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 “喂。” 我很少这样没有礼貌的称呼人,或许是我看起来当时确实吓人。 毕竟晚上一个一米八几,面色不善身材高大的男人追着你跑八百米… 但是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一拳,不是,一巴掌直接卡在树上,拦住了他的去路,树皮被我捏的咔咔作响。 我问。 “还跑不跑了?” 然后,我看着他,腿一软。 嘭一下。 跪在了我前面。 浑身都的跟筛糠似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个很年轻漂亮的男人。 我闻了闻空气中的气味。 ………???? alpha??? 我目瞪口呆,头一次见到alpha,但是这…… 我下意识放柔了声音。 我说。 “不好意思………” 然后。 这个奇怪的alpha。 一下就哭了出来。 大颗大颗的眼泪掉到了衣领里。 他哭的很伤心。 好像我强奸了他,还抓着他领子要他写1500字言辞恳切关于我技术的观后感。 没夸张。 …………… ………… ……… 于是我终于进了隔壁那个别墅,打量着并排坐在我面前的…… 呃。 父子俩。 长得确实是有点像的。 但是……… 又有点不太像父子。 我咳了一声,他俩立刻直起腰板来,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但是眼睛没有一个敢看向我的。 我也理解,毕竟装了那么久不在家嘛是不是。 我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看到了…… 很多…… 让我觉得奇怪的东西。 我说不上来。 被我追的年轻alpha手腕上的红线,脖子上的佛牌,屋子里摆放的东西,年长一些的alpha耳朵上的耳钉……… 似乎都没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引人注目。 准确的说是引我注目。 我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本来送完信应该走的,但是我现在打算和他俩拉拉家常。 “二位是哪里人啊?” 我和颜悦色的问,又想起来。 “诶,看我这记性,我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的。” 我说。 “我叫陈词,陈词滥调的那个陈词,你们可以叫我…” “陈。” 我介绍完了。 然后。 他俩并排坐在我前面,从我自我介绍的第一个字开始,开始发抖,像两条狗,被一个塑料棍子从小揍到大,然后看见了那个塑料棍子…… ……????? 我说完最后一个字的那一刻,他俩同时。 哭了出来。 我瞠目结舌,坐在桌子旁。 百科上说,alpha和omega都是进化的结果,尤其是alpha,往往是人群中的佼佼者,天生的领导人。 但是现在在我前面这两个。 咋感觉是alpha里的omega啊? alpha也有bottom吗? …………… …………… …………… 我站在门口跟他俩说话。 “诶好好好,以后常走动常联系哈。”两个alpha,不,甘迪和安莱,立马跟我点头哈腰,连连应是,站在他们家门口,目送我离开了。 我回到家,把衣服脱了,准备开始洗澡。 然后…… 把自己泡在浴缸里。 还是感觉不太对劲。 我头上顶着堆起来的白色泡泡,开始思考回忆。 等我押送… 不是。 跟着安莱,就是那个年轻一点的alpha走回去的时候,他像是斗败了的公鸡,又像是被食肉动物叼在嘴里半死不活的小兔子。 垂头丧气的去按门铃,我站在侧边死角处。 看着门打开。 出乎意料,里面不是我想的女性omega,而是…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性…alpha。 他打开门问。 “你有没有……” 然后眼角余光扫到了旁边的我。 我发誓,那一刻我看到他脸色一变,立马想把门给关上。 就好像是公兔子看到了猎人拿着兔崽子当诱饵,不仅没有理会哀哀叫着的小兔子,反而转头去叼来了胡萝卜,茴香,干辣椒,然后架起了铁锅烧好了油,并且口吐人言对猎人说。 这孩子我不要了,你炒香点吧。 他不是想把门关上,是砰一声真的把门关上了。 于是我不得已走上前去敲门再次重复我没有恶意这件事。 他开门了。 面色正常,跟我解释一切都是误会,很不好意思云云。 然后在我提出要进去坐坐的时候。 他立马一边说着,当然当然,您请,一边让开了有点一瘸一拐的步伐。 等我走进门之后。 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响,还有从鼻子里那种猝不及防的痛声。 就是好像一个人被重击之后很剧烈的抽了下鼻子,但是强忍着没发出惨叫。 那种声音。 我若无其事的转头看了眼。 “要喝点茶吗?”开门的alpha上前来一步,挡开我的视线,问我,“龙井,普洱?菊花茶?” “龙井吧,谢谢。” 然后我把信给了他们,门口鸟笼里的乌鸦扑棱了一下翅膀,我坐下来跟他们聊了一会儿。 交谈里我得知了他们是父子俩,从大城市来这边陲小镇度假,说到这儿,甘迪,也就是开门的那个年长alpha,用那种你懂的,带着点困扰的笑来跟我耸耸肩,说。 “我们买下这个屋子就是想度假,所以不太想收到那些处理公务的信件,或者是账单。” 哦哦哦,我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立马嘴上说着理解理解,怪不得怪不得。 甘迪立马松了口气,嘴角刚扯上来点。 ……… 但是。 说实话,好牵强,感觉在被当傻子耍。 所以我转着手里的杯子,说。 “看来确实是挺烦那些信件的,跑了一公里都不想收。” 我挑了挑眼角,笑了起来,看向旁边立马更加局促不安的安莱。 就是那只被我追赶着,撞上树桩的可怜兔子。 甘迪也急了,有些语无伦次。 “不是,不是,这孩子,有点,他有点自闭症!小时候就这样了,长大还是没有完全康复…!” 旁边的安莱立刻低下头开始应景的啃茶杯边缘,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怎么说。 像是马戏团里,演技不合格的差等演员,在练了几千次算数练习之后,在正式演出上… 成功把写着3的数字牌丢进了一加一等于几的问题框里。 旁边即将失去工作的驯兽师眼泪都要掉出来了,还得按照彩排流程面向观众席,张开双臂,带着笑容,环绕着场地走一圈。 好像他家那只蠢东西答对了一样。 他俩在用那种拙劣,愚笨的手法试图掩盖什么。 我不知道。 但是…… “哈哈哈哈…”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就像是看到了一场滑稽荒诞的演出。 妈的它确实很离谱。 但是真的很好笑。 我越笑越大声,最后察觉到这样不太礼貌,我用手腕盖住我的口鼻,发出勉强压抑着的笑声。 “哦,是吗,哈哈……” 我看了眼开始啃茶杯下面垫子的安莱,还有面如死灰的甘迪。 “你、哈哈,你家孩子,自闭起来…” 我憋的肚子都疼了。 “爱好挺、挺、挺特别的。” 然后我他妈还是没忍住,拍着桌子笑的前俯后仰。 嘹亮的像是打鸣一样的笑声从这栋建筑里传出去。 操。 哈哈哈哈哈哈。 我站起来,去拿浴巾。 心情格外愉快的想着。 本来还在寻思是不是该出去走走玩玩呢。 这不。 最近的乐子它这不就来了吗。
第32章 外he:新生(三) 我没有大张旗鼓的去告诉所有人,我见到了安莱和甘迪,两个在小镇里幽灵一样的存在。 我只是如常,平静的生活着。 只不过… 我收起了鱼竿,看着天蒙蒙亮。 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表。 到时间了。 该收网了。 我把笼子收起来,提着空空的渔箱往回走。 “早上好,甘迪。”我跟刚走出房门的男人打招呼。 “早上好,陈,你今天气色看起来真不错。” 他立马用那种美国电影里淳朴农夫一般的npc笑容回应我,还加了一句好像是从书上看来的标准模版问候。 就是。 Hello. Hi. How are you? I’m fine, thank you, and you? 那种。 他说出了how are you,等着我用同样标准的幼儿教科书答案回答他,眼睛深处流露出一点结束这段对话的渴望。 “哦,谢谢,你也是。”我不负他的期望,笑着冲他点点头走了。 等我走过,他如常的低下头开始整理花园,然后…… 我进了家门,悄悄在窗帘上拉开了一条缝。 在我路过后,他蹲下来把土给扒开,把刚挖出来的草料又埋了回去,然后他站起来,看了一会儿自己的杰作… ! 像是察觉到不对一样,赶紧又蹲下去把它挖了出来。 然后他一手拿着那个还带着泥巴的植物,一边流露出那种茫然而又思索的神情… 就站在地里,高大的背影流露出一些无助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不忍心再去看这个可怜的家伙,把窗帘合上了。 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嘴角快咧到耳朵根了。 因为——— 实在是太好笑了。 我能理解他的崩溃…… 因为如果是我,连续一个星期,在完全不同的时间段内出门,都遇到了同一个人…… 我也会开始怀疑自己的。 尤其是第一天碰到了,第二天提前半个小时又碰到了,第三天提前俩小时又碰到,索性第四天晚上个十五分钟…… 又碰到了。 他在尝试各种方法避开我但是… 未遂。 自从那天晚上像狗撵兔子一样追了他家的自闭症儿童一公里之后,我多了个邻居。 不,不能说是多了。 应该说。 活了。 他们好像第二天制定了如何成为正常人小企划。 开始像人一样生活。 我不是在骂他们,是因为之前他们确实是… 跟个鬼似的。 我站在阳台上看他们,去买菜,回来做饭,客厅的窗户永远是拉开的,到了饭点他们就坐在桌子两侧一边吃饭一边露出了相敬如宾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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