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迪这下也茫然了,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他像是耸动着鼻子努力嗅着主人气味来判断主人心情的老狗。 虽然蠢,但是努力。 “那………?”他选择了虚心求教。 我有些痛心疾首,我问。 “不是,哥们。” 我真的不理解。 “做个正常人有那么难吗?” 我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我会觉得他们是冰块,而非河水。 “还是说,对alpha来说很难?” ……… 他们俩一前一后的走了。 我目送他们离去。 看来。 我以后会有个普通邻居了。 …………………… ……………… …………… 今天店里没有什么生意。 平常会来店里买东西的人们一个都没有来。 我在店里坐着,看时钟从六点走到十点多,整个小镇都安静了。 好吧。 是时候得下班了。 我起来收拾东西,把一些没有卖掉的花清理掉。 今天卖不出去,明天就不会好看了。 我肯定不能让他们买到不好看的花。 我背上包朝家走,然后在岔路口遇到了大卫。 他像是在这里等了我很久一样。 小镇很小,一阵风刮过去,就能把花香传遍。 “陈!”他跺了跺脚,似乎是有些冷,“今天怎么这么晚才下班?” “………”我冲他笑了笑,“今天打扫卫生,大扫除了一下。” 我说过,大卫是一个,善良,热心的男人,我跟他一边聊天一边往家里走,临走他把他老婆晚上多做的饭团塞给我了。 “本来给你送宵夜,正好是当晚饭了。” 小镇的人下班都很早,七八点就都回家了,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 他善解人意的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我明天早点起,可以和他一起去钓鱼。 我把冷了的饭团重新加热,吃完了,胃里也暖暖的。 好吧。 我头发半干,躺在床上发呆。 其实我也不是风滚草,你看,这不是有一条根须缠住了我,愿意让我留下来吗。 我翻了个身。 点开手机查治疗冻疮的药,下了单。 只要我呆的久,我就可以长出更长,更深的根须。 看着看着,我就睡着了。 ………………… ……………… …………… 然后第二天,我的闹钟早早的就响了。 我去刷牙,洗脸,把钓鱼的东西带上,准备提前一点去… 呃,喂鱼。 我推开门,然后。 看到了大大小小的东西,堆在我家门口。 不能说是东西。 是半扇猪肉,织好的餐布,一个毛线帽子,新到的鱼漂款式,零零碎碎的,还有个泡沫箱,里面装了只蓝龙虾。 我有些不知所措。 “陈!”远处一辆皮卡一溜烟开走,是卖水果的大姐家的黑色皮卡,大卫抱着一小箱雪梨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 然后他朝我走来,蒂卡蹦蹦跳跳跟在他后面。 “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大卫把东西放下,有些不好意思。 然后慌忙把蒂卡抱了起来,举到我面前。 “陈叔叔~”蒂卡软软小小的手伸过来,我把她接到了怀里,然后她从自己的小衣兜里掏出一封自己画的信,当着我面拆开,念着上面的字。 她说。 蒂卡是和平使者,是带着花篮的小仙子。 蒂卡带了一篮子对不起过来。 这个是菲奥洛婶婶的对不起,这个是威廉叔叔的对不起,这个是维诺奶奶的对不起… 她往下念,念了一长串人名。 最后篮子底还有个蒂卡的亲亲。 她抱着我的脖子,亲了亲我的脸。 跟我说。 不要生气啦,陈叔叔。 ---- 蒂卡说~不要生气啦~ 我不仅想要陈有一个he的结局 同时我也想把他所想要的都给他 亲情 爱情 友情 我想都补给他 因为是我欠他的 是我在每一个可以he的选择里背道而驰
第34章 外he:新生(五) 时间飞逝,又是半年过去了。 这半年发生了很多事,但又像是没发生一样。 当一个地方太小,那么就会像是一个封闭的池塘一样。 一成不变。 我拥有了一个正常的邻居,不再是之前的怪胎。 一楼餐厅的窗帘不再是随时打开着的,晚上睡前也没有那种浮夸可笑的侧影,也没有一个见到我就会突发恶疾的精神病患者。 其实那天我揭穿了之后,我们的关系还是有些僵硬。 他们似乎是回去反思了一番自己精妙绝伦的演技到底哪里有错。 反思了挺长时间都没反思出来。 当时刚入冬,下了薄薄的初雪,昼夜温差大,变成了薄冰,然后某一天,因为来给我送货的货车提早到了,我不得不没有铲雪就先前往花店开门。 在回来的路上,果不其然在黑冰上滑了一跤。 我拍拍屁股站起来了,并没有当回事。 然后…… 第二天,我们三栋别墅门口都被清理出来一条小道。 不是我做的。 肯定也不是维诺奶奶。 她已经逐渐迈入生命的最后一个脚步里,即便是给她来十罐大力水手波菜… 也没办法一晚上铲出这样平整的小路。 我呲之以鼻。 我又不是不能自己铲。 然后我走到我家门口,看了眼右边的小别墅,门口被风吹的一摇一晃,小老太太最喜欢的椅子。 好吧。 我郁闷的打开门。 看来今晚得做四个人的晚餐了。 我把咖喱土豆牛腩放进了保温盒,放在了两边别墅的门口,按了按门铃,就走了。 看在你俩像个人的份上。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我看见门口洗干净送回来的饭盒,打开来。 里面是做成小兔子形状的胡萝卜饼干。 要是我的话一定会拿它们来哄小孩,小孩一哭,我就把这玩意往他嘴里塞。 蔬菜饼干,有营养又好吃,不是垃圾食品。 但是…… 给我干啥?我又不是小孩。 我拿起一块丢进嘴里。 勉强承认了,味道还算凑合吧。 也就是凑合吧。 ……………… ………………… …………………… 那天之后,我们的关系一下子缓和了下来,我铲雪的时候偶尔给他们也铲了,春天下草种,顺便给那边来一把,路上见到了点点头,钓鱼的时候遇到了就聊两句… 反正也都是喂鱼的,安莱的钓鱼技术比我还差…… 但是甘迪……… 我不得不说他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在我看到一条漂亮的鲟鱼,身上银光闪闪泛着金色,给他拉起来的时候…… 我目瞪口呆,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嫉妒。 非常的。 嫉妒。 这是那种,我如果钓到了,会挂在裤腰带上,绕着小镇走三圈,看到条狗在撒尿,我都要过去让它闻闻味道… 那种尺寸的…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甘迪把鱼收好,思考了一下,跟我说。 “如果钓鱼份额以外还有合规格的,我就送你一条。” 我立马发出了不屑的冷笑。 我说谁稀罕? 然后晚上什么都没钓到的我吃着香煎鳕鱼块,新鲜的鱼真的跟冷冻的完全不一样。 从此甘迪多了个钓友。 但是我觉得我更像是旁边舔着爪子等小鱼的野猫。 脸皮逐渐变厚。 …………… ……………… ………………… 但是我也不是什么回报都没有的。 就像是现在。 甘迪走进我的店里,安莱跟在他身后,抬起头又看了眼我店门口挂着的新风铃。 目光里流露出浓郁的不舍。 就像是小孩最爱的玩具被妈妈收了起来,每天只给玩十五分钟,那么久了小孩跟这个玩具的感情就会非同一般。 有一种探监的美。 我无视了他的渴望,把手里的便当给了甘迪,就又趴回桌子上了。 我能理解,因为这风铃是我抢来的,可不是什么妈妈收玩具。 本来是挂在他俩家门口的。 其实我之前没注意过,直到某一天,我一抬头,我看到了那个风铃,我突然留意到它。 四根写着日文的透明玻璃签,被蓝红的缎带捆着,上面还有一个可爱的猫咪大福,最重要的是… 这是我见过编的最好的三股绳缎带! 我一下子眼睛都直了,一瞬不瞬盯着它看。 我自己得编上百个,我都不一定能编出来这么好看的。 “陈……?”打开门的甘迪看见了我,然后他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脸色稍变,试探性的问。 我把舒莱卡的水果给他,我们住的近,我去拿了就顺便把他们订的也带来了,但是我目光全程没有离开那个风铃。 我说,这风铃挺漂亮的。 甘迪立马跟我炫耀一样说,没错,这是专门去日本神社求的,下面那个玻璃签都是定制的,在蓝天下可以融为一体,就像是字在空中飘一样,贼好看。 说着说着他停下了话头,看着我逐渐痴迷的神情。 他又试探性的喊了我一句。 “陈?” 我转头看着他。 他立马笑起来说。 哎呀这么幼稚的东西你一定不会喜欢吧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 他的笑声微弱了下去。 最后他问。 你不感兴趣…对吗? 我继续目光炯炯看着他。 ………… 这东西现在就挂在了我的店里了。 然后他们身上一下子少了很多东西,手镯,各种耳钉,带着金饰的红绳,家里摆放的小摆件。 现在安莱局促的把手上一个闭合的木镯子往袖子下面藏。 一生之环,戴上去就取不下来了,他怕我打什么主意? 他爹就很坦荡,拿起了我的便当,手腕上的木质镯子就在我眼皮下晃荡。 跟我说。 “不能系上次那种结吗?” 我翻了个白眼。 他还挑上了。 “有的吃不错了。” 我顺便把冻疮膏给他,让他带去给菲奥洛婶婶。 他们跟我道谢,顺便带走了我说卖不出去的花,我看着甘迪一瘸一拐的腿…… 突然… 有点可惜。 毫无疑问,他是个吸引人的男人,年纪并不会变成他的累赘,相反,随着岁月的沉淀,他像是醇香的佳酿一样,风度翩翩,眼角的细纹都带着点韵味,但是又不缺乏安全感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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