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照陆时砚的方法,双腿配合着动作,牵着马缰绳往左拉,马儿果然听话地向左转去。 江锦回头,见陆时砚朝他竖了根拇指。 不到片刻,江锦这个初学者悠哉悠哉地骑着马儿慢步在马道上,马儿随着他的动作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 陆时砚说马缰绳像方向盘。 江锦抓着马缰绳微微向后一拉,身体后倾,马儿便乖觉地停下来。 身侧传来一阵马蹄声,陆时砚不知何时已经打马过来。他胯下骑着的是那匹棕色夸特马。 配他正合适。 唐泽凯骑着汗血宝马从后面赶过来,见他俩悠闲漫步的姿态,想捉弄一下人,陆时砚他当然不敢造次,只好委屈江锦了。 “江助理抓紧咯。” 唐泽凯语毕用力拍了一下马屁股,马儿受了刺激“哒哒哒”地跑了起来。 望着江锦有些手忙脚乱的背影,唐泽凯在后面幸灾乐祸地笑着。陆时砚剜了他一眼。 “……” “怎么,心疼啦?” 陆时砚懒得搭理他。 唐泽凯“吁”了一声跟上陆时砚:“哎,别生气,你看他骑得不是很好嘛。” 江锦骑得确实很稳,红色的身影驰骋在视野里,吸引了不少围观群众的眼球。 特别是一些女游客。 陆时砚冷冷道:“你这冷不防在背后出这一手,若是换个别的初来乍到的人可能现在已经进医院了。” “……” 唐泽凯有些无语,有这么夸张吗,明明是你护犊子。 陆时砚和唐泽凯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目光时不时越过人群寻找江锦。 前方出现一阵骚乱,陆时砚看过去就见江锦骑得那匹马儿似乎突然失控了。 马脖子使劲往后仰,两只前蹄腾空而起,鼻子哼哼叫着打着颤音,这一看便是受了什么刺激,他心里一沉。 “哎,这次可不能怪我呀。”唐泽凯见状忙急着撇清自己,只见陆时砚手中的鞭子一扬,喝了一声“驾”,从身边带起一阵尘土。 江锦从未遇到这种情况,刚才还温顺的马儿此刻变得反复无常,像个无头苍蝇乱窜,他的身体也跟着不受控制地左右摇摆。为了不被狼狈地摔下去,他只好死死抓着马缰绳,抱着马儿的脖子。 随马颠簸了一阵,江锦觉得眼前似乎天旋地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手臂也被震得发麻。 他忍不住在心里想,陆时砚说你温驯好驾驭,原来你也是有脾气的啊。 “江锦!手给我!” 浑浑噩噩中江锦听见身侧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他缓慢得转过脸,见两匹马紧贴在一起,陆时砚朝他伸出一只手。 “把手给我。”陆时砚额头青筋暴起,语气强势道。 这一幕简直像电视剧里演得那些偶像桥段,江锦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陆总……您别管我。”风将他的声音吹散,江锦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抖。 陆时砚一定是疯了,且不说这马儿跑起来有多快,他一个成年男子又不是三岁孩子。 事出紧急,前面即将是悬崖峭壁,陆时砚看着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的江锦诱哄道:“江锦相信我,把手交给我,听话,江锦。” 他的声音听着有些微哑,望过来的眼神迫切执着。 那只递过来的手,手掌宽厚,手背青筋暴起,江锦记不得在纸上描摹了多少遍,鬼使神差地将手递了去。 手伸过去的刹那,陆时砚便迅速抓住了他,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 陆时砚说:“别怕,抓紧我。” 他半个身子侧过来,江锦下意识地抓紧陆时砚的手臂,感觉到腰上被人用力一揽,陆时砚的脸近在咫尺,几乎要碰到鼻尖。 握住腰上的那只手将他往身前一带,江锦身体被凌空托起,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电光火石中,陆时砚已经将他从那匹疯了的阿拉伯马上解救了下来,被安放进一个炙热的怀里。 “没事吧。” 耳边陆时砚的呼吸传来,江锦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紧紧抓着陆时砚的手不放。 他慌忙松开手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因为刚刚那场惊险,还是因为陆时砚离他太近,心脏像是踩着鼓点密密麻麻响起。 唐泽凯骑着马赶过来,他刚刚免费观看了一场比马术表演还要精彩万分的现场临时发挥,要不是人还在马背上他简直要给陆时砚下跪了。 唐泽凯朝陆时砚由衷地竖起大拇指,看着江锦惨白的小脸心虚道:“江锦,你还好吧。” “我没事,谢谢关心。”江锦勉强扯出一抹微笑,他到现在还有点后怕。 “忘了刚刚他怎么捉弄你的。”陆时砚跳下马。 “不赖唐公子,本来骑得好好的,不知怎么就惹到它了。” 唐泽凯见江锦这会儿受了惊吓还想着替他说情,顿时自愧不如,他双手合十笑吟吟地朝江锦连连鞠了几躬。 江锦被他的动作给逗笑,一转脸见陆总正盯着自己,以为又要挨骂,不过并没有。 陆时砚站在草地上,朝他伸去手示意接他下来,江锦怔了怔,经过方才那番他也不好再矫情什么,道了声谢便抓着陆时砚的手下了马。 刘老板正向他们这边赶过来,他一边跑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珠:“陆总,实在对不住,让您受惊了。” 陆时砚脸色其实和刚才没什么两样,似乎比刚才还要平静,不过周围的空气莫名地压抑起来。 刘老板冷汗直流。 “刘老板,这事儿今天你得给个交代。”陆时砚点了根烟,没人瞧见他点火时手抖了一下。 “好的,陆总请放心,我一定查明原因。” 刘老板脑门上的汗刚擦完又重新冒了出来,样子有些滑稽。 唐泽凯抿着嘴笑,江锦也没能忍住。 陆时砚偏过头,唐泽凯立马收了笑容。 他视线落向江锦,江锦手在空中划拉一下假装面前有只飞虫。 “……”
第22章 晚安 陆时砚 事情很快水落石出。 “陆总,具体情况是这样,当时现场一位观众打了一把遮阳伞,没成想这伞反光,晃到了马眼睛,马受到惊吓才会突然失控起来。” 陆时砚坐在休息区内,正把玩手腕上的积家,闻言抬起眼皮。江锦也诧异地望过来,两个人视线在空中交汇了一下。 唐泽凯正喝着茶,他将口中的茶叶吐出来,不敢置信道:“不会吧,就因为一把伞 !” 刘老板额头上的汗密密麻麻像雨后春笋冒了出来,他已顾不得去擦了,叹了口气:“不怪唐公子诧异,我与马打交道这么些年也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索性……索性没伤到这位小兄弟……” 刘老板觑了江锦一眼,见人除了脸色苍白点,身上毫发无损。 要是别的什么人只要带到医院检查一下或者给点精神损失费啥的也就过去了,但这人是陆时砚带过来的,不比旁人。 江锦眨了一下眼睛,陷入了回忆中:“当时确实有个闪光的东西晃过来一下。” 不过当时他并没有细想。 “陆总,那您看这……” 真相已经查出来,刘老板见陆时砚不说话试探着问了一句。 “人虽没受伤,但吓得不轻。”陆时砚说。 “您说得是。”刘老板连忙附和。 陆时砚看向江锦,“江锦?” “嗯?”江锦放下被咬了一半的指甲有些发愣地抬起头。 几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他身上。 “这位小兄弟,您尽管开条件,能满足的我尽量满足。”刘老板抹了把额头的汗水。 “江锦,别不好意思啊。”唐泽凯看着江锦朝刘老板抬了抬下巴,用手比了一个钱的手势。 “……” “什么都可以吗?”江锦问。 刘老板额上的汗冒得更多了,看了一眼陆时砚讪讪地点了点头。 陆时砚见江锦走到刘老板身边悄悄附耳说了一句,看刘老板的表情似乎有些意料之外。 “……” 从乐驭出来,江锦心情大好。 风穿过树梢,陆时砚转过身见江锦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风掀起他的白衬衣,露出清瘦的身型轮廓,特别是那一截细腰,好像一只手便可以握住。 江锦笑了笑:“我觉得骑马挺有意思的。” 陆时砚不动声色地看着江锦。 “卧槽。” 唐泽凯不知抽什么疯,突然大叫了一声。 他扬了扬手里的手机,嘴笑得跟瓢一样:“对不住了两位,我家小宝贝召唤我呢,下次请你们吃饭。” 两个人定在原地瞅着他。 “哎呀,都别这么看我,虽然八字没一撇,不过祝我成功吧。” 唐泽凯亲了手机一口自言自语道:“我还以为他搪塞我,看来是我错怪他了。” 这人对着车窗扒拉了两下头发,哼着小曲拉开他那辆炫酷的跑车门,跟身后面无表情的两人打了个招呼钻进了车里。 刺啦 江锦再望过去时只看到个车屁股。 “……” 虽然和唐泽凯接触不多,不过江锦对这位唐公子的花边新闻倒是略有耳闻。想到自己,他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有的人可以肆无忌惮地去爱,有些爱只能深藏心底,一个人舔舐伤口。 陆时砚钻进了驾驶位,看来开车的瘾还没过完。 有了前面两次作为铺垫,江锦已经能安之若素地坐在车里。偶尔看窗外的风景,大部分时间里都是在看陆时砚。 有些人看时间长了会审美疲劳,但是对于江锦来说,陆时砚是看不够的。 怎么也看不够,却也只能偷偷地看。 他们赶回来时天已擦黑,陆时砚将车停在小区楼下,转过脸见江锦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他手抓着安全带,脸对着他,睡得还挺香,安静下来后可以听见对方浅浅的呼吸。 光线透过窗户打在他挺直的鼻梁上,眼皮沉下去,睫毛微弯安静地铺下来,睫毛很密很长,嘴唇看上去很软。 再往下,平时扣到最上方的衬衣纽扣不知怎么被解开了两颗,锁骨在昏暗的光线里若隐若现,陆时砚有些不自然地转过脸,轻轻滚了滚喉结。 嘴巴有些干燥,他打开车窗从口袋里摸了根烟出来叼在嘴里点燃。他眯着眼睛看着小区,这个时候小区没什么人,四周静悄悄的。他吸了口烟,手指伸出窗外弹了弹烟灰。 鼻息间嗅到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江锦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陆时砚的侧脸以及伸出窗外的一抹猩红。 是在做梦吗?江锦迷糊地想。 江锦重新闭上了眼睛,嘴里发出很轻微的吞咽声。 “醒了。”陆时砚说。 “嗯?”江锦睁开眼睛,愣愣地看着陆时砚,不太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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