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贤谨上前狡辩,“你眼瞎了,敢诬陷我!” “哼,你瞎眼了,敢与皇子较量,自不量力?” “你以为”。 璟曜不想听他废话,“有马为证,不必多说。” 最终在几个目击证人和棕马伤情鉴定的铁证下,陆贤谨辩无可辩。 陆时彦出来打圆场,“陛下,好在皇子殿下没有受伤,老臣这就让贤谨回家闭门思过。” 璟曜接着问:“哦,若是伤了皇子殿下又该如何?你担待得起?你这闭门思过就像回家吃饭一样简单,这惩罚得亏你说得出口。” 陆时彦一噎,这一刻,他怎么感觉回到了二十年前,曾经的那人也经常气他,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气。 只是他还是那么英姿勃勃,风度翩翩,而自己已苍苍暮年,垂垂老矣。 陆时彦深呼吸,盯向他,“你以为你是谁?看你这装扮,应该也就是个小侍卫吧,有你多嘴的地方吗?” 璟曜坦荡大方,“这又有你多话的地方吗?” 陆时彦还想再争,璟曜却只转头问萧承澜,“不知陛下以为该如何惩罚?” 萧承澜视线并不敢看他,小声开口回问:“你以为当如何?” 等的就是这句话,“就让陆贤谨大人在受惊的马匹上跑个一柱香。” 陆时彦劝阻,“陛下,这太危险了。” “我们皇子殿下就不怕危险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位老大人你觉得有什么问题?还是说,这事你们做得,我们云中城的人就做不得?” 璟曜极有气势的看向陆时彦,陆时彦觉得这压迫感更熟悉了。 “一柱香是不是太长了?”陆翊在旁边插话。 陆时彦回头瞪他一眼。 终于有傻子上勾了。 “那跑半柱香也行,如果没多久就从马上跌下来,那我们看在他骑术不精的份上,也就不让他坚持半柱香了”,厉知年在后边内心欢快地附和。 等萧承澜点头应允后,璟曜带着玉璟玖回马场挑了一匹烈马。 陆贤谨不情不愿的上马后,璟曜故技重施,对准马屁股狠狠地射了一箭。 玉璟玖有点心疼那匹烈马了。 才一会儿工夫,陆贤谨就被发狂的马甩出,接着,比试前准备的太医就派上了用场。 看着一群人惊慌失措地抬着陆贤谨跑出马场的样子,玉璟玖偏头看了璟曜一眼,觉得心里一片柔软。 有人兜底,有人知冷暖。 璟曜牵上玉璟玖,重新返回马场外,许谦看着他们走来。 恣意少年郎,轻狂又张扬。耀眼的阳光笼罩而来,似乎赶走了经年不散的寒霜。 回原地后,萧承澜刚好要带人离开。 许谦内心满是疑惑,他直接邀请玉璟玖,“玖殿下受惊了,不如和我一起去将军府,我好好款待款待你们。” 璟曜忽视许谦对自己这不礼貌的眼神,征询玉璟玖的意见,“阿玖,你决定,我听你的。” 玉璟玖其实不是很想去,刚想回绝,许谦又开口:“我那夫人昨天一直喊头疼,玖殿下今天方便去给她治一治吗?” 这他还能怎么回,大家便决定跟着许谦去将军府。 令人意外的是,萧惗倾居然也跟着去了。 一场生辰宴不欢而散,有的看了热闹;有的当众出丑;有的事不关已;有的烦心又伤神。 形形色色的人聚在一起,人心从来都无法琢磨。 第20章 血泪 将军府气势恢宏。一进去就可以看出这是一户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的温馨人家。 许谦领着人先到大厅喝茶,让管家去准备晚饭。 许婉来到萧惗倾身旁坐下,觉得她似乎与往常有些不一样。 许谦现在的重点已经转移到了璟曜身上。他看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也不敢贸然询问,只旁敲侧击的与玉璟玖交谈起来。 “玖殿下,你的这些侍卫可真厉害,他们都是从小就在你身边保护你的吗?” “是的呀,许爷爷,尤其是阿曜。他今天惩治那个陆大人的时候是不是特别厉害”,玉璟玖骄傲地夸赞璟曜。 许谦眼睛瞟一眼璟曜,“他叫阿曜吗?不知玖殿下唤的是哪个曜?” 厉知年也看出了许谦对璟曜的关注。 他刚想出言转移一下话题,璟曜清冷毫无起伏的声音就响起,“我姓璟,叫璟曜,玉璟玖的璟,日星隐曜的曜。” 许谦神情一愣,日星隐曜,日星隐曜吗? 玉璟玖心里一顿,姓璟,玉璟玖的璟。这话似乎蕴含了神奇温情的力量,让他的心也变得不再一如往常。 厉知年与玉珘瑨视线对上,两人相视一笑。 厉知年真想问一句:“你姓璟,跟小珘姓厉是一个意思吗?”但他现在还不能问,看玉璟玖沉浸其中的样子,若是问了,小崽子得发狂暴起。 此时的萧惗倾听到这,也漫延上一丝犹豫,一切会是巧合吗? 一顿饭,大伙儿各怀心思的吃完。 玉璟玖提出要给许老夫人看病时,许谦尴尬笑着说不用。 玉璟玖点点头,话题就又围绕着璟曜回来了,只不过这次出声的是萧惗倾。 “不知璟侍卫可否听说过我们南墨的静寒山?那里盛长寒草,玖殿下又精通药理,可以去采点制药。” 萧惗倾故意把话朝着玉璟玖说,她已经从璟曜方才的话中推出:他对玉璟玖的态度不一般。 璟曜没有抬头,继续淡淡的回:“我出生就一直生活在云中城,不曾听过什么静寒山,至于寒草,阿玖也不需要那样的伤药。” 萧惗倾有点失望。 玉璟玖慌起来,师叔捡到阿曜的山明明就叫静寒山,他还在山上制过寒草粉,所以…… 这公主是和阿曜小时候认识吗?他们又是什么关系?阿曜又为什么隐瞒他们? 他胡思乱想,患得患失得焦虑起来。 他不想在这待下去了,怕等会儿又冒出什么他承受不住的消息。 “阿曜,我有点累了。” 璟曜拉上他的手。 玉珘瑨及时解围,“感谢许国公的盛情款待,还有要事在身,我们改日再聚如何?” “厉大人,是老夫该多谢你们赏脸光顾。” 许谦暗自纳闷,只探听过厉知年有个哥哥,还真不知道他有个弟弟。 一行人跟许谦告辞,许谦最终也只能看看他的背影。 将军府里,知道内情的人都显得忧愁。 萧惗倾不死心地问:“外公,你觉得是他吗?” “是他,不止是容貌相似,性格也像。而且他不敢看我,血浓于水啊,我能感觉到。” 当初他知道陆时彦带回来的是个女孩时,他高兴得快要流泪。 然这些年来他越来越慌,他不仅让许百海他们去找,还让轻影卫也去找,始终没有消息。 人海茫茫,他也渐渐失去了期望。 没想到啊,终究是遇见了。 萧惗倾道歉,“那他不承认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是我不好,刚刚不应该直接试探他。” 许谦摇摇头,“日星隐曜,他或许就是不想坦白罢了。” 许睿疑惑:“他为什么不想坦白?如今陆丞相也奈何不了他,回家来不好吗?我们一家人都找了他那么久。” 许百海开口:“睿儿,不许多说。” 许睿闭上嘴。 许婉看着萧惗倾如此关注那个侍卫,她暗暗想着:她是认识她这个表哥吗? 璟曜送玉璟玖回到君玉宫安置后,就让他早些休息。 玉璟玖本来想追问下那萧公主的事,又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也不想阿曜嫌他烦。 璟曜到君华宫时,厉知年和玉珘瑨正在等他。 接连几日,萧惗倾都去君华宫找璟曜。 在凌书的报信下,玉璟玖也频繁地往君华宫跑,厉知年则看破不说破。 直到有一次萧惗倾来找了玉璟玖,她说想向他了解璟曜的事。 他没多说,她却说了许多。 她说璟曜是她青梅竹马的玩伴。 她说自己喜欢了他许多年。 她还说她不婚嫁就是想等他。 玉璟玖如坠冰窟,越听心越冷。他忐忑不安,他不怕那公主看上阿曜,就怕阿曜也看上那公主。 如果他们两情相悦,自己又该怎么办?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阿曜会与别人扯上关系。他竟可能会成为一个旁观者。 玉璟玖终于忍不住又找了璟曜。 等见到他,他发现自己是如此心慌。他着急地拉他的手,小声询问:“阿曜,你和惗倾公主从小就认识,是不是?”他的心七上八下,他害怕,他不安。 听到“认识”那两个字的时候,他语无伦次,“啊,认识吗?那你们,你们,我”。 他慌乱得去倒茶掩饰,一不小心茶洒了,茶杯也摔了。 璟曜慌张地去拉他的手,“阿玖,有没有烫到?” 他翻着他的手看了一圈,还好没事。 玉璟玖木愣地摇头,璟曜喊他:“阿玖,先听我说。” “我不想骗你,但你别着急,我六岁以后就已经和她没关系了。” 玉璟玖平静下来,璟曜在给他擦着手上的茶水。 他按耐不住内心的疑问,“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璟曜拉他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开始细致的为他解释。 忆幼时,多苦涩,满心酸。 璟曜想过,如果他当时没有跟师父离开静寒山;如果没有遇到玉璟玖;如果没有去到云中城,他的人生又该是怎么样的? 命运赠予他黑暗,他却抓住了一束光。 从此之后,光在哪,他就在哪。 他从一出生就在千叶山的千叶阁。 对他最好的除了养大他的竹叔和梅婶,就是千叶阁的阁主萧千叶和他的弟兄江朝们。 他也过过无忧无虑的日子。 直到他四岁多吧,梅婶把他打扮成了一个小女孩的样子,带他去了静寒山山上的一个小村庄。 村里人叫它寒山村,他们把他交给一户名叫崔永山的农户抚养。他家里有个比他大一岁的小女孩,农户家里叫他小语。 竹叔和梅婶还有千叶阁的人时常来看他。 他们给他带好吃的和好玩的,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带他回去。 通过跟周围同龄小孩的相处,他也渐渐明白:他似乎是一个没有家的小孩。 村里人都以为他是个女孩,寒山村的小孩会欺负他,叫他小哑巴。 他也就不想说话了。 会欺负他的还有小语,她也经常针对他。 他觉得无所谓了,他的每一天都是不快乐的。 他不止没有快乐,对世界也失去了兴趣。 某天夜里一群五大三粗的山匪闯进了村庄里,绑走了村里所有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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