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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放在以前，他很喜欢，毕竟这样的小孩听话，不会乱动。 但是。 “我想。”贺亦宸说：“如果你妈妈没外出打工，你就会一直待在小县城，然后，你我，便不会有联系。” 沈蓝桉没有搭话。 贺亦宸全神贯注地驾驶着车辆，大约过了好几分钟，他突然抬起头，看向后视镜说道：“其实附近的工作也挺不错的，那为什么你妈妈还要选择去那么远的地方呢？而且我还注意到一个细节哦，即使现在天气这么炎热，你却还是一直穿着长袖衬衫！” 此刻，车内一片昏暗，但依然能感受到丝丝凉意袭来。然而，沈蓝桉的目光却追随着贺亦宸低头的动作，再次凝聚在自己紧紧握住衣角的双手之上。 与此同时，一阵微风轻轻拂过车窗，灰暗的夜空中开始飘洒起细密的夏雨来。雨滴打在车窗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而沈蓝桉的声音不禁有些颤抖起来：“我......”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贺亦宸道：“我只是好奇，说不说是你的权利，若是觉得说出来让你难受，那就不说，有事也别瞒在心里。” 沈蓝桉也想说，只怕他们知道的话会和那些嘲笑自己的人一样。 现在的沈蓝桉比之前的病情更加的严重，从穿着上就可以看得出来，长袖是为了遮住手臂上治疗的疤痕。 车上格外的安静，沈蓝桉和贺亦宸都没有说话。
第6章 开学接送 望着书桌上被划掉的数字，暑假一天一天的减少，转眼间在贺亦宸家里已经住了一个多月了。 院里的灯亮了又灭。 沈蓝桉回到房间，没睡，去拿床上的iPai，握着电容笔毫不犹豫的“加班加点”。谁懂，学校临时通知的高三学生补课。至少提前了十五天。 连夜将行李收拾好，作业放进书包。 贺亦宸靠在门沿上：“作业都做完了吗？” 沈蓝桉蹲着拉行李箱的身体站起身：“都做完了。” 第二日，在去学校的路上，沈蓝桉内心毫无波澜。 校服，汇聚起来的一草一木，表彰栏，一根旗杆，这就是学校。 一个年级的学生都在教室里备考，只有沈蓝桉在办公室和老师谈话。 窗户外，沈蓝桉盯着好不容易出现的白云发呆，想，又是来找自己谈话说一些没有用的话。 沈蓝桉独自一人去考场，黑色的高跟鞋踏在地砖上，考场内的学生听见这不规律的响声立即安静起来。一个个都握着笔。 “现在开始分发试卷，注意考场纪律。” 沈蓝桉坐在最后一排，前方传来的试卷掉落在地上，好像是故意的，弯腰捡起地上的试卷，写上自己的准考证号和名字。 开学的第一天早上就考了两科，语文和英语，中间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熟悉是声音响起在沈蓝桉的耳边。冯雨挨个班的问。在高三5班找到了沈蓝桉。 沈蓝桉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看着手机 冯雨走过去，问：“你在看什么？” 沈蓝桉关掉手机，说：“宸哥让我待会考完试在校门口等他。” “这很正常啊，第一天上学，怎么了？”接着，冯雨看了看手表：“上午他有一个手术，不过现在应该也完了。” 沈蓝桉背起书包。 新学期任课老师都已经准备好方案了，并且还有一个转校生，大家都还在写卷子时，这个转校生已经提前交卷了。离开教室之前还盯了一眼沈蓝桉。 沈蓝桉脚步轻快，离开考场，感受到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于是加快了脚步。 沈蓝桉出了校门，乖乖的站在校门口等贺亦宸。 一身校服的他，纯粹的书呆子模样。 沈蓝桉朝不远处的那辆黑色的车走去，伸手打开副驾驶的门，没锁。车内，驾驶位上贺亦宸居然在睡觉。 沈蓝桉没有立即上车，叫他：“宸哥。” 见得不到回应，沈蓝桉上车，关上门，系好安全带。抬头，贺亦宸依旧睡得安稳。 沈蓝桉看了他几秒，凑近，手掌要去触碰他的额头：“宸哥，你不会中暑了吧。” 未等他碰到，手腕就被人轻轻的拽住了。 贺亦宸问：“您能不能希望我好点？” 沈蓝桉的右手边被握住，就用左手去摘掉墨镜，他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说：“宸哥，您可以不用来接我放学的，我可以住校的。” 被握住的手，像是被控制住了。 贺亦宸松开了他，调整了坐姿问：“这么快就考完了？” 沈蓝桉通常都是提前交卷，再者刚才发觉有人跟着他，便加快了脚步的。 “题很简单，所以就提前交卷了，交卷前我已经检查过了不会低于满分太多。” 贺亦宸清醒了：“见到冯雨了？” 沈蓝桉点头：“嗯。我们换班主任了。” “听冯雨提过了。” 贺亦宸开车掉头，说：“冯帆一会儿来接她，我们先走。” 沈蓝桉做好看着前面的路段，贺亦宸的声音响起：“安全带。” “我系了。” 贺亦宸笑道：“还真是呆，没系好。” 沈蓝桉刚准备伸手把安全带按进去，此时此刻贺亦宸却快他一步，身体朝他压过来。 “还是我来吧。” 沈蓝桉一向很敏感，特别是现在。嗅到贺亦宸颈侧的香味，虽然隔着几厘米的距离但也能感受到他的体温，看到他脖子上展现出来的青筋。慢慢的很明显。 清晰可见，包括他挽起衬衫的手臂上也有。 沈蓝桉深吸一口气，平稳下来。 贺亦宸按下安全带，询问他怎么。 沈蓝桉好奇问：“宸哥，你身上好香，是喷了香水吗？” “鼻子这么灵？”贺亦宸说：“昨天喷了点，现在早就淡了。” “刚刚好。” 沈蓝桉看着他。 果然如此，他离自己远些就闻不到了，只能看见他手上爆出的青筋。 “别住校了，去我家住。” “不不不……不用来，太麻烦您了。” 贺亦宸打了个哈欠转头和沈蓝桉说话，揉了揉他的头“嘶”，说：“暑假你不也住得挺好的吗？” “暑假已经够麻烦了，不能再麻烦您了。” 红灯变绿，贺亦宸边开车边说：“就这么定了，高三得给你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住校不好，晚自习我来接。” 沈蓝桉拒绝：“又要上班，又要接我，你身体承受不住的。” 贺亦宸打开驾驶位的车窗，点燃一支烟，把胳膊放在窗上：“我家离学校又不远。” 没办法沈蓝桉犟不过只好答应了。 直到下车回家，沈蓝桉的脸已经红到耳朵根了，贺亦宸见他的模样忍不住笑。 “哎呀，脸怎么红了，我只是轻轻的揉，没用力。” 沈蓝桉故作镇定：“敏感。” 饭桌上还没有人询问沈蓝桉的考试详情，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提起。 贺汇军是第一个：“今天感觉怎么样？”转念问：“听说你们学校保送的名单就是这一次考试决定，有没有把握？” 沈蓝桉回答：“有。” 贺汇军笑：“哈哈哈，不错不错。”他似乎想到什么便说：“亦宸当时是不是被保送的？” 贺亦宸做了六七个小时的手术，这个人都不是很有精气神：“嗯，保送的复旦大学。” 说到这个，沈蓝桉就想起当时在饭后冯雨悄悄告诉他，贺亦宸女朋友无缝衔接。他给他盛饭顺便多问了一句：“宸哥，你女朋友很多吗？” 刚喝上水的贺亦宸差点没被呛死，放下水杯问：“谁说的？” 话题跳跃的太快了，贺汇军都没有跟上脚步。但贺亦宸很快就知道到底是谁在造他的谣言，别让他逮到了！ “什么叫有很多女朋友，大学四年都没有。” 沈蓝桉应声：“哦，那就是之前有很多。” 贺亦宸慵懒的笑笑：“是是是，很多个，都是平均分配。” 贺汇军道：“贺亦宸！你小子！我弄死你信不信？” “别别别，爸，我开玩笑的。”贺亦宸连忙道歉。 贺汇军赶紧夹了一块红烧肉给沈蓝桉：“别学他那副模样，吊儿郎当的样子，仗着自己有几分颜值就乱嚯嚯人家女孩子！” 下午两点半开始进考场，吃过饭也才不过一点。贺亦宸进沈蓝桉的房间，爬上他的被窝，脱了防晒衣，还留了一个位置，说：“上来一起睡，待会我送你。” 沈蓝桉整理行李箱里的衣服，本来说住校的，结果行李都被贺亦宸给装上后备箱带回来了，贺亦宸的话让他顿了几秒，瞥了他一眼说：“你睡吧，我不困。” 随后拿着课外书坐在书桌旁，贺亦宸说：“那待会记得叫我。” “好。” …… 最后沈蓝桉没有叫醒他，到点了直接收拾好书包走了，在路口打了滴滴，二十分钟不到就到学校门口了。考试时又提前交了卷，不等同于文科，数学题不会就是不会，只不过他也只是留了最后一个大题的第三小问。 回家的路他已经记熟了，出考场后，天还挂着太阳，就在咖啡厅坐了会儿。正好赶上小学放学的高峰期，趁着落日便走回了家。 放下书包，问：“宸哥还没起床吗？” 贺汇军把饭菜端上桌，点头：“正好，叫他起床说不定还能吃晚饭，待会晚上还得加班。” 沈蓝桉不喜欢扰人清梦，若是有起床气，很难受的。 敲门声没听见，“宸哥。”没听见。 贺亦宸一如既往的将被子拉得盖过头顶。沈蓝桉站在门口观摩着局势，见没有反应才走近，轻声喊：“宸哥。” 他把拉得老高的被子往下压，带着冰凉的手指拨开他额头的碎发继续：“宸哥。” 这样不行，摸了摸他的喉结，轻轻的按了两下，又喊：“宸哥。” 贺亦宸似乎早就醒了，只是不想搭理罢了。 继续，按了几下，喉结滚动了。 沈蓝桉突然假装着急：“宸哥，我考试要迟到了！” 贺亦宸睡眼惺忪，睁开眼睛，睫毛颤了几下，声音压得又长又低：“幸亏我醒的早，像你这种叫法我早就没了，还迟到，都七点了。” 贺亦宸掀开被子坐起，左手直接搭拉在沈蓝桉的肩上，将他拉近靠着自己，“啧”了一声：“谁教你的，按喉结叫人起床？觉得我活得太久了，嗯？” 沈蓝桉握紧手指，有些害怕：“我怕叫不醒你。” 贺亦宸轻笑：“那也不是你这种叫法。” 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贺亦宸总是要赖会儿床，又将被子裹在身上说话：“中午怎么不叫我？” 沈蓝桉解释：“看你睡得很香就没有叫你，打车也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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