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赌气说分手。” 但是已经太晚了,商暮秋轻嗤:“分就分吧,你不想要,我也不能硬给,咱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不麻烦我,我也不打扰你了,好么?” 江慎捂着脸挡住眼角迸出的眼泪,倒不是被这话伤到,他根本听不全,只是从商暮秋微凉的语调中听出反嘲,单纯心疼遭了殃的自己。 情急之下,他彻底想起了检讨的后半部分,于是试图用诚恳的态度背完,才交代了两条,就不得不中断了。 商暮秋捂住那张一贯阳奉阴违的嘴:“还是闭嘴吧,没几个字诚心。” 徐茂闻出门吃饭,进了餐厅看到两个有点眼熟的人影,先是愣了一下,在确定真是商暮秋和江慎之后,很高兴地走过来打招呼。 日夜颠倒的五天像是五年,终于见到天空,江慎甚至感觉到有点不适应自然光的晕眩,反应都有点慢,听到徐茂闻的声音之后左右看,精神恍惚地说:“哥,我好像幻听了。” 商暮秋正在看菜单,闻言瞥了眼右前方,江慎才反应过来真的有人在叫自己。 徐茂闻走过来把住江慎肩膀,很热情道:“怎么来了黎城也不找我?什么时候来的?……我靠你怎么了!” 凭心而论,这五天在吃穿上……在吃上,商暮秋没有亏待江慎,但是,坐在位置上的江慎眼神呆滞眼下发青瘦了一圈,活活一副被吸干精气的骷髅模样,再一看,果然——衬衫只能遮到脖子一半,露出来的一半惨不忍睹,连耳朵后面都是草莓。 徐茂闻心说看不出来,商暮秋居然是这种风格的禽兽,看看江慎又看看商暮秋,想起这是个高档餐厅,不宜出言粗俗,磕巴着措辞:“你……你们……你吸人阳气啊?” 商暮秋不说话,在菜单上划了几个,徐茂闻坐下来:“你们怎么回来了?晏城不忙?” “还好。”商暮秋说。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江慎听不清楚,一副闭着眼就能睡过去的模样,徐茂闻连连指责商暮秋虐待江慎:“你不给人吃饭睡觉啊?我走的时候那么活蹦乱跳一个小江爷,给你玩成这样了?” “玩”字太敏感,江慎立刻睁开眼,发现他们是在公共场合之后才松了口气,发现商暮秋轻飘飘扫过的目光后瑟缩一下,清了清嗓子低头喝水,决心回晏城后跟商暮秋分居。 喜欢是一回事,无福消受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或许需要一两年来摆脱阴影。 徐茂闻邀请二人参加他们家老寿星的寿宴,勾着江慎肩膀道谢:“你帮我搞的东西送到了,时间刚好,我还没谢你呢。”然后挤眉弄眼坏笑着,“我们家有厨子,正好把狐狸精吸走的精气给你补补?” 狐狸精本人表情无波,刚才说不太忙,此刻插嘴打断徐茂闻的戏谑:“明天就回晏城了,赶不及。” 倒也不是借口,要不是明天离开黎城,今天也不会带江慎出门吃饭。 徐茂闻遗憾叹气,而后对江慎发出单独邀请:“你又没有几个亿的大工程,吃了寿宴再走?” 江慎:“……好啊” 商暮秋:“他也没时间。” 江慎瞥商暮秋一眼,品出对方并没有解气,于是更加坚决了回晏城分居的决心。 餐后水果是一个拼盘,蜜瓜葡萄杨桃,侍者一一介绍成员们的产地,黎城垟城距离五百公里,不算近也不太远,这只杨桃奔波五百公里出现在他们的餐桌上,被所有人忽视。 江慎尝了一片,侍者介绍地天花乱坠,说他们挑选了最顶级的品质,但在蜜瓜衬托下,依然是酸的。 吃好了,商暮秋率先起身,徐茂闻在不远处的一桌向他们招手作别,江慎首次有点舍不得跟徐茂闻再见,踟蹰着走得很慢,商暮秋走了两步,刻意停下来等他,江慎叹了口气,只好跟上去。 回家了,走到门口,江慎忽然对门口墙砖的花纹感兴趣,盯着那里不愿意前进,商暮秋开了门,站在门口等江慎数完砖缝。 过了会儿,江慎似乎数不清,挪了一步,商暮秋一把提住伺机想跑的江慎,掐着江慎后脖颈提进门按在门后,掐着脖子亲下去,继续过完黎城的最后一夜。 【作者有话说】 哥:棍棒底下出孝子(不是开车)(对手指) (看似教育叛逆小孩,其实解放禽兽天性
第64章 半身不遂·慎 江慎很努力地在密集的接吻中找到开口的缝隙,躲避着商暮秋的动作求饶:“真不行了,哥。” 刚偏开一点的脑袋被勾着下巴扭回去,江慎平视只能看到兄长鼻梁,他眨了眨眼,缓慢平复喘息,不动声色隔开贴近的身体,垂下眼睑说:“你还不如抽我竹板。” 抽竹板再疼,至少还有养伤的时候,哪像…… 商暮秋听出江慎话里的怨念,笑了一下:“所以呢,有用吗?” “……”江慎抿着嘴,在嘴上服个软和吵一架之间犹豫,才要开口:“我……” “呵,真是没法管了。”商暮秋掐着江慎窄瘦的腰,这样的动作,下一步要发生什么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出现在江慎脑子里,他摇摇头,恳切道:“有用,我听话。” 听话就有鬼了。 商暮秋勾着江慎下巴在江慎紧抿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浅尝辄止:“恐怕憋了一肚子气,借着机会要报复回来吧?下过药了,下次准备玩什么?” 江慎确实后悔当时没有把药量翻倍,只是现在不能说。 他摇头,看起来很老实:“不会了。” 商暮秋差点就信了。 “好了,没功夫跟你绕弯子,回了晏城要是还犯,就没这么好说了。” “……”忍了又忍,终究忍不住,江慎说:“那你也别管我了。” 商暮秋险些被一口气噎死。 他用力掐江慎的脸:“这么不记打?还没回去又来?” “……不是。”江慎盯着眼前的胸膛,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听话地环了上去,但是话说得难听:“你不要我管你的事,你也不要管我的事。” “好啊。”商暮秋咬着牙,脸上似乎是笑但是很冷:“你都说要分开了,我当然不会再管你了。” “我……”江慎无可奈何,额头抵进商暮秋胸膛,闷闷道:“我不想分开……我说的是气话。” “但是,你也明白,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扯进晏城那些事里。”江慎搂紧商暮秋的腰,“哥,为了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要你好好的。” 被压到床上的时候,江慎相当绝望,象征性挣扎了两下,犹豫着:“要不……还是分开吧。” “我当然要好好的。”商暮秋表情语气很沉稳,一点都不像接下来要做什么不好的事:“答应你的事,都会做到。” “对我连这么一点信任都没有吗?” 江慎:“……” 不是不信任商暮秋,只是…… “我真的不行了。”江慎愁眉苦脸,哀求道。 他准备好投怀送抱那天在夜总会附近成人用品店里已经见了很多奇形怪状的东西了,但是不及这五天认识的多,他对商暮秋变态的程度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话音未落,被捂住嘴。 商暮秋有点不悦地蹙眉:“你要不重新找个老师吧。” 江慎:“嗯?” 商暮秋:“知道这种时候怎么说才有用吗?” 江慎是真的想知道,很迫切地望着商暮秋:“怎么样?” “……”沉默片刻,商暮秋不想说了:“自己想。” 江慎心里谋划着好些计划,他以为回了晏城最多继续被关在家里——到了晏城就没有能关住他的地方了,就算不出门也有的是办法办事,但,好言相劝和黎城五天只是手段之一。 商暮秋和江慎消失六天,再出现的时候,商暮秋还是那个温和儒雅的样子,江慎却坐在轮椅上。 江慎手脚都打着石膏行动不便,衣食住行都需要人照顾,但凡见了江慎的都要关心一句怎么伤成了这样。 商暮秋像一个宠溺弟弟过度的哥哥那样把半身不遂的江慎带在身边亲力亲为地照顾,每逢有人关心江慎出了什么事,就摇摇头,像个真正的家长那样叹气,冠冕堂皇地谴责江慎:“不听话,在外面鬼混,出车祸了,自己吃苦就算了,还要耽误我的时间。” 对方要么跟着商暮秋嗔怪几句江慎不听话,要么唉声叹气,叮嘱江慎好好修养,不要胡闹,要听哥哥的话。 商暮秋听着这些一边倒的苦口良言摇头叹气,江慎哑口无言,郁闷至极——他又不能在外人面前反驳是商暮秋控制欲发作把他关在石膏壳子里。 商暮秋乐在其中,把江慎当牙牙学语的婴儿照顾,喂水喂食,但是江慎是个有羞耻心的成年人,除了被剥夺的自由和无法实行的计划,更痛苦的是有手有脚却被迫行动不便,想看看窗外的风景都要求人帮忙推轮椅,更遑论必须解决的三急。 上厕所被哥哥亲自扶着老二,解完手还帮忙抖两下。 江慎白皙的面皮红得好似八月底的石榴,从此下定决心下次就是憋死、从楼上跳下去,也绝不会再对商暮秋面前说一次尿急! 可是商暮秋会开到一半都还记得给他喂水,他不喝,商暮秋就说:“我喂你。” 说着仰头喝了一口杯子里温热的茶水,喉结跟着仰头的动作滑动,江慎差点就鬼迷心窍地拿嘴去接了。 好在他还有那么点理智,记得这是在公司,百叶窗开着,随便一个人路过都能看见他们嘴对嘴喂水。 江慎破罐子破摔:“你真是疯了。” 商暮秋挑眉,吞了嘴里的水:“怎么了?” 坦然的表情,很难令人相信半分钟前他还想在人来人往的公司给对外宣称是弟弟的江慎嘴对嘴喂水。 江慎甚至想象了一下被人撞破之后,自己跟人解释商暮秋只是好心,怕自己渴死,在给自己喂水。 他想:那样的话,所有人都要知道衣冠楚楚的商总其实是个跟名义上是弟弟的男人乱搞的神经病了。 他只好配合地喝了两大杯水,然后在半小时后憋得坐立难安的时候,不得不再一次求助商暮秋。 忙的时候还好,商暮秋扶着他进出洗手间,脱·裤子放水洗手一套流程很快就结束了,要是不忙,甚至会把玩一会儿,在江慎起反应的时候又开始道貌岸然,点评自己缝合技术:“就说,缝的不错。” 江慎不堪受辱,趁着没人的时候翻到地上,试图摔裂石膏,但是只摔了一道小裂,并且,巨大的动静吸引来商暮秋请来的保镖,当天晚上,石膏又被加固了一层。 认错伏小和痛斥商暮秋神经病都试过了,商暮秋听了前者,笑一笑,很温和地说:“知道错了就好。”听了后者,则江慎屁股遭殃,吃一顿竹板——商暮秋从不知道哪儿捡回来一条竹板,跟以前收拾江慎那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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