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乎什么事都是共享的,都知道对方不少的秘密。 路修缘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葛松。 他没什么悲惨的经历,这件事已经让他很难受了,现在一个知心好友在这,实在忍不住。 把明沅的身世告诉了他,把自己喜欢明沅这件事也给他说了。 葛松看见路修缘在说这件事的时候脸上的挣扎溢于言表。 虽然能猜到不是什么好事,但是没想到居然是这么炸裂的事,葛松嘴巴都能装下一个鸡蛋了:“我操啊,这么狗血?你们这几天是发生了啥啊我嘞个亲娘啊。” 明沅居然是路修缘的亲哥哥…… 他兄弟还是个gay! 还喜欢的他亲哥!!! 哪怕早就察觉出路修缘对明沅的情感不一样,当结果亲口从当事人嘴里出来的时候葛松还是不由得震惊了一下。 稍微斟酌了一下言辞,葛松尽量不让路修缘在听完之后太难受:“其实我不太建议你们两个在一起……你知道吧,我没有歧视同性恋,只是你们两个是亲兄弟,于情于理,这不合适……哎哟你懂我的意思,这你肯定都知道。再怎么说你们两个身体里留着同样的血,这是再怎么样都无法免除的。” 葛松说完小心翼翼看着路修缘,生怕对方崩溃。 葛松说的他都懂,他都知道。 要真的这么容易控制住那就不是喜欢了。 如果可以,他宁愿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亲兄弟。 两个人去了酒吧,路修缘盯着葛松看了一会儿:“明漫是后天烧哑的,因为我妈把她扔在路上,她发烧了,明沅一个人拖着她走了一天,最后两个人都撑不住倒在路边了,赵爷爷把他们捡回去,但已经晚了。” 葛松:“……天杀的好想砍了他们,对不起。” 路修缘收回目光:“没关系,如果不是因为亲情关系,我也想……好恶心。” 他闭上眼。 是啊,好恶心。 “为什么明沅会是我亲哥哥呢?我之前提过一次明沅,她的反应特别激烈,我知道她控制欲强,我那阵子的确叛逆,我以为她是怕我不受她控制了,结果我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 路修缘的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从小到大学男儿有泪不轻弹,现在实在是不太能忍得住:“明沅小时候真的过得好苦,我好心疼他。我从小养尊处优,明明都是她的孩子,为什么区别那么大,我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应该恨谁,赵爷爷帮助了明沅,我妈生养了我,这样算下来,最多余的应该是我。” 葛松不太会安慰人,只能笨拙地给路修缘递纸巾拍拍他的肩:“不能这么想,任何人都不能决定自己的出生。” 压抑了这么多天可算是能发泄一下了,这算好事,就是有点丢脸,还有好几个小姐姐过来问小帅哥怎么了,葛松欲哭无泪。
第20章 短暂 路修缘又一次磨着明沅和他一起去照看赵老爷子的时候告诉了他吴妈的存在,明沅记性好,肯定还记得她,当初还故意躲着并未相认。 虽然没有什么感情,但明沅选择去见了。 面前站着的花甲老人以及她脸上的皱纹让明沅不禁想到了上一次和她见面的时候。 已经是二十年前了。 那时候的记忆了吴妈比现在年轻太多了,他当时太小,本身也不会记这样一个人太久。 隐约记得还在路家的时候……算了。吴妈看见明沅来的时候也不意外,只是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还能再见到他,连忙招呼路修缘和明沅坐下,笑眯眯拍了拍男生的肩膀:“苦了你了,少爷。” 明沅摇头:“不要这么叫我。” 吴妈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 因为她自己也是孩子的母亲,尤其是曾亲眼见到这两个孩子小时候的经历,心里也是一阵母爱泛滥。 吴妈自顾自又说着当年的事情,路修缘都跟他讲过,不妨碍他再听一遍。 然而再一次听到自己和妹妹被扔下的原因时,嘴角依旧嘲讽地抽了一下。 路修缘在旁边也不满地小声哼了几声,跟小狗一样,明沅看了一眼,拍拍他脑袋。 明明他才是受害者,还得反过来安慰路修缘。 吴妈讲到最后时甚至都带点哽咽,还对着明沅说了几句对不起。 说到底岑琴也是她看着长大的。 吴妈也没想到,为什么小时候可爱活泼的岑琴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她太久没有跟他们联系,在知道他们真正遇见时发生的事之后情绪波动尤为大:“她也太过分了!” 明沅道:“其实很小的时候,我被赵爷爷捡回去,就在你这里往里走更远一点的村子里,天亮的时候跟着邻居出来买菜看到过你。” 明沅明白吴妈的苦衷,路家给的工资不低,她能辞职已经说明这个人很好了,当然不会怪罪她。 路修缘被夹在中间,在旁边听是越听越难过,越觉得两个人是亲生兄弟这件事不可思议。 天杀的老子难得心动一回这下要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喜欢上自己的亲哥哥,好荒谬。 就算喜欢的时候他不知道,这也并不影响他觉得荒谬。 后面两个人说什么他都没仔细听,满脑子都在想这个事,每次一想到这个无论在干什么他都能飞速走神。 明沅会喜欢他们? 人一旦到了喜欢的人面前,就会变得自卑。 百分之八十以上有可能都会变成万分之一。 好在没给他走神太久的机会,明沅和吴妈叙旧完了之后弹了下路修缘的脑门:“发呆呢?” “啊……啊?”路修缘回过神,连忙起身,“你们聊完啦?要走了吗?” 明沅有点好笑看着他:“你想住在这里也没关系,我先走。” 路修缘撇嘴:“不要,我要和你走。” 明沅是不是变得爱开玩笑了啊? 或者说,对他态度变了点? 好像也没有很坏总之。 路修缘今天不想回去,和岑琴说了声跟葛松出去喝酒。 明沅的眉头微微皱着,回头看了一眼他,他一直在低头玩手机而且心不在焉,于是面无表情站在那里,成功让路修缘撞到。 “哎哟我……”路修缘咽下脏话,抬头看见明沅皱眉,讪讪问道,“怎么了?” “”一路上都不在状态,你说怎么了。”明沅以为他是在为这件事苦恼,“不用多想,跟你没关系,你不要再为这件事操心。” 路修缘苦笑一声:“说得轻巧。” 他想了想,又道:“而且不止。” 明沅不解的目光转来,路修缘心里咯噔一声,暗骂自己多嘴:“没事,小孩的事大人别多问。” 明沅:“……” 绝对不能让明沅知道,知道了他们就算是彻底完了! 如果他和明沅在一起的话,是叫明漫姐姐还是小姑子啊?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路修缘猛地打了个激灵。 不是他在想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连忙晃了晃脑子,两个人走到家楼下,路修缘等他上去跟明漫说了几句话,出来之后直接去了酒吧。 最近去酒吧的频率有点高,但是问题不大。 放了寒假不用担心明天上课,过完年所有店陆陆续续都开了,人也逐渐多起来,明沅干脆要了一个包间点了酒。 路修缘犹豫道:“你钱够吗?我请你也行。” 明沅顿了顿,无奈:“不要把我想这么穷,我只是节俭惯了。” 他们现在比以前好多了,跟正常小康家庭差不多,这点钱还是够的。 明沅用开瓶器打开了一瓶递给路修缘,接着又开了一瓶给自己,也没犹豫仰头就是喝。 路修缘酒量不是特别好,他心里有数。 有数个屁。 路修缘自己也没想到这么轻易就醉了。 明沅发现的时候路修缘已经抱着他痛哭了,谁能知道上一秒还算正常的人下一秒就抽风成这个样子。 问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醉了,明沅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跟他在一块儿待久了智商也跟不上了。 路修缘抱着他的胳膊一边抽鼻子一边哭,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看得出来这段时间孩子委屈坏了。 明沅正打算调整下姿势让他能舒服点,结果人哭得更厉害了,害得他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哥,我好难受啊。”路修缘使劲儿扒拉着他的胳膊不放手,如果明沅有拿出来的想法他就会开始闹腾,“我真的难受。” 我当然知道你难受,谁不难受。 明沅叹了口气,揽过他肩膀拍了拍脑袋:“好了,会过去的。” 会过去吗? 路修缘哭了半天,眼睛哭肿了,可算是消停了一会儿,正当明沅以为好不容易安抚好的时候路修缘又耍起了酒疯。 明沅:“……” 失算了,应该提前想到然后问问葛松他酒量如何的。 这个酒品……算了,比他更差的也有。 路修缘拉着明沅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说自己知道这件事以后心里的想法。 “我妈对我还是挺好的……印象里面……反正我小时候想要什么东西想干什么我爸妈也没缺过我,我妈也会在我生病的时候关心我心疼我……嗝,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呜呜呜呜呜。”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妈不让我跟你玩了,烦死了……关他妈我屁事啊,憋屈死我了,杀了我吧。” “因为你是我的亲哥哥,因为那个烂透了的邪教,可是我真的,我好喜欢……” 他忽然坐直了身体,不说话了。 明沅:“喜欢什么?” 路修缘大吼:“没事!” 明沅被他吓了一跳:“……” 他继续蔫蔫趴回去对明沅讲:“我爸不怎么回家,说实话对他的了解也不是很多,但他平常跟我说话还是挺温和的,一碰到你也是,反应很不好,你明明那么好。” 明沅冷笑一声:“他们是……”垃圾。 看了一眼脸上还有泪痕的路修缘,他沉默,还是没有在小朋友面前说父母的坏话。 很多细节现在想来都有迹可循,只不过路修缘对现在恶心的父母还没有实感,有些事还是意识不到。 岑琴对他的好,应该仅仅只是因为自己丢了两个孩子,那两个孩子是大师口中的“厄运”,然后将对孩子的爱转移到路修缘身上。 自己唯一一个没有“厄运”的孩子,自己也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孩子,渴望望子成龙,对他倾注的一切并不完全是因为爱,而是希望自己面上有光,就像她哪怕在明沅明漫三岁之前再温柔,扔掉的时候依旧是那副厌恶的嘴脸。 真的爱是不会因为这个扔掉孩子的。 在岑琴心里,“厄运”是会传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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