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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沉沦

时间:2024-08-06 00:00:06  状态:完结  作者:半步顾封

  身穿防护服确实多有不便,时瑜不再强求,站在原地目送两道背影互相搀扶着慢慢离去,直至消失在视野里。

  刚步入楼梯道口,程万山一不留神脚下踩空,身形一晃紧接着踉跄几步,险些将自己和陆雪梅一起带下楼梯。

  陆雪梅当即惊呼出声拉住他胳膊,站稳后责怪看向人一眼,“你刚才在神游什么呢?万一真摔倒了咱俩得一起躺进医院里去。”

  “没事……”程万山惊疑未定,但很快从这种状态中回过神来,“就是心里总觉得哪里不舒服不得劲。”一种莫名的,说不出口的心慌不安。

  陆雪梅用手拍了拍他后背,轻声安慰道:“肯定会难受啊,毕竟那孩子病成现在这个样子,谁看到心里都会不舒服。”

  并不止她说的这种感觉,程万山摇头叹口气,同陆雪梅一起继续往下走。

  缓步踩过一个个台阶,下达最后一层时,莫名停下抬眼看向前方窗外,这样好的天气不免回想起过往年间的某一天,那时候,时瑜比这会还要矮上一头,程万山当时站在人群外,在想这孩子果真和小时候长得一样好看。

  “振海啊振海。”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透过窗外在看其他,程万山嘴里念念有词,两眼满是哀恸,“如果在天有灵,多多保佑一下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吧。”——时瑜折回病房里时,阿姨正坐在时向阳床边椅子上,同人闲扯着几句家长里短,窗帘只掀开一角,从其间透进的一束光线正好打落在灰白墙壁上,倒给单调无趣的病房增添一丝活力与生机。

  莫名头有些痛,时向阳本来困意正浓,看到哥哥进来努力提振些精神,睁大两只眼勉强压制住睡意。

  “堂叔他们走了?”

  “刚刚离开。”时瑜走过一把拉开窗帘,阳光顿如流水般倾泻而入,伸手掬起一把,暖意瞬时包裹住手掌。

  “有几天都没见到他了……”这个他,一听即知说的是温荇清,也不知怎么,之前爱搭不理的人,时向阳这几天却格外上心,恨不得天天都要问询上一遍。

  “公司里事情太多,抽不开身。”时瑜不免想起那张字条还有前几夜温存时的一吻,阳光炙烤过的皮肤轻轻贴附唇上,很接近于温荇清的温度。

  病房里须臾沉默,时向阳歪过头看向窗边时瑜侧影,颀长清瘦,黑发青睐的翩翩少年,阳光似乎很眷顾他,光影环绕其周身好似整个人都在发光一般,“是不是最近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刚给温老板发过消息,他说现在一切都好……明后天应该就能回来医院。”说话间,时瑜眼底却尽显担忧,无论怎样问,温荇清的回答始终让人安心落意,这样反而让他更忍不住系念和多想。

  “哥。”

  能看出他嘴上说无事,可表现却不尽然。时向阳想要起身头却更加晕眩,今天自己似乎格外乏力,清醒不过片刻又继续犯起困,“去看看他吧。”

  这几天明显瞧出时瑜魂不守舍,陪自己说话时情绪也显得比平常低落,心里一面对恋人担忧挂念,一面又对自己放心不下,不敢离开半步,实为一种煎熬。

  “像他那种恨不得天天把你拴在身上当挂件的人,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缺席,只能说明公司里的事确实有些棘手,让他不得不放下你去处理。”时向阳讲的头头是道句句在理,好似比时瑜还要了解他几分,“所以哥,他现在可能比我更需要你。”

  时瑜听她说出这些话不免诧异,好像面前这个妹妹被人掉过包一般,“你怎么对温老板这么关心了?”

  “哪有,我这是在关心你好不好。”时向阳别过脸,愈发觉得头痛欲裂。

  “你身体还没有恢复完全,我怎么能放得下心离开?”时瑜说话间靠近病床,担心消毒液味道太过刺鼻,索性站离她远一些。

  “我现在又没什么,再说还有阿姨护士医生,这么多人都在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紧压不适没让人瞧出什么端倪,时向阳睁开双疲惫的眼,笑了笑说,“我现在就想睡会,非探视时间你又不能待在病房里,趁这个机会快去快回不就好了。”

  确实说得不无道理,医院不让探视的时候时瑜便会坐在病房外胡思乱想,平常都是温荇清跑来医院关照,现在他被事务所牵绊,理该自己抽空跑去一趟,哪怕呆不久天黑之前便回来,对于他二人来说都是种莫大安慰。

  看出时瑜似有动摇,时向阳继续说道:“我可不想看到一个因思念而魂不守舍的哥哥。”

  “我表现有那么明显吗?”时瑜意欲狡辩,却见时向阳连同阿姨一起点了点头,无奈叹声气,“知道了,等你睡着后我会过去。”

  说完时瑜又不放心叮嘱道:“哪里有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告诉阿姨和医生。”

  “知道了。”时向阳眼波流转,冲他歪头一笑。

  护士走来通知探视时间快要临近,病人需要好好休息。走出病房前,时瑜朝着妹妹的方向投去一眼,看到时向阳笑着挥手示意他快离去,继而目光落在房间窗外,雨后难得的晴天,碧空如洗,阳光倾洒在玻璃窗上,灿烂炳焕仿佛最纯洁的光束,耀眼得有些不真实。

  “哎哥。”

  时瑜转身离开之际,忽然被时向阳开口叫住。

  “还有什么吩咐?”时瑜微笑回头,同时向阳四目相对。

  自她生病后,第一次直观感受到病床上的时向阳身体如此单薄,竟瘦到有些脱相,颧骨凸出眼底浮着一片青晕,和过往那个爱穿一身白裙,长发如丝绸般披散在背后,爱笑爱跳的女孩简直判若两人。

  “我……我想喝白桃味的果汁。”时向阳撒娇恳求的语气,眼巴巴望向时瑜,“如果你能带来生煎包就更好了。”

  放在之前自己或许会说这些东西不利于健康,要少吃,医生不建议等等之类的话,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却点头答应了下来,“好好等着,路上碰见了哥哥就给你买来。”

  踏出病房时瑜便加快了脚步,想快点去见温荇清一面,又想快些折回呆在时向阳身边。

  匆匆拦下辆出租告知司机师傅地点,时瑜端着手机坐在后座,这会暂时放下紧绷的神精,却觉出头重脚轻,似乎还有些晕眩感传过,心说一定是自己最近没休息好的原因,将身体靠在车门一侧调整个舒服姿势,按亮屏幕在想要不要给温荇清提前发个消息,告诉他自己正在去清远的路上,再过不多时就能见面了。

  思前想后犹豫不决时,听到司机师傅在前面不爽骂了句,“又堵车了。”

  哪知天公不作美,刚驶进另外一条街道,便被眼前路段的壅塞挡住前行的道路,四周喇叭声接连不断,甚至有司机将头探出窗外查看情况,嘴上骂骂咧咧又将头缩回。

  时瑜坐在后座看不清前方路段,抻长脖子好奇问了句,“发生什么事了?”

  “学校区域。”司机闻言抬手给时瑜指了指前头,“前面有个新建的小学,今天不周三么,明知路段不好,这些家长还各个显摆开车接送学生,你说学校给统一配备坐校车多好,既公平还不让小孩有攀比心,这倒好,一上学放学不是堵车就是堵车,还不够给人添麻烦的……”

  司机师傅怨声怨气一番吐槽,随后偏过头问到时瑜,“您着急赶路么客人?”

  “也不算太着急……”时瑜只能这般回答,路况岂非人能掌握,也有部分原因是自己出来得太急,忘记现在正赶上放学下班的时间点。

  回答完,低下头看眼手机屏幕上只编辑一半的信息,也不知这场交通堵塞会持续多久。

  心神不定看着不断跳跃闪烁的光标,回想起妹妹今天种种表现,说不出哪里不对,想了想,又觉或许是自己太过敏感的原因,什么都容易多想。

  正欲删除内容关掉界面,突然弹出的电话让时瑜猛然怔愣了下,险些将手机脱手掉去座椅下方。

  来电显示是医院护工阿姨,时瑜一颗心登时悬在喉咙口,手指僵硬一瞬急急划开电话接听,“怎么了阿姨?”

  “时瑜……”阿姨的声音由电话里传出,几乎是带着哭腔把话说下去,“向阳她,她刚才还好好的……”

  仿佛晴天霹雳,一道闷雷入耳,时瑜顿觉眼前一片花白,尖锐耳鸣在脑海中骤然响起,逐渐淹没车窗外此起彼伏的鸣笛。

  后面没听清阿姨说了些什么,依稀只听见手术室之类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时瑜抓着手机贴附在耳边,两眼空洞定定看着前面白车后尾灯壳,艳丽的颜色如钝刀刺入双眼,让他想起上次见到时向阳被抢救时,身前衣服上满是鲜红淋漓的血,那一幕揉在眼里,至今挥散不去。

  “这他娘的得堵到什么时候!”

  司机一声骂让时瑜忍不住抖了个激灵,身体如同坠入冰窟般不断打着寒颤,尽量压制住颤抖,深吸一口气使声音显得正常,“师傅,能回去吗?”

  “回哪去?”听后座客人稀里糊涂递出一句话,司机师傅转头询问,被面前男孩脸色吓了一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这也完全没法动弹呐……”

  没待人说完,时瑜推开车门疯了一般扎进车流之中,脚一挨地便是狂奔,司机的叫喊声在身后远远传过,似乎在说今天怎会接到这种客人,这么晦气……

  跌跌撞撞碰到不少缓慢前行的车辆,本来正因堵塞心情烦闷的车主见一不要命的在车流里横冲直撞,降下窗探出头便是破口大骂,“你不要命啦,这么急赶着去投胎……”

  车流人群熙熙攘攘,时瑜好似听不见任何的嘈杂声音,大脑一片嗡鸣空白,完全顾不上还有几公里的路,只一个劲的往来的方向奔去。跑出堵车路段,却不见有什么出租车经过,无助看向每一辆过往轿车,人就像沉在水里窒息的,想要呼救却又发不出声音。

  跑到筋疲力竭体力耗竭,时瑜终于不支,膝盖一软整个人摔去油柏路面上,膝盖掌心登时传来一阵刺痛,但痛哪比心焦,顾不得查看伤口怎样是不是破皮流血,一瘸一拐连走带跑,穿过小巷来至大街。

  似乎是这种焦急狼狈的模样太过引人注目,街对面一个正开红三轮闲逛的大爷远远冲着他叫喊一声,“年轻人,要坐车吗?”

  听到坐车,就像抓住根救命稻草似的,时瑜几乎三两步就穿过街对面,冲着窗口里的老大爷急急出声,“去京华一医吗?”

  “去去去,只要是京华这片区存在的地方我都去。”

  大爷冲人一挥手,时瑜在他说话的同时便已经钻进车内。

  “从这里到医院至少得十块钱。”大爷边开车边谈价钱,红三轮倒车调头一气呵成,随后沿着街道飞快向前行驶,生怕人会反悔似的。

  无所谓价钱高低,时瑜怔愣愣看向窗外急徐掠过的街景,一颗心惶惑不安,不敢想也不敢做任何的好或不好的猜测,上一次接到医院病危通知时,温荇清陪他等候在手术室外,那时还会寄托于希望不断祈祷妹妹能够平安度过,仅隔一周的时间再次收到她出事的消息,这时的自己仿若陷入深渊般顿感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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