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朝按着键盘的手一顿,下一秒对话框里就出现了一排排空白,他有些慌乱地删掉,然后乖乖回:“好的。” “我同意。” 楼准发了最后一条:“嗯,别回了,回家好好休息,有事直接跟我讲,你对我来说不是麻烦。” * 疾驰而过的车里,薄朝的脑海里缓缓出现了电流声,KK没什么生气的声音传来:“你终于舍得把我放出来了?” “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薄朝淡淡解释,言外之意,楼准在的时候就不让看。 KK冷哼一声,为自己打抱不平:“我下次要和楚阳换换,楼治疗师那边就能看全程,我就是看全程黑屏。” 薄朝用指尖敲了敲膝盖,他穿的还是楼准这两天新给他买的衣服,布料和楼准常穿的如出一辙:“他的视角大部分需要直播,你明明也在看直播,这有什么区别吗?” KK理所当然:“楚阳看的是无删减版。” 薄朝指尖一顿,垂了垂眼躲避KK言外之意的询问。 KK本来也没想得到答案,便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起正事来:“当时你写这个剧本的时候我其实疑问并不少,比如现在这个情节,你完全可以自己脱离薄家的困境,为什么还要写出自己受制于他们的情节?” 薄朝没什么情绪地解释:“人是不断期望自己未曾拥有的东西的生物,不是吗?” “当时是我一个人撑过来的,所以这次不想了。” KK沉默了下,有些忧心忡忡地道:“薄朝,我再提醒你一次,不要沉溺在游戏里。” 车快停了,薄朝望着窗外那极为熟悉的建筑勾唇笑了笑:“我明白的。” 他明白,在游戏之外两个人的距离仍然很远,很远。 * 第二天正午,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五天,楼准终于坐在了他的公司的办公室里,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游戏的开发商是揽镜,这栋办公楼的建造和揽镜一模一样,甚至他所在的这间办公室,和薄朝的那间也可以说是如出一辙。 助理推门进来,虽然说楼准处理工作完全是系统在帮忙,他只需要重复脑海里漂浮的文字说台词就够了,但文件的字是实实在在要签的,只不过现在这些文件都是打回去很多次之后的了,他只需要一份份签字就好。 手里程序化地一遍一遍写着自己的名字,楼准假装无意地问道:“薄朝今天有什么行程安排吗,还是待在家里?” 助理表情变幻了一下,一时间变得有些耐人寻味,他顿了半秒道:“我刚要跟您报告,现在传来的消息是薄母说再过一会儿要去见张家人,这是我推测的,因为那位女士的原话是——‘准备好等会儿去见联姻对象’。” 助理说得一顿一顿,一边说还一边观察楼准的表情。 但楼准出乎意料地平静,他一点不着急地把手里的文件全部签完,盖上笔盖呼了口气,像是听见了早在计划之内的事情,他轻声道:“一个小时后安排车。” 助理一怔,问道:“去哪?” 楼准右手掌心贴在下颌,用食指敲了敲脸:“去见联姻对象。” 【作者有话要说】 到底谁和谁联姻捏(对手指) 昨天晚上的意外一个接一个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迟到了私密马赛!!但是明天休息(再对手指)周五见!
第40章 来接你回家。 【恭喜!前期关键情节已完成三分之一,请治疗师再接再厉!】 又是一日夕阳,楼准坐在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里垂着眼看着手机上简约的灰黑色页面,一蓝一红的两个点逐渐靠近着,前方正好是红灯,轿车停下的那一刻,原本快速移动的蓝色点也停止了前进。 他收回手机,靠在皮质的座椅上,敞开窗听着呼啸的风声,助理在驾驶位上突然正色说道:“楼总,后面还是那辆车。” 楼准懒散地抬了抬有些困倦的眼,落在轿车的后视镜上,其倒映的那辆这几天已经见过多次的车紧紧跟在他们车后,像是完成着什么任务。 他眼睛很好,此时又恰好是红灯,两辆车都静止在原地,楼准看清了那辆车驾驶座上坐着的人,那人紧绷着唇,神情一秒都不肯放松的样子,楼准只淡淡地想,手这么快就不疼了吗? 他轻声开口:“上次没找到机会,这几天倒是装都不装了,张家人什么时候变成跟踪狂了。” 前两天他接薄朝回金礼时,助理的那脚急刹就是因为这辆无缘无故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车,简直就像是亡命之徒,即使张家不敢真的伤到楼准,但给他添添麻烦、废掉一辆车,他们还是可以做到的。 但到底是胆子不够大,选在了又宽阔监控又少的地方,只不过助理敏捷反应速度没让张家得逞,楼准又没闲心去找他们的麻烦,毕竟之后见面的机会还有。 但是张家人不这么认为,上头的赌徒只会觉得沉默的对方怯懦,只会紧紧相逼,只不过这两天楼准在公司和金礼之间两点一线,那辆车在市中心拥挤的车水马龙里找不到机会,只能无时无刻地跟着他。 “不派人去警告一下他们吗,就这样纵容他们跟着?”助理不解地问,“这样我们今天的行程不就完全暴露在张家人眼里了。” “他本就知道我今天会来。”楼准道,“他的目的也是引我来。” 助理没听懂,但也只能点点头,前方路灯亮了,他踩下油门,两辆车依然形影不离地在康庄大道上前进着。 楼准到达餐厅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他早就定了薄家和张家隔壁的包厢,他让助理留在车里,自己走进包厢坐在单人沙发里拿出手机,下一秒,清晰的对话声就传到楼准的耳朵里。 女人一改之前的骄矜和趾高气昂的温柔,此时软声细语,如沐春风似的:“张少爷,好久不见。” 薄朝此时坐在柔软的椅子上只觉得有些犯恶心,他和那位素未谋面的张少爷对面坐着,身边的女人热情和那人打着招呼,他却不想理睬,只想低头喝碗里甜糯的藕汤。 虽然恢复记忆之后那段在地下室的记忆已经渐渐模糊了,那几天唯一清晰的记忆是从睁眼看到楼准开始的,但他依然记得,把他从机场绑过去的人是张家的人,因为不知是被绑在面包车上还是摔在小木床上时,他听见一个男人用满满嫌弃的语气说道:“真不懂张家人要我绑个这么高的男人回来干什么。” 再加上今天这顿饭与他而言和鸿门宴无异,所以不止对张少爷,他对薄父薄母也没什么好脸色,只冷着脸,静静坐在位置上听着薄母花言巧语地夸着他。 平日里数都数不清的缺点,在此时更换两个词就变成了优点,就连他们说了许久的不务正业、没有前途的赛车比赛,也变成了他和平常人的特点。 薄朝心中很平静,甚至觉得空气里都沾上了荒谬的气味,薄母的娇软声音被他几乎忽略,只是那张家少爷一直用不知道如何形容的眼神盯着他,若不仔细看便以为是一腔热忱和满心喜欢,但细细看去,又能发现藏在眼底的嫌恶和嫉妒。 薄朝疑惑地抬了抬眼,对上那双笑眯眯的眼睛时没什么情绪波动,却无端觉得这双眼睛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这一眼便堵住了薄母的嘴,因为那张家少爷终于肯打断女人的话,只轻轻道:“阿姨,你不用再说了。” 他轻声细语的,却又语调缠绵的像是地底下开出的藤蔓花,浓郁的勾人。 薄母一下便住了嘴,以为张大少爷要和他们谈联姻的事情了,即使着无礼的公子哥喊他阿姨她也权当没听见,喜笑颜开地等着下面的谈条件环节。 但张少爷只是抬起眼,扫了一眼薄父薄母,表情疑惑地有些不解道:“你们薄家,不是已经把小少爷卖给我们张家了吗,还想要什么好处?” 正当薄父薄母怔愣之际,张少爷又把目光重新挪回薄朝身上,弯着眼笑道:“薄朝,你真可怜。” 薄朝抬着头,没什么情绪地和他对视着。 那人继续贴心地为薄朝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说:“家里有那么一个败家的哥哥,明明是他做错了事情,祸却全都是你来背。有两位偏心到极致的父母,把你卖了一回又一回。” “明明家里富裕,却除了基本的生活支出没有别的经济支持,唯一一个赛车的爱好只能靠自己过去攒下来的钱抠抠搜搜地支撑着,你那辆车多久没换新车胎了,还能参加比赛吗?” 张少爷顿了片刻,看着薄朝依然平静的神色觉得有些无趣,刹那后像是想起什么继续说道:“好不容易自己从小一起生活的朋友回来了,却在收留你两天之后就忙不迭地把你送回了家,到底是这些人都过于尖酸刻薄,还是你活该呢?” 薄朝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一直在不停地贬低自己,好像要让他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崩溃流泪一般,他从不愿理会这种像是中了邪脑子不太好的人,可他又忍不住为楼准解释一句:“是我自己主动回来的,和楼准没关系。” 张少爷长篇大论之后终于得到了一些反馈,那双混沌的眸子骤然变亮了些,带着尾音故意哑着声笑着道:“原来你知道自己令人厌恶吗。” 薄朝皱皱眉,只觉得这人有病,他看了看站在旁边瑟瑟发抖不敢说话的薄父薄母,只觉得他今天来吃这顿饭真是最错误的选择,让自己受了一肚子气,而且楼准也没来接他。 骗子。 他站起身,看着在场另外三人都没有拦他的意思,便想推开门出去,一切的利益纠葛他都不想再掺合了,他被卖了一次也好,他们还想卖第二次也罢,他只想找一个地方舒舒服服地坐下。 可握上那扇门的把手时,刚触到冰凉的木质表面,门却自己开了,高大的男人站在他面前,宽阔的胸膛足以把他完全挡住,鼻尖处充盈的全是熟悉的气息。 薄朝抬起头,怔怔地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刚刚强撑着的冷脸一下就垮了下来,哪会有人听了这么多刻薄的话还不难过的呢,即使是听了千千百百回,伤口愈合了一次又一次,再次撕开那片血肉的时候依然会疼。 他偏过头,有些不敢看上方低垂着的楼准的目光,只是哽着声音尽量平缓着自己的声线道:“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回家。”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结果擦过他耳畔,与此同时,擦过耳畔的还有带着冷木香的微风,楼准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轻轻拉了拉,就把面前的人藏到身后。 他抬眼扫过另外三人,依然笑着,那双眼睛里却全是冰冷了,像是时刻都会凝固的冰,想了想,楼准第一个眼神施舍给了旁边眼神有些错愕的张大少爷,像平日里打招呼道:“你刚才,你在说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把后面的互动写了好多结果前面剧情一点没写所以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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