安说过,他们都是夜猫子加起床困难户,能不迟到地奔赴每一场通告全靠职业素养在撑。 荆棋灯回忆了一下昨天下午的情形,高薪说今天有合作要谈不会来这边,团综主要是展现waningmoon五人组的互动,助理就不用待在宿舍,他们几个没有频繁的外出需求,固定的司机不在,单独划分给自己的周然也不需要等在这边待命,负责清扫的阿姨这两天放了假,那这么早出现在别墅宿舍的会是谁呢? 荆棋灯脑子里闪过几个碎片回忆,都是狰狞的面孔、声嘶力竭的跟随、以及闪着光的摄像头…… 手边没有趁手的东西,荆棋灯想了想,又折回房间拿了个铁的衣挂。 等他再次下楼的时候又听到了脚步声,荆棋灯把拖鞋脱了,光着脚下楼,一手捏着手机,已经打开了录像功能,一手捏着衣挂,直奔着声源而去。 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站住不许动!” “来吃早饭吧。” 两道声音同时出现,两人都愣了,荆棋灯衣挂差点没拿稳,他眼中还带着惊疑不定的惶然,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没有硝烟的生死搏斗。 谁都没想到会是这个走向。 直到坐在餐桌边,手里拿着秦执做好的简易汉堡,喝着秦执热好的牛奶,荆棋灯还没缓过神,恨不得时空倒流回十分钟前,把自己焊死在床上不要出房间。 荆棋灯蔫巴巴的,头上的簪花都透着可怜巴巴的劲儿。 晨光熹微下,坐在厨房这一角乳白色的灯光下的荆棋灯显得尤为脆弱。 秦执被晃了一下神,突发奇想荆棋灯身上没几斤肉,肌肉薄薄一层,腰身也细,恐怕能很轻易地就抱在怀里。 他捏捏鼻梁,把这些没有边际不着四六的想法抛开,刚刚压下去的诧异和微妙的愤怒卷土重来。 荆棋灯听秦执不可思议地质问:“你把我当私生?” 秦执大概受了很大的打击,他从头到尾就只说了这一句话,但威压感太强,荆棋灯想到了在地铁口执勤的威风凛凛的德牧。 “德,不是……秦执。”荆棋灯双手握紧牛奶杯,像是要从热源中汲取点力量,他每每对上秦执都有些势弱,荆棋灯说:“对不起,是我吓到你了。” 秦执并没有很开心,他根本没想要荆棋灯道歉:“不怪你,我也吓到你了。” 两人都没在说话,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和对方相处。 他们平日很少有单独两个人的情况,有其他人在场,注意力就会分散,也不会过度关注对方,可现在只有他们两个,近到只隔着一张餐桌的距离。 荆棋灯抬眼看看秦执,正巧碰上对方堪堪收回的视线。 秦执假装没看到,强张镇定地把牛奶一口干了。 “你慢慢吃,我在车里等你。” 秦执扔下一句话就打算去车里坐着,时间太早,被人偶遇的几率低,秦执也不想劳师动众地麻烦助理,主要他这个人领地意识很强,不喜欢私人生活下还有旁人跟着。 荆棋灯把牛奶喝了,汉堡却没动几口,他有些挑食,还没什么胃口,剩下不少。 秦执又停在原地,蹙眉:“吃这么一点?” 荆棋灯说:“不会浪费的,我中午回来热热就吃掉。” 秦执却问他:“不喜欢吃?” 荆棋灯哑然,他不是不喜欢吃,是没有什么喜欢吃的,可他没必要跟秦执解释这么细,只是道:“没什么胃口。” 秦执明显不信,这几天观察下来,如果是按照荆棋灯自己所说,那他就是没有有胃口的时候。荆棋灯该不会是有厌食症吧? 再联想到荆棋灯空白的两年……秦执蹙眉,总觉得那期间荆棋灯发生了什么。 荆棋灯把杯子洗干净,汉堡用保险膜包好放进冰箱,关好房门后反拉门确认真的锁上了之后,才安心走下台阶。 荆棋灯穿着一件柔软的黑白浪纹毛绒外套,是室友杜安安送给他的乔迁礼物。 他走到秦执车子跟前犹豫着,秦执把窗子降下来,问:“怎么不上车?” 荆棋灯问:“你介意我坐在副驾驶吗?” 秦执摇头:“不介意,你坐。” 荆棋灯松口气,庆幸秦执没有追问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 他毛茸茸的一团坐在副驾上,一路都很安静,秦执开车开得专心,这一趟外出没有摄像跟着,两个人也不用刻意寻找话题。 荆棋灯很久没有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他歪着头看得专注,等绿灯的时候秦执问:“去和平路商业街还是临水街的家装城?” 秦执说的这两个地方,一个在城北,一个在城东,一会儿上了高架桥就不好转向。 荆棋灯说:“你定吧。” 他去过几次商业街,但是是小时候跟家人一起逛的,长大后没自己逛过,也不知道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家装城是前年开发的,他在本地新闻上看过推送,却从没去过。 秦执说:“那就去临水街,这个时间商业街估计没什么吃的。” 荆棋灯转过头看他:“吃的?” 秦执睨他一眼,理所当然道:“早饭你就吃那么点,一会儿不饿才怪。” 荆棋灯抿抿唇,低声说:“谢谢。” 秦执挑眉,沉声含笑:“这有什么。” 到地方停好车后,下车前秦执递过来一只墨镜:“戴上。” 荆棋灯感叹秦执想得周到,接过来戴好,又说:“谢谢。” 秦执“嗯”了一声,戴好墨镜下车,荆棋灯跟在他身后。 他们来得太早,家装城七点半开门,还有半个小时,秦执便带着荆棋灯拐去了附近的一条巷子——是还未散场的早市。 荆棋灯想不到,隔着一条街的距离,竟然是两幅天地。 彼处是高楼林立现代家装,琳琅满目金碧辉煌。 这里是露天空地旧时走摊,热气腾腾烟火满城。 穿行在这样的一条街,两人结对,三五摊主吆喝,四方人声鼎沸,荆棋灯走马观花般看着,没见过这样的热闹。 “拿着。”秦执拎着两个油纸袋,里面是酥脆咸香的新出锅的煎饼。 荆棋灯接过来,思考自己到底走神了多久,他问:“什么时候买的?” 秦执说:“就在你对着那小孩怀里的兔子发呆的时候。” 刚才经过的一个摊位上,孩子才五岁,跟着大人出早市,怀里还抱着一只白白胖胖的小兔子,说那是他的好朋友,叫“团团”。 荆棋灯跟秦执分享这件小插曲,最后说:“那只小兔子叫团团,真的很可爱。” 秦执听完却脸色一僵:“嗯,可爱。” 荆棋灯还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再要多看两眼时秦执已经管理好了表情,岔开话题问:“豆浆要什么口味的?要加红豆吗?” 荆棋灯问:“红豆的好喝吗?” 秦执摇头:“没喝过。” 荆棋灯看小推车上写着【红豆豆浆,招牌现打】的牌子,说:“我要红豆的吧。” 秦执去排队,要了两杯红豆豆浆。 跟一只大白兔子重名……秦执一边扫码一边磨牙,立誓要守好自己小名的秘密。 第14章 014 两人回到宿舍的时候还不到九点,不到团综开拍的时间。 waningmoon其他三个人已经收拾差不多,肖柠在打印机前面站着,不知道在打印什么东西;峰洄终于没再榨自己研究的鲜榨果汁,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个桌游玩具,正在看使用说明;杜安安,还在吃。 秦执问峰洄:“你们几点起的?” 峰洄说:“八点起的,你还真起早去买花瓶了?” 秦执“嗯”了一声,把手里拎着的黄米切糕拿进厨房,路过杜安安的时候问:“吃切糕吗?” 杜安安咂咂嘴,遗憾道:“吃饱了,中午再吃。” 秦执把黄米切糕放进冰箱,杜安安想了想说:“中午蘸白糖吃。” 峰洄听见,也跟着道:“确实馋了。诶?荆哥呢?” 荆棋灯正在客厅的花台边,他把花瓶包装和防震泡沫拆掉,捣鼓了一会儿,秦执买回来的那束百合被移到新的花瓶里,是之前说过的上窄下宽圆肚的形状,瓶身是螺旋菱纹,阳光一照,折射出七彩光色。 “放在这里也很合适。”肖柠走过来,对着正抚弄百合花花瓣的荆棋灯拍了一张,“美人怎么拍都美,这张可以做专辑小卡了。” 荆棋灯被夸得不好意思,峰洄走过来正好看到,也逗了一句:“突然就懂了什么是‘人面桃花相映红’,荆哥和百合在一起,云裳仙子这个别称既可以是花,也可以是人了。”(注) 杜安安吃完饭跟着来凑热闹:“你对花还有研究呢?” 峰洄意有所指道:“昨天秦执把花买回来后我现查的,不过秦执到底为什么突然买花,可是还没说呢。” 峰洄把话题带向秦执:“梨花杏花桃花都分不清的人突然买了束百合,你别是被新店拉客忽悠进去的吧?” 秦执没说他是为昨天那句“荆老师”搞出来的道歉礼物,可他还没正式道歉,也没法告诉荆棋灯这花是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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