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人质和我们同志的安全作为重中之重,切记不要激怒歹徒,避免其作出什么极端行为,一切安排听从你这个总指挥!” “明白。”薛宁立正行礼,心里开始对这位老shu记有所改观。 姜延坺说完抬头望向温荇清所在楼层,忽然轻声叹息,“我本来不该插手行动,但此次事件涉及持枪携DU以及杀人,性质恶劣且极端,京华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优秀城市的典范,所以要审慎对待。” 得知匪徒是鲍嘉辉,当即就想起二十年前自己亲手抓捕的鲍昊龙,那时曾见过这个孩子一面,也曾教育他以后要正道直行,不要犯其父亲同样的错误,二十年过后物是人非,最不愿看到的事情终是不可避免在今天上演。 “薛队!”从楼内远远跑来个年轻民警,行至两位领导面前时立即止步敬礼,说话丝毫不带气喘,“劫匪要求见最高ling导。” 提到“最高ling导”几个字时,小民警的目光不知该往哪瞟,两位领导分别隶属于不同的行zheng体系和职责范畴,所以不能直接以高低大小来论。 作为现场总指挥,薛宁正想让人带路,却听一旁姜延坺开口说道:“带我去见他。” “姜shu记,绑匪穷凶恶极,据我们行动人员回报,其余三名他的同伙已经惨遭杀害,您是地方Dang委最高领导人,不能以身涉险。”薛宁直白开口说出顾虑,姜延坺新上任不久,一旦出事恐任何人担待不起。 “有些行动安排离不开你,再说我和这个绑匪曾经有过渊源。” 姜延坺知道薛宁心间顾虑,说难听些,自己受个伤丢条命都是在给这位队长增添麻烦,可若是把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何以为guan。 “你放心,出了事我会全权负责,虽然我现在同你们不在一个系统,但我曾经也是一名奋战在一线的缉毒警察。” 站在一众警察中间,老shu记沉稳锐利气质卓群,同当年意气风发的缉毒队长身影逐渐重叠,久居官guan场,那股浩然正气依旧留存于身没有褪色。 待接过一旁人员递来的扩音器,不顾楼上随时能放出冷枪,姜延坺大步流星拨开人群走进楼内,顺着毫无安全措施的水泥石阶拾级而上,随后冲着房间方向喊道:“鲍嘉辉,我是姜延坺,也是这里的领导,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年你父亲就是我亲手逮捕送进监狱里的,楼下已经被我们警方包围,劝你放开人质缴械投降,不要将事态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强有力的声音回荡在楼层上下,使得每个人都忍不住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喘一口。 “姜队长?我当然记得你。” 半晌,楼上隐隐传过鲍嘉辉声音,掺杂着意外和冷嘲热讽,“哦不对,现在应该换了别的称呼吧,升guan发财的滋味一定很不错?” 被当众泼脏水,姜延坺脸上毫无愠色,“二十年前你离开京华销声匿迹,我同样被调|走,二十年后我重新调回京华任职,你却以这种方式出现,我真的不希望你走上你父亲的老路!” “我也不想,可人散亲离的又不是你们。”再次踏足这片土地,恨意的种子仿佛被施了肥,疯狂在鲍嘉辉心间滋长缠绕,蔓延进血肉骨髓里夜夜难寝。 “国有guo法,鲍昊龙逆流而行,做出的事情已严重有违guo家安全和人民群众利益,你如果认为他对,我无话可讲,你觉得他这样做不对,也请你静下心想想现在所作所为是否真的正确。”姜延坺循序善诱,未听见鲍嘉辉回答继续说道:“你肯配合放开人质,警方可以将狙击手和行动小组撤掉,让你安全走出这栋楼。” “我要求见领导并没有太大的需求。”鲍嘉辉声音从楼上递过,“让你们的人滚远点,省得我一激动不小心崩掉人质脑袋。” 姜延坺打手势让所有人原地待命,先不要轻举妄动。薛宁得令离开,去往楼下继续指挥部署。 “但我没那么傻,你所说的这些不过权宜之计,骗完再下手,早就不新鲜了。” 倚住墙壁边缘视线落在楼下,层层警察包围中,鲍嘉辉瞧见几道身影正急切朝着楼内观望,更有甚者试图冲破警察围拦想要闯入,心说还真是热闹。 “让温世雄进来。”依稀辨认出其中一人是温世雄,鲍嘉辉收回视线,枪口用力抵在时瑜太阳穴上,带起的轻微机械响动听得温荇清心口猛地揪起。 “有什么条件可以告诉我,用我来换取时瑜更值得谈判,不是吗?” 听到狙击手时,温荇清知道自己不能做旁观,得想方设法让鲍嘉辉接近窗边,尝试向前挪一步,却被鲍嘉辉厉声喝住让他待在原地别动。 “少他妈的花言巧语,但凡暴露一点就会有几梭子弹等着打穿我脑袋!”警惕性拉满,鲍嘉辉拿枪的手更加用力,枪口按在时瑜太阳穴上硌出明显印记,看到楼下之人还在被警察拦着,忍无可忍朝着房间外吼道:“让温世雄进来!” 让普通群众进入危险场地本就是大忌,眼下却也无计可施,姜延坺只得吩咐人员去将温世雄领进。 原本只让领来一人,不曾想冯海民同样跟了过来,甫一进入现场,冯海民见到警察便问,“我儿子呢?” “爸!爸我是冯释啊爸,快救救我,这疯子他妈差点就把我给杀了!” 听到楼下传来父亲声音,冯释似条毛虫拼命朝外拱,看到血泊中魏闵尸体更是吓到魂飞魄散。 爱子心切,同样恨铁不成钢,冯海民一改往常娇惯他的态度,几步踏上台阶,夺过姜延坺手中扩音器厉声斥问,“绑架这事是不是你也参与了?” “哪能啊,您儿子也是受害者啊。”冯释委屈不已,虽说绑架的事情跟自己确实无关,但鲍嘉辉这个人却是另提。 “你借用你姐姐的钱投资的那些小报社用以抹黑京华集团,和你没关系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那些谣言?又是怎么认识的DU贩?” 被当场戳穿,冯释索性耍起无赖,涕泗横流,“都是误会啊爸,你怎么能不信任你的亲生骨肉!” “放屁!老冯家什么时候生了你这种混蛋!” 冯海民血压顿时上涌,平时儒雅随和的一个人直接爆了粗口,令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惊。 冯释嚎啕大哭声音嘹亮,冯海民捂脸悲叹,原本提心吊胆的场面因这父子二人一度混乱。 温世雄忙拉住他帮人拍背顺气,劝解道:“老冯,当务之急先把孩子救下来,什么事都没有人命重要。” “我冯海民这生恪尽职守兢兢业业,一心扑在岗位和京华市的发展上,恐怕犯下任何有违guo家有违人民的错事!可我还是错了,千错万错就不该出于私心保这个儿子,在职四十年,毕生犯过最大的错误就是他这个祸害!” 握住温世雄的手不断道歉,冯海民老泪纵横,“这次……让他该坐牢就坐牢,所有事情依法而行,我不会再插手。” “够了,别再演什么大义灭亲的戏码拖延时间了。” 被他们一群人继续闹下去,恐怕自己熬不住太长时间,鲍嘉辉冲着天花板开上一枪,当即止住令人聒噪的吵闹。 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困兽,鲍嘉辉只想死前狠狠咬上温家一口,要让他们至死也不会忘记对自己的仇恨,“我还有两发子弹,不介意再带上一条人命陪我下地狱。” 吩咐人将情绪失控的冯老送出场外,姜延坺试图安抚鲍嘉辉情绪,“你有什么要求或是条件尽管可以提出,我可以用我shu记的身份担保,能答应的事情绝对会做到。” “我能有什么要求?无非从地狱里爬出来向他们温家人讨命!” 温世雄的到来仿佛点燃了心中那条引线,鲍嘉辉恶声控诉,努力吊着最后一点气力,“当年鲍家落魄后,他温世雄步步紧逼让我父亲惨死狱中!家破不够还要人亡!那个时候怎么没人问我提条件?” 不顾警察阻拦,温世雄敲着拐杖直往最前面走去,说来还是因为过往旧怨,鲍家父子一个接一个,如同讨债鬼一般将温家搅得鸡犬不宁。 “我可以对天发誓,你父亲的死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当年我确实想要亲手杀了他,可我有两个孩子需要负起责任,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糊涂事!” 鲍嘉辉分毫不信他这番说辞,看不到温世雄干脆看向温荇清,眼底浮现出嘲弄的神情,好似在说看看你父亲那副虚伪的嘴脸。 “明明是你见过他之后,当天晚上我父亲就被人缢死在监狱里!你是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不是你还能是谁?” “凶犯确实另有其人。”姜延坺出声打断两人争执,说道:“当年出于案情敏感和对你年纪的考虑,我并没有告诉你案件的全部实情,就是怕一个孩子会冲动去找真正的凶犯拼命!” “真正的凶犯?”鲍嘉辉荒谬一笑,“那你告诉我,真正的凶犯不是他还能有谁?” 脸上写满不信,倒是想听听这位姜延坺会编出怎样的凶犯,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亦或当年哪位同自己父亲有矛盾的其他人。 “你父亲私下贩卖DU品,和境外一直有生意往来,当年和他做买卖的供应商就是波敏,波敏那时为打通境内贩DU路线,冒着风险踏足国境,抓捕你父亲时波敏恐殃及自身,便让手下故意犯事接近狱中的鲍昊龙。” “少他妈骗我!”鲍嘉辉脱口怒道:“为了救出人质,你们真是无所不尽其极,连这种谎话都能编得出来。” 姜延坺哪知他这么大反应,当即自证话的真伪,“一切都有事实证据!档案室里至今可以查到!” “证据?证据难道就不会伪造吗?”由怒转恨,鲍嘉辉一副死生无畏的态度,对着楼下挑衅道:“温世雄,父债子偿应该不为过吧?” 事到如今说什么他都不信,姜延坺心知情况紧急谈判无效,已经处在一点即燃的状态,对于人质来说万分危险,立马嘱咐身旁警察,让其告知薛宁吩咐所有行动组,只要寻见时机,准许当场直接击毙绑匪。 知道时间所剩不多,鲍嘉辉在衣兜里一番摸索,掏出支注射器直抛在温荇清脚边。 时瑜看到东西猛地往前一挣,旋即被鲍嘉辉从身后掐住咽喉重新带回。 “既然会场上你没有勇气说出你母亲是个yin君子,现在给你个选择,要么自己给自己扎上一针,我就放开时瑜主动投降,不然,他得给我陪葬。”鲍嘉辉古怪一笑,所有吐字清晰,故意让在场所有人都听见,“选择吧温荇清,要自己的命还是他的命?” 不明白房间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那句父债子偿让温世雄心急如焚,恨不得单枪匹马闯入进去,“你放过我儿子!” “我答应你。”温荇清俯身从地上捡起那只注射器紧捏在指间,“你得说到做到。” 毫不迟疑的回答倒使得鲍嘉辉愣了一愣,狰狞笑意僵滞在脸上,隐隐带出些不甘,“你们温家一个两个倒全是些情种。”
104 首页 上一页 94 95 96 97 98 9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