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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小欢含着香肠一怔，他霎时间恍然，望着方开阳漆黑的眼珠顿时蒙上一层雾水，他梗咽含煳地回应，“陪！我陪！” 剩下一根香肠，理所当然。。。。。。一人一半！ 方开阳再次从双肩包里取出两盒饼干，此时的双肩包对于付小欢来说，就是百宝箱。 “这盒给你带回去！”方开阳一步到位，将饼干直接扔进装有青杏的竹篮子里。 紧接着打开另一盒，取出一片饼干，递到付小欢的唇边，说道，“你一片我一片，公平吧！” 付小欢唇角含笑道，“都听开阳哥的，你说公平就公平，不公平也公平！” 方开阳将一片饼干塞进付小欢嘴里，同时拍打下他的头，嬉笑道，“哎呀！还知道打趣我了，额？厉害了。” 就这样你一片我一片，付小欢丝毫没有感觉到，被一个大男人喂有什么不妥，方开阳也没感觉尴尬，一切好似都是那么自然，水到渠成一般。 “开阳哥，你是做什么的？”付小欢嚼着饼干好奇问道。 “腾飞供暖！”方开阳喝了口水回答。 “腾飞！好霸气的名字，效益一定很好吧。”付小欢对于市里的企业丝毫不知，只能以企业效益好坏来衡量。 “供暖这行不用推销，市场很广阔，可是？”方开阳叹口气神情也黯然下来，“目前很不乐观，如果在不进行体制改革，恐怕就会面临倒闭。” 付小欢虽然不懂，但受方开阳的感染顿时担心起来，“那怎么办？” 方开阳双眸空洞好似陷入思索中，“改革！改革！何时才能改革啊？” 说起来方开阳有些愤愤不平，“前不久，我想要下海经商，和爸妈一说，你猜我爸妈咋地？” “经商？开阳哥一定行！”付小欢仰视着他，黑眸展露莫名的信任。 “可我妈死活都不同意，说要是辞职，就死给我看！”方开阳苦笑着说。 付小欢顿时一缩脖吐了吐舌头，“太吓人了，那就算了吧！” 方开阳意犹未尽道，“不让下海经商就不下，我妈怕我胡思乱想，恐怕先斩后奏，这不今天还要我相亲，一气之下，我就跑到这里来了。” “啊？”付小欢一怔，喃喃自语重复着，“躲避相亲？居然跑到月老山？” 付小欢看了看方开阳，“这？是不是太搞笑了？” 两人凝视片刻顿时哈哈地开怀大笑起来。 这爽朗的笑声穿过森林，划过高山，像长了翅膀般飞翔在自由天空中。 两人海阔天空聊了许久，大多数都是付小欢再问，方开阳解答，一个是对城里陌生，一个是不厌其烦为其解惑，在方开阳的讲解中，付小欢脑海中逐渐勾勒出一幅现代化欣欣向荣的城市。 “啊？”方开阳看了眼手表惊叫地窜了起来，“末班车要赶不上了！” 他拎起双肩包甩到肩膀，再次打了眼付小欢，“小欢，遇到你真好！我，走了！” 未等付小欢回复，便迈动大长腿，飞快向山下奔去。 “都没说再见！”付小欢站起身，手里挽着竹篮子望着疾驰而去的背影，噘嘴抱怨，“也是，不可能再见了！” 望着那逐渐缩小的背影，付小欢心头渐渐升起一种难言的感觉，就好似脑神经被强制抽走，心里却多了一丝莫名的情绪，那就是牵挂！ 付小欢手里握着二十元钱，显得格外地沉重，这时脑海中勐地升起一缕意念，他能赶上末班车吗？如果赶不上怎么办？ 付小欢弄不清自己到底希望他赶得上还是赶不上，彷徨片刻不由得苦笑，楠楠自语，“瞎想什么？看看不就知道了？” 想到这里付小欢飞快地向山下奔去。
第005章 借宿 付小欢一口气跑到山脚下，气喘吁吁地弯着腰一只手拄着膝盖，向公路方向望去。 “看来开阳哥赶上末班车了！”他的语调中充满了失望。 “赶不上住你家呀？”此时付小欢身后传来淡淡的打趣声。 付小欢吓得浑身一抖，倏地转过身看去，只见方开阳慵懒地靠在一颗大树上，嘴里悠然自得地叼着一颗烟。 “开阳哥，你没走啊！”付小欢欢喜地跳着高窜到他的身边。 “跑下山都四点了，没赶不上！”方开阳将烟蒂仍在地上，狠狠地踩了踩，“咦？” 山脚下的草丛中露出一块歪倒着的大石头，方开阳好奇地走过去，扒开遮挡的荒草，歪着脖子看到石上刻着三个大字，“月老山！” 付小欢解释道，“可能时间久了，被雨水冲成这样。” 方开阳无奈一笑，“早要看到，说什么也不会爬这座山？” 付小欢嘟着嘴小声道，“那？我们也不会认识？” 方开阳拍拍手上的尘土，问道，“小欢，这哪有旅店？” “开阳哥，你不是开玩笑吧？”付小欢满脸无奈的样子，“乡下哪来的旅店？” 紧接着小声嘀咕着，“刚才不是说住我们家嘛！”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抱怨。 “好吧！也只好去你家了。”方开阳嘴角微微勾起，偷偷一笑。 “太好了！”付小欢顿时眉开眼笑，片刻后神色变得黯然，垂下头小声道，“可是我们家很穷，恐怕开阳哥会嫌弃。” “不过住一宿，没关系的！”方开阳脸色平静如水。 “也是，那走吧！”付小欢立刻变得欢快起来。 付小欢指着月老山对面的村子介绍道，“开阳哥，这边和山脚下都是靠山屯村，你下车的另一侧还有个村子，还有青石村，加上我们灵溪村，一共四个村子，都属于四合乡，后来我们灵溪村才分为三个村的。” 付小欢带着方开阳向着公路相反的方向走去。 走了不久，看见一座大院子，矮矮的土坯墙好多处还有豁口，大院子到是宽敞，最后面是一排破旧的平房，若不是广场中间竖起的木杆子上悬挂着鲜红的国旗，还真看不出来这里竟然是座学校。 “这里就是我们四合乡的小学校！”付小欢介绍时脸上顿时变得自豪。 方开阳顿时眉头一紧，暗自腹诽，这是学校？土坯墙能拦住野狗吗？大门呢？有球场吗？刮风下雨，房子不会倒塌吧？ 他无奈地摇摇头。 此时付小欢挺直了腰板自豪道，“我就是这毕业的，弟弟妹妹也在这上学！” 走过学校后不久，道路逐渐开始狭窄起来，紧接着就是弯弯曲曲的乡间小路，两旁不是高粱地就是玉米地。 方开阳紧跟在付小欢身后，生怕跟丢了找不到路。 好在身边有个话唠，否则还真是有些无趣，走了半个多小时，夕阳西下时，付小欢勐地指着前方兴奋地大叫，“开阳哥，快看！美不美？” 方开阳抬头看去顿时停住脚步，前方的一座大山，巍峨突兀，嶙峋怪异，好似仰天怒吼的龙首，血红的落日正好落在嘴间，好似蛟龙戏珠。 “美！美极了！”方开阳不禁痴呆地仰视，“这景色堪比名胜旅游景点！” 付小欢得意洋洋道，“这就是卧龙山的首山，它不仅景色秀美，还物产丰富，有野生的木耳，松蘑，红蘑，猴头菇，榛子，核头和各种野菜，由于山路崎岖，容易迷路，不敢深入采摘！” 又走了一会儿，耳边听到汩汩的流水声，很快两人走出了庄稼地，顿时视野变得开阔起来，眼前一条清澈的河流，这条河从卧龙山的首山前环绕流过来，向龙尾山流去，河对面的山坳有一个小村庄，小村庄背靠着白色的山峰，这座山就是卧龙山的嵴背山。 “过了河就是我们灵溪村了！”付小欢有些兴奋的样子。 付小欢熟练地踏着河水中的大石块，口中还在不停的说道，“我们村里的水可甜了，全靠卧龙山的泉眼，真的！” 晚霞将三面环山的小村庄披上一层神秘红纱，一排排平房上空炊烟袅袅，好一个安静祥和的小村庄，岁月安好也不过如此！ 刚走进村口，迎面走来个老汉，他微微驼背，还负着双手，手中握着烟袋锅子，穿着发黄的懒汉衫，上面破了几个大洞，趿拉着鞋，身后还跟着一条骨瘦如柴的笨狗。 “罗大叔！您遛弯啊！”付小欢热情的打招唿，脸上充满了敬意。 “小欢回来了！”罗大叔说话的同时，炯炯有神的黑眸扫向方开阳。 “罗大叔，这是我刚刚认识的方大哥！”善解人意的付小欢连忙介绍。 “罗大叔好！”方开阳礼貌地打了声招唿。 “好！好！”罗大叔点着头道，“快带客人回去吧！” 两人走进村子，方开阳倏地顿住脚步，双眸紧紧盯着石头墙脚下一块白色的碎石！
第006章 小山村 白色碎石！没有一点杂质，雪白如霜，是个不规则的石块，各个棱角锐利，仿佛天生就是玩世不恭的样子。 方开阳一步跨过去，小心地将白色石头捡起，仔细端详。 付小欢不屑一顾道，“不就是白色吗？有啥稀罕的？咱嵴背山上有的是！” 方开阳一怔，淡淡一笑道，“来趟卧龙山总要留个纪念，就它了！” 说着将白色的碎石扔入背包。 方开阳跟随付小欢来到一座院子前，低矮的院墙都是大石块砌成的，院门由几条破板子勉强组合在一起，破旧的石头房，门窗都已失去原来的颜色，窗户上已很难找到一块完整的玻璃，大多数都被塑料布取代。 付小欢快步跑进家门，大声喊道，“妈，有客人来了！” 方开阳有意放慢脚步，让他跟家里人有个解释的机会。 当付小欢快速走进上屋时，方开阳站在厨房打量起来。 两侧各自有个炉灶，其中一个炉灶还冒着热气，看来已经做好了饭，再有就是一口大缸，旁边是个简单的不能在简单的橱柜，橱柜上放着菜板刀具，地上堆着一大捆柴火。 就在方开阳打量的时候，耳边传来妇女嗔怪的斥责声，“你这孩子真不懂事，还不快请客人进来！” 方开阳明白付小欢已经向家里人交代清楚，所以连忙大步走进上屋。 昏暗的灯光下，方开阳看到一位妇人坐在炕沿，慌乱地穿着鞋。 炕上摆着一个炕桌，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坐在一旁，正瞪大眼好奇地打量着他！ 另个稍微大些的男孩坐在窗台边，翘着二郎腿颠着脚，满脸毫不在意的样子。 方开阳一进屋便闻到浓浓的香火气，看到房子一侧安放着老式的箱柜，正中间摆放一座佛像，佛像前的香炉里落满了香灰，好多香灰还落在柜面上。 刚刚穿上鞋局促不安的妇人消瘦的脸颊挂着一丝病容，她抻了抻衣角，掸了掸打着补丁的旧衣衫，亲切道，“小伙子，来了就别见外，当自己家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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