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为这事儿,车到医院了柏建林还在生气。出了电梯健步如飞,也不想等柏浔。 走到贴着应小澄名字的病房,他意思敲两下门,推门而入,看见应小澄趴在病床上,正用手机拍桌上的花束。 应小澄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忽然反应极快地扭头,抓起那束花塞进桌下的柜子里。柜门刚关好,柏浔就走了进来。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柏建林还在纳闷这花为什么不能被柏浔看见,就接收到应小澄可怜的眼神。于是缓缓点头,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应小澄悄悄松一口气,笑着说:“心心,爷爷,快坐快坐。” 柏建林走近一些看了看应小澄的头,又看看他扭伤的脚,坐下问:“不会影响你跑步吧?” “不影响,一点扭伤,很快好的。”应小澄笑了笑,看向一进门就去倒水的柏浔,心里还是很高兴他今天也来看自己,“你们吃过了吗?” 柏建林点头,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再给柏浔做包子?” 应小澄微怔,“爷爷想吃?” 看着不作反应的柏建林,应小澄眼睛一亮,“我现在就能做。” “现在?” “对啊,我已经好了。”应小澄为了证明自己能出院,跳下床原地单脚蹦起来。 柏建林侧身躲开他受伤也很灵活的脚,生怕被踢到,“好了你怎么不出院?” “心心不让我出院。”应小澄蹦完坐回病床上,盘着伤腿垂头叹气,“我快无聊死了。” 柏建林回头看柏浔,“好了你怎么不让他出院?”医院住着很好玩吗? 柏浔接水是给自己喝的,靠在电视柜上,不紧不慢地喝了两口,淡声说:“脚没好。” “石膏都不用打,需要住院吗?” 应小澄的脚只是轻微扭伤,住院主要是脑震荡,但也是轻微。柏建林看他刚才蹦的样子,感觉他比自己还精神。 “人好了就别在医院里,容易憋出病来。” 柏浔不说话。柏建林不知道他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想了想还是问问医生比较好。最后经过医生的同意,应小澄可以出院了。 趁柏浔去办出院手续,柏建林问了件有些在意的小事,“你为什么要把花藏起来?” 应小澄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头挠挠脸,小声说:“他不让我收。” 柏建林听得挑眉,“他还管这个?” “管。”应小澄并不讨厌,反而还觉得挺好笑的,“就是可惜了这花我可能带不走,看谁能发现就送给谁吧。一花两送,也算没糟蹋这心意。” 柏建林感觉这俩还挺有意思,“你为什么不反抗?” “嗯?”应小澄奇怪地抬起脸看他,“被压迫才能说反抗吧,他又没有压迫我。” 柏建林这样一想,感觉也对。要说柏浔待应小澄,那已经算很不错了。虽然态度差了点,但这人对亲爷爷都没好脸不带等会儿的,还能指望他对别的人有多温和友善? 想起这事柏建林又想生气,对应小澄说:“你不用那么听他话,那花你要喜欢就带回去,他还能给你扔了?” 应小澄垂眼沉默片刻,突然说:“他能,他不扔都会叫我扔,或者说,这花太臭了不能上车。” 柏建林感觉他嘴里的柏浔特别陌生,眼露疑惑,“他会这样吗?” 应小澄眼睛弯成月牙儿地点头,“很可爱对吧。” 柏建林欲言又止片刻,还是叹着气感慨,“你真的很喜欢他啊。” “是啊。”应小澄大方承认,“我从小就喜欢他。” 柏建林不能理解他,“一束花都不让你收,你还觉得他挺好。” 应小澄笑了笑,不想再多解释。等了一会儿,柏浔推着轮椅回来,三人一块下楼。 那束被关在柜子里的花没能带走,最后很可能会被打扫病房的护士发现。 轮椅行过住院部一楼的花坛,不知名的紫色小花开得特别漂亮。应小澄多瞅了两眼,仰脸问柏浔,“这是什么花?” 柏浔扫一眼,不认识答不了。 应小澄又说:“好像没什么香味。” 柏浔停下轮椅,直接摘了一朵回来,放到应小澄鼻子下让他闻。 应小澄嗅了嗅,摇头后撤,“没味,你更香。” 柏浔回身想把花放回花坛,应小澄拉住他的手,把花拿回来,“给我吧,摘都摘了。” 他把花别在耳朵上,对着手机屏幕照了照,感觉还挺合适,回头问柏浔,“好看吗?” 柏浔不想回答这种问题,推起轮椅继续走,低沉的声音轻得不像在骂人,“笨蛋。”
第27章 许青山收到微信就出来等,见一辆黑色汽车明显朝自己这个方向来,几乎能肯定应小澄就在车上。 果然,车刚停稳,副驾驶便钻出个熟悉的身影。许青山走过去想扶一把,但驾驶座出来的中年男人速度更快些,从后备箱搬出一辆轮椅。 应小澄回头看见哎了一声,“不用不用,有人接我,我可以蹦回去。” 许青山也觉得不用那么夸张,但车里有人不这么想。后座的车窗忽然降下,男生有一张很漂亮的脸,肤色极白。人不光长得冷,说话也冷,“你可以什么?” 应小澄扶住司机推来的轮椅,还想再挣扎一下,“人家看到了会笑我的。” 柏浔看着他的眼睛不说话。应小澄没坚持几秒败下阵来,老实坐到轮椅上,说:“我脚没好肯定出不来,你能不能把你微信给我?我可以保证不会吵你。” 车窗慢慢升回去,柏浔说:“我让秀贤发给你。” 车子开走了应小澄还在原地望,等看不见了才从轮椅上跳起来,“快跑。” 许青山看他推着轮椅单脚跳得飞快,快走几步才跟上,说:“心心长得还挺好看的,比照片好看。” 在前面单脚跳得挺快的应小澄忽然停下,扭头微微蹙眉,“你为什么叫他心心?” 许青山惊讶他的反应,“我没这样叫过吗?” “没有。”应小澄的不乐意已经写在脸上,“你以前都叫他你心心你那个心心。” 许青山心头略过一丝古怪,还莫名想笑,“那又怎么了,我不能叫他心心吗?” 这对应小澄来说好像是需要非常在意的问题,因为他表现出了极罕见的一面,“最好不要。” “你的意思是只有你能这样叫他咯?” “也可以这么说。” 许青山微微挑起眉,“你不是说他不是你一个人的?那怎么还介意我叫他心心?” “这是两回事。”应小澄微蹙起眉,认真地跟他说:“心心不是一个简单的名字,这个名字是心爱的意思,心爱又有宝贝的意思,你知道你是在叫他宝贝吗?” 许青山听得回不了神,“什么?” “所以别再这样叫了。”应小澄伸手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让琪琪姐知道也不好。” 许青山慢慢倒吸一口凉气,“你是知道心心是宝贝的意思才这样叫他的?” 应小澄震惊他的震惊,“我叫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所以你一直在叫他宝贝?”许青山一脸欲言又止,“你们……这么刺激的吗?”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应小澄收回手,推着轮椅继续跳。 许青山跟上去,“你最好是听不懂。” 回宿舍前应小澄先去找教练报到,得到先好好养伤的允许再回宿舍。 他心里惦记着要加柏浔的微信,但本该推名片给他的安秀贤却迟迟没有动静。考虑到有时差的问题,也很有可能柏浔还没来得及跟安秀贤说这个事。想到这应小澄突然没那么心急了,决定先补个觉再说。 这一睡,醒时窗外的天都快黑了,手机多了好几条未读微信,有实时新闻推送,也有安秀贤发来的消息。猜到是什么,应小澄有些心急地点开,顾不上仔细看他发了什么话,先把他推来的柏浔微信名片添加上,备注时克制住了自己不要太吵:心心心心!是我是我!我是小澄! 等待通过时才切回去看看安秀贤还说了什么。 安秀贤:这个表弟我不要了,白给你。 应小澄:那他以后就是我表弟了吗? 安秀贤没有回复,可能是在忙。柏浔那边也没有通过,也可能是在忙。 应小澄趴在手机旁等,手指无聊得扒拉屏幕。等了有一会儿,微信列表才突然弹出一个雪山头像。应小澄兴奋地坐起身,抓起手机打字:心心,你的头像真好看,我一下就想起了祁连山。 柏浔没理他。 应小澄好像忘了自己保证过不会吵他:对了,小安哥把你给我了,你以后就是我表弟[窃笑] 柏浔:他下次来会睡在街上。 应小澄:哈哈~你吃晚饭了吗? 柏浔又不回复了。看来不管是现实还是网络,这类意义不大的问题他都不会回答。 应小澄:我刚睡醒,现在要去吃饭了。 柏浔:电梯? 应小澄:电梯。 - 对应小澄来说,手机里有柏浔的微信是一件能让他高兴很长时间的事,因为这意味着他随时可以跟柏浔说话。 这种心情他从来没有在其他人身上体验过,许小英也不曾。好像柏浔独立于所有人之外,应小澄给了他一个很特别的位置。这个位置高高的,很安全,谁也够不着。 由于脚伤未愈,他还不能投入到训练中。于是一天里他多了很多时间可以随意使用手机,联系柏浔。虽然白框出现的次数远远低于绿框,像一个偶尔会有反应的树洞,但应小澄还是每天都会给他发很多消息。关心他在做什么,说说自己要做什么。 因为这件小事,最近应小澄幸福感很高。作为一个非常热爱跑道的田径运动员,在脚伤未愈的情况下,他心情好得简直诡异。有人注意到了,八卦地跑来问他是不是谈恋爱了。 应小澄每次都会好好否认,可怀疑他谈恋爱的人还是只多不减。 田径队里跟应小澄最熟悉的人是许青山,按理他应该第一个怀疑应小澄是不是偷偷谈恋爱的人,但他一句也没有问过。原因不是知道没有,而是自从他知道心心这个名字真正的含义后,他就再也不想关心应小澄的感情生活。 因为毫无意义,就算应小澄对柏浔不是爱情,这辈子怕是也没人能在他心里越过柏浔。许青山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看穿应小澄的婚姻线,他下半辈子只有两条路,要么爱上柏浔,要么单身跟柏浔当一辈子好朋友。反正不管哪条,以应小澄对柏浔的爱惜,他应该都能过得挺乐呵。 应小澄是天生的运动员,虽然脚扭伤的缘故有一段时间没有参加训练,但他各方面的体能都没有落下。还在几乎没有缓冲的情况下,马上投入进高强度的训练当中。甚至中间还抽空去了趟悬铃木,给柏浔和柏建林做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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