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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结束，店里响起了掌声，女孩站起来听到措初说：“谢谢。” 她脸一红，摇摇头说没关系，又看向措初，问道：“你也喜欢这首曲子吗？” 措初摇了下头，说：“我不懂钢琴，但是听一个人弹过。” 女孩闻言了然，有些失落，试探着问道：“是喜欢的人吧？” 措初不置可否，又对她说了声谢谢。女孩从进店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个长得帅气的老板了，一直在盘算着怎么要个联系方式。 一开始还以为措初过来和他搭话是有戏，现在发现是自己想多了，她反倒坦然了。 “我一直觉得喜欢这首曲子的人都很特别，你喜欢的人也是吧。” “是。” 措初想起姜聆聿弹琴那晚和他说过的话，他问道：“为什么你会猜出来是喜欢的人？” 女孩捋了一下耳后的头发，笑着说：“这首曲子，是战争，是正义是自由，也是美丽的悲剧。” “现在和平年代，国家强盛人民幸福，我想只有最后一种可能吧。” “谢谢。”这是措初在五分钟以内，第三次对她说谢谢。 女孩笑了笑，和朋友一起离开了咖啡店。 措初又提前下班了，只留下诺布和另外两个店员眼巴巴的留守在店里。 他直接驱车回家，上楼打开电脑搜索引擎。 黄昏时，措初坐在姜聆聿躺过的床上，电脑屏幕的光已经黯淡下去了。 在房间里可以看到远处的太阳，只剩下半个头的太阳坚持不了多久了。 措初理性久了，都快忘了冲动是什么样的感觉。在最后一丝橘红消失之前，措初站在了机场外面，目送夕阳消逝于天际。 — “滴。” 姜聆聿刷开酒店的门，把包和相机往桌上一放，就立马扑到了床上。 这学期他把摄影变成了主修专业，加上他休学了半个学期，落下的东西实在是太多。 不管是拍照的手感，还是专业课的知识，他都需要付出十二分的努力去将它们重拾起来。 重新回到学校，重复操作着相机，在这半个月里，姜聆聿已经克服了大半心理障碍，甚至在机械的操作中变得麻木。 唯一的缺陷，仍旧是他缺少的灵气。他足够专业却没有感情，这是摄影专业的老师对他的评价。 他知道姜聆聿曾经的水平，也了解他的事，除了安慰，别无他法。 十分钟一到，姜聆聿立马从床上起来，抓起相机和房卡就出门了。 第一件事要先填饱肚子，姜聆聿想了想还是去了云南南路。这一片已经被他吃遍了，可每当想起来要吃饭的时候，他还是会来。 他知道自己做这些无用的事没有任何意义，偏偏没意义的东西支撑着他熬过了一天又一天。 在充满烟火气的地方，总是会生出一些别样的情绪。阴沉了一天，天上终于飘起了雨滴，路人都匆匆往家赶。 家，从来都不是姜聆聿的避风港，他的避风港可以是很多地方。宿舍，酒店，还有措初。 可姜聆聿还是去路边的商店买了一把廉价的蓝格子伞，撑着伞走到地铁站，又转了几趟地铁到郊区。 雨下的很大，姜聆聿的运动鞋被完全打湿，他站在别墅外面，仰头就看到了自己房间紧闭的窗户。 他每一年过年都会从学校附近的公寓过来这里陪父母吃饭。准确来说，在这儿的每一顿饭，都是他一个人吃的。 因为父母从来没有回来过，阿姨准备好一桌子丰盛的饭菜，他就坐在桌前一直等一直等，等到十二点都过了，他才拿起筷子，吃这一桌子冷菜。 姜聆聿没有想要进去的打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来了这里，反正进去了多半也是空无一人。 这么想着，姜聆聿退到了旁边，静静的打量着这栋别墅。别墅的门却突然开了，他赶紧躲到门口的麒麟后面。 开门的居然是宋宛白，还有一个新来的阿姨，姜聆聿并不认识。 宋宛白穿着家居服，头发盘了起来，是姜聆聿从没见过的温婉。她将院子里的花都盖上了防雨布，一不小心脚下一滑，阿姨连忙扶住她，隔着雨声姜聆聿都能听到那语气里的惊慌。 “太太，还是我来吧，你这怀着孕呢，本来医生就说你现在怀孕胎像不稳，你快回去歇着吧。” 姜聆聿像被雷劈了一样，呆呆站在那儿，目光落到宋宛白的肚子上，现在还看不出什么。 “我天天待在家，这不是无聊嘛，好不容易养些花草，可不能让这雨给我淋死了。”宋宛白摸了摸肚子，神情十分柔和。 等到他们进门，姜聆聿才从麒麟后面出来，整栋别墅都亮起了灯，只有他的房间是黑的。 不堪一击的伞骨被风吹断了一根，姜聆聿把伞扔了，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别墅区里。 宋宛白怀孕了，她一个工作狂魔居然放弃了工作。甚至，姜聆聿在她身上看到了他从来见过的母性的一面。 他们都不要他了，措初要订婚了，宋宛白有别的孩子了，他们都不要他了。 这是姜聆聿一个人走过无数遍的路，最后一次，还是他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见面咯！我想了两个见面的场景，还没想好用哪一个(.)
第40章 再次相遇 发了两天高烧，姜聆聿从医院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晕。他赶紧打开手机查看时间，幸好才周日，他松了口气。 他那天淋雨又受刺激，晕倒在了酒店房间里，要不是楼上漏水，前台需要进来检查情况，根本没有人会发现他。 更让姜聆聿觉得可笑的是，那晚晕倒前他已经感受到了抑郁发作的前兆了，胸闷，情绪极度低落，却终究没有抵抗住发烧后的晕眩。 办好出院手续，姜聆聿的心情还是持续的低落和烦躁，需要拍摄的作业他也还没有完成。 可是他却提不起一点精神，好像前几天拼命学习的人不是他一样。 挣扎了一下，姜聆聿只能认命的选择放弃，并向老师说明了后期补交的情况。 缓慢地从床上爬起来，姜聆聿就着桌上的矿泉水吞下了药。 他最近的状态并不好，却也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他有自救的意识，这一点是姜聆聿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 周一，姜聆聿照常去学校上课。中午的时候，同组的男生周则约他去学校对面的咖啡店讨论作业。 讨论完姜聆聿婉拒了周则一起吃午饭的邀约，他实在是没什么胃口。 桌上放了许久的红豆dirty只余苦味，姜聆聿皱着眉把杯子放回桌上，拿起背包准备回酒店，顺便也回去找找房子，毕竟住酒店不是长久之计。 离开前，姜聆聿去了下卫生间。他低头站在洗手台前，听到身后的门响了一声。随即他抬头，一双熟悉的眼睛在镜子中与他撞上。 差点又再次碰倒洗手台上的香薰盒，姜聆聿急忙关上水，却迟迟没有转头。 措初陪他耗了一会儿，懒洋洋地开口：“怎么，那么不想见到我？” 姜聆聿从镜子中看到措初抱着臂，神色寡淡，唯有眼尾上扬着不太明显的弧度。 “你怎么在这儿？” 措初走到与他并肩的位置，打开了水龙头，边洗边说道：“非要在厕所聊吗？” 五分钟后，姜聆聿重新坐在了咖啡店里，只要了一杯温水。 “不喝点别的吗？”措初喝了一口卡布奇诺，扬眉看了他一眼。 “不用。”姜聆聿透过玻璃杯打量着措初，他今天穿了一件黑白色的夹克，头发……以姜聆聿对他的了解，他多半刚起。 面对他的打量，措初表现得很坦荡。 “还想听我的回答吗？” 姜聆聿握着水杯，轻轻点头。 “来找你。” “咳咳咳……”姜聆聿差点被水呛到，他迷茫地抬起头问道：“为什么？” “这已经是我第三天来这里蹲点了。”措初顾左右而言他，“今天挺幸运。” “为什么？” “找你。” “为什么找我？”姜聆聿灰黑的眸子轻轻转了一圈。 措初要被他气笑了，“你就只会问这一句吗？” 姜聆聿抿着唇，挣扎了半晌才说出口：“钱，我已经还清了。” 桌上一声轻响，措初的表情冷了下来。 “你留下一张银行卡就要一刀两断吗？” 姜聆聿只觉得胸闷，他扯出一个笑容，缓缓道：“那些钱本就是我欠你的，理应要还。再说，你不是要订婚了吗？多出来的就当做我提前给你的份子钱。” “姜聆聿，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我结婚你会这么为我高兴。” “应该的，不是吗？”姜聆聿难受得要死，却还是轻飘飘地把话题抛了回去。 “所以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 “找我总要有个理由吧。” “没有理由。”措初手撑在桌上，靠近了一点，一字一句的对他说：“我就是想来找你，你让吗？。” “要带我回去吗？”姜聆聿小声问。 措初突然没再接话，带他回去，他想，但不能直接那么做。 他的犹豫激怒了姜聆聿，他倏然站起身，凶巴巴地对措初说：“你不用来找我，你回去吧。” 说完，他怒气冲冲地抓起自己的包，推开玻璃门走了。 措初匆匆结完账追了出去，他拽住姜聆聿，头疼的说：“你问的我都回答了，还生什么气呢？” 没一个答案是姜聆聿想听的，他露出一个标准式微笑：“我没有生气，我要回去了。” “回哪？” “家。”姜聆聿毫不犹豫，张口就来。 “我送你。” “你要怎么送？”姜聆聿疑惑的看着他，心想他不会把车开来了吧。 然后他听到措初问：“你想坐地铁，还是打车？” “我可以自己回去。”姜聆聿松了口气，开车过来那得多辛苦。 “我不放心。” 姜聆聿轻笑一声，撩起眼皮看着他：“这是我最熟悉的城市，每一条路我都很清楚。” “好。” 姜聆聿看他吃瘪，心里没有一点痛快，他加快脚步往地铁站走去，心里一直在反思自己说的话太伤人。 他克制着自己不回头，扫码进站一气呵成。在等车时，他余光瞥见了正在向工作人员询问流程的措初。 他一向淡然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焦急，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他错过一班车就会找不到姜聆聿。 地铁到站了，姜聆聿停留在人群外，静静地看着它离去。 措初着急忙慌的跑下来时，姜聆聿还站在那儿，他不由得松口气。 他们沉默的站着，等到下一趟车到达时，姜聆聿犹豫了一秒，还是拉着措初的袖子，把他拉进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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