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让我。”元洹将白色棋子从塑料袋中倒出来放在余子奕桌前,又将黑棋子倒在自己面前,放下一颗后郑重其事地说。 他下五子棋没太大的耐心,以往总是会一子之差输给身边这人,但他也不恼,好似余子奕赢了自己也开心。 余子奕在黑棋旁落下一子,嗯了一声当作回答。 几个来回后,白子明显占优势,余子奕问:“这局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元洹举起的手微不可察的顿了顿,仔细观察了下棋面,微微偏头看着余子奕露出个狡猾的笑,“我一朋友做了个小程序,真心话大冒险专用,等会儿输了抽签就行。” 这朋友是远在国外的翟屿,因曾老板总是爱组局玩游戏聊八卦,翟屿十分贴心地搜索了网络上的各类真心话大冒险,做了分类编进程序里方便抽签,打破纠结。 两分钟后,元洹败。 他找出群里的链接点开,最终两人还是决定在真心话里扎根。毕竟在外边儿大冒险也不好弄,公众人物和人民教师,不太好,不太好。 元洹点了三个选项中“真心话”的一栏,一脸慷慨地将手机推过去。 简单,中等,困难。 余子奕好心的点了个简单。 四个纯黑的楷体大字印在白色背景上:初吻年龄 元洹盯着屏幕瞪了瞪眼,不自在的挠了挠脸,迟疑道:“这个,算亲嘴儿还是脸啊?” “亲嘴。” “哦,那没有。”元洹爽快的回答了问题。 有一个女生,大一时候,在部门团建看电影时坐的他旁边,突然就亲了他一口,吓得他内心直呼卧槽,身体立马朝另一边偏。 那女生还捉住他的手说喜欢他可不可以做她男朋友,元洹尴尬拒绝后中途离了场,向部长和那女生都发了消息,一个是说离开原因,一个是拒绝表白。 其实元洹也就回忆了一秒钟,余子奕见他一脸沉浸在回忆中的样子,自然地追问:“那初恋年龄呢。” 微哑的嗓音响起,元洹从那尴尬回忆中脱离出来,低头分着棋子,又沉默了一秒,才抬头会心一笑:“那是另外的问题了啊小余同学。” 第二局,元洹败。 手机摆在两人中间的桌角,余子奕让他自己选,伸手掀开壶盖放到一边,又那小钳子往里夹了点东西,从杯架拿起两个杯子放在炉边。 元洹心一狠,戳了个困难的。 这次显示的字比上次多了几个:喜欢爸爸还是妈妈? …… “我天,这什么问题?这是困难?”元洹张大了嘴,满脸不可置信。 在翟屿的心中,这是一个很困难的问题了。他觉得自己爸爸妈妈各有各的好,他都喜欢,但是那些叔叔阿姨总是要让他选一个。 余子奕见他那表情,想起了元洹家里,收敛了心疼的情绪,轻笑出了声,提议道:“这问题太难了,我都答不上来,换一个吧。” “喜欢曾钰灵,还是余子奕?”余子奕凑近他问。 滚滚天雷劈在元洹后脑勺,整个人都麻麻的,余子奕问问题的语气简直柔得能掐出水,撩拨着心中那根线,如拨片般跳跃着彰显自己的存在。 “当然是余子奕,谁不喜欢余子奕呢?”元洹立马答。 “喜欢现在的余子奕,还是以前的余子奕?”他又问。 元洹埋头理着棋子,错过了那人眼眸中闪过的难过,随口应付:“这是下一个问题了。” 一来二去,元洹也赢了不少场,跟余子奕三七开。 两人在万千问题中抽到了同一个问题,实属有缘。 [如果让你选取做一个电影中的主角,你会选谁呢?] 元洹:木蔚。 余子奕:杨泽语。 第二壶红酒煮好后元洹就将壶盖好提到自己身侧,不让余子奕喝了,虽然这人酒量比自己好。 元洹听到问题的答案后,没头没脑说了一句:“其实我有私心的。” 余子奕将那瓶满赠的朗姆酒拿到自己身边用炉子挡住,以确保元洹看不见,他柔声问:“什么私心?” “不告诉你。”元洹嘿嘿一笑,垂手拎起酒壶往杯里倒酒,“快点理棋子,再来两把就不玩了。” 结果就是一把又一把,元洹又不准余子奕让,一看出余子奕有让子的嫌疑就提出质疑并纠正,无法,只得更加不着痕迹的哄。 繁星点缀天空,俩人都染上壁灯的暖黄,元洹感觉自己头有些晕,将头歪倒在余子奕的肩上。 余子奕微微弯腰配合着他的动作,轻轻地问:“走了,嗯?” 元洹瞬间直起身,又放松地朝后靠着,抬头望天,却没回答余子奕的问题:“你看天上好多星星。” “为什么没有月亮呢?”元洹又问。 不待人回答,他偏头朝看着他的人嘿嘿一笑,自问自答:“哦,在我旁边呢。” “醉了。”余子奕轻声说。 “不会吧,你不会觉得我醉了吧?”元洹不看他,“煮红酒又不醉人。” 余子奕起身,绕到元洹另一侧,蹲下后提起酒壶晃了晃,除了水果没剩什么东西了。 “我去趟卫生间,等我回来我就送你回家。”余子奕揉了揉他的头发,起身戴上口罩朝外走。 元洹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哼了一声,坐起来伸手去拿炉后的小瓶朗姆酒,绿色的,青柠味呢。 他又没喝醉,余子奕藏酒他都看见了。 元洹拧开瓶盖闻了闻,觉得一点儿酒味都没有,满是青柠香,抬手将瓶内的透明液体倒入自己的酒杯后又放回原位,拿小夹子夹了两片剩下的切片橙子放进去捣了捣。 他捧着杯子抿了一口,嘴里的红酒味与青柠味交错,还蛮好喝,于是他仰头一口猛干,还顺带吃了一片橙子吐出那一圈橙子皮。 余子奕进来时,元洹刚收拾好五子棋,听见脚步声抬头晃了晃自己手里的五子棋,问:“这个还要不要?” “看你。”余子奕扫了一眼全局,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那不要了,咱们走吧。”元洹放下五子棋盒子,起身向余子奕靠,“我头有点晕,我抓着你手。” 至此,余子奕仍未知道自己等会儿会遭遇什么。 作者有话说: 醉酒第()次 第27章 第 27 章 小酒馆离元洹家并不远,走路大概十多分钟的样子,但现在元洹变成了走路困难户,出了店后整个人就没骨头似地趴在余子奕身上,双手环着他脖子。 “你想走回去还是坐车?”余子奕偏头问。 见人半天不答,手背到身后扶住那人,自己飞快转了个身,一只手落在元洹背上顺了顺,另一只手捏着对方的下巴抬起来,“刚刚都还能走路呀,怎么醉成这样了。” 元洹睁开眼,脸红扑扑的,带着醉酒人专有的语气。将头埋在面前人的肩上一蹭一蹭的,一声又一声地撒娇:你背我吧,余子奕你背我吧,像我之前崴脚一样,你背我嘛。" “我就被你和我爸两个人背过。” “他突然走了你也是,你再背背我嘛。”话里已带有明显的哭腔,让人心疼。 伤筋动骨一百天,最开始几周,周一升旗仪式班主任让元洹坚持一下,慢慢走到操场上去,但学校那“通天梯”着实是要了他的命,在余子奕第一周背过他后,之后一个月的周一元洹都撒娇要他背。 早上做最早一批到操场的,升旗结束后等人差不多散完了再背着元洹回去。 那之后,即使脚好了元洹也总爱跳到他背上让他背。 也是在那段时间,余子奕感受到了元洹体重的变化有多明显。 受伤期间养出的一点肉,在伤好后就开始递减,减到最开始。 余子奕感觉到衣襟有些湿润,在炎热夏季里,青年的身体感受着这一小块藏在衣襟的委屈。 他爱惜地抚过怀中人的背脊,柔声安慰道:“好,我不走了,等你哭完了我就背你,我们一起回家。” 元洹吸了下鼻涕,手臂挡在眼前不让余子奕看。 忽觉一只手捏住他的鼻子揩了一下,声音好听得不像话:“好了好了,鼻涕泡都出来了。” “你不管。”元洹拍开那只手,绕到余子奕身后,双手又环到他脖子上,一下跳上去,双腿也紧紧盘着余子奕的腰,根本不管鞋子是不是弄脏了别人的衣服。 他脑子里难得空空的,好像脱离了整个身体,每个动作每句话都不受他的控制。 余子奕双手托住他的腿根,像以前一样想颠一颠,但他手上根本没承多少力,低头看了眼腰间的双腿,问:“你腿这样不累吗?” “不累。”元洹吸了下鼻涕,又摇了摇头。 “我不会走的。” “真的?” “真的,骗你是小狗。” 元洹没再坚持,将腿放松,余子奕将手从他膝弯穿过,手臂抵着他的大腿根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元洹已经不记得自己说过些什么话了,只叮嘱余子奕到小区门口了要叫醒他,不能让门卫大叔看见他这样,不然很丢人。 听到余子奕答应后他枕在一个舒服的位置合上双目休息。 耳旁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打在他的颈侧,紧贴着的肌肤,即使隔着衣衫仿佛也能将身后人的心跳传递过来。 余子奕只觉世界静了下来,一切如梦般美好,便放慢了步子,企图将这片宁静拉长,再停留的久一些。 他本想直接将人送回家的,但到小区附近时,元洹就醒了,等到小区外的水景时元洹拍了拍他的胸膛让放下来。 “醒了?”余子奕松开锢着他双腿的手,让人落地,又不放心地揽着。 “醒了,”他拉开背后的手,扯了扯自己的短袖,在灯下,双眼亮晶晶的:“你要把我送回家。” 余子奕跟这人面对面,感觉这眼神跟平时不太一样,估计还醉着,“你走两步我看看。” 元洹颇为正常的向前走了两步,而后转身看他,扬起下巴,那表情分明在说“你看我厉害吧,我就说我没醉。” “真棒。”余子奕夸道。 俩人一路平坦的走到了单元楼门口,元洹一直走得很好很稳,以至于他让一直虚揽着他的余子奕松手时,余子奕都听话地松了手,手臂只是自然垂在身侧跟在他的右后方。 直到上单元楼台阶时,意外出现了。 单元楼的台阶并不高,只有四五级,在中间时元洹突然转身,身子立马向下倒,余子奕好不容易才一把抓住这人的手臂让他没整个人摔在地上。 低头看那蹩着的脚、半跪着的膝盖,他有些担心地问脚崴着没,元洹一下子又跟没骨头似地靠在他身上不走了。 像是感受到了余子奕的担心,他捏了捏余子奕的手臂安慰:“不痛的,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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