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 “我先和您说下情况,这个年轻男人被抓是因为……” 绍伟还没说完,只听魏书漠轻飘飘的两个字:“吸毒。” 绍伟震惊:“您怎么知道的?” “身形偏瘦,眼神呆滞,额头有冰疮和溃烂,手指焦黄,都是长期吸毒的特征。” 楚耀扬了扬眉尾,语气颇有几分新奇:“哦?魏教授对毒理还有研究?” “略知一二。” “二位二位,现在情况紧急,你们先别聊了!想想办法!” 魏书漠神色平静道:“不用急,他不会伤害人质的。” 邵伟诧异道:“为什么?” “他们是母子。” 此言一出,周围几个特警也面露震惊之色,楚耀也看了过来,神色怪异。 “您能肯定吗,这搞错了可不是闹着玩的。”邵伟道。 魏书漠伸手示意邵伟把喇叭给他,邵伟一直很钦佩魏书漠,又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便忙不迭递上了喇叭。 魏书漠声音平稳,透着一种让人信服的气场, “你挟持的人质有严重的心脏病,你小心别吓到她,要是她发病了,你可就没有筹码了。” 听到这话,现场神色各异。 警察都面露紧张和担忧之色。 黑衣年轻人则是疑惑和求证似的看向王凤。 反倒是王凤,先是面露惊讶,随后竟然流露出一丝焦急, “小魏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没有心脏病!” 魏书漠浅浅的一弯唇,把喇叭还给邵伟。 邵伟神色一凛,不用魏书漠说他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普通人质的话肯定会配合警方演戏,而王凤却急于澄清,好像怕歹徒误会似的。 确认了这个情况,楚耀等人的行动也不如之前畏手畏脚,但还是害怕刺激了歹徒,他会走投无路对亲妈下手,所以采取了谈判加偷袭的策略。 年轻人本来意志就不坚定,也知道警方识破了他们的戏码,几下就露出了破绽。 楚耀埋伏在他们的视线死角,他出手快准狠,没费什么力气就拿下了歹徒。 王凤也被带走接受调查。 楚耀把人扭送上车,转身走向魏书漠。 月光打在他的侧脸,有一种碎玉般的清冷。 “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母子的?” “表情。王凤表情并不惊慌和害怕,她在演戏。” “呵,你别告诉我,表情能看出血缘关系来?” “我能。”魏书漠语气波澜不惊。 “……” “除此之外,她左手小指萎缩,刚刚我在那个年轻人左手上,看见了同样的特征。” 他揉了揉发僵的指骨,道:“缺指畸形,显性遗传病,发病率万分之一。” 楚耀挑眉道:“所有人提心吊胆,不知道那个妇女会不会下一秒血溅当场的时候,你却有空关心她的小指?” 魏书漠淡淡扫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微讽, “楚队长如果有空关心一下,事情说不定早就解决了。” “……” “不过,楚队长在校期间文化课成绩全年级倒数,不知道也正常。” 全年级倒数?! 倒数?! 他?! 楚耀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气得发笑。 魏书漠还真他娘的说对了。 他一看字就头疼,当年吊儿郎当不学好,文化课确实垫过底。 “你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 魏书漠薄薄的扫了他一眼, “我不认为你有哪壶是开的。” 楚耀:……
第十章 她杀人了 那个被抓的年轻人叫冯远,坐到审讯室的时候,毒瘾发作,两个警察都按不住,最后没办法,只能先把他送去了医院。 从看守病房出来,邵伟揉着被吵的发痛的脑袋,忍不住抱怨, “你说这图啥呢,磕药就真那么快乐?能把好好一个人变成疯子!” “快乐?处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的人,不觉得痛苦就不错了。” 楚耀垂眸把玩着手中的香烟,漫不经心的说道。 邵伟打趣道:“你都戒烟一年多了,又不抽,干嘛随身还带着?为了留个念想?” “为了静心。” 楚耀慵懒的歪了歪脖子,语气听不出认真还是玩笑。 “呦,楚大爷还有烦心事儿呢?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说话间,二人路过一间单人病房,楚耀往门上的小窗看去,微微怔愣。 微弱的光照出病床上五六岁小女孩苍白的面容,她如同坠落凡间的天使,安静的睡着。 边上,魏书漠正在低头批改论文,病房里气温适宜,他穿着单薄的白色衬衫,勾勒出纤细的腰身,细白的指尖勾着签字笔,他后背挺得笔直,微微垂眸,神情专注而认真。 虽然楚耀因为当年的事情对魏书漠心有不满,但他不得不承认,魏书漠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好看。 也许还包括女人。 就是太冷淡了 ,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似乎永远激不起波澜。 以至于楚耀根本没法想象他会和别人做那种事,还有了一个女儿。 魏书漠沦陷在欲望中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真有那时候,应该是隐忍到极致,那张冷冰冰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他会用力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直到眼眶微微湿润。 楚耀突然想起魏书漠眼眶泛红的样子,像是给薄白的美人扫了一抹锦上添花的红胭脂。 让人心痒。 “怎么了?” 邵伟见他突然停住了脚步,转头问道。 楚耀的思绪被邵伟拉了回来,他猛然惊觉自己刚刚在想什么,狠狠鄙视了自己一顿。 他居然对一个男人产生那种想法? 对象还是魏书漠? 他还真是疯了! 邵伟不知道俩人之间的恩怨,只知道楚耀的妹妹是魏书漠的研究生,他看见房间号,问了句, “进去打个招呼?” 楚耀收回视线:“不了,走吧。” --- 早上七点五十五,魏书漠走进了教室,窗明几净的环境里,十几个研究生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看到教授来了,瞬间安静了下来。 魏书漠有很强的时间观念,无论是与人约见还是上课,他都习惯提前五分钟到达,除了礼节性的原因,也给自己充分的时间准备,不会陷于被动。 上课铃响前,他已经将纯白的围巾挂在了椅背上,打开了这节课要讲的ppt。 魏书漠主要授课对象是他带的研究生,之前他还负责本科的课程,但是近几年出了专著之后,找他做外援或者拜托他调查事件的委托人多了起来,便把本科生的授课取消了。 校方自然欣然应允,他们巴不得魏书漠多出一些书,多写一些论文,多办一些案子,毕竟这都是学校的活招牌。 潞城政法大学本来只是个普通一本大学,但是因为有魏书漠在,一些专业甚至可以和顶尖学府一决高下,其中犯罪心理学专业的招生更是络绎不绝,分数线一度被刷出新高度。 魏书漠的讲台很整洁,只有一杯水,一只白板笔,和一本教案。 魏书漠很少在上课的时候停下来喝水,冬天他板书的时候,手指总因为低温而使不上力气,他习惯把手放在杯子上暖一会,然后用空出来的手写字。 魏书漠左右手都能写出一样清隽的字,哪怕是用白板笔,这也是让他的学生啧啧称奇的地方,他们不知道需要花多少的时间才能做到这样的程度。 然而这种逆天的能力,放在魏教授的身上却又很合理,甚至是他众多天赋当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魏书漠嗓音清冷,语气薄淡而从容, “这节课结束后,我会进行随堂测验。” 学生中间传来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哗啦啦翻开笔记本和拔笔帽的声音。 测验,是学生最害怕事情。 尤其是魏书漠的课堂测验,被学生美其名曰“随机杀人”。 随机抽人在课堂上回答问题,答不出或者回答错误都会喜提相关论文一篇,整个周末就泡汤了。 所以这一节课大家听得格外认真,笔尖都快冒烟了,恨不得把魏导说过的每一个字都记录下来。 等到距离下课时间只有十分钟的时候,出人意料的,魏书漠并没有叫人起来回答问题。 他下发了一份问卷。 问卷上只有一个问题—— “上课过程中是否注意到奇怪的事,如有,请详述。” 待大家作答完毕后,魏书漠让李月牙把所有的问卷收了上来。 “啊!” 突然,有学生指着玻璃窗惊呼一声,原来,在教室的前玻璃窗外,突然出现了一个戴着白色面具的男人,像蜘蛛侠一样悬挂在那里。 魏书漠淡声道:“我请油漆工师傅帮了一个忙,在刚刚的上课期间,戴上面具,从玻璃窗外经过。” 他接着拿起手中的问卷:“在所有人眼前发生的事情,一共十二名学生,却只有三个人注意到了,其中两个人还说错了面具的颜色。 这就是这节课,这个实验要告诉你们的——证人的证言不一定可靠。 甚至在大部分情况下,当他们本身处于危险之中时,记忆会出现更大的疏漏。 记忆,很大程度上就是在编造一个可信的故事,故事又会创造和篡改记忆。” 下课后,李月牙帮着擦干净了黑板,踌躇着绕到魏书漠面前,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魏书漠将怀中的教案放回讲台,抬眸道:“问问题?” 魏书漠其实上课中途就察觉到小姑娘心不在焉,她也是唯一答对问卷的学生。 所以他刻意比往常收拾慢了点。 “不……不是。”李月牙咬咬嘴唇,似乎陷入了纠结之中, “魏教授……我知道这件事情不应该麻烦您,可是,我实在找不到其他人了。” “什么事?” “我朋友说她杀人了。”
第十一章 爬山虎精神疗养院 审讯室惨白的灯光打在一个瘦弱的少年脸上,他染着红色的头发,吊儿郎当的斜靠在椅子上,两根食指在椅子上轻佻的打着节奏。 楚耀推门进来,肩部靠在少年面前的桌沿上。 少年见他来了,依旧是一副不服管教的样子,甚至更甚几分,头往边上一扬,眼神显而易见的轻蔑。 二十分钟前刑侦支队接到举报,说这个17岁的少年杀人未遂。 举报者,是他的父亲。 警察审了半天,他都答非所问,要不就干脆不说话,没办法,搬出了楚耀。 楚耀唇角微微一扬,斜眼看了看审讯记录。 “周书珂,很不幸,你的名字和我讨厌的人有点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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