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楼准挥挥手让身后的人全部待在原地,他自己推开了主卧的房门,没第一时间走到那紧紧盯着他的男人面前,先走到了主卧侧边放着的和当前情景十分违和的茶桌前。 身后被绑在椅子上的人被堵住了嘴,此时即使是不耐烦只能动一动躯体使椅子腿在地上砸出钝钝的响声,嘴里不断呜咽着。 楼准没搭理身后的人,慢慢地沏上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眉眼弯了弯:“一样的味道。” 身后那人发出的声响愈演愈烈,楼准“啧”了一声摇着茶杯转身,靠在茶桌上把目光冷冷地投向那不断乱动的男人,霎时,房间里的声响便消失了,只有茶水碰撞杯壁发出的荡漾声。 端着茶杯的人满意地笑笑,笑意未尽眼底,那双薄情眼冷冷地丢在面前人身上,有些不耐烦道:“要说什么。” 绑在椅子上的人昂起头,满是自信地道:“我给那小少爷的精神洗脑绝对万无一失,他现在是不是死皮赖脸地一定要跟着你,你是不是烦躁死了?觉得救他回来是错误选择了?” 因为给薄朝拴上领带而暗爽的楼准本人挑了挑眉,有些不解地把目光移向眼前那人,像是虚心求教道:“精神洗脑?” “哈哈。”那人笑着,“张家的猎狗们都会的本领,不过就是让他不断地逃出去再不断地抓回来,只有拴上脚铐的时候才能走出地下室,张家聘请了专业的催眠师,我只需要把他抓回来就好了,短时间的洗脑和失忆很容易达到。” 楼准顿了顿手中摇动的茶杯,将它放到桌上走近了一步,眼里似有风暴掠过,平静之下的是危险万丈的深渊,他没什么情绪地道:“洗脑一直有效吗?” 那人还在试图解开身后的绳结,漫不经心地答道:“看猎物的身体素质,一般三到七天就能恢复正常了。” 楼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转身欲走,接下来的事情便是门外那些人的事情了,却未曾想,他淡漠的态度激怒了身后那人。 那人本以为他会顺着他的话抛出要怎么拜托薄朝的话,然后他就能顺水推舟完成张家人给他的任务,可这人分明没有半点在乎的样子。 这怎么行? “你就不想知道其他的吗!?”身后的人气喘吁吁地朝他大喊,房门开着,怒喊吸引了门外守在门口的人,几乎是瞬时就有人跑到了楼准面前。 楼准敛神回头,对门外的人比了个手势,没什么表情地回身把门重新关上,恢复了那派随意却骇人的模样,眼神冷冷的,顺着他的话问:“你还想说什么?” 椅子上那人便以为勾起了楼准的兴趣,藏起眼里的胆怯,贪婪又重新出现在他浑浊的眼睛里,喘着粗气颤着声道:“那细皮嫩肉的小少爷可不是薄家亲生的,他早就被薄家卖了,你救了他也没什么好处,要我看你不如把他送回张家吧,虽然值不了几个钱,但卖个人情,张少爷肯定会记得你的。” 楼准越听唇勾得越高,那人便以为说到了楼准的心坎上,语速越来越快,情绪越来越激动,最后兴奋到几乎以为这项合作已经达成,他就要成为楼家和张家的大功臣立下巨大功劳。 那原本靠在门板上站得随意的男人突然直起了身子,噙着笑一步步走近,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椅子上的人的心脏上,那满头是汗的中年男人不停吞咽着口水,像是害怕又只好强撑着的模样。 楼准勾唇冷笑:“被薄家卖了?” 砰! 中年男人额头的热汗霎时变成冷汗,被一脚踢中的腹部不断地涌起痛感,椅子也摇摇晃晃最终倒落在地,一时间的晕眩和剧烈的疼痛混在一起让他忍不住反胃。 楼准蹲下来,依旧勾唇笑着,那双薄情的桃花眼弯着,像是看着心爱人的眼神,偏偏每一眼都带刀,让男人不由得颤抖着瑟缩。 楼准像是有点嫌弃地提拉起男人被压迫在地板上的一根手指,手腕轻轻用力,清脆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男人抑制不住的呐喊声。 他无视男人的颤抖和无止境的摇头,又拿起一根手指:“救了他没好处?” 咔嚓,食指。 “送回张家?” 中指。 “值不了几个钱?” 无名指。 楼准站起身,无趣地看着地上已经抖得和簸箕一样脸色煞白的男人,他甩了甩手,像是触碰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最后依然笑着对地上的人道:“张少爷记不记得住我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不会让他在谈判桌上好过。” 他本想转身,下一秒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又转过身踢了踢地上人软得像一滩烂泥的手,直到那人颤抖着动了动手,他才满意地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会把你完完整整地送回张家,毕竟没有完成任务的你在他们手中恐怕会比在我这儿惨十倍,术业有专攻,这种事还是交给他们比较好。” * 楼准到达白礼的私人诊所的时候,还没开到目的地就在车窗上看到了薄朝的身影。 他站在门口,现在是秋天,晚上有了些风把他额前的碎发吹起露出微微皱着的眉眼。 楼准停好车大步走了过去,握了握薄朝有些失去热量的手,轻声问:“怎么不在里面等?” 薄朝眼睛亮亮的,像是在心里许多次暗暗排练过一般熟练地钻进楼准的怀里,软下声线缓缓道:“想您。” 【作者有话要说】 薄总:趁楼哥没彻底生气赶紧递一颗糖。 大家五一快乐呀~最近在外面旅游没时间码字,四号回家之后连更四天!
第36章 可以吗? 楼准先是一愣,但原本虚虚放在薄朝身侧的手在面前人投向他的怀抱时,那只手下意识地搂住了怀里人的腰。 此时两人紧握着的手因为躯体的靠近而晃晃悠悠地落在他们的衣角处,薄朝的手紧紧拢在他身后,楼准也搂着薄朝的腰,两人的距离不过毫厘,动作的熟练度和契合度仿佛过去已经演练过无数次。 楼准稳住身子,手抬起来顺了顺薄朝的头发,垂眼安抚着笑着道:“我去和白医生见一面,你先回车里等我?” 薄朝闷着声“嗯”了一声,乖乖把两人握着的手松开了离楼准远了些,两人的指尖彻底松开前他的食指指尖像是被捏了一下似的,温热的温度一下驱散了刚刚站在街边的微寒。 楼准和两米外站着的助理对视了一眼,帮薄朝拢了拢衣服看着两人上车后才迈步走进了白礼的私人诊所。 此时也到了白礼的下班时间,整栋诊所里亮着的房间不多,于是楼准没有什么犹豫就走入了一间灯光亮起门大敞着,还有身影在里面晃动的房间。 他走进去还没来得及打招呼,白礼先放下了手中的纸张,抬眼装作无意地问道:“我送给你的书看了吗?” “看了。”楼准回答,看了第一节也算看了吧。 “嗯。”白礼颔首站起,没再延伸这个楼准有些心痒痒的话题,“薄少爷的检查结果全部都出来了。” 他把桌上的检查单一张一张地摆好,敲打着桌面最终直接告诉了楼准结果:“目前看来并没有什么内伤,他最严重的伤仍然是脚踝上的皮肉伤,虽然没有伤到骨头走路不成问题,但如果不注意即使换药的话,那一圈伤很容易留下伤疤。” 刚刚知道薄朝的失忆行为是由何产生的楼准点了点头,低头把薄朝的抽血单拿起看了看。 白礼继续说道:“在薄朝出国之前我也认识他,虽然没有你们两家的关系这么亲近,但他什么样子什么性格我还是熟知的。” “所以,我猜你说的他脑袋上的问题大概是他失忆了,对吧?” 白礼把抽血单从楼准手里抽出来,两人隔着纸张对视,医生淡淡的眸子里的探寻依旧,楼准退后两步靠在墙上松开手,听着白礼道:“他的失忆不是外伤导致的,如果是精神方面的问题而导致失忆,我想我需要得到具体的失忆原因。” 从目前的游戏设定来看,白礼是游戏里的御用NPC,且不论是虫族世界里还是在这个世界里,他的维护对象是偏向薄朝的,他不管楼准的死活,他关注于薄朝,保证薄朝的安全,所有在薄朝为什么失忆的这一问题上,楼准并没有瞒他:“他的失忆是因为药剂,在前两天,他被绑架了。” 白礼怔了怔,低下眼把检查单都收起来,轻声开口:“张家?” 楼准原本因为靠在墙上而单点在地面上的脚尖陡然一顿,然后轻轻放下,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样子,只是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鼻尖的痣被头顶的灯光照着格外明显,微微冷着声问:“你怎么会知道?” “他们家的勾当在这个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也就只有你们家常年在国外不了解罢了。”白礼淡定地解释,“他们的药剂没有什么副作用,过两天薄少爷大概就会恢复正常了。” 楼准神色缓了缓:“记忆恢复后这段时间的记忆他还会记得吗?” 白礼想了想,没有给楼准确切的回答:“这个看薄朝自己的选择,当时药剂的检测报告来看,保存记忆的实验品都对失忆期间的记忆十分满意,愉悦的情绪偏多。” 楼准挑了挑眉,道了声谢迈步出了门。 他推开轿车后门的时候薄朝正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右手轻轻搭在左手的手腕上,轻轻抚摸着领带的打结处,听到车门被打开的声音时轻轻颤了一下,回头看见是楼准才又放松下来。 “楼总,回金礼吗?”助理在驾驶座问道。 “嗯,”楼准答应道,下一秒又补充道,“前两天挤压的工作我今天晚上会全部处理掉,这两天你辛苦了。” 助理说着领导和下属之间的客气话一边开车,车里很稳,让楼准一直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些。 他试探性地碰了碰薄朝的额头,温热又不灼热的温度,看来烧是真的退了,他低头看了看薄朝被层层纱布缠住的脚踝,那是昨晚薄朝沉沉睡过去后他在白礼的指导下缠的,虽然丑陋,但是有用。 回去后换一下纱布,楼准在心里暗暗道,身边的人跟着他的视线挪移着,此时动了动脚把伤口藏到里面,像是不愿让楼准看到似的。 楼准笑笑:“不让看?” 薄朝小声地反驳道:“伤口,不好看。” “伤好了就好看了,这几天好好在家养伤?”楼准道,薄朝的状况最好是不出门直到记忆全部恢复,先不说遇到曾经认识的熟人怎么办,如果走到大街上被看赛车比赛的观众认出来,那说不定明天的体育头条他就会看到熟悉的名字。 薄朝本也没什么出门的心思,他只想待在楼准旁边,听到这话轻声问:“您这几天会一直在家吗?” 楼准一愣,看着薄朝绞成一团藏在袖口里被领带遮了大半的手随即又一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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