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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石柯命令。 沈清没再拒绝，俯身坐到石柯身边，助理关门，在车外守着。 车内只有石柯和沈清二人。 “你胆子大了，学会拉黑了？”石柯慢条斯理摘掉沈清脑袋上的帽子，“怎么，参加完颁奖典礼回来后，是不是连我这个人也不打算见了？” 石柯又倾身过来摘掉沈清的墨镜和口罩，歪头端量着沈清的表情，语气难见得柔和：“多大个事儿，你是在跟我闹脾气？” 沈清转头，清清冷冷的目光盯在石柯脸上：“石总说得对，事情不大，我还赶着登机，可以先走了吗。” 沈清把帽子拿起，刚要戴上就被石柯一把夺走。 “操。”石柯的耐心瞬间破防，收起了好脾气，凶巴巴地拽住沈清手腕：“沈清，你给老子好好说话，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的，我他妈人都来了，你还耍什么脾气？” “我没有资格耍脾气，石总，你回去吧，拉黑是我错了，等我下车就把你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沈清用力想掰开桎梏手腕的大掌，可惜手腕都被捏红了，石柯也没有松手的打算，“合约期间我也会乖乖履行合约的，不管颁奖典礼回来，我的身价变没变，你都是我的甲方。” 沈清低下头，不再看石柯，压抑心里酸楚：“只是等合约到期后……” “我们就结束包养关系吧。” 沈清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他话出口，车里便陷入死寂的沉静。 沉静中，沈清感受到无言的压力，他吸口气，抬起头逼自己跟石柯对视，他看到了石柯眼眸里怒涨的盛火。 “你再说一遍。”石柯逼近，握在手腕上的力道更大了一些。 “难道石总还想跟我续约不成？”沈清忍着疼痛，心里委屈，他在这段关系里处于不平等的位置，他没有资格要求石柯，无法像正常情侣那样让石柯对他保持忠贞，可是当他越来越沦陷在对石柯秘而不宣的感情里时，这份关系就如同一道枷锁，让他既要克制着自己内心自私的占有欲，还要眼睁睁看着石柯和任何人的亲近。 就算没有孟庭，还有无数个唐天歌。 而他沈清，自始至终无法提出任何一个要求，要求石柯只守着自己望向自己。 沈清也想过，如果自己对石柯讲出心里真实的想法，石柯会有什么反应呢。 大概是觉得可笑吧，既然两人已经签下了包养协议，就意味着两人本就应该只是交易关系，而这份交易里本就不应该存有感情的。 何况……他半夜去见了孟庭……想到这里沈清又一次心塞难受，他艰难地想着，石柯见了孟庭却没有告诉自己，自然是因为自己没有必要知道。 至于自己为什么没有必要知道，显而易见，因为他和石柯之间是包养关系，石柯无需向他做任何解释。 沈清在这段关系中总是陷入卑微又委屈的情绪里无法自拔。 石柯被沈清的问题问得一愣，他眨了眨眼睛，似乎第一次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他的迟疑无疑让沈清更加难过沮丧。 “就这样吧石总，合约到期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唔——” 剩下的话，被石柯粗暴愤怒的吻全部堵住。 沈清拼命拍打着石柯，甚至在石柯的嘴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他感觉到齿间弥漫着血腥味，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总是这样，好像他对自己，只有那方面的需求。沈清难过，更加奋力地反抗。 他的反抗激怒着石柯，吻得愈发凶狠，手掌探到沈清胸口，想要解开他的衣扣。 沈清却忽然发狠用力，推开石柯，然后在他的脸颊上甩去一记耳光。 “啪——”清晰的巴掌声震耳欲聋，两人都有瞬间的错愣，石柯更是满眼的不可思议。 “我……”沈清颤抖着嘴唇，艰涩开口，“我还要赶飞机……这里人多眼杂……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石总如果真的谷欠求不满……可以去找其他人……” 石柯长这么大还真没被人打过耳光，即便从小不受他爸待见，石非凡也没揍过他，更多的是漠视不管他，偶有几次体罚。如今被沈清结结实实地打了一巴掌，石柯的惊讶和窝火程度可想而知。 按照石柯的脾气，这一巴掌即便他不还回来，多半也要让对方吃点苦头，可是在看到沈清紧咬着嘴唇，强撑着瞪着眼睛为了让自己不要哭的时候，石柯的心还是软了。 石柯叹口气，无奈道：“那天晚上我跟孟庭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只是——” “与我无关。”沈清声音都在发抖，眼眶也有些微红，可是他还在硬撑着自尊，“不需要现在才来解释什么，这样只会让我觉得你在可怜我，敷衍我。” “我他妈什么时候说要可怜你了，沈清，你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还有你这倔驴脾气——” “在我睡着的时候，你偷偷跑去见他！”沈清哽咽控诉，然后又觉失言，用手背抹掉眼泪，戴上墨镜和口罩，“算了，你是金主，你喜欢见谁是你的自由，我无权过问。” 沈清最后把鸭舌帽戴上，深深看了一眼石柯：“石总，再见。” 沈清推开车门，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石柯透过车窗看着沈清孤傲的背影，恨不得下车把人揪回来狠狠揍一顿。 助理见沈清决绝负气地离开了，赶紧上车坐到驾驶室，一进车内就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 现在的石柯像个炸弹，极有可能一点就炸，误伤他人。 助理不敢问话，只能老老实实坐着等老板的下一步安排。 “操！”助理突然听到石柯一声怒喝，吓得一个激灵。 与此同时一个黑色天鹅绒首饰盒子被狠狠砸向前挡风玻璃上然后弹在助理脚边。 助理赶紧俯身捡起来。 “扔了！”石柯怒不可遏地吼道。 “是，老板。”小助理毫不迟疑应道，把盒子放在暗格里，“下车就扔！” 后来小助理在石柯下车后偷偷打开盒子，发现里面躺着一枚蓝宝石羽毛形胸针。 “败家玩意儿！”小助理只敢在石柯听不到的地方口嗨着。 “没用的玩意儿！”小助理又自言自语补充道，“连个礼物都送不出去。笨！”
第75章 颁奖典礼 沈清到达海外后，跟着《同归》剧组参加了几场《同归》的宣传活动。 这期间，他虽然把石柯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但两人之间并无联系。 很快到了颁奖典礼当日，因为奖项的完全保密性，沈清和李大海都无法预测最终奖项究竟会花落谁家，但这并不耽误李大海的自信满满。 当晚的颁奖典礼现场，沈清和李大海等《同归》主创团队走在闪光灯不停闪烁的红毯上，耳边充斥着英文和场外粉丝的尖叫声。 沈清身穿高定和张墨、李大海等人一排走进室外会场，听着主持人的介绍，晚风在耳边徐徐，他没由来得想到了石柯。 如果他能一起来…… 沈清及时遏制了危险的想法。 全球数十家媒体同步直播的盛况，沈清不允许自己分心，他控制着自己的一言一行，本就清冷的面孔在闪光灯下显得更加孤美。 在签名板前，沈清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只是落笔的瞬间，还是再一次无法克制地想到了石柯的脸庞。 脑海里的石柯站在阳光下勾勾手：“沈清，还傻愣着干什么，跟老子回去。” 沈清自知如果没有石柯一次次的出手相救和力捧，他今天是不会站在红毯上接受这些噼里啪啦的闪光灯。 应该要感谢石柯的，可是……还是决定把他推开。 得不到的人，多待在他身边一秒，都是难熬的。 沈清不明白，以前在姜闻礼身边，他可以待很久很久，可为什么换成了石柯，他却无法忍受一秒石柯的不爱。 签下名字最后一笔，沈清回头，面向镜头，收回了眼底的落寞。 主持人问了几个问题，李大海作为代表说了几句，沈清没有讲话，而后团队便被请到内场区域等候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沈清和李大海、张墨同坐一排，刚坐下没一会，李大海身旁位置落座了一位中国男士，男士西装革履，长相斯文。 李大海见到他后热情和他打了招呼，然后转头向自己身旁的沈清和张墨介绍：“这位是KPL的公子乔禹成，KPL也是咱们这次《同归》的海外发行商。” 乔禹成礼貌冲沈清和张墨微笑，向沈清伸手：“沈清，幸会。” 沈清没想到乔禹成会认识自己，再转念一想他既然是《同归》的发行商，也许对《同归》有一定的了解，自己作为主演被知道，也就不算奇怪了。 沈清伸手回握住乔禹成：“你好，乔总。” 关于KPL，沈清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娱乐产业在海外名气比较大，在国内投资占比不多，在经纪人给沈清做过功课中，乔禹成是其中一位，新晋的富家子弟中能力比较靠谱的一位。 “怎么说呢，这位乔禹成，投资眼光不比咱石总差，只是KPL产业链大部分集中在海外，国内排名比较靠后，但自从这个乔禹成接管一部分业务后，很有意向扩展国内市场，所以这次，要是遇到了他，最好在他面前混个眼熟。”经纪人说。 沈清嘴上应下，其实没太怎么往心里去，没想到在颁奖典礼现场还真遇到了乔禹成。 “我很喜欢《同归》，也十分欣赏你，希望你今晚可以把心仪的奖项收入囊中。”乔禹成笑道，然后看一眼沈清一旁的张墨，“同样祝福张墨老师。” 由于张墨和乔禹成之间隔了李大海和沈清两人，同乔禹成握手不太方便，便双手合十表示感谢。 一番寒暄后，大家坐好等待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颁奖典礼大概需要耗时三个多小时，张墨中间好几次有些坐不住，用手挡住嘴巴时不时地朝沈清碎碎念着：“好饿，早知道兜里揣点零食来了。” “唉，我是没戏了，反正全程陪跑，可你入围了最佳新演员，离影帝指日可待了！” “哦对了，今晚出发前石总还给我打来电话寒暄几句，我这啥都没入围的人哪好意思让他惦记着。”张墨憨憨一笑。 沈清嘴唇微张，最终紧抿嘴唇。 台上颁奖人正在讲着一串叽里咕噜的英文，然后大屏幕上出现《同归》的画面。 “啊！来了！最佳导演奖！”张墨振奋道。 沈清转头看向一旁的李大海，只见他双手握拳，眼睛紧紧盯着大屏幕。 “Award for Best Directing ——”颁奖人大喊道，“TONG GUI！ Li-Sea！” “啊啊啊啊！”张墨爆发出尖叫，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沈清也立刻站了起来，兴奋地望向李大海：“李导！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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