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重点是近,并且可以多睡会儿。 每天通勤最多十分钟,谁能不爱? 开工当天早上,元洹照例在朋友圈发疯。 【我就睡了一觉,怎么就开学了?】 三天后他收到一条短信提示:您尾号9429卡3月4日xx银行收入1,3000元…… 点开提示后元洹不禁一声:“卧槽。” 下一秒他马上点进“ZA友谊万岁”里,掷下两个大红包。 [曾钰灵领取了你的红包] …… [梁若瑜]:你们学校开工红包发那么多?? 有些学校在寒假复工后会给员工发红包,图个好彩头。 一身福气的员工在学校上班,连带着学校的运气也会好。 看到这条消息,元洹沉默了,他们的开工红包,前两天拆开看,是九十九元,大概是希望他们能长长久久的当个勤勤恳恳打工冤种为学校做苦力。 这几天学校开了各种会,大到全校教师会,小到课程组会,各种填表填计划。 他又想到自己的PPT还没做完,还差两章,想得他脑仁疼。 人是自由的,灵魂是被束缚的。 [○]:发了99,这个红包是之前的奖,本学期我将迎来黑色周五。 [梁若瑜]:难不成满课? [○]:课表.jpg [曾钰灵]:哈哈哈哈哈哈 很快,梁若瑜发来一段语音嘲笑:“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得罪你们排课老师了?周五给你安一天的课,你好惨啊哈哈哈哈。” [○]:…… 元洹不再搭理她,并花三十秒的时间思考自己是不是真得罪主任了。 回到家后,他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翻看和余子奕的聊天记录。 他的置顶有三个,苏莓,五人群聊和余子奕。 这段时间俩人每天都会聊上一两句,大多数是余子奕找他,然后他回。 元洹觉得自己也有点小心机。 每次晚上聊天他都会主动打断话题说自己要先睡了或是直接不回,然后第二天他又可以接着前一晚的话题继续回余子奕。 幼稚,但有用,现在可是每天都聊天。 元洹也没睡觉,他睡眠已经差到极致了,只是舍不得聊完。 寒假加班加点把自己小说码完了,设置了定时上传,下个月月末的样子完结,这几天不仅有学校的工作要忙,还有剧本的编写,两头的忙碌让他很疲倦。 靠和余子奕短暂的聊天续命。 第18章 第 18 章 《芒夏》剧本的初步改编已经完成,接着就是不断地完善。 演员招揽与剧本改编同步进行,剧组已经开始招揽演员,并联系好安城一中的校长,说下个月来面谈租借校园的事情。 又过了几天,余子奕发来消息,对元洹说自己知道了件事情,问他想不想知道。 元洹十分冷酷地回答:爱说不说。 紧接着,视频通话响起,霎时间元洹以为自己心快要蹦出来,这是他第一次接到余子奕的视频。 元洹从床上翻身而起,就着屏幕里的自己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正了正睡衣,将嘴角的惊喜敛起,在书桌前正襟危坐假装自己还在工作,点了接通。 “怎么打视频来了?”他确保自己的话没有过度的情感,很平常地发问。 现在已经是晚上,余子奕那边似乎刚回到家,他见对方单手将外套脱掉,正在往一个房间走。 进去后,他将门关上,坐在沙发上,脸不知为什么有些红,他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你朋友写的那个本是不是叫《芒夏》?” 正准备悄悄截屏的元洹听到这话便愣住,旋即露出适时的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今天有个局,见到了黄导,他说的。”那边如实答道。 元洹噤了声,这种局非富即贵,他没什么好问的。 余子奕答完后便起身,他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对准自己的脸,接着转身在后面的书柜里翻找什么。 片刻,元洹见他拿出一部老款手机坐到椅子上,余子奕按了按开机键,似乎不能开机。他不知又从哪儿牵出一根数据线,连接手机充电口。 紧接着余子奕看向手机,与元洹对视,眉眼染上一丝伤感:“我已经快24岁了,元洹。”沉着而不明亮的声音传入他耳里。 元洹不经思考,这句话有什么意思呢。 是说他快要过生日了,还是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或者说,或者说,或者说什么呢。 就当他在感叹自己长大了吧。 “人的岁数是往上涨的嘛,没关系,还年轻。”他元洹安慰道,“毕竟这才第二个本命年。”一个人少说也有六七个。 余子奕的目光很少停留在屏幕上,元洹肆意地注视着他,企图透过他见到以前的余子奕。 他们是相同的,又是有差异的。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细微的电流嗞嗞音。 他见余子奕唇齿轻启,叫了他的名字:“元洹。” “嗯?” 余子奕的手上捏着另一个手机,另一只手在上面滑动,一念之间,他发话了:“你是不是给我打过电话?” “嗯?”元洹有些懵,他现在从来不会给余子奕主动打电话,都是余子奕主动给他打的,除了那次喝酒。 确认自己没打过后,他挑眉道:“怎么,想我给你打吗?没你电话怎么打。”语调上扬,带着些俏皮。 俩人还没交换电话号码。 “我是说以前,几年前。”余子奕一脸认真,双眼定定地看着他,好似要透过屏幕看穿对方的谎言,“我十八岁的时候。” 思绪被拉回六年前的夜晚。 生日,女声,吵杂,挂断的电话。 “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我不记得了。”元洹立马否认,语气寡淡。 随后,余子奕念出一串电话号码:“…2999,是你的号码吧?” 听对方念自己的手机号,元洹不免有些呆滞,但对这件事矢口否认:“不是。” 余子奕伸手将手机拿到手里,转换了镜头,对准刚刚翻出来的手机。 屏幕上是简简单单的拨号界面,只见他伸手戳了一个未保存的号码,紧接着画面跳到这个号码的个人界面,聚焦后,元洹发现,这个号码是自己的。 通话记录上。 [已接10秒 2020/6/16] 余子奕按下去。 眨眼间,手机振动不断地麻痹他的指腹。 振动声充斥着整个房间,像一个世纪那么长。 他立马挂断那个陌生来电,对着镜头高声责问道:“哟,跟我打着视频还不够,还要再来一个聊天哦?” 余子奕唇角稍弯,却辨不出喜乐,无声地与元洹对峙,直到元洹将手机放平到桌上,屏幕被天花板占据,只有一小撮头发丝在右下角,他才叹了口气,开口叫人:“元洹。” 刚才还趾高气昂责问的人仿佛被这一声名字卸了所有力气,顿了许久才重新举起手机,闷声闷气道:“嗯。”抬眼一望,发现余子奕还看着他,目不转睛,要不是眼睛还要眨两下,他都会觉得对方网卡了。 “好咯,就是我的,给你打了。”元洹撒谎理亏,理不直,气却很壮,“那又怎么样?” 他话音刚落,对面那人便问:“为什么不跟我说生日快乐呢?” 这话元洹听起来莫名觉得有些委屈。 视频里,对方因为热而解掉两颗纽扣,此时整张脸凑近屏幕,元洹甚至隐约能看见衬衣下的好身材。 不看白不看。 “生日快乐。”元洹从善如流,自然接道。 余子奕重新坐回椅子上,目光幽幽地望着元洹,透着一股子难以捉摸,话却似小孩子般执拗:“可是今天不是我生日。” 元洹当然知道今天不是他生日,这才三月份,只是刚才顺口接了。直觉告诉他,今天的余子奕不太一样,像醉了。 空气里弥漫着尴尬,正当元洹准备悄悄将手机再次放平前,余子奕再次开口:“元洹,你还是你吗?” 他听到自己轻声答道:“是。” 余子奕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他又要开始东想西想了,好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那么多年,你还是你吗。 那么多年,你还是你吗,我还是我吗。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像以往一样来怀旧吗,还是什么,元洹不太懂。 元洹收住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说出之前心中的疑惑,他尽量让自己自然些,像朋友一样关心:“喝酒了吧你?” “喝了一点。”余子奕答,然后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衣,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你想我出演你的剧本吗?” 等等!什么我的剧本? ……元洹想明白了,这个号码关联了他的社交账号……意味着,余子奕已经知道他了。 “我想了你就能吗?”元洹也不掩饰了。 之前俩人聊天都大致谈过自己未来的规划,元洹是知道余子奕的,家里开娱乐公司,这两年余子奕已经不像前几年一样行程那么满了,要将重心转到家里的公司上,已经减少很多活儿了。最开始演出时时,一年两部主演电影夹杂电视剧综艺都绰绰有余。 近两年保持一年一部电影,还有那档综艺。 他并不觉得这部能成为余子奕今年选的戏,如果他是余子奕的经纪人,他会果断拒绝掉,但是他又很想余子奕参演男主之一。 余子奕是他青春时期的男主角,但他太迟钝。 刚刚的问句没得到回答,他善解人意地递出一个台阶,打着哈哈:“开玩笑啦,能来客串就行了。” 对面那人“哦”了一声,眼中划过一缕几不可见的烦闷:“那我来客串。” 随后余子奕去洗澡,元洹很快结束话题将视频挂断,重新躺回床上。 他照例开始复盘今天的内容,余子奕今天见了黄一杨,然后知道了是他写的剧本。 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余子奕知道了他的号码,高三毕业后自己办的手机号,在他生日当天打过去的那个号码,他竟然能发现。 那是不是,在余子奕心中,他还是有那么一些分量? 元洹不免有些后悔了,如果当时不把那些话说出口,余子奕转学的时候是不是就会告诉自己,或者说如果当时不那么情绪化藏得住事情,真把这个当成一个玩笑,那么两个人是不是还可以做真正的朋友? 他打开微博,又关上,从床上跃起,重新坐回椅子上,打开电脑,找到那个隐藏文本。 [2026.3.19] [第一次和他打视频,他和我说,他已经快24了,是什么意思呢?我也快25了。转眼认识那么久了,好奇妙。他问我为什么不和他说生日快乐,他问我还是不是我,他问我想不想他出演我的剧本,他好奇怪,怎么可能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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