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进门,看见余书缘凑在冰箱旁边找水喝。他身上穿着贺云的衣服,有些松垮,他本身就瘦,穿这么大的衣服,显得更瘦了。余书缘闻声转过头来,不声不响地看着他。贺云看见他头上还在滴水,顺着转头的动作,都落尽脖颈处的毛巾里。 出浴的余书缘像刚洗净的嫩藕,浑身白得出奇,脸上泛着淡淡的粉色。贺云心脏再次扑通扑通直跳,他不着声色地深呼吸,走上前去将东西放下。还没来得及问,余书缘又嫌弃上了:“你冰箱里怎么什么东西都没有。” 贺云白了他一眼:“因为我没买,你以为冰箱里会自己长东西出来吗?” 余书缘家没有冰箱,是个单独的冷库,每天都有阿姨去给冷库补货,他从来不操心这些。 “我又不是问这个。”余书缘将冰箱门一关:“那你平时吃什么。” “有什么吃什么。” 贺云将他推到小沙发边上,从储物柜里找出吹风机塞进他手里,在余书缘进一步对他人身攻击之前打开吹风机的开关,对着他说:“自己吹。” 走远了看人乖乖吹起头发,这才安心回到厨房。只是贺云忘了,厨房灶台和操作台堆满了杂物,而且炉子被自己关了,一下子找不到开关在哪。贺云不想在余书缘面前丢脸,假装淡定地收拾灶台。余书缘不知何时吹完了头,走到他身后不留面地说:“你不会连灶都没有吧。” “谁说我没有。” 贺云这时终于找到开关,有些炫耀地开火给他看:“饿不着你的,去床上看电视吧。” “我不想看电视。” 贺云没好气地说:“那你想看什么。” 余书缘别开目光,不着调地说:“你管我。” “行,那你就待在这看我做饭。” 余书缘没有再吭声,在不远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静静地看着贺云做饭。公寓不能用明灶,但好在电磁炉能应付简单的饭菜,贺云很感谢自己竟然还保存着电饭煲,三下五除二搞定了三菜一汤。 白灼虾、西兰花,芙蓉蒸蛋,牛肉豆苗汤。 贺云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贱,还严格恪守着余书缘那套饮食标准,连白灼虾的蘸料都只打了一点简单的醋。 公寓里没有大的餐桌,两人只能席地而坐,就着小茶几。贺云有些紧张地递给余书缘一个靠枕,让余书缘坐地上吃饭,估计又得叭叭一顿。但很意外地,他那张嘴倒是没有再嫌弃。 只是这么一坐下,就有点想哭了。 贺云想起以前在林苑1306,虽然有阿姨来做饭,但他也常常下厨。一开始,两人为磨合吃饭口味经常拌嘴。贺云这人前半生习惯了鲜香泼辣的平民美食,一跟他吃饭,感觉嘴里简直淡出鸟来。一旦要做些浓油赤酱的菜,余书缘就会因为怕他看不起自己而勉强自己吃。贺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执意要这样,总之,在吃饭这事上是贺云主动退让妥协。 贺云下厨的功夫不甚出众,顶多算普通家常口味,没有阿姨做得那么好吃。但很奇怪,余书缘虽然不说,贺云能看出余书缘其实很喜欢他来做饭。两人就着不大的小餐桌吃饭,还是会拌嘴,但很幸福。 “余书缘。” “嗯?” 贺云很自然地替他剥虾,一只只放进他碗里,边剥边觉得心酸:“好不好吃。” “好吃啊。” 余书缘完全放松,姿态、语气都又轻又软,跟白天那副剑拔弩张的样子截然不同。他只有在吃饭的时候会彻底放松,贺云看他一点点吃,想起余书缘的吃相其实很优雅:细嚼慢咽,不疾不徐,像只骄傲的小猫。贺云的心像被咬了一口,这么骄傲,陪他窝在这干嘛。 “你原谅我了没有。” 贺云想为下午的事道歉:“我确实不该看你手机。” 还有逼你玩野战的事。 余书缘一顿,接着又埋头继续吃起来,贺云看见他腮帮子鼓鼓的,接着他忽然小声说: “我从来没有真的生过你的气啊。”
第18章 单人床 贺云简直要喘不过气了,急忙站起来:“我要去厕所。” 余书缘顿了一下,用眼神目送他“噔噔噔”跑进洗手间,语气依旧是软的:“贺云,你吃饭还要上厕所,好恶心。” “你管我这么多!” 贺云用水洗了把脸,又不住地拍自己,想保持清醒,他一直回想着秦筝的话,想到自己绝对不能回头。 可是,真的不能吗。 贺云悄悄拉开门,余书缘还在乖乖吃,他吃得很慢,但很快,贺云给他剥的最后一只虾也吃完了。余书缘没有叫他,默默地又吃起其他菜来。贺云很想知道,余书缘有没有长进了,到底能不能… 余书缘吃完最后一口,轻轻放下筷子。桌上的菜还留了大半,刚刚说得那么难听,但他没有催促贺云,吃完也没有离开,反而抱膝蜷起来了。贺云很想叫他别这样,会压到胃不舒服,但看他那个饭量,应该是压不着。 余书缘还是没有发现洗手间的那双眼睛,漫不经心地问:“贺云,还没好吗。” 贺云盯着他毛茸茸的发顶,哽住似的一言不发。 余书缘又问:“你还要多久。” 回应他的又是机械的流水声。余书缘百无聊赖地玩地上靠枕的一角,将那一角翻过来折过去,忍不住又问:“还没好吗。” 小猫一样,粘人的紧。贺云没有给他再问的机会,将水一关,快步从洗手间走出来,余书缘抬起头看他,蹙着眉问:“你身上臭不臭。” “不臭。因为我什么也没拉。”贺云相当坦诚。 “哦。” 余书缘没有继续问他在洗手间待那么久的原因,贺云给他剥完最后三只虾,递到他嘴边:“喏。” 余书缘乖乖地张嘴吃了,唇侧的软肉碰到他的指尖,有些痒酥酥的。折腾这一通,贺云一看手机,都快临近九点了。 “我明天怎么上班啊。”余书缘指的是他衣服的事:“我的衣服不能穿了。” 贺云想起他那沾了精液的马甲还在自己包里,赶忙拿出来:“这能水洗吗。” 余书缘懒洋洋地答:“水不水洗都一样啊,都坏掉了。” “你就说能不能。” “不知道。”余书缘老实答:“你洗一个看看。” “行,你换下来的脏内裤在哪。” “在脏衣篓里。” 贺云想到刚才下楼买了一堆,唯独忘记给这货买新内裤,看来是上天注定要他真空上阵,真是怪不得别人。只不过万一衣服洗坏了,明天还是没得穿。 “你叫司机送一套过来。” 余书缘斩钉截铁地说:“不行,叫司机来,我妈不就知道我昨天住在这儿了吗。” “你几岁了,晚上住哪还要请示母亲大人。” “总之就是不行。” “那你说怎么办。” “你给我买套新的。” 余书缘打了个哈欠:“要LORO PIANA一百五十支的,款式要银色带条纹细闪,领带要青金色的。” 贺云正收拾碗筷,听他又点上菜了,没好气的说:“我拿什么钱给你买。” “你可以刷我的卡,算你欠我的。” 贺云被他气笑了:“我他妈一天什么也不干,一靠近你就倒欠十万了。” 余书缘将脸埋进膝窝里,接着贺云听见膝窝里传出咯咯咯的笑声,越笑越大,笑了许久才终于满意似的:“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说罢转身上床,将脸埋进被褥里:“不要吵我,我要睡了。” 听见他终于发自内心地笑出来,贺云不知怎的松了口气,将灯关了,快速洗漱完也挤上床。 单人床很小,才只有一米五,两个大男人挤上去登时就逼仄了很多。贺云心里想着真是完蛋,但好在搬家时他在不多的预算里咬牙掏钱买了张很好的床垫,不然余书缘肯定会嫌床硬。 “贺云…”那头传来余书缘的声音:“你的床好挤…” “这是单人床。” “单人床好挤。” 贺云忍不住扯大嗓门:“都说了这是单人床,睡两个人肯定挤啊。” 余书缘转过身来,干脆侧睡着贴着他:“你也转过来,侧睡就不挤了。” 贺云从善如流,但这么一转,过大的心跳声就藏不住了,在两人的被褥间简直震天响。 “贺云,你的心脏好吵。” “别说话。” 余书缘将脸埋进他怀里,额头贴着心脏的位置:“打雷一样响。” 贺云拿手隔开,余书缘又拍他的手,两个人正较劲呢,余书缘突然问:“贺云,你那天到底有没有抱我。” “没有。” 其实有。 “那你现在抱。” 贺云张开双臂,余书缘很自然地窝进他怀里,两人抱了个满怀。余书缘张嘴咬他锁骨处的皮肤,拿锁骨当磨牙棒。 “干嘛。”贺云吃痛缩起来。 “你好臭。”余书缘嫌弃地说:“你抽烟了是不是。” “我靠,这你都能闻出来,我就偶尔抽一根。” 上次抽已经是好几天前了,除非真是烦得想死,否则贺云轻易不抽。 “你过得真磕碜。” 贺云伸手掐住余书缘的下巴,将他的脸颊肉捏的鼓起来:“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抽个烟就磕碜,住公寓也磕碜,不买衣柜也磕碜,这张嘴怎么就吐不出一句好话,贺云越想越气,干脆低头吻住他。余书缘还在闪躲,贺云将人放开,伸出两根手指长驱直入,在口腔中搅他的舌,余书缘被玩得只能呜呜叫,唾液沾了他一手。 玩舌头这个事实在是太色情了,贺云很快就收回手,因为他已经硬得不行了。黑暗中,余书缘大口喘气,两人的腿贴在一起,互相感觉到对方的体温极速攀升,性器隔着裤子顶到对方的腿。就着仅有的窗外的光,贺云看见余书缘眼里又湿润起来,亮晶晶的。 “嚯,”贺云的眼神暗了又暗:“你早就硬了,对吧。” 说罢,他用大腿蹭了蹭余书缘那物,硬度比自己更甚,无情地拆穿道:“床上的味道太重了,受不了?” 余书缘憋了半天没说话,贺云又腾出一只手去,隔着裤子揉他。因为没穿内裤,那物很轻易地就被摸到,形状清晰,贺云想他连下面都这么秀气,边揉边说:“哪个骚包睡觉不穿内裤。” 讲到这,余书缘才像有反应似的,用手推开他,给自己留一点喘息空间。 “贺云…”余书缘小声喘气:“你…下午那个…” 贺云伸手摸他的唇,嗓音低沉:“什么…” “下午那个…你还…想不想…” 说罢,余书缘的膝盖稍微蹭了蹭饱胀的阴茎。贺云很后悔在便利店买鲜奶的时候没有买避孕套和润滑剂,现在两个人干柴烈火的,只能干瞪眼着急。他将人裤子扒了,伸手摸到那家伙的阴茎,有些不情愿地解释道:“家里什么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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