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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 “我要拿手机，把你说得录下来留着以后做证据。” “……” 江锦正和陆时砚视频，中途收到了李维的来电。 李维这么晚一般不会给他打电话，除非有什么特别的事。 “怎么不回答我，嗯，是不是心虚了”陆时砚见江锦似乎心不在焉。 “啊等一下陆时砚，我先接个电话。” “这么晚谁给你电话。”陆时砚看样子不太想挂，江锦开玩笑说：“可能是哪个爱慕者吧，想听一听我的声音。” 江锦不等陆时砚说话直接摁了挂断，视频画面里的陆时砚皱着眉维持着几秒，然后画面消失。 有点后悔没把他最后的那个表情截图下来。 手机切到来电页面，江锦右滑接通。 “是我李维，怎么了” 电话里面沉默了一会儿，李维说：“我有男朋友了，他刚刚亲口承认说我是他男朋友。” 李维的声音听着有些亢奋，江锦却听着云里雾里，“不是，你说谁LION吗？” “嗯，你是我第一个想分享的人。” 江锦更迷糊了，不知道是不是李维糊涂了，要么就是他失忆了，他揉了揉头发：“他不是早就是你男朋友了。” 李维就知道江锦会这样问，所有人都知道LION是他男朋友，可只有他自己清楚，只有LION亲口承认他才会觉得这段关系被认可 ，是正常的恋爱关系， 而不是仅仅因为肉体的需求。 李维说：“不一样，不过那都过去了……” 他靠在阳台窗边，指尖捻着窗户上结了晶的雪花，雪化在手心里，温柔了夜色。 LION走到阳台摸着他裸露在外的脚踝和手腕，脸色微微一沉，俯身将人抱起来。 “不冷吗，手脚都冰凉了。” 李维勾住他脖子：“没关系，我心里暖着。”
第156章 又可以见到老婆了 和李维通话时，江锦的手机闪过一条微信，微信内容寥寥几字。 老公：哼，我生气了。 于是在结束电话后江锦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功夫，着急忙慌的给某人重新发了视频请求。 对方没立即接，而是晾了他一会儿，就在江锦以为还要再发一次时，陆时砚掐着点浮出水面。 “哟，这是聊好了”陆时砚盯着江锦阴恻恻道。 瞧这语气，某人怕是又打翻了醋坛子，还好我们江宝贝没什么花边新闻，否则这醋坛子也不够他喝。 江锦无奈一笑说：“李维的醋你也吃” 陆时砚气鼓囔囔道：“凡是靠近你的活物，我都要吃的。” “……” “哎，你俩聊什么了，他大晚上的给你电话。”某醋精八卦道。 “不告诉你。”江锦压着嘴角说。 “不说拉倒。”陆时砚也没在打破砂锅问到底。他盯着江锦看。 江锦趴在床上，歪着头也在看着他，他今晚喝了点红酒，又因为刚洗完澡不久，双颊红润润的，望过来的眼睛里含着水光，湿漉漉的。头发软乎乎的垂下来，看着又乖又软。 陆时砚一直想开口的那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半晌，江锦平静地问了他一句。 陆时砚愣了一下，说：“有。” 他在心里反复斟酌着如何开口告诉他，怎样措辞才适合，又担心说出来后江锦会难过，一时心里如火在烘烤，手心都要溢出汗来。 见他支支吾吾半天，江锦无奈一笑：“陆时砚，我是个成年人了，能够理智的处理问题以及承担责任，所以不用担心我，是什么你直接告诉我。” 陆时砚舔了一下嘴巴，去掉多余的修饰辞藻，一针见血脱口而出：“你爸他，我找到了！” “……” 江锦怔了怔，陆时砚明显感觉到他身子僵了一下。 “你找他做什么？”沉默了大概一分钟，江锦问，他没有看陆时砚而是盯着其他某个角落，表情看着仍然很平静。 陆时砚调整了一下坐姿，握拳在嘴巴轻咳一声：“我想着，他至少是你在世界上唯二有血缘关系的人了，我原本只是让谢子睿查一下这个人，只是想替你看看他过得怎么样，我本来也没打算告诉你这件事，直到……”他说了一半停下来。 江锦从陆时砚的表情中已经隐隐察觉到什么。声音有些哑：“他死了” “那到还没有。”陆时砚回，感觉到江锦的手指蜷缩了一下然后又松开，陆时砚不忍道：“不过也快了。” “……” 江锦:“什么意思” 陆时砚把知道的消息一股脑地说给了江锦。 “他在H国一家医院，癌症晚期，没多少时间了，据我所知，他之前一直是一个人过，每天打打零工，混口饭吃，晚年生活挺不如意。” 江锦不知道是什么感受，不过看样子倒是很镇定，他看着陆时砚:“那和他之前私会的女人呢？” “给他戴了绿帽子，然后两个人闹掰了，那女人好像后来和另一个男人结婚了。” “……” 听着挺大快人心的，江锦苦笑一下:“自作孽，不可活。” 陆时砚叹了口气，“是啊，所以报应全都应到他身上了，最后只能病死在医院里，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我妈知道吗？”江锦仰起头眨了一下眼睛。 陆时砚知道他的江宝贝心里不好受，他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把人搂在怀里亲。 “我先告诉阿姨的。”陆时砚指尖透过屏幕描摹着江锦的脸:“阿姨她让我问你，要不要最后见一次……” 江锦微微红了眼眶:“我妈是不是想去” 陆时砚心疼地“嗯”了一声，“但她要你做决定。” 江锦深吸一口气，刚刚那点情绪已经被他压了下去，他吹了一下额前的头发，眼底已经波澜不惊。 他喃喃说:“我妈其实骨子里是个思想很保守的人，她一直单着，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只要一天没和他办理离婚手续，她就还是那个人的妻子，这一直是她心中的一个结，这个结是谁系的也该由他亲自解开。” 陆时砚盯着江锦，“所以你这是答应要去见最后一面了” “为了我妈，”江锦看着陆时砚:“不止见最后一面，我到底是他的儿子，也该送他一程，就当还了他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的情义，仅此而已。” 陆时砚第一个感觉是，又可以见到老婆了。 “那我也该送一送，要是没有他，我也不会遇到江锦，也不会拥有又漂亮又可爱又贤惠又招人疼的老婆了。” 刚刚还压抑的气氛，在陆时砚三言两语中缓解过来。 江锦看着陆时砚鼻子泛酸道:“谢谢你，陆时砚。还有谢谢你今天为我做的一切，烤全羊还有红梅。我都很喜欢。” 陆时砚灌了口水:“遗憾的是我不在，不能和老婆吃肉喝酒，踏雪寻梅就算了，此刻更是孤家寡人独守空闺，也没个人给我暖被窝，实在寂寞空虚冷啊。” 江锦:“……” 您还能再煽情一点吗。 这晚江锦做了很多关于小时候的梦，大多数都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梦中的江父用纸给小江锦做了一个简易的孔明灯，上面画了他们一家三口简笔画。 “爸爸，它会飞到哪里” 小江锦看着飞得越来越高的孔明灯，抓着爸爸的衣角一脸好奇。 “大概会飞到天上去。”江父蹲下身子摸着他的小脑袋说。 “飞到天上做什么？”小江锦看了一眼孔明灯，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江父。 江父拉着他的小手，另一只手习惯的牵着他的母亲，看着天空说:“可能飞到天上做星星吧。” 梦境一拉，回到小江锦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一幕，遍地狼籍，还有那个决绝离去的背影，从来说话轻声细语的母亲哭得歇斯底里。 不要再做了，快点醒来吧。 江锦从梦中惊醒，湿了一身的汗，撩开窗帘天光已大亮。 卧室门外传来阿吉吃惊的声音，“陆先生！” 紧接着那道沉稳的声音隔着一道墙响起:“嗯，过来有点事，江锦醒了吗？” 江锦几乎是不带一丝犹豫地下了床将门推开。
第157章 见到江父 “陆时砚！” 陆时砚闻言转过身来，只见他上身穿一件手工定制黑色长款大衣，大衣大敞着，露出里面深色的西装、领带，搭配一条黑色西装裤，长身鹤立，温文儒雅。 江锦怔了一下，顾不得矜持一路跑向前扑进陆时砚怀里。 还没嘘寒问暖，陆时砚弯腰将他打横抱起，拧起的眉毛都能打个卷了。 “又不穿鞋就下床。” 陆时砚身上似乎裹着没化完的初雪，带着清新和干净的气息。江锦忍不住往他怀里蹭了蹭。 将人抱回暖和的房间，陆时砚没打算把江锦放回床上，他坐在床边将人扒拉到腿上和他面对面而坐。 好多天不见，江锦一时看不够似得盯着陆时砚瞧。 陆时砚鼻尖抵着他的鼻尖，说: “阿姨那边，我已经然让谢子睿订了今天的机票，你收拾一下咱们先过去。” 江锦“嗯”了一声，陆时砚一路风尘赶来，大抵一夜没合眼，眼周下面有淡淡的黑眼圈，鼻尖被风吹了一路，擦过来时有点微凉。 “你昨晚没睡吗？”江锦轻轻抚触他的黑眼圈问。 “等不及见到你，便连夜赶来了。”陆时砚说。 “不困吗？” “见到你就不困了。” 还是一贯的油腔滑调。 江锦看着陆时砚：“能先亲一下再走吗？” “当然。” 陆时砚双手箍着他的腰，两个人接了个短暂又意犹未尽的吻。 到达H国医院已经是下午了。江锦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视线落在一张病床上，床上的人形容枯槁，面黄肌瘦，哪还有记忆中半点伟岸挺拔，似乎一阵风就可以吹散了。 刚才他们去医生那儿了解了一下情况，医生说患者时日不多也就在这一两天，也可能会更快，让家属随时随地做好准备。 全程江锦没说一句话，全是陆时砚帮忙周转着。 就连现在他似乎都没有踏进病房的这一步勇气，脚步像是有千斤重。 陆时砚握住了江锦的手，江锦转过脸，陆时砚朝他温和一笑，像是鼓励也像是感同身受。 “江锦，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如果实在不想进去也没关系，你在门外反正也已经看到了，就当我们进去过了。” “人死了是不是就什么都没有了”江锦声音有些抖，每一个轻颤的尾音都让陆时砚心疼，不自觉握着江锦的手加了力道。 他尽量语气平和道:“可能吧，人死了一把火烧了，至此和这个世界脱离，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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