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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是很害怕自己这最后一个孩子的安危。 算了，还是不告诉他了，知道这些就够了，剩下的细节知道的越少越好。 路修缘难以接受是再正常不过的，换谁来也不可能接受。 现在还算安慰，多当几天衣食无忧的小少爷吧。 明沅是难以共情的，最多共情的只有明漫，此刻却也会心疼路修缘。 他愣了愣，拿对方没辙一般捏了捏对方的脸。 还挺软的。 明沅喃喃自语：“你也是个小可怜。” 路修缘总算是闹够了，迷迷糊糊倒在另一边睡着了，在确定他不会反弹之后明沅去外面结了帐，回来半拖半抱把人带出酒吧。 啧，看上去有点像拐卖小孩儿。 明沅拍了拍路修缘的脸：“还能不能走？” 路修缘艰难抬起眼皮，然后懵懵问了句：“……啊？” “……”明沅认命拖着他走。 时间太晚了打不到车，中途路上遇到药店，他这行实在不行，明沅想着进去给他买点醒酒药，把路修缘放在树边：“你乖乖在这里等我知道吗，不许乱走。” 路修缘一把扯过明沅的脖子：“等你干什么？你要买什么？” 近在咫尺的距离，呼吸都喷洒在脸上，寒冷的风刮过来打散暧昧，明沅推开路修缘：“老实点，一会儿带你开个酒店吧，走到家得冻死。” 他转身进了药店，出来的时候看见路修缘没在那棵树的旁边，眼底多了一丝着急。 这孩子。 四处环顾了一周，发现路修缘蹲在一个猫面前自言自语，待他走近才听清路修缘说的什么。 “你是被父母丢下的吗？” “好巧啊，我哥哥也是。” “你觉得自己的父母是怎么样的？” 明沅静静听完，搂着路修缘的腰把人带起来：“回家了，小弟弟。” 艰难开了房，给人吃完药之后把他按在床上脱衣服，路修缘开始挣扎：“我靠，哥，不行，我们是亲兄弟！” 明沅：“？？” 明沅气笑了，一巴掌扇在人脑袋上，等路修缘老实了才继续给他脱衣服：“穿这么厚你睡觉不难受？手抬起来。” 空调开到三十度，总算是把人收拾好了，明沅松了口气要去浴室的时候又被路修缘死死抓着衣服不放手。 路修缘：“你不做点什么吗？” 明沅发誓以后绝对不能让路修缘喝酒。 到最后路修缘甚至抱着明沅睡着了。 无奈明沅只能抱着路修缘睡了一晚上。 翌日路修缘醒来的时候已经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了，看着明沅非常尴尬，这种尴尬在看见自己和明沅紧紧抱在一起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路修缘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晚上有多折腾，明沅后半宿才睡着，被路修缘大叫一声一脚踹下了床。 额头青筋骤起，明沅压着怒火一字一顿：“路、修、缘。” 路修缘咬着手指一脸惊慌。 他昨天没说什么不该说的东西吧！ 他试探道：“咱俩昨天……没做什么吧？我说什么不该说的了吗？” 明沅冷笑：“你是说你暗示我要跟我上床这件事吗。” 路修缘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离下学期开学还有几天，他完全没有联系明沅。 开学那一天见到明沅的时候甚至转身就跑，被明沅拎着衣领拽回来问：“跑什么？” 路修缘可怜兮兮转过头：“哥……” 路修缘跟小鹌鹑一样趴在桌子上睡觉，提不起精神，在心里告诫自己，这就是宿醉之后的下场。 以后千万不能喝酒了。 所以明沅知道自己的感情了？那看上去也没有远离自己啊…… 此时明沅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下次别喝酒了，跟个被拐卖儿童似的。” 路修缘缩了缩脖子：“哦……” 明沅咳了一声，开口解释：“那天早上有点生气，别当真。你没干什么。” 路修缘眨了眨眼睛：“所以我什么也没说？” “没有。” 好吧。 有点说不清的失望，又有点松了口气。 难搞。 现在的情势，让明沅知道自己的感情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路修缘一睡就是大半天，被连续好几次点名起来回答问题。 意料之中，睡了这么久路修缘当然答不上来，一问三不知的，到最后能坐下还是因为明沅偷偷告诉了他答案。 就像高一他们还认识不久的时候一样。 仿佛一切都没有变。 那种恍惚走神的感觉又来了。 路修缘难以集中精神，强迫自己把那些画面甩开脑海。 到了体育课路修缘拉明沅下去玩，明沅像往常一样拒绝要学习。 最后的解决方案是，因为这节课和葛松他们班是同一个时间，所以两个班干脆凑到一起，路修缘喊上葛松一起打篮球，明沅就坐在旁边学习一边看着他们打。 两个回合之后发现明沅还在学习，葛松感叹：“不愧是学霸，不愧是明沅。” 他怼了怼路修缘的胳膊：“你俩咋样啊。” 路修缘耸了耸肩：“就那样。” 中场休息，他坐到明沅旁边看明沅学习。 他不累吗，每天都在学习。 然后还要偶尔请假带着赵老爷子复查，甚至还有时间去打工赚钱。 都忙这样了，路修缘就很好奇，明沅身上的薄肌是怎么来的，还有他的精力，好像消耗不完一样。 有一说一，路修缘曾三番五次想摸明沅的肌肉，非常好奇手感，因为自己没有。 于是他戳了好几下明沅的手臂。 明沅还以为他有事，看了两眼，谁知道他只是单纯戳戳。 明沅：“……你没事干了？” 路修缘刚要说话，别班的女生代表就跑过来找明沅要联系方式，还没等明沅说话先替人拒绝了。 开玩笑，前两年都要不到明沅的微信这次怎么可能会要到。 ……要是能一直保持这种平静就好了。 太短暂了。
第21章 去留 按理说高二的下学期是最重要的一学期，因为包含了及其多的内容，但明沅的进度赶得快，成绩又稳在年级第一，现在上课听那些了如指掌的东西对于他来说可能更算一种负担，因此学校批假也批得轻易。 老爷子的走是非常突然的。 这让本来有所准备的兄妹两个人却突然没有准备。 太快了。 明漫出去买饭，只留明沅陪在赵老爷子的病床边，手里削着一个苹果。 “小沅。”赵老爷子不知什么时候睁了眼，略带沙哑的苍老声音浸满了这一辈子的沧桑。 人的精气神和身体是一同衰败的，老爷子从来没躺过这么久，命数到这了。 “爷爷，您醒了。”明沅应声，切了很小一块苹果递给赵老爷子唇边。 老人家很轻微地偏了个头表示拒绝：“小沅，爷爷要交待你些事情。” 明沅眼皮跳了跳，心下升起不祥预感。 一不留神，水果刀划过指肚，鲜血从破口处渗出来。 明沅平静把苹果和刀都放到一边，抽了张纸擦去血珠，仿佛被刀划伤无关痛痒。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索性闭嘴不发一言。 “你这个孩子，从小心里就明白，敞亮，不用爷爷操心。” 赵老爷子没说几句便咳起来，明沅忙不迭地给他倒水。 递到唇边，老爷子喝了两口缓了会儿才又接着道：“爷爷没本事，给不了你和漫漫什么好东西，如果我再有能耐一点甚至可以把漫漫送去好的聋哑学校。” 明沅摇了摇头：“您很厉害，我现在成绩很好，能上好大学，以后找好工作可以赚很多钱养你和她。” 可我大概撑不住了。 赵老爷子显得精神了点，他清楚自己只能走到这了，把该说的说完：“我也没有什么钱，租房子的时候都给你们了。往后，你和漫漫都好好的，为着自己活，好好照顾自己，累了就休息，你俩还都是孩子呢。” 长辈就是这样，无论你多少岁，在他们眼里都是孩子。 他低头老实听着，语气确实带点不知所措的不甘：“您也会好好的。” 明漫推开了门进来，赵老爷子没多讲什么，只是一直瞅着两个孩子，似乎是想要自己记得再牢些。 他缓缓闭上了眼。 刚刚买回来还热乎的饭菜洒在了地上。 指腹上的血已经不擦了，如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滚落。 . 明沅许久未回到学校了。 他不在的日子里路修缘天天心不在焉的，不好好听课也不怎么写作业，成绩也是一落千丈，为此岑琴和路修缘没少吵架。 路洹在他们吵了两次就不回家了，他不想听那个婆娘天天撒泼发疯，直接躲到易桉那去，让易桉这两天都没办法去学校。 路修缘的状态葛松也看在眼里，除了叹气他也一无办法。 他想不明白自己的兄弟怎么就喜欢上个男人，还是自己的亲哥哥。 这已经是伦理道德问题了，他想不出该如何宽慰。 临近期末考，路修缘给明沅发去消息：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想你(இωஇ) 明沅回得倒快：不回了 路修缘又问：期末考试怎么办？你不考了吗？ 明沅回答：不考了 路修缘不知道回什么了，没想到明沅又发来一句：老爷子走了 路修缘盯着聊天框发愣，敲了字又删除，最后只回了个“哦”。 明沅看着备注和正在输入中来回转换，看了半天，又看着这个哦字看了半天，按熄了屏幕。 路修缘连忙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太冷淡了，又打了一句：我能不能去看看？ 明沅没有再回。 一场大雨，栀子花落了，赵老爷子也去了。 葬礼上来外人只有路修缘和葛松。 他俩都请了假去了村里，做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车，到了那里哑然看着状态不太好的两个人，却除了“节哀”以外也想不到其他安慰的话了。 明漫穿着丧服，没有哭，却除了哥哥外无论对谁都没有反应，往日亮晶晶的眼睛也失了神采，布满了红血丝。 赵老爷子下了葬，按照老爷子的遗愿，埋在了他从小长到大的那个村里。 路修缘过去牵了牵明沅的手，拿纸递过去。 明沅苦涩笑了下：“没哭。” 他只是眼圈红了，似乎在忍着。 路修缘一把抱住他：“你应该哭一下。” 明沅缄默半晌，回抱住他，很安静。 路修缘感觉到自己的肩膀湿了。 葛松抓了抓头发，踌躇着一会儿，也拿着纸巾跑到明漫那，但明漫也没哭，他也知道在亲人去世面前怎么安慰都徒劳，一边心疼她一边只是挪过去坐着静静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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