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江挽云想要哥哥,他就给他当哥哥,这没什么的... ... 晨起,宋沛尘糊涂睡醒,搂抱住怀里蜷缩着的江挽云,睡意惺忪地清醒脑子....身上筋疲力尽的滋味让他感觉昨晚闹得有点太过了... 江挽云闭着红肿的眼睛睡地很香,宋沛尘亲了亲江挽云的脸颊鼻尖,轻手轻脚从江挽云的头底下抽出手臂,缓缓坐起。 忽然,宋沛尘想起什么似的睁大眼睛。 他看着床边的婴儿床,这才发现昨晚忘记接乐乐回家了! ... 1942年1月 付谨云坐在汽车后座,昨日他在温泉山庄过夜,晌午,江挽云来接他回南岸一所新迁进的大学。 付谨云办完音乐会之后,转头以教师身份进入一间大学...江挽云对此感到好奇,因为付谨云进入学校后整天呆在办公室里看书看报,从没见过付谨云教书育人。 付谨云闲着没事时,会出门看戏逛街吃吃喝喝,再不就是参加一下上流社会的酒会赌局,进入大学好像只是为了让他看起来更加体面。江挽云感觉付谨云很富有,但是没有正事,除了玩就是闲着,富的没滋没味,但算是愉快美妙。 一辆车堵在路中央,江挽云开不过去,他拉下车窗,一位外国人走过来用外国话问路。 付谨云闭着眼坐在后座打瞌睡,听到外国话,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只听江挽云正在用流利的英语跟老外对话。 等老外走了之后,付谨云诧异问道:“你不是学习不好么?这英语说的倒是流利。” “我小时候在英国住过一段时间,我还会说一点法语呢。”江挽云喜滋滋地说道。 付谨云和江挽云已经了相处大半年,他感觉江挽云是个很快乐的小孩,留在身边,让人感觉充满活力。 付谨云坐在敞亮的办公室看报,江挽云殷勤地为付谨云做了一杯卡布奇诺。 这杯卡布奇诺刚刚放下,门外传来一阵疾风般的脚步声。 不多时,那脚步声停在门口,“砰!”地一声,来人并没敲门,推门而入,门被摔出一声巨响。 付谨云和江挽云均是吓了一跳,江挽云不可思议看向门口的人,这些日子他还没见过有谁对付先生这样不敬。 付谨云像是有所知,继续平静看报。 来人身着戎装,威风凛凛,肩膀上挂满勋章,只是有一只眼遮着眼罩。 此人杀气十足,眼罩都不能阻挡他脸上的杀气,他一脸凶相疾步走到付谨云身旁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付谨云漠然恭迎:“你来了。” “我来了?我不来我见得着你人么?”来人讥讽说道,语气里阴阳怪气,还夺过付谨云手里的咖啡,气冲冲地一饮而尽。 付谨云还是一脸淡然:“小江,再泡一杯。” 江挽云手脚麻利又端来一杯咖啡。 “谁啊这是?”来人横眉竖眼打量了江挽云一番,嘴里不屑:“我说你是缺人伺候么?一天到晚弄些莫名其妙的人在身边。” “汽车夫,重庆这边路不好走,带过来的人都不熟悉路。”付谨云耐心解释。 江挽云感觉此人对自己敌意很大,十分识趣,缩头缩脑地出了门:“付先生,你们聊,我...我去车里待着。” 江挽云坐在花坛边看小说,看着没劲了就回车里打盹。 直到三四个小时后,付谨云才带着那位人兄走出楼宇。 付谨云一脸疲惫地敲敲车窗唤醒车内呼呼大睡的江挽云,江挽云抹着眼睛擦着口水打开车锁:“付先生,要回家了么?” 付谨云坐进车里,那人跟着坐进车里,脸色比刚来时好了许多。 “不回去,去兼善餐厅。”付谨云低声说道,声音有些沙哑。 江挽云发动车,偷偷瞄了眼付谨云,感觉付先生有点奇怪。 那人在办公室待了三四个小时,脸色好看许多,但是改不了语气里的阴阳怪气,他伸手去掐付谨云的腰:“你什么脸色,我让你带我逛逛重庆,你还不愿意了?我来你就要回家?我没来的时候可听说你成日里不着家啊!你跟我摆什么脸子?” 付谨云烦躁的闭上眼:“我没有摆脸子。” 那人说:“过完年跟我回峰远。” 付谨云没有明说不想回去,婉转说道:“峰远在打仗,我害怕。” 那人满脸讥讽的笑意,嘲讽道:“你害怕?你怕个叼毛,过完年必须跟我走。” “顾焱...我还要带孩子。” “哈哈?”顾焱笑出了声:“你带孩子?孩子呢?孩子在哪呢?你当我不知道啊,你说带顾槐去马尼拉学音乐,到了马尼拉,你管过顾槐一天么?一天到晚连个人影都瞧不见!勒令你回国,你又说要留在重庆带孩子!你带过一天么?!你当我和我哥聋子瞎子啊?把我们当死人骗?真以为我们抽不出身管你是吧!” “顾槐和顾安都要上学,我能管的都管了,我总不可能从早到晚看着他们...要不是你们非让我回国,顾槐在那边读音乐也是很好的选择。”付谨云脸上竟是烦躁,嘴里还在耐着性子解释。 顾焱气地发笑,由着性子开始乱骂:“闭嘴吧你,很好的选择?我看是方便你吃喝玩乐才对!小鬼子都进驻菲律宾了,你还说菲律宾的事,你还不想回来?不回来你就死在菲律宾吧!” 江挽云越听越懵圈,摸不清这两人的关系,又听顾焱说的实在难听,暗暗替付先生感到生气。 付谨云听后不语,扭头看向车窗外不再搭理顾焱。 顾焱见付谨云沉默,意识到自己好像说的有点过分了,可他已经一年没见付谨云了,付谨云也并不在意他,所以他才会气地胡言乱语。 于是顾焱转移话题不再指责付谨云带孩子的事:“你这找的什么破汽车夫,开个车抖成这样!” 江挽云蓦地一愣,不懂怎么找茬找到自己身上了:“长官...是这条路抖。” “路抖不会换条路?”顾焱吼道。 “换条路很远...”江挽云没底气地嘀咕道。 “这种人你也用?明天把他开了,让他别来上班听到没!”顾焱继续对付谨云指指点点。 付谨云气地轻哼一声,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顾焱见付谨云装聋装瞎,更气了,拽住付谨云的手臂:“老子跟你说话呢,你装什么哑巴?” “腰疼,不想说话。”付谨云没好气地说。 顾焱听到这话,脸色微变,随后得意地笑了笑,竟是没再找茬。 ... 江挽云回家时,宋沛尘和乐乐已在家中。 宋沛尘带着乐乐走到门口迎接江挽云:“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吃饭了没?我给你弄点粥。” “吃了,我在路边吃了三碗小面。”江挽云脱下鞋子穿上拖鞋。 “那我给你洗个苹果。”宋沛尘回身进屋。 江挽云抱起乐乐跟在宋沛尘身后,惶惶然说道:“哥...我...我好像被炒了?” 宋沛尘眼睛一亮,心中一喜,回过身,平静地问:“怎么了?没事,工作没了就算了,也不指着你那份钱过日子。” 江挽云掏出车钥匙:“但是车还在我手里啊...” 宋沛尘站在水池子边洗苹果,江挽云接过苹果就啃:“哥,我跟你说,付先生今天来了个军官朋友,我之前不是说付先生的儿子女儿不跟他姓嘛,我今天才知道,那俩孩子可能都不是他亲生的,只是干儿子干女儿,今天来那人才是那俩孩子的亲生父亲!好家伙,好大气派,少说是个少将!那人可凶了,指着我鼻子说我开车烂,还让付先生把我炒了。” 宋沛尘心说,开的确实烂:“那...那你不用上班了?” 江挽云摇摇头:“付先生没说。不行,我明天还是要去,这工作这么轻松,付先生不说开除我,我就赖在付先生那了,谁说都没用。” 宋沛尘暗暗叹气,江挽云又说:“但我听那口气,付先生过完年好像要离开重庆...” 宋沛尘微怔:“啊?那你呢?你不会跟着走吧...那可不行...” “我当然不走了!” 宋沛尘放下心来,祈祷付先生赶紧离开重庆。 ... 第二日江挽云来到付公馆,却从早到晚不见付谨云的人影。 第三日江挽云再次来到付公馆,他和付家的佣人很熟,等不到付谨云,就在付家跟佣人聊天玩耍,今日他仍旧没能等到付谨云。 第四日江挽云锲而不舍地再次来到付公馆,他没有等到付谨云,但也不是一无所获。 这日,付公馆大门口出现一排车队,军车。 自从顾焱来了后,付公馆出现许多士兵,这排车队,更是让付公馆显得像军官府邸。 江挽云站在门口探着脑袋往外看,只见为首的车辆下来一个人,派头比顾焱还要大,肩膀上的勋章更是密密麻麻,江挽云感觉此人很眼熟,像是在报纸上见过。 那人气势汹汹走进客厅,这时,顾焱穿着睡袍打着哈切走了下来:“哥...” 紧接着,顾焱看到角落里的江挽云,他拧起眉头:“你怎么还在这?” 顾逍跟着看向江挽云,缓缓问道:“这谁啊?” 身边的佣人识相的后退一步,江挽云突兀的站在屋子里。 顾焱不耐烦地说:“白照找的汽车夫。” 江挽云尴尬笑道:“...车还在我这...我看看付先生还有没有需要我的地方。” “车钥匙留下,你可以滚了,以后不用再来了。”顾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对身边的副官抬抬下巴。 副官走到江挽云面前伸出手,江挽云只好尬笑着将钥匙放进副官手里,然后在众目睽睽下垂头丧气地走了... ... 江挽云气闷地在路边吃了一碗红糖糍粑。 吃完糍粑后,江挽云坐着黄包车来到陈太太家。 外人都以为乐乐是宋沛尘和江挽云捡来的小孩,这世道,捡孩子不稀奇。 江挽云提早接走乐乐,看到乐乐后憋屈的心情慢慢好转,他抱起乐乐开心说道:“小爸带你去吃港式点心,吃完点心我们去找大爸。” 乐乐抱住江挽云的脖子:“好呀好呀,我要和玲玲一起吃。” 玲玲是陈太太的亲闺女,是经常带乐乐玩的小姐姐,今年才六岁。 江挽云见乐乐和朋友们玩的好,干脆把小孩子们全都带去吃点心。 ... 宋沛尘回家后,听到江挽云被开除的喜讯,乐上心头,窃喜着安慰江挽云:“没事,工作没了就没了,这几天天冷,我带你出去泡温泉。” 江挽云心如死灰地淘着米:“这工作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我这种人找个合适的工作多难啊...” “别愁,总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实在找不到,待在家里也没什么。”宋沛尘站在一旁洗菜。 “叮咚——”门铃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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