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春生睁着眼睛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了看自己的枕边。 那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一部手机。 这次离开的贺夏来给他留下了联系方式,但是符春生还是想哭。 那是一股压不住的悲伤,直扯的人心疼。 符春生抿着嘴想把悲伤压在肚子里,但是却败的彻底。 枕头上逐渐洇晕出一片泪痕。 符春生把自己埋在枕头被子里哭的撕心裂肺。 新年的第一天。 夜里落的雪还没化,铺在地上霜白的一片。 符同根早早的就点了鞭炮,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里,符同根看了眼符春生依旧紧闭的房门。 他是知道贺夏来昨天晚上要离开的,只是不知道春生起床发现贺夏来走了会不会伤心。 一直到冬日的太阳升到正中央,屋檐上的积雪化成水珠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符同根才瞅见符春生起了床。 眼睛还有点盖不住的红,应是哭过。 “生生起来啦?今天中午吃大虾,快去刷牙洗脸。” “好。”符春生点点头,跑到屋门口的水池边,拿起牙刷牙杯一脸平淡的刷着牙。 王岁曼也是这个时候来的,来的时候手里还捧着三板鸡蛋。 符同根正好给符春生盛了碗饭出来,就看见远远走来的人。 符同根把手里的碗筷放好,笑着迎了上去。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的?你儿子儿媳不是回来了,不留在家里唠家常?” “是回来了,昨儿唠了一个晚上,左不过那些事,年年叫我去城里住。” 符同根听到这里望见王岁曼脸上的神色,试探着问了句: “今年这是打算走了?” “是,待会就走,该收拾的都收拾好了。”王岁曼说到这,语调笑着把手里的鸡蛋往符同根的方向递了递。 “鸡蛋不好带走,想着就给你送来了,新鲜的,年前才买的。” “这,也行。你去城里享福,我这又少一个可以说上两句的人。”符同根接过王岁曼递过来的鸡蛋,听到身后传来的声响。 回头看了符春生一眼。 “你走的事,我就先不跟生生这孩子说了,怕他伤心。” “也好,这还在年里,可不能伤心。”王岁曼听着点点头,她最放不心不下的也就是春生这孩子了。 也不知道这一走,要什么时候才能在跟这些人见一面。 “那我就先走了。”王岁曼说着转身离开。 徒留符同根一个人抱着一摞鸡蛋出神,这三道拐上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吃饭的时候,符同根冷不丁的就听见符春生问了句:“王姨要离开了?” 符同根听着点点头,果然瞒不过这孩子。 “你王姨……” “我知道,他儿子接她去城里住,挺好的。”符春生说完低头扒了口饭。 在“奥特曼”去世的时候,他就猜到王岁曼在这里留不久。 王岁曼现在离开,也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贺夏来离开后的第三天,符春生拿着贺夏来留下来的手机发着呆。 正寻思着,手里拿着的手机就开始震动起来。 符春生望着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接通键,一直犹豫着,直到将要挂断才按了下去。 电话接通之后,两个人都沉默着,最后还是贺夏来先出了声。 贺夏来坐在书房里,指尖拨动着桌面上新放的小玩意。 他不给符春生打电话,符春生那小家伙也真的就不给他打,看来是生气了。 这个结论在贺夏来听了对面十多分钟的沉默后得到了证实。 贺夏来有些无奈的想,要是他真的一直不说话,符春生那小孩真就敢一直把电话这么挂着。 索性,是他的错,那他就先示好的低个头。 “怎么这么久才接?” 符春生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声音,他确信贺夏来说这句之前笑了声。 但是,这有什么好笑的,他现在可是在生气! “因为不想接。” 贺夏来听着符春生赌气时一板一眼说话的声音,语调含笑的问了句: “为什么不想接?” 符春生听到这个问题,大年夜没哭尽的悲伤瞬间涌上心头。 “你走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我说?!” 贺夏来听着符春生有些哽咽的声音,有些慌神,他没想到符春生会哭。 这让他又回到了,他第一次惹哭符春生的时候。 不过与那个时候不同的是,那个时候的他可以给符春生抹眼泪,现在的他只能隔着手机干着急。 “你别哭啊……” 贺夏来想,他是真的不会哄人。 “你别哭,我很快就会回去的。而且你想我可以给我打电话,想打就打,我一直在线,而且我们还能打视频……” “谁哭了?你别乱说。”符春生把手机拿远了点,吸了吸鼻子。 “你要多久回来?” “两年半……再过两年半我绝对就回去了。” 贺夏来说着,目光在那份被自己压在掌心下的资料上扫了一眼。 “嗯,在信你一次。” “什么叫在信我一次?我明明一直很可信?你不是想知道宁理事长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我过几天拍张照片给你看。” “嗯,好。”符春生应着声,在贺夏来看不见的屏幕外点点头。 贺夏来听着符春生乖巧的应声,还想着多说两句,书房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我现在有事,晚点在给你打。” “好。”符春生应了声之后,动作麻利的把电话给挂了。 但是却没有把手机放下,反而拿在手里看了又看。 就像下一秒手机会变成一个贺夏来一样。 作者有话说: 一岁一礼,一寸欢喜。 第24章 你这语言艺术跟谁学的? 李昂听见里面的人应声才敢推开门往里走。 贺夏来手里拿着刚刚桌上放着的资料,在李昂走到跟前的时候才抬头看了眼。 就见他的肩头还带着些细雪。 北方的冬天总比南方的冬天寒凉,雪也理所当然的大上不少。 “外面的雪大吗?” 贺夏来接过李昂递过来的U盘,不经意的问了句。 “大,部分地段已经禁行了。” 也就只有市中心的路段还能保证二十四小时通车,其余地方的路都被雪掩着,今天一夜过去,也不知道还看不看得见路。 “暴雪天……倒是好久没下这么大的雪了。这个天还是不要出门的好,容易出事。”贺夏来说到这里朝李昂摆了摆手,“你也回去休息吧,雪太大了,路上要当心,开车不要三心二意,出事就不好了。” “好的老板。”李昂走到门口最后看了眼贺夏来。 拉开书房的门垂着头退了出去。 站在走廊上透过紧闭的窗户能看见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 偶有佣人拿着东西与他错肩而过。 李昂打开手机看了眼,特别提醒醒目的挂在最上方。 (6:36) 【睁眼睡觉的仙女:什么时候回来,饭我都已经做好了。】 (8:42) 【睁眼睡觉的仙女:我等你。】 (9:01) 【李昂:马上。(回复:什么时候回来,饭我都已经做好了。)】 李昂收起手机,脚步匆忙的下楼,一推开别墅的大门,风雪就拥了上来。 贺夏来独自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了好一会,直到摆钟敲响。 他才放下手里拿着的东西试图起身,只是第一下倒是有些意外的没站起来。 贺夏来在跌回椅子里的时候自己都有些意外,随后认命的用手撑着桌子站起身。 步调平稳缓慢的走向窗边。 伸手撩起窗帘往外看了看,雪花在漆黑的夜里被路边的灯光照着,盘旋的往下落。 盖住了一切,留下白莹莹的一片。 瑞雪兆丰年,倒是个好兆头。 贺夏来放下手里拖着的窗帘,转身回房。 贺夏来洗了个澡出来,坐在床边刚准备睡觉,不知怎么就多看了眼自己淤青发紫的膝盖。 突的就想到他当初骗符春生,说自己手被鱼咬了时,符春生哭的梨花带雨的小脸。 贺夏来思索了两秒,最后拖着自己半残不残的腿,去给自己找了药。 等到解决完这一切贺夏来才安心的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贺夏来洗漱完妥帖的把自己的两条腿照顾了一通之后,才下楼吃了早餐。 十点钟左右的时候,有人给他发了条消息。 【仙女:任务完成。】 【贺夏来:你直接介入了?】 【仙女:没有。】 【仙女:视频X1】 【仙女:有图有真相。】 【贺夏来:嗯。】 贺夏来看着对方打包发过来的视频,感觉甚是有趣的点开看了看。 画面里正对着的是李昂,周围黑黢黢的,只有李昂面前的电脑散发着幽幽的光。 伴随着脚步声响起的还有一道关切的问候声。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很明显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处理一点事情。”李昂转过头看向镜头,也就是看向那个在镜头外的女人。 “反倒是你,怎么还没睡?” “睡到一半发现你不见了,害怕,就出来看看。”女人如是说着。 镜头晃动了两下,最后正对上了电脑屏幕。 “你这是在什么呢?有什么工作不能明天再做?” 李昂没说话,镜头又晃了晃,传来暧昧的水声,又过了一会儿才听见说话的声音。 李昂的声音带着些许哑,抱着人问了句:“仙女,你说真的有人完全可信吗?” “嗯?你不信我?我可没出轨,哪怕独守空房这么多年。” “当然信你,你想什么呢?” “是你自己问的,再说了,人与人的信任是相互的,你多信对方一点,对方自然也会多付出一点真心。” “嗯,仙女说的对。”李昂说着笑了笑,最终移动鼠标勾选了确认。 电脑屏幕上那密密麻麻的文档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视频到这里结束,刚好李昂也来了。 贺夏来把手机放下,朝外面的人说了句:“进。” “老板。”李昂走到贺夏来身边站定,把前几天贺夏来让他查的资料递过去。 贺夏来伸手接过,目光在扫过李昂脖颈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随后了然的收回目光。 “给你放两天假,去吧。”贺夏来翻着文件给李昂说了句。 “为……”李昂心下一紧,刚想问为什么,就听见贺夏来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下回来就算时间在赶也把脖子上的印记遮遮,你老板我还是个孤家寡人,实在看不得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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