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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问：“荆老师，可以吗？” 荆棋灯点头：“可以。” 他从没有过这样的尝试，waningmoon的其他几人都陆续做好发型等在一边，他不想耽误时间，可一对上秦执平静的眼神，忽然觉得心里也没那么不落底。 化妆师手脚麻利，一边小心又快速地在他额角画花，一边安抚说：“荆老师放心，我动作很快。” 这本是常规的沟通话术，是化妆师的职业习惯，说起来不太经心，都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只不过荆棋灯听了进去，闻言小小地松了口气。 秦执双手插兜靠在墙上，正好瞧见这一幕，他凝眸看向荆棋灯，不知道他怎么还是这么小心翼翼的。 三天前荆棋灯就搬到这里，按理说再不适应，同个屋檐下吃住在一起，他们不说互相熟悉，起码也该少些拘谨。 可荆棋灯明显不在“按理说”的范畴，他到现在对着他们几人都有界限分明的客气，客气到他们仿佛不是队友，而是青年旅舍的邻床。 就连杜安安这个自来熟的气氛组，作为荆棋灯真正的室友，也没看出有什么社交上的亲近优势。 “咳。”峰洄不动声色地站到秦执跟前，阻隔了他的视线。 后者还不乐意：“干嘛？” 峰洄使个眼色把人带到另一边，小声问：“是你干嘛呢？拧着眉头盯人家看半天了，没看人家耳朵都要烧起来了？” 峰洄不解：“你对人家到底有什么看不惯的？成天不是冷着脸就是皱着眉。” 秦执莫名其妙：“我没看不惯他，就是有点不理解。” 峰洄才要不理解了，没好气道：“我还不理解你为什么就这个狗脾气呢，亏得人家性格好脾气软，刚搬来就对上你那张冷脸，话也不会好好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排挤新人了！” 秦执憋气：“不是你想得那样。” 峰洄无奈：“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这镜头一会儿就开了，能不能麻烦秦少爷不要总盯着人家看？看也就算了，总皱眉干什么？人家脸上有高数题吗？” 秦执不服气：“除了你也没人发现。” 峰洄是公认的waningmoon里最心细温柔的，秦执想，温柔倒是没见着多少，心细倒是真的，近视都不耽误峰洄眼睛毒。 峰洄太知道秦执在腹诽什么：“谢谢，我那是小时候假性近视，现在已经好了。” 秦执鼓掌，不走心地说：“恭喜，你戴眼镜确实不好看。” 秦执扳回一城神清气爽，荆棋灯也已经弄完妆发，化妆师退场，杜安安正硬拉着室友拍照。 “荆哥你信我，这张照片发出去绝对一片嗷嗷的，你长这么好看不发自拍就是损失！来，荆哥你转过头给我个侧脸，对，再转过来一点点，好——”杜安安咔嚓咔嚓连拍好几张：“完美太完美了，你的颜值加上我的技术，以后不当爱豆了我就当代拍去，听说那也可赚钱了。” 肖柠在一旁叹气：“丢不丢人。” 杜安安一边给荆棋灯传照片一边悠哉悠哉地犟嘴：“能赚钱就不丢人。” 荆棋灯罕见地应和了一声：“嗯。” 杜安安顿时底气更足：“看着没？我室友也这么想！” 别墅内各处设备都安装好了，除了卫生间没有安装摄像头，客厅厨房就连卧室都没放过，工作人员退到镜头外，站到机器后面，其余不在班的回到单独为他们准备出来的房间观察拍摄画面。 团综企划是拍摄一周，每天从睁眼拍到睡觉，早九晚十，今天因为是拍摄第一天，开机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拍摄自然就往后顺延。 公司给准备了大致的流程，第一天更像是综艺内场采访，队长肖柠兼职主持人。 肖柠拿着手卡，对着镜头打招呼：“出其不意的团综，大家有没有很惊喜很意外？说实话，我们也很意外。” 杜安安不知从哪搞来了一对金色大铃铛，“叮铃铃”地摇了两下说：“出道多年的团综首秀！大家把泪目打在公屏上！” 肖柠把话题引向荆棋灯：“荆哥，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荆棋灯挥挥手，他面对镜头时还有些拘谨：“大家好，我是荆棋灯，接下来会作为waningmoon成员的身份跟大家见面。我也是第一次参与团综录制，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峰洄坐在荆棋灯旁边，抬手揽住了荆棋灯的肩膀，温柔一笑：“荆哥客气了，咱们以后可就是同吃同住同甘共苦的兄弟，是一家人。” 杜安安把其中一只铃铛挂在荆棋灯的耳朵上，另一只挂在自己耳朵上，笑呵呵地说：“告诉大家一个秘密，我和荆哥是室友哦！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这么漂亮的一张脸，超快乐的！” 秦执冷冷插嘴：“那你室友天天看你这一头蓝毛快乐吗？” 突然被cue的荆棋灯下意识看了一眼杜安安的头发，蓝色亮发在阳光下确实有些晃眼，再配上耳边叮叮当的响动，杜安安好像整个人都在闪。 偏偏当事人还兴致勃勃地问：“蓝头发是不是超酷的！” 荆棋灯点点头：“嗯。” 秦执“哼”了一声别过头，像是小孩子打赌赌输了不服气。 荆棋灯被自己的想象逗笑，眼前有浮现了那日秦执自己在院子里踩雪的画面。 荆棋灯弯着眼睛轻声说了一句：“黑发也很好看。” 第9章 009 助理在镜头外送上来一个大箱子，叮铃咣啷的里面像是装了不少东西。 “这是什么？”杜安安看着箱子上面放的眼罩，抗拒道：“不会是恐怖箱游戏吧？我虽然不怕鬼，但你们肯定在箱子里憋着坏呢。” 肖柠看了两眼便把手卡扔在一边，说：“现在，我们要做两个游戏热热身。猜对了，第一个游戏是恐怖箱，不过它在今天有了新的名字，叫奇迹妙妙箱。” 肖柠这把能去播新闻的嗓子四平八稳地介绍规则：“箱子总共有五格，每个格子里的东西不一样，每人轮流上前抽取，抽到的东西需要在录制团综期间一直随身携带。” 峰洄抓住关键词：“是指拍摄的这一周，不是拍摄的这一天？” 肖柠点头：“没错。” 这就玩大了。 联想到这箱子改名叫奇迹妙妙箱，很难不让人猜测里面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变装。 “无所谓，反正手气最差的不是我哈哈哈！”杜安安摩拳擦掌，冲着峰洄挤眉弄眼：“是吧是吧？” 队内公认的最差手气获得者峰洄无奈一笑：“我可以投诉这个游戏针对我吗？” “反对无效。”肖柠问：“谁第一个来？” 杜安安举手：“让峰洄来！” 峰洄也跃跃欲试，很有综艺效果地又去洗了洗手：“我就不信第一个抽还能抽到最差的。” 秦执看了看一脸平静的荆棋灯，问他：“你手气怎么样？” 荆棋灯没想到秦执会主动找自己说话，小声说：“不太好吧……我没玩过这种游戏。” 秦执对荆棋灯前组合allstar没多少关注，自然不知道他们之前有没有过类似的综艺游戏。 秦执接着问他：“没玩过怎么说自己手气不太好？” 荆棋灯苦笑：“运气不好的话，手气也不会很好吧？” 的确，秦执沉默，若说运气的话，荆棋灯这些年的遭遇可以称得上糟糕了。 荆棋灯也不再说话，团综录制应该是个开心的场合，自己提起了不好的话题，又说错话了。 “荆哥，荆哥？快来快来，就剩你和秦执了。”杜安安嘲笑峰洄：“你们看他抽中的，爬肩膀的猴子哈哈哈哈” “荆哥和秦执一起吧。”峰洄肩膀上扛着一只猴子玩偶，配上他金色头发银链眼镜，怎么看怎么滑稽。 峰洄他本人倒是觉得好玩，找了个墨镜也给猴子玩偶戴上，还美名其曰亲子装。 肖柠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高冷一点头：“准了。” 大箱子从左往右五个格，还剩下第二格和第三格没被选走。这两个格子挨着，荆棋灯和秦执就要挨着站，几乎是手臂贴着手臂。 荆棋灯打了个颤，衣服遮掩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像是接触到的那块皮肤都要隔着衣服烧起来。 秦执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荆棋灯摇摇头，问他：“你选哪一个？” 秦执无所谓：“哪一个都行。” 荆棋灯也说：“我也是。” 杜安安在一旁鼓动：“你们不要这么友善，要凶狠一点！来，两人互相跟对方放句狠话。” 秦执蹙眉：“队长，杜安安太吵了。” 杜安安不服气：“我是气氛组的！你们这样玩游戏粉丝会看睡着的！” 肖柠并不想参与两个小学生吵嘴，一把把抽中的耳机扣在脑袋上，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峰洄提议道：“秦执是两个字，荆哥是三个字，正好剩下二号和三号格，就选对应数字吧。” 不用自己做选择最好了，荆棋灯点头。 他和秦执正好不用换位置，正要伸手的时候，秦执突然斜插过来，扭着身子把手伸进了三号格子。 荆棋灯懵了一下，也不甘落后，下意识也把手放进了秦执身前的二号格。 其他人都没想到还能有这样戏剧性的一幕，因着两人的动作，两人都侧着身子朝向对方。 荆棋灯有些不自在，转头的时候发顶擦过秦执的鼻尖，听见对方轻笑一声。 “痒。”秦执说。 这句话像是在给刚刚自己的闷笑解释，不过他语调没什么温度，听在别人耳朵里倒像是不乐意。 荆棋灯身子后仰又后撤一步，小声说：“对不起。” 秦执蹙眉：“不用。” 肖柠已经把耳机环在脖子上，“咚”地敲了一下杜安安抽中的小型玩具鼓：“揭晓答案的时刻到了！1，2，3——” 两人同时把手拿出来，杜安安“咚咚咚咚”敲着急促的鼓点，众人屏息以待。 “是什么是什么？”杜安安凑近看两眼，嗷嗷叫嚷着：“这个好酷！” 秦执无语地看着自己手里的七彩假发，实在不理解杜安安的审美：“你要吗？给你。” 杜安安眼巴巴地看着：“要！要！” 他朝着肖柠喊道：“可以换吗队长？” 肖柠冷酷拒绝：“不可以。” 峰洄也跟着凑趣：“你染发不新鲜，秦执戴这个假发才有效果，看看这几根编发，跟真的似的，这插脑袋上不跟鸡毛掸子似的？啧啧啧，这走大街上都得是一景，一会儿给你做个牌子，就写［合照五元］。” 听见荆棋灯噗嗤一笑，秦执回头说：“你就捡乐。” 荆棋灯也知道自己笑他不太好，连忙收住笑：“对不起，我不笑了。” 可他眼睛还弯弯的，倒像是口不对心的调皮。眼尾的那簇玉兰花瓣也像是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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