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生日。”余子奕说,“下周三是你的生日,你忘了吗?” 元洹摸了摸鼻子,“喔”一声。 还真忘了。 曾佳对余子奕的到来十分欢迎,饭后,兴致勃勃地让他签了几个名,还合了照。 刚准备发朋友圈,想起来什么,拉过余子奕小声问:“阿姨能发朋友圈吧?” 余子奕点了点头。 这会儿大家正对着满桌残羹坐着消食,回答完,余子奕十分有眼力见地说自己收拾碗筷。 曾佳拦不住,踹了曾煜灵一脚让他帮忙,自己拉着元洹往沙发坐。 这会儿曾煜灵他们俩还辗转在客厅与餐厅之间,曾佳往后望了一眼,才认真地看着元洹。 “你跟他——”曾佳张嘴就开始八卦。 元洹慌张地伸手捂住对方的嘴:“没那回事儿!” 全然忘了两个人差着个辈。 曾佳瞪圆了眼看他,若有所思。元洹立马放下自己的手乖乖道歉:“对不起曾姨。” 不待她开口,元洹自暴自弃地小声说:“我也不知道,我们俩现在关系挺好的。我喜欢的,他好像也喜欢我。” “我看他看你的眼神,挺喜欢你的。”曾佳也作出悄悄话的架势,“你叔看我的眼神也是那种。” “不过他居然没给你夹菜,扣分。” 元洹:“……” “还有啊,你别主动表白了,要等他来开这个口。”她语重心长地传授经验。 “为什么?” 曾佳爱惜地揉了揉揉他的头:“曾姨还能唬你不成?” 难得放假,曾佳邀请几个小辈去家里的小影院看电影,曾煜灵有些迟疑:“看啥啊?” 最近他妈在看余子奕的电影。 如果今天还看,那岂不是请本尊看自己吗? 试问,如果自己拍了个视频,放在大屏幕上,全家一起看,那不得尴尬死。 “看好看的。”曾佳平淡地说。 这对母子在前面带路,交头接耳:“你别放人家电影啊,那看着多尴尬。” 曾佳白了他一眼,转身就换了副面孔,“小余啊,看你年初上映的那部电影,好不好啊?” 连元洹表情都僵了一下,他的视线从自己脚上挪开,望向曾佳身后的曾煜灵。 元洹使了个眼色:多尴尬啊,阻止一下。 曾煜灵表情复杂,摇了摇头,朝曾佳看了一眼:我拦不住,要拦你拦。 他们都看见了对方眼里能预料到的尴尬。 其程度不亚于过年时,家长说的“来,给 大家表演一个”,现场版。 俩人一前一后的站这,夹在他们中间的俩人却好似没看见他们一样。 元洹正要开口,就听见余子奕答应:“没问题的曾姨。” 他们身后的俩人双双闭上眼,生出同一个念头:他不尴尬就行。 小影院里不算很大,摆了两行按摩椅,曾佳将投影机连上网,翻出电影。 四人都坐在第二排,元洹和余子奕挨着。 元洹时不时扭头看他一眼,在他出镜的时候。 好,果真不尴尬。 看完电影后,曾佳去厨房备菜,回头一看,三个孩子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 元洹:“曾姨我帮你。” 余子奕:“我也帮忙。” 于是,曾佳冲走在最后面的儿子扬了扬眉:“你呢。” 曾煜灵一脸诚恳:“我不太想进厨房,但不跟着好像有点不合群,看他们这样我不来你肯定骂我,所以跟着了。” 他说的头头是道。 “有道理。”曾佳点了点头,朝沙发的位置扬了扬下巴,“元元小余,你俩去那边儿坐着等开饭,曾煜灵来厨房帮忙。” 说罢就去抓曾煜灵的胳膊,“一个伤员,一个客人,你还想偷懒?” 最终,元洹和余子奕留在客厅,曾煜灵随母入厨房。 曾佳拉着曾煜灵进了厨房,掩上门后便换了副神情,垫脚揽住曾煜灵的脖子。 曾煜灵被她锢得腰一弯,刹那间,露出“我就知道”的笑容,拉开自己脖子上的手,抱着双臂。 “哼。”曾煜灵将头扭到一边,等着她发问。 沙发上坐着的两人对厨房的对峙全然不知,正优哉游哉聊着天。 余子奕:“你今天药还没吃。” 元洹闭嘴,元洹沉默,元洹不想说话。 晚饭过后,蹭饭的两人拎着一袋粽子打车回了家。 第39章 第 39 章 端午过后,余子奕又开始了忙碌,但晚上还是会到家里呆元洹一起睡。 俩人仿佛心照不宣,也没说什么意思。 元洹的药已经喝完,再三向余子奕确认不再有后,他顺了口气。 舌头终于能放个假了。 端午假结束后,元洹得回学校上班,提出想回出租屋那边。 下午出门时,他突发奇想:“我想骑共享单车。” 余子奕细细打量他:“你脚还没好利索。” “我骑电动的。”他说。单车得脚蹬,他懒得蹬。这会儿太阳快下山,天正好看着。 身边的人点了点头,“我陪你到一中,然后再让小林送你回学校。” “……”总感觉,怪怪的。 说完余子奕便要给助理打电话,让对方不用来接了,元洹按住他的手:“不用了,我们直接打车吧。” 到一中门口给你刹一脚,我再继续走。 余子奕感受元洹传递过来的温度,反手握住他的手,做了决定:“那让小林来接,你脚好了我陪你。” “小林累。”元洹说。 他没有麻烦别人的习惯,下意识想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但小林工资高。”余子奕解释。 元洹问:“比我高?” 余子奕仿佛被噎了一下,声音低了点:“可能比你高一倍。” 元洹点点头,“小林来接。” 上周末只有一天,元洹懒得开车回来,直接打车到家换了身衣服又匆匆出门,结果就是崴脚在家呆了将近一星期。 在家呆着挺爽的,尤其是有余子奕这么个人形闹钟。 作息都正常起来。 夜也不熬了,饭也正常吃了。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作息修正。 车停在楼下,元洹将钥匙插进单元门,顿在原地。 出租屋在四楼…… 自己要忍着脚痛爬四层楼,又下四层楼,还要自己睡…… 明天早八,明天早八,元洹在心里默念,给自己加了层封印。 余子奕从车上下来,问他要不要再回去,楼梯挺难爬的,尤其是对元洹这种犯懒又受伤的人来说。 沉思片刻,元洹很有骨气地说:“没事,我明天上完课再开车回去。”他想多睡会儿,不想早起赶早高峰。 余子奕往他跟前一走,蹲下身,手背身后朝他招手:“上来。” 这时候元洹便没骨气了。 骨气是什么?送到面前的便利,不要是傻子。 元洹趴在余子奕的背上,又回忆起上周的醉酒。 “谢谢。”元洹凑到他耳边低语,又胆大包天地揉了揉余子奕的头发,调侃道,“你这儿把我背上去了,明天谁背我下来呀?” 余子奕几乎没有停顿地接了他的话:“我来——”背。 元洹立马松开放在余子奕头的上,伸手去捂住他的嘴:“别说,别来,不然不跟你玩了。” 以他对余子奕的了解,余子奕说出口的话都会做到。 所以,不能让他说出口。 鼻腔的热息一阵阵地传在他的手背上,“点头yes,摇头no,明天早上你别来,明不明白?”元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直到余子奕点头,他才松手。 余子奕的唇周被他捂出轻微的红印。 “你这儿红了,”元洹站稳后,轻轻戳了下他的脸,开玩笑地嘲笑,“娇气。” 余子奕伸出自己的手隔着元洹的手覆在脸上,委屈巴巴的:“谁让哥哥不心疼我呢。” 俩人在出租屋门口上演了一出虚假的恋恋不舍,才堪堪分别。 夜晚,元洹独占一床,却莫名生出一些孤独的感觉。 直到第二天晚上,余子奕回到他家,元洹重新见到他后,这种感觉才消失。 曾煜灵听了他最近的生活,做出以下评价:你和他就跟不在一个学校上学的小学生似的。 很快到了周三,曾佳请他吃饭庆祝生日。 订的是一家私房菜。 “二十五岁了元元,来给你妈打个视频。”画面显示后,曾佳将手机递给元洹。 手机内的苏莓,长发被挽起,含笑吟吟地对他说:“儿子,生日快乐。” “谢谢妈,辛苦你了。” 孩子的生日,便是母亲受生产之痛的日子。 好在,他的母亲爱他,并为有他这个儿子而开心。 视频结束后,这一大桌子菜才上齐。今天就五个人,他、余子奕和曾煜灵一家。若是没有余子奕,那便只有四个人。 总归两家人好得跟一家一样。 以前生日是一家三口加上曾煜灵家三人,但,现在也很好。 至少今年,他的身边,又多了一个人。 “元元生日快乐。” “小元,又长大一岁。” “生日快乐咯,新的一年赚大钱。” “生日快乐。” 元洹一一应下,敬了他们一杯。因为是工作日,挤出了这顿饭时间,大家都没有叫酒。 他的会在下午四点,所以不着急走。除了他和曾佳,其余人都先离开。 元洹又跟着曾佳逛了一圈商场,添置了几件新衣。 曾佳拿起一件短袖在元洹面前比了比,递给元洹,又取下另一件,“这个颜色也好看,给小余也买两件吧。” 看着面前两件同款不同色的衣服,元洹陷入沉思。 是不是有点像情侣装? 不太好吧。 但脑子里又有一个小人说:“这又不是你买的,是曾姨买的,长辈给晚辈买衣服很正常。” 蓝色短袖在他面前晃了晃,元洹仿佛是下了某种决心:“买吧。” 逛了一会儿,元洹等曾家的司机将曾佳接走后,他才开车回学校。 会上的内容照样很枯燥,无非是学生的抱怨、老师讲课的质量、课程的完成度等等这些。 他悄摸摸掏出手机,给余子奕发消息。 [○]:我突然想到,现在高一高二还没放假,你们是不是可以在食堂吃? 那边消息很快回过来。 [渔夫]:我基本没在食堂吃过,你想吃食堂了吗? 元洹想了下,今天出门时带了剧组工作牌,好像可以去。 [○]:不过我这儿可能会有些晚,收假后的第一个会,会开的久一点。 “学校在假期前让每个班级开了座谈会收集意见,反馈到我们这儿的问题和意见,咱们挨着来看一下。”幕布上投影着行政人员整理出来的学生意见,副主任在上面孜孜不倦地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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