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要、要尿、要尿出来了、!” 沈念终于被逼到尖叫,“求你、求你,哥、求你!”被折腾傻了,竟然真叫了陆安峦哥。 陆安峦恨不得让沈念化在自己手里,他在射精前最后的关头抱起沈念冲进浴室。 沈念被大敞着腿按坐在马桶上,陆安峦跨在他上方,两只手将两根阴茎握在一起,浑然是个流氓。 “射出来,跟我一起,不然不许尿。”他气喘吁吁,嗓音嘶哑,仿佛沈念不听话就要当场把沈念吃了。 到最后精液喷得到处都是,沈念被迫坐在马桶上被陆安峦压着阴茎用女孩的姿势小便。 胡闹极了,他不敢想象陆安峦以后还会怎样折腾他,但当陆安峦绞来毛巾帮他擦洗,他又全然不觉得生气,或者说,他从来没有真生过陆安峦的气。 五天的分别都无法容忍,陆安峦干脆把沈念剥光,让他完整光滑的背脊贴上自己的胸骨,合眼前在心里最后一遍默念,清晨晚一些来。 ---- 中国好小孩儿,徐也。
第9章 暗角 沈建平后来知道了为什么那天孙继民突然寻他发疯。 孙继民前一天与新婚不到半年的妻子吵架,原因不得而知,只知道妻子气急,当场便要与孙继民离婚。 家长里短的事,乡间妇人口口相传,传播相当快。午后母亲隔着墙头与邻居王婶聊起这事,王婶菜也不洗,将铝盆往墙头一搁,双手叉腰,唯恐满肚子“要我说”吐不痛快。 “还能是因为什么?要我说,准是孙家小子在外偷腥,让新媳妇逮着喽!” 母亲“啊”的一声,看看四周:“你又是怎地知道?” “你且看吧,我猜得准没错。”王婶嘴一抿,唾沫翻飞,“别的先不说,我只知道新媳妇肚子里已经怀了种了,约莫四个月。有了孩子还作天作地闹离婚,肯定是孙家那小子管不住下面那东西,犯原则问题,把人气急了。” “那你这么说是有理,可新媳妇闹得不懂事。结了婚嫁了人,孩子都有了,还离什么离。”母亲叹气,语气里尽是数落,“定是从前叫家里惯坏,我可知道,新媳妇是城里人,还是独生子女,不定从小怎么娇惯到天上去,这倒好了,结婚坏孩子了,还动不动耍性子。” “可不是嘛,忒任性。男人不是好东西,女人总得守住日子,大着肚子离婚,像什么样子?” “是是。” 沈建平再听不下去,囫囵在井边洗过脸,转身往屋里走。 屋外母亲和王婶的“高谈阔论”、“我猜肯定是”还在继续,沈建平面对立柜上模糊的穿衣镜,眉头紧蹙。 母亲曾经也是城里姑娘,是独生子女,风华正茂之年她比谁心气都高,坚持不遇到最优秀、最珍惜她的青年一辈子不嫁。 转眼二十几年过去,让从前心比天高的姑娘变成如此这般,沈建平不嫌恶母亲,他觉得惋惜。 沈建平在镜子前照了又照,看新换的衬衫合不合身,看半宿没睡着觉的脸色丑不丑,他是看不上自己这副长相的,尖鼻凤眼,生在男人身上,好听说叫秀气,难听说就是不男不女,陆成江那样夸他,他只当陆成江有文化又客气,他是不敢信的。 眼看再耽搁下去就要迟到,沈建平最后一遍检查自己,急急往外走 “夹个尾巴一声不吭到哪去?” 母亲在沈建平刚要出院时将他叫住,沈建平头也不回,扶着门栓说:“上、上镇里开教师研讨会。” “怎的动不动就要开会,礼拜天也不得闲?”母亲盯着他,面带不满,“明天总无事了吧,王婶给你介绍了人,明天中午去见。” “我不去。”沈建平飞快地答,声音不响却异常坚决。 “你说什么?”,母亲和王婶对视一眼,以为沈建平吃错药了,“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去,以后也不要再给我介绍人,我是成年人,我不愿意的事,谁也强求不了我。”沈建平说完最后一句,拉开门栓便走。 “什么叫不愿意?!你当我愿意一把年纪还为你操持?!若不是对不住你父亲,我巴不得现在就下去找他!” 母亲被关在身后,连带一上午都停不下的叹息和数落。 沈建平急匆匆朝村口走,几乎跑起来。他撒谎了,仅是一个月,他骗了母亲五次。 他是何其老实本分的人,扯谎只会扯开会这一条,扯得自己都编不下去。 看来他是病入膏肓了,沈建平气喘吁吁地想——他的病,他处不来姑娘却爱慕男人的病,在他遇到那个人之后,就再也无药可救。 苍穹在入秋后骤然拔高,万里无云,千万道阳光无遮无拦照向这片寂静沉闷的山村,照向麦田里奔跑的沈建平。 他像受困已久稍得解脱的兔子,无束无缚地奔跑,在白山黑水尽头,看到陆成江遥遥向他招手。 无药可救就无药可救,沈建平兀自笑起来,唇红齿白,连带酸涩的眼角,差点在大白青天下笑出泪花 他活了二十五年,从未有过某一刻胜过此时豁然。他哪里不知道那个人至多留在山村两年,翱翔南北的鹰远不是无力迁徙的雀所能追,他没本事追随他,更没有颜面牵绊他,他的爱慕从未开口,他所感激而热泪盈眶的一切,不过老天让他和这个人遇见。 “怎么跑着来?电影还有两个小时才开场。”陆成江左手握着一束仔细剪掉尖刺的月季,粉白相间,用牛皮纸捆着。 “头一年栽,颜色不艳,沈老师要是不嫌弃,就带回去留着解闷。”陆成江从上衣口袋抽出一块手帕,帮沈建平擦额头上的汗。 “给我的?”沈建平喘不匀气,两颊嫣红,不知如何感谢。 陆成江给人擦汗的手擦着擦着便不动了,盯着沈建平低垂的长睫和微张的薄唇看。 “嗯?”沈建平抬起头,正好落进陆成江眼中的深壑里。 “那、那既然陆支书不说话,我便不跟您客气了。”沈建平一把抽走陆成江手里的花,转身往小轿车边跑,“还不走么?再不走电影真要开场了。” “走,这便走。”陆成江难得有这样走神的时候,他看着捧花的沈建平,心口陡然升起一股潮热。 男人送男人的花,为友谊?为志趣相投?陆成江说不清楚,从东北到东南,城市、乡间,读书、工作,男男女女,清淡浓艳,他见过相当多的人,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沈建平这样,叫他怎的都看不够。 这一个月他逮着契机就到村小学去,借机看看沈建平,再编些借口约人出来,带沈建平去县城看打篮球,去大坝上看鱼,去镇上看电影,陆成江总以为沈建平要嫌恶他扰清静,但沈建平一次都没有拒绝。 别是自己这点身份压着人家,陆成江想,他走向沈建平,下意识用袖口蹭蹭沈建平冒着汗珠的鼻头,蹭得沈建平直往后缩,结果越缩他越不想收手。 “时常占用沈老师的私人时间陪陆某到处闲逛,也不知道有没有给沈老师造成困扰,甚是抱歉。” 陆成江早就发现,沈建平一和他挨得近就要脸红。故而他嘴上道歉,身体却不绅士。 沈建平被他夹在身体和车门板之间,经由他大咧咧的眼神从耳后游荡至眉梢。 “不、不困扰,是我要谢谢陆支书愿意带我坐轿车,愿意带我出去……” 眼看沈建平几乎要把自己烤熟,陆成江撤到一旁,掩住抠鼻轻咳了两声。 “沈老师不勉强就好,时候不早了,上车,走。” “好。” 男人有些不满足,路上陆成江边看路边用余光打量沈建平,觉得沈建平应该靠自己近些。方才他实在是欺负人,但若有人问他,为何不道歉,陆成江答不上来,因为他心里所想,是根本没欺负够。 那时候国内影片数量极其有限,影院一个月放同一场电影是常有的事。但在文娱生活尚未极大丰富的年代,一部片子可以被翻来覆去看数十遍,约会谈恋爱到电影院,要比任何形式都时髦。 《在银幕后面》他们已经看过三遍,沈建平仍看得目不转睛,他喜欢诗歌、电影、照片等各种形式的艺术作品,在“文艺青年”这一称呼没沾染上任何嘲讽的年代,沈建平是心中罗曼蒂克火焰热烈燃烧的理想青年,他写过许多自认为难登台面的诗,过去写给山野,后来写给陆成江,读给自己。 “渴不渴?” 陆成江点点沈建平肩膀,沈建平在黑暗里转头。 “不、不渴。” “喝汽水?” “不用的。” “我去买。” 驴唇不对马嘴的对话,沈建平眨眨眼,面露疑惑。然而陆成江已经起身,径直往外走。 沈建平不知道的是,方才他回首间,鼻尖险些擦着陆成江嘴角,让他心中风度卓然的陆支书豁地生出一身热汗,正急着出门吹风降温。 陆成江去了有一会儿,留下沈建平继续目不转睛地看。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从他身后一拍他肩膀,沈建平回过头,以为陆成江返回,结果依稀辨认出的那张脸,竟是孙继民。 “出息了,都混到支书身边去了。沈建平啊沈建平,你是怎么做到的?是脱了裤子给人看你骚赖赖的屁股,还是跪地上给人舔?还是...根本就没敢告诉人家,你是个软蛋?” 孙继民探身将口鼻贴在沈建平耳侧,十月凉爽的室内,潮湿的呼吸激得沈建平汗毛倒竖。 沈建平一动不能动,仿佛被人扒光衣服游街。 “跟我出来,省得一会儿在人家跟前现眼。”孙继民用一根手指勾住沈建平衣领,此时荧幕放至转场,放映厅陷入漆黑。 …… “道歉。”校裤正在滴水,教学楼公共厕所内,齐灿被沈念按头压入拖布冲洗槽,已经失去五分钟前骂天骂地、骂陆安峦的气势。 厕所门口聚集着一些人,他们小声抽气,注意到沈念从额头到下颌蜿蜒着一道血线,以及在少年背后,白底蓝领校服上衣上老长一道暗红。 沈念舔掉流过嘴角的血,吐在齐灿头顶。 “我说最后一遍,向陆安峦道歉。”
第10章 寒露1984 “老爷们捧束花,臊不臊得慌?” 电影院东山墙挨工人宿舍楼一角,夕阳照不进窄巷,阴影罩在沈建平脸上,笼得他与灰白色水泥墙一样颜色。 “你看你那个窝囊样子,我现在打你两嘴巴你还能怎的。” 沈建平不吭声,将怀里的花掩到身后,他后悔,后悔出来时怕花放在座位上叫人偷走,现在反倒更怕孙继民会把花弄坏。 “叫我出来做什么?” “做什么?”孙继民最乐得看沈建平受气,他往前两步,一条胳膊支在沈建平身侧,答非所问:“你嫂子成天跟我闹,女人家家,我好吃好喝供着,不过让她给我生个孩子,她有什么不乐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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